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o低頭看了眼自己空空如也的手, 又看了看楚辭頭上的兔耳朵,忽然彎腰將頭湊到他跟前,懨懨的道:“是你?”
楚辭被驟然湊近的蒼白臉孔嚇了一跳, 后撤三厘米:“是我, 怎麼了?”
“你眼睛怪好看的。”Neo說道,黎明的照進去,的眼睛像是玻璃球一般,明明剔的很,卻一點也不靈,仿佛失去了焦距。
楚辭剛想說聲“謝謝夸獎”, 結果這貨直起接著道, “做人偶應該會更好看吧。”
楚辭:“……”
看你瘦瘦弱弱的樣子,里竟然是個變|態殺人狂?
Neo反應了一下,才慢吞吞的解釋:“我的意思是,照著你的眼睛做雙假的。”
楚辭:“哦。”
拖著腳步往回走,楚辭禮貌的問了一句:“你起這麼早?”
結果Neo回頭,道:“我還沒睡。”
楚辭:“……”
一臉迷瞪的沈晝錯愕道:“這都幾點了你還沒睡?!”
Neo低頭看了一眼終端:“早呢,5點都沒。”
楚辭心想,這是老修仙帶師了。
就在這時候, 南枝聲音從樓梯上傳來:“你們都起的這麼早?”
楚辭驚了,他本以為自己起的早的, 沒想到這還有比他更早的。
于是他跑到樓梯口問南枝:“姨姨, 你起這麼早干什麼?”
南枝看他穿著睡跑過來, 像一只滾的白團子, 不由出了溫和的笑容,了他的頭道:“今天是今年最后一天啊,晚上就是年夜,我起來早一點做好吃的,我們晚上看煙火晚會之后回來就可以吃好吃的了。”
楚辭愣了一下,半響才道:“今年已經結束了啊……”
“是啊,”南枝喟嘆,“時間過的真快,覺好像就是一眨眼,憲歷38年已經到頭了……”
大星際時代的人沒有國家和民族的界限,很多楚辭記憶里的傳統節日已經不存在了,但是唯一一個和歷史上相同的,就是他們還會過新年。從前在錫林的時候,每到新年馬克都會邀請老林和楚辭去他家吃晚飯,然后說說笑笑一直到凌晨,本來以為今年也會如此。
“原來已經到新年了嗎?”沈晝近乎呢喃的低低說了一聲。
南枝有點驚訝又有點好笑道:“怎麼,你們幾個年輕人都沒有意識到?”
楚辭不用說,沈晝了下晨起凌的頭發,笑的坦然,道:“一個人太多年了,也很過節,就忘記了。”
而Neo冷漠往窗外看了一眼,道:“從來不過。”
“你們啊……”南枝笑著搖了搖頭,“那今年就過一次吧,晚上還有煙火,只有在霧海才能看到真正的煙火。”
語氣唏噓:“雖然東區還在,但是該過的節還是要過。”
Neo道:“我睡醒了就走了。”
說完慢吞吞的回房間去了,步子有氣無力的。
南枝回要下樓,沈晝回房間找到眼鏡戴上,道:“我去廚房幫您。”
“你會做飯?”南枝訝然問。
“會啊,”沈晝自信的道,“不信你問林,之前在主衛三的時候都是我做飯的。”
楚辭沒有發表意見,雖然你做的飯也能吃,但是和南枝這位大佬一比,差距就出來了。
南枝顯然不信,沈晝干道:“我打個下手還是可以的吧。”
“別了,”南枝輕飄飄道,“有廚房機人,好用的。”
沈晝:“……”
楚辭朝沈晝做了個鬼臉,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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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赫蘭夫人嘆了一口氣,道:“今晚只有三個人去新年宴了,西澤爾什麼時候能回來?”
穆赫蘭元帥整了整軍領子,板著臉道:“他以后回來的日子只會越來越,一個男人、軍人,就要有點自己的擔當,總賴在家里算怎麼回事?”
穆赫蘭夫人冷冷“哦”了一聲:“那你別回來了。”
穆赫蘭元帥:“……”
在旁的桐垣笑了起來,又覺得自己不該嘲笑舅舅,遂學著穆赫蘭元帥刻意的板起了臉,但眼底的笑意怎麼也藏不住。這樣的比起平時的溫優雅,多了幾分靈,畢竟也只是個剛剛年的孩兒而已。
穆赫蘭元帥一個威嚴的眼風掃過來,穆赫蘭夫人瞪他:“你敢兇孩子?!”
穆赫蘭元帥神僵的收回目,道:“艾黎卡,我記得過了年3月你的經紀合約就到期了。”
桐垣輕輕點頭。
穆赫蘭元帥本來想問是否還有續約的打算,深沉的綠眼睛里倒映出侄麗年輕的面容,到邊的話又咽了下去,道:“做你喜歡的事就好。”
桐垣微笑著道:“我會的,舅舅。”
臨出門前,穆赫蘭夫人忽然問:“這應該是總統先生在任最后一次年宴會了吧?”
穆赫蘭元帥低低的“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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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們明天都會死,但有些事總也不會改變,”秦微瀾教授笑著說道,“汝焉教授這句話說的真是對,比如就算我死了,實驗也一定會由別人來進行下去。”
“不必這麼說,”西澤爾從機甲作艙里傳送了出來,“您神好的。”
“但我確實上了年紀,我自己知道,”秦教授取下了防護鏡,掉實驗服后出了花白的頭發和滿是褶子的臉頰,“古人常說半截子土,我啊,土都已經埋到脖子了。”
“人類延長壽命的方式有很多種——”
“但我寧愿自然死亡。”
秦微瀾教授平靜的說道:“我活時間已經足夠了,不如欣然的死去。”
西澤爾檢測了一下自己的各項數值,道:“今天可是新年,就不要討論死亡的話題了。”
“你們年輕人倒是比我這個老人更避諱,”秦微瀾教授笑著搖了搖頭,隨口道,“從前有個年輕人也是,他說自己不喜歡活著,但同時又畏懼死亡。”
西澤爾問:“是您的學生?”
“不,”秦教授出了回憶的神,“是我在叢林之心開研討會時認識的,他是個很前途的科學家,那時候也才三十多歲,整個叢林之心除了他,恐怕也就杰奎琳·穆赫蘭和他年紀相仿——”
他說著愣了一下,慢慢看向西澤爾:“杰奎琳·穆赫蘭,是你什麼人?”
西澤爾道:“我姑姑。”
頓了一下,他接著道:“但是已經失蹤很多年了。”
……
從實驗室里出來,西澤爾還回想著方才和秦微瀾教授談的話題,他對杰奎琳失蹤的事略有耳聞,但是卻并不知曉其中細節,只是語焉不詳的提及,叢林之心并不像表面上那麼單純的代表著聯邦學的最高殿堂,尤其是差不多二十年前,叢林之心十分。
也許林和當年的事有關,西澤爾想著,快步走下了研究室的大樓的臺階。今天是舊年最后一天,秦教授只做了半天實驗就將他放了回去,他難得空閑,于是無意識的走出了北斗學院,往街道上行去。
北斗星的民政區的新年氣氛并不是很濃,只是有些商場門口掛上了彩旗,中央大道一塊巨大的屏幕上,實時轉播著總統先生的新年祝福,西澤爾才驀然想起,年后不久就是新一屆的大選,聯邦政界要換任了。
大屏幕上已經換了一位年輕麗的人,妝容致,耳垂上綴著的墨綠耳墜襯得雪白,聚燈下面容毫無瑕疵,旁白音道:“今夜將由桐垣小姐為我們的新年倒計時!”
中央大道的行人都哪怕匆匆,也都駐足看了一眼。
晴空明亮,風是干凈而寒冷的,可是冬天就要過去,憲歷38年也就要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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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困死了……”左耶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沈晝無語道:“你不是起的很晚嗎?”
“我這算什麼,”左耶哼唧,“那位大佬不是還沒起嗎?怎麼這麼能睡……”
楚辭冷不丁道:“今天早上才睡的。”
左耶:“……哦。”
此時已經是黃昏,距離夜幕降臨似乎只剩下眨眼的功夫。南枝的小酒館一早上無人登門,就干脆掛上“打烊”的牌子。楚辭趴在吧臺上,看步調不不慢的調配氣泡水飲料,眼睛隨著手里的量杯移。
“東區他們還在打,”楚辭剛才還遠遠的見了濃煙,“煙火也會照常放嗎?”
“會的,”南枝耐心的道,“霧海就是這樣,行政總督可比我們習慣。”
“在哪里放啊?”
“政務廳廣場。”
“距離東區遠嗎?”
南枝停下手里的作,道:“不算遠,但是按照不文的規矩,他們火并是不能影響到政務廳日常事務,否則警督就會出手,到時候局面不好收拾。”
楚辭心想,真不愧是霧海。
到了夜幕真正降臨的那一刻,以往僻靜的巷子多出了些人聲,嘈嘈雜雜,飄在冬天冷寂的夜里,都是紅塵煙火氣。南枝道:“畢竟是新年,大家都會想著過去看看的。”
左耶舉起手:“那我們也去!”
沈晝皺眉:“不行,萬一到時候遇到了科維斯的人——”
南枝道:“喬裝打扮一下,人多,沒那麼容易辨認的。”
左耶跟著道:“就是,而且科維斯的人肯定都忙著在東區打架呢,哪有時間管我們?”
Neo從樓上走下來,楚辭回頭問:“去不去看煙火?”
“不去。”下臺階的作很慢,好像下一秒這個人就要垮塌了似的,“我要走了。”
楚辭又道:“今晚大家都去看煙火了,路上人很多吧?”
Neo皺起眉思考了一陣子,又道:“算了,我明天走。”
“那去看看煙火?”
“人多,不去。”
南枝溫的笑道:“有我帶路,你不會走丟的。”
Neo冷著臉:“誰說我是怕走丟!”
楚辭抱起手臂:“那為什麼不去呢?”
最后所有人都一起去了政務廳廣場。政務大廳是一座占地頗廣的尖頂建筑,風格頗有些地月紀的古典韻,它和政務廳廣場遙遙相對,廣場上四周有白石雕像,經歷過輻雨和槍炮的雙重洗禮已然辨認不出是哪位先賢的尊容,但就是不能換新的,因為哪怕是霧海,也得講究個文化底蘊。
政務廳廣場中央有個噴泉臺,但是已然多年不見水,水管口頑強生長著一層一層的銹漬,緘默的著東區偶爾升騰起的煙塵,消散于夜空中。
南枝說因為東區的事,今年的人還是要比去年一點,而也打算看一會就回去。
穿著黑制服的警督提著電擊在廣場周邊維持秩序,而不遠的政務廳門口廊檐上專門安排了座位,以方便各位大人觀賞煙火。
煙火驟然升空。
那樣絢爛的彩在黑夜的背景上綻放,比群星閃耀,像輝煌明亮的大雨,點亮的那一瞬間,恍惚如白晝重回。
過半場的時候南枝招呼他們回去,可是剛剛走到廣場邊緣,遠忽然傳來一聲槍響!
人群先是雀無聲的安靜,然后頓時了,楚辭一行人混在人流里被沖散開,楚辭因為長得矮迅速鉆了出去,可是人群混,他只能看到邊緣的欄桿,Neo被的好像一張飄零的紙,于是費勁將拽了出來。
“其他人呢?”
Neo冷哼:“我早說就不該來。”
楚辭拽著奔跑,將人聲惶惶與嘈雜都拋在后:“先去那邊的巷子里躲一下,我帶終端了,然后聯系沈老師——”
剛剛走進巷子口,神力就已經到了巷子里有人,而楚辭也聞到了腥味。
他的腳步急急剎住。
一會,楚辭低聲道:“沒死,但應該離死不遠了,還有點心跳。”
Neo揚起了手臂,一束從手腕上飛出去,照亮黑暗的小巷,和巷子墻邊倚靠著的家伙。
他看上去形高壯,只有一只眼睛完好,渾是,一不。
“啊,”Neo干的說了一聲,“科維斯。”
楚辭:“……”
“誰?”
Neo道:“科維斯,我昨晚一整晚都在看他的資料來著。”
說著擰了擰手腕,在口袋里了半響,出來一個黑漆漆的小玩意,往科維斯跟前走了過去。
楚辭驚道:“你干嘛?”
Neo回頭看了他一眼,道:“我說到做到,弄死他,然后把他的骨灰揚了。”
楚辭:“……” .w. 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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