楚辭心平氣和的問埃德溫：“那你還想怎樣, 都罵架了還講什麼邏輯, 難道打辯論似的，雙方商量一個議題, 回合制的吵嗎？”

　埃德溫道：“按照人類文明發展的程度, 你們不應該像一樣以言語攻擊別人而求獲得心理上的安，語言是你們認識世界和進行流的工, 而不是——”

　“行了行了帶人類行為學家, ”楚辭練的打斷了埃德溫的話, “你剛干嘛了為什麼會惹到別人？”

　“我沒干什麼, ”埃德溫委屈的道, “我只是在搜索你說的那個網絡地址, 因為運行存儲不夠用, 所以搜的比較慢而已。”

　“那也能惹到網絡噴子？”楚辭嘖嘖的嘆, 心想, 果然不管人類文明發展到何種程度，杠和鍵盤俠此類生都是永存的。

　“那就別理了吧, ”楚辭道，“被他罵幾句你也不會生氣, 反正你本來就沒媽。”

　埃德溫：“……”

　你這話聽起來怪怪的。

　楚辭正尋思自己要不要吃一袋草莓餅干，這是南枝前天給他買的, 烘焙的干脆的餅干中間夾著濃郁的草莓醬, 真的太好吃了。結果這個念頭還沒有轉完, 門外傳來左耶的敲門聲, 以及他大嗓門的嚷嚷：“有門兒有門兒！Neo出現了！”

　楚辭坐在床邊沒有, 門上的老式電子鎖紅燈閃爍了兩下自己彈開，左耶人還沒有進來，先飛進來一大片縱橫排列的對話框頁面，匝匝的將楚辭包圍了個徹底。

　“你在說什麼，”楚辭抬手將他的對話框都揮開，不耐煩道，“別又是守株待兔——”

　“不是，待什麼啊！”左耶仰首闊步的架著終端走了進來，“他在暗網出現了！”

　楚辭坐直了：“出現？明目張膽的出現？”

　“他剛才接了一條懸賞令，”左耶將其中某個頁面拉道楚辭跟前，“你看，就是這條！”

　楚辭念道：“科羅納人魚的的消息，賞金190萬因特……科羅納人魚是什麼？”

　左耶順口解釋道：“三星附近有一顆科羅納的小星球，那顆小星球幾乎被水域覆蓋，所以土著進化得像魚，長相貌的姑娘就被稱為‘人魚’，但是們很可憐，一般都被當貨買賣，前幾年二星三星就很流行‘飼養’科羅納人魚，現在純種的科羅納已經很見了。”

　“人販子！”

　“誒，”左耶聳肩道，“誰說不是呢，可這里是霧海——我告訴你這些干什麼，繼續說Neo的事。”

　“他出現在暗網，但并不意味著我們就可以找到他啊。”楚辭道。

　“是這樣，但是他在和買家談價錢，我可以試著聯系他，看看他會不會對我們的單興趣。”

　左耶說著，手指已經在空中投的鍵盤上飛速敲擊，楚辭從床上下來：“我去沈老師。”

　他往沈晝的房間走過去的時候了一聲埃德溫，但是它沒有答應，楚辭又了兩聲，忙碌的人工智能依舊沒理他，但是距離太近，他已經站在了沈晝的房間門前。

　他剛要手去敲，門就從里面被拉開了，楚辭驚訝道：“你怎麼知道是我？”

　沈晝無奈道：“左耶聲音那麼大，隔著兩公里都聽得清楚。”

　楚辭嫌棄：“讓他改名左大喇叭算了。”

　兩個人一起去了楚辭的房間，左耶還在鍵盤上斗，楚辭忍不住問：“可行嗎？”

　半響過后，左耶嘆了一聲，垂頭喪氣道：“我本追不上他網絡地址變化的速度，通訊頁面連接不上。”

　楚辭站在床上拍了拍他的肩：“還是想點別的辦法。”

　而就在這時，埃德溫忽然在他耳朵里道：“我找到他了。”

　楚辭一時間沒注意他在說什麼，隨口道：“你先吵你的架吧。”

　左耶一臉懵道：“我吵什麼架？”

　而埃德溫又重復了一遍：“我找到你們要找的人了。”

　楚辭這才反應過來，愣了一下，道：“Neo？”

　沈晝也疑：“你在和誰說話？”

　埃德溫道：“是的，那位Neo的黑客。”

　楚辭：“！”

　他迫切的追問，也不顧沈晝和左耶在場：“他在哪！”

　“東區紫荊花大街后街256號。”

　“二星？”

　“是。”

　在沈晝眼里，自言自語了半天楚辭忽然從床上跳了下來，抬頭對他道：“Neo在東區紫荊花大街后街256號，我們過去找他。”

　左耶：“……”

　“你說啥？”左耶看了看自己的終端，又看了看滿屋子飄著的對話框，仿佛那些對話框不是對話框，而是他滿頭的問號，他茫然道，“你再說一遍？”

　而沈晝的神卻凝重起來：“你從哪來的消息，確定嗎？”

　“我不確定，但是我想去看看。”楚辭踢著他的兔爪拖鞋在地板上走來走去，“去看看不會有什麼損失。”

　他抬頭去看沈晝。

　“可萬一是陷進——”

　“雖然不排除這種可能，”楚辭輕松的道，“但是也不能錯失了機會。”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對埃德溫無條件信任，或者說，他對埃德溫的創造者老林，無條件信任。

　而埃德溫已經在他耳朵里道：“不會是陷進，最多他提前撤走，人去樓空。”

　“后一種況的概率更大。”

　沉思了一下，沈晝道：“我去找南枝士。”

　南枝錯愕了半響，才正道：“我去吧，現在東區比較，科維斯的人都在那邊活，你們出去不安全。”

　楚辭拉了一下的袖子：“我也去。”

　南枝皺眉：“那怎麼行，你一個孩子——”

　“科維斯的人肯定不認識我，”楚辭抬頭看著南枝，眼睛眨了眨，長長的睫忽閃忽閃像兩只小黑蝴蝶，“而且我都這麼久沒有出去了，想出去吹吹風呀。”

　南枝了他的頭：“可憐的孩子，只能關在屋子里，姨姨帶你——不行！太危險了。”

　楚辭：“……”

　您的反應有點快。

　沈晝忽然道：“您帶去吧，比您想的要聰明。”

　“你們……”南枝嘆了一聲，道，“好吧。”

　天霾云沉沉，天已經快黑了，二星遙遠的城市廓和昏夜仿佛融合在了一起，去只剩下大片的模糊影。

　南枝帶著換了個黑帽子的楚辭，從小酒吧的箱子里繞出去，來到了空軌站臺。

　半個小時后，他們抵達了東區的紫荊花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黑幫火拼，剛剛夜路上的行人已經極，只有醉鬼和乞丐還跟游魂似的在路邊浪。南枝帶著楚辭快步走到了后街，循著路牌找到了256號。

　窗戶里黑著，里面好像本就沒人，可就在南枝抬手敲了三下門之后，門忽然就自己開了。

　門什麼都看不清，形如黑。

　南枝一只手拉住楚辭，慢慢抬步邁進了屋子里。當走進去的那一刻，后的門又“吱呀”一聲關上。楚辭的神力在走進門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鋪開出去，他知道這屋子是個大開間，而距離他們正對面五米的書桌前，坐著一個人。

　于是他出聲道：“你再不出聲我就開燈了。”

　黑暗里有誰輕輕“咦”了一下，聲音偏冷，有種醉酒般的朦朧。

　下一刻屋里的燈亮起來，楚辭一偏頭，猛然發現南枝空著的那只手臂平舉，正對著中央書桌，而纖長秀氣的手指中，握著一把冷森森的，沉黑的槍。

　……難怪敢半夜帶著他闖進黑幫火拼的地盤，原來也是個不好惹的。他一直注意著屋子中央那人的靜，準備但凡一有不對勁就立即炸了這屋子里所有的電，卻本沒有注意到，南枝什麼時候掏出了一把槍。

　書桌后坐著的那個人慢慢站了起來，他背對著楚辭和南枝，椅子被他用腳撥開，在地板上劃出“刺啦”一聲刺耳長響。

　這人的背影削瘦一細條，他似乎有點駝背，肩膀耷拉著，出頭發和黑襯衫之間一截冷白的脖頸。

　他撐著桌面，慢吞吞轉過來面朝楚辭，像是不習慣被亮照到似的，抬手擋了擋，又放下去。

　楚辭一眼進他深沉的綠眼睛里，這眼睛冷而純粹，像倒映著絢爛極的冰湖，也如此悉，悉的他差點口出西澤爾的名字！

　但他不是，或者說，不是。

　年紀很輕，頭發只到脖頸，凌的錯在耳鬢邊。尖下，很冷，是那種經年不見的蒼白，也因此，眼睛下青的眼袋十分明顯，神厭倦而冷淡，著一種七八糟的、冷冰冰的厭世和頹喪。

　像個下一秒就要棺，瀕臨自殺的吸鬼。

　張開毫無的：“我是Neo，歡迎你們找到我。”

　楚辭：“……”

　這話聽著像是他打通關了某個游戲，終于邂逅了反派**oss。

　南枝手里槍移開些許，狐疑道：“你就是……Neo？”

　“嗯”了一聲，從桌子背后走了出來，穿著的服太寬，肩膀又聳著，看上去就跟吊在半空中的紙片人一樣。

　“是誰下午在我切網絡地址的時候抓住了找到我的？”Neo瞇眼打量著南枝和楚辭，“在這專門等他來。”

　“我很久沒有遇到像點樣子的黑客了。”喟嘆了一聲，語氣冷的仿佛能呵出一口霧白的寒氣。

　“他人呢，我想和他個朋友。”

　楚辭：“……”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那家伙不是人。

　他思考著到底要不要將埃德溫暴給這個陌生人，但如果不是埃德溫，還會不會幫忙找馮·修斯和頌布？

　“是你？”Neo看了眼楚辭，似乎覺得不太可信，又慢吞吞的調轉目，看向了南枝。

　南枝收起了槍，低聲道：“我們找你有點事。”

　Neo干脆的道：“我只是來找朋友的，不接單。”

　“可是——”

　話音不落，他們腳下的地面忽然開始，接著是一聲震耳聾的驚天響，頂燈刷一下滅了，整座屋子開始錯位開裂倒塌，南枝眼疾手快的抱起楚辭就往門的方向跑去，Neo卻好像還沒有反應過來似的慢了一拍，一塊尖銳的瓦礫當頭而下，卻來不及躲閃！

　可是，那塊瓦礫浮在了距離頭頂幾厘米的地方，像被無形的力量托舉而起。

　Neo甚至還抬起頭，看了那塊瓦礫一眼。

　南枝著急喊道：“跑啊！”

　兩個人還沒有跑到門口的時候屋子已經倒了大半，門框歪斜著朝他們砸過來，卻又堪堪歪在了另一邊，灰和煙塵彌漫，Neo和南枝合力推開墻板和門框，從廢墟里掙扎出來的時候，都咳嗽個不停。

　楚辭回頭去看，那一片的房屋全都倒塌，街口燃起沖天火，照亮昏沉黑暗，猶如白夜。

　灰頭土臉的Neo著自己被門框砸到的手臂，冷冷道：“科維斯這個死媽東西，別讓我逮到，骨灰都給他揚了。”

　楚辭：“……”

　這說話方式，聽著怪。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