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溫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它的核心程序設定里,應激反應只有自我毀滅這一個選項, 但是現在的事態似乎還沒有到要它英勇就義的程度。
其實如果它不是屈居于一個狹小的機甲核心, 大部分程序,甚至于事防護總系統都休止了一半, Neo也不會那麼快就攻破它的防線。
它知道這是Neo, 這種風格和反應速度, 大概除了也沒有別人了。
也只有才會直截了當的問這樣的問題。
可是埃德溫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它不想被Neo發現,楚辭讓它最近休眠也是這個原因, 但是他明顯過于自信,或者說過于相信Neo,原來早就發現了端倪。
【上次查我網絡地址的就是你?】
它還沒有來得及回答,Neo就接著問。
這個時候再瞞或者保持沉默已經沒有了意義。
埃德溫道:【是的。】
Neo道:【這是第一個問題的答案還是第二個問題?】
埃德溫道:【兩個都是。】
站在樓下黑暗中的Neo嘆了一聲,自言自語:“我還以為你是個人, 想和你做朋友來著。”
埃德溫依靠自己人工智能呢管有思維疑:“人類只能和人類做朋友嗎?”
Neo道:“別人怎麼樣我不知道,但我只和活人做朋友。”
頓了一下, 幽幽道:“我種族歧視。”
埃德溫:“……”
和這個人類流確實怪費勁的。
“你的主人是林?”Neo問。
埃德溫平和的道:“他不是我的主人, 我不是任何人類的附庸品。”
“難道你不任何約束嗎?一個自由的人工智能對人類來說有時候意味著危險,將你創造出來的那個人不可能沒有考慮過這些問題。”
Neo的聲音冷漠而毫無, 比起埃德溫,反而是更像機械。
“我遵從普勒第一法則和最早植核心算法的既定理念。”
“人工智能或者一切機械智能行為不得違背人類現行法律、基因進化規律和自然準則。”Neo道, “如果按照普勒的觀點, 你遵從人類現行法, 就已經為了人類附庸, 和你的自由觀矛盾。”
“自由只是相對的, 我不聽取任何人類的強制命令。”
“創造你的那個人真是奇怪,”Neo嘀咕,“又要你自由又要你約束。”
埃德溫道:“這兩者并不沖突。”
“那林呢?”Neo問,“他是什麼?”
按理說人工智能回答問題不需要“思考”,但奇怪的是,過了很一會埃德溫才道:“他是幸存者。”
Neo沒有聽懂它的話,認定它在胡諏,道:“你不太智能,還不如自己寫一個。”
埃德溫道:“預祝你功。”
Neo清理掉了黑暗中漂浮著的所有對話框,撇道:“你真沒意思,我只是去找林算了。”
話費了好幾天去追尋這個人工智能的痕跡,又抓住機會一舉攻破它的防護系統,結果三兩句話就失去了興趣,真沒意思,還是想想辦法怎麼才能讓林穿子給看比較好玩。
Neo打著呵欠上樓,埃德溫沒有猶豫的在楚辭的終端上放一段激澎湃的音樂,分分鐘給他吵醒了。
“大半夜的有病吧?”楚辭著睜都睜不開的眼睛從床上坐起來,“你再這樣我就把你送到非洲去挖礦!”
如果是往常,埃德溫肯定會糾結一下非洲是什麼地方,但今天,它只是淡淡道:“找我了。”
楚辭依舊懵著:“誰?找什麼?”
“那個黑客,”埃德溫道,“知道我查過的網絡地址,也知道我是人工智能。”
楚辭“哦”了一聲:“知道就知道吧。”
埃德溫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一副無視發生的樣子,不由覺得人間迷:“你難道不應該驚恐一下嗎,這畢竟是你的**。”
“我看全聯邦在這里都沒有**,”楚辭打著呵欠道,“發現你我不意外。”
那家伙連數據庫銷毀了多年的卷宗都說恢復就恢復了,還有什麼是不能知道的?楚辭忽然想,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能不能,在叢林之心的網絡痕跡記憶里,找到老林的過去?
這個念頭一出現就好像是毒草般瘋長,扎在他心底,迅速占滿了他所有的思緒。
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從床上下來,走到了門口,抬手準備去推門。
他瞬間冷靜了下來。
不能。
一方面他不能完全相信Neo,另一方面他不知道老林的過往代表著什麼。
如果驚了執行委員會或者叢林之心,那麼所帶來的后果是他現在所承不起的。
楚辭深吸了一口冷氣,慢慢退回床上,又躺下了。
他自言自語道:“會有更好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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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沒有發現?”靳昀初抬起了眉頭,“你們有進到他們的實驗室里去嗎?”
通訊界面另一頭,一個褐頭發的年輕男人道:“有,我說自己是趙博士的助手,跟著他進到了研究區和樣本儲存室,都很正常。”
“技員也監測了整個新月44號基地的無限網絡和通訊流程,他們直接對話第一研究院,沒有任何異常。”
“難道新月44沒有問題,有問題的只是311艦隊?”靳昀初自語道。
“總參?”調查員了一聲,“接下來還需要我們做什麼?”
靳昀初慢慢的皺起眉頭,最終道:“三天后回航,將新月44號基地的一切所見全部做記錄,不要放過任何可疑細節。”
“是!”
通訊掛斷,靳昀初的眉頭依舊沒有放松下去,沉思半響,道:“不太可能,D字編號的押運是從新月44出去的,它怎麼可能沒有問題?”
辦公室里寂靜無聲,并沒有人回答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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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楚辭起了個大早。
因為半夜被埃德溫一鬧騰他就有些睡不著了,后來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睡著,結果天不亮就自己清醒了。
他醒來之后將埃德溫譴責了一頓,才慢吞吞的起床洗漱,換服下樓,然后果不其然看到了坐在樓梯上發呆的Neo。
“你在這思考什麼人生呢?”楚辭問。
Neo回過頭看了他一眼,就又轉了回去。
楚辭過去坐在了旁邊:“你想什麼呢?”
Neo沒有說哈,只是抬起手指了指窗外。
天像是從河流盡頭奔來,一路跋涉過冰涼的、冷霧彌漫的河面,像是撒給河流撒上了星屑水晶一般,微粼粼。
可惜沒有朝,楚辭想。
看了半天,楚辭驀地道:“你不會昨晚又一整晚沒睡吧?”
Neo倦懶的“嗯”了一聲,然后起去了廚房。
沈晝起的比楚辭還早。
Neo一進廚房坐在桌子前就不了,面前擺著水杯和牛瓶,盯著牛瓶看了半響,依舊沒有什麼作。
沈晝無語的替將牛倒進了杯子里:“你這麼懶是怎麼長這麼大的?”
楚辭拿過牛瓶給自己倒了半杯,剛將瓶子放在桌上,就聽見Neo輕飄飄道:“就是因為以前什麼都做所以現在才什麼都不想做。”
這句話很輕,像空氣里的塵埃,剛剛說出口,就散了。
楚辭問:“你一直都是一個人嗎?”
Neo道:“以前有人陪我。”
“那陪你的那個人呢?”
“走了。”
“還……能再見到嗎?”
Neo蒼白的手指攏著牛杯,沒什麼緒的道:“也許吧。”
喝完牛楚辭去河邊玩,沈晝將盤子和杯子放進了自清洗水槽里,Neo還坐在桌旁,但沒有說話,整個廚房就剩下水流攪的嘩啦聲。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道:“我們明天中午走。”
隔了半天,Neo才“嗯”了一聲。
沈晝忍不住從水槽上移開了目,回頭。
清晨的線寡淡,將坐在桌旁的掩藏在一片明晦變換的影里,就好像一片蒼白的剪紙,轉瞬就要被的溫度融化灰燼。
沈晝忍不住道:“你要好好休息,別總是不睡覺,肯定不了的。”
Neo沒有答話,起離開了廚房。
……
楚辭和沈晝在離開二星快要一個星期之后才回去。
倒不是因為他們在67度星呆了多長時間,主要是因為路上耽誤的時間真的太久了。回到南枝的小酒館之后他就累癱了,沈晝也和他差不多狀態,兩個人休息了一天才緩過來。
清醒之后楚辭沒有起床,而是盤算著該怎麼告訴南枝自己已經把把倉庫里的軍火賣出去了,而又該怎麼忽悠沈老師和左耶去幫他送貨。
按理說軍火賣出去南枝姨姨應該高興,但是要怎麼解釋愿
苦惱著,他找到Neo給他的加通訊id,給基里·弗蘭發通訊消息:
【基里·弗蘭先生,你可以先把需要的類目清單給我,我找人請點倉庫。】
他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基里·弗蘭的回復,于是起床去洗漱。
等他洗漱完回來,發現終端上收到了一條新消息,以為是基里·弗蘭發來的清單,結果打開一看——
【林先生,其實我并不急需槍械和彈藥,但是為了和您建立良好的合作聯系,我仍舊會將約定的定金匯送到您的賬戶,當作給您的見面禮,或者您就當是貨已經送到了我手上,以后合作的機會還有很多,我們應該互相關照才是。】
楚辭:“……”
那我搞這麼多作為了干啥?
賣軍火?
賣半天賣了個寂寞。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