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白得了兩筆錢滋滋, 但是他最本的目的是幫南枝賣掉那批軍火, 清理掉倉庫，免得總是為這東西擔驚怕。結果這賣了半天，錢雖然到賬了，但是東西沒賣出去。

　唉。

　楚辭惆悵的嘆了一聲, 他也不能再去找基里.弗蘭說自己手里有一批軍火著急要賣出去, 這樣的舉很惹人懷疑, 因為畢竟在霧海軍火是稀缺貨品，如果自己表現的很急切的要去手一批軍火，這很難讓人不懷疑, 這批貨是不是有問題。

　楚辭心想, 這要是別的東西放著也就算了，比如一倉庫草莓牛或者一倉庫的卷卷蝦, 那總有吃完的一天嘛。但是問題就在于，這是一倉庫軍火，而且還是一倉庫來歷不明的黑軍火，本不可能部消耗，只能賣掉。

　他嘆著氣，起床去洗漱，換好服準備下樓的時候又住腳步，問埃德溫：“Neo發現了你之后和你說了什麼？”

　埃德溫平靜的道：“說我不配做的朋友。”

　“為什麼？”

　埃德溫：“因為種族歧視, 看不起我們人工智能。”

　楚辭：“……”

　就很扯。

　“這話估計也就能說的出來……”楚辭嘀咕道, “還說什麼？”

　“還說到自由。”

　楚辭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一個黑客和一個人工智能探討自由命題, 更扯了。

　“說創造我的人一定是個奇怪的家伙，”埃德溫道，“又要我不為任何人的附庸品，又要我遵從人類的法律和規則。”

　“但這本不并不矛盾。”

　楚辭道：“自由本來就是相對的，遵從規則并不意味著不自由。”

　“很顯然，在這個問題上我們不會出現分歧，”埃德溫道，“因為創造我、為我設定核心程序和既定理念的人是林，而你是林教育的產，我們的觀點基本一致。”

　楚辭面無表的提醒：“說話注意點，我是人，不是。”

　“但你曾經是。”埃德溫固執的道。

　楚辭皺眉：“什麼意思？”

　“你曾經是胚胎。”

　“那誰還不曾經是個胚胎？”楚辭翻了個白眼，“人類是怎麼發育長的你心里沒點數嘛？”

　“可是……”埃德溫困的道，“你不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人類啊。”

　楚辭：“……”

　真好，有一天我終于得知，自己不是個人。

　瞎他媽扯！

　可能是兩輩子做為人類的觀念深固，他對這件事有些反應不過來，他對埃德溫道：“我就是人，你再這樣說是要被抓去關小黑屋的。”

　埃德溫道：“你不是。”

　楚辭道：“我就是。”

　埃德溫還要再說什麼，楚辭率先道：“你給我閉，都聽我的。”

　忍了半天，埃德溫還是道：“你不是我的主人，所以我有權利反駁你——”

　他說著，倏然頓住了，因為楚辭慢悠悠的舉起了它的主程序機甲核。

　埃德溫：“有話好說。”

　楚辭甩了甩手腕：“我就是個人類，要想改變我的想法，除非有一天我去了叢林之心。”

　他深吸了一口氣：“并且，能活著出來。”

　半響，埃德溫忽然道：“叢林之心并沒有你想的那麼可怕，它只是個研究所而已。”

　“不需要敬畏，但也不要太過好奇。”楚辭重復著老林的話，聲音近乎呢喃，卻仰著頭閉上了眼，心想，除非一輩子活在懵懂中，活在錫林被朗寧的粒子炮碎的噩夢和憎恨中，他怎麼可能不去好奇叢林之心？

　可是殺了人，就沒有不報應、不擔后果的道理，所以總有一天，他要送朗寧上斷頭鍘，或者，他就是那個拉下鍘刀的劊子手。

　==

　“朗寧真的被停職了，”李政元帥微有些驚訝的道，“我以為只是小懲大戒，沒想到赫思惘還真真格的？”

　“王翰暫行代理嗎？”他饒有興致地問，“王翰那個油鹽不進的老家伙，赫思惘想拉攏他可沒那麼容易。”

　“沒有，”穆赫蘭元帥道，“王翰沒有代理，執行總長的位置現在空懸著，執行委員會群龍無首。”

　李元帥笑了起來：“我就去一趟凜江星系，小半個月的功夫，竟然有這麼多新鮮事，稀奇啊。”

　“這個節骨眼上，很正常。”穆赫蘭元帥沉穩點頭，“杜賓德昨天的全民公投系數超了鄭敏百分之二十，連拜厄.穆什都站隊了，看來這次的大選，非他莫屬。”

　“杜賓德不錯，”李政元帥抿了一口茶，“他以前在春秋做行政總督的時候我和他打過些道，穩妥。鄭敏，有些過于激進了。”

　“你總是這樣……”

　“說起穆什議長，”李元帥“嘖”了一聲，語氣意味不明，“朗寧就是他的人，被停職也不見他有什麼靜？”

　“他？”穆赫蘭元帥緩緩皺起眉，“他這個人，有時候我看不他。”

　“這位議長先生，”李元帥了下，“的確不好捉，我記得林那件事，當初就是他理的？”

　“你怎麼每次來找我都要提起他？”穆赫蘭元帥眉頭皺的越發的深，“陳年舊事，人都死得連骨灰都不剩了你提他干什麼？”

　李元帥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睛是茶，很淺，尤其是線強烈的時候，就好像是兩朦朧的月亮，涌著霧氣，和諸多不甚明晰的緒。

　“昀初派人去了新月44號基地，”他對穆赫蘭元帥道，“沒有發現什麼端倪。”

　穆赫蘭元帥瞥了他一眼：“我已經知道了，不用你再提醒。”

　“那你知道，我去凜江星系干什麼嗎？”李元帥聲音低了些，“我一開始知道311艦隊有問題就一直調查，后來我發現，這個艦隊不僅僅是有問題……”

　穆赫蘭元帥不客氣道：“你自己的艦隊有問題，這件事很值得顯擺嗎？”

　李元帥笑著罵道：“你這個脾氣，也難怪暮遠忍不了你！”

　“提他干什麼？”穆赫蘭元帥不耐煩道，“311艦隊有什麼問題？”

　“你還記不記得，”李元帥正道，“我曾經告訴過你，凈土號的指揮萊莫爾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也是奇了怪了，你明明知道那小子不是什麼好東西，還讓他做旗艦指揮？”

　“他是凜江星系主星人，他爸是凜江政務的親弟弟，這小子確實高傲剛愎，在進聯合艦隊之前就是個二世祖，但是指揮才能還是有的。我這次過去，就是發現他在出最后一次押運任務之前回過一趟家，”李元帥一直姿勢很放松，但是說到這的時候他卻忽然直起了脊背，“我和他家里人核對了他從白塔區回凜江主星的時間，發現有三個小時的時間差，這三個小時不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

　白塔區全稱白塔星區，聯合艦隊的日常駐扎基地，星艦學院就在不遠的哈星系主星上，因為全聯邦最大的發基地建立于此，遠去如同一座巍峨白塔而得名。

　“你的意思是，”穆赫蘭元帥道，“他是鬼？”

　“我倒沒這麼覺得，”李元帥忖道，“這種出良好的政家庭孩子，不是間諜的發展對象，他們從小的生長環境都太‘聯邦’了，但是萊莫爾絕對有問題！”

　“你說了這麼半天就得出這樣一個結論？”穆赫蘭元帥輕蔑道，“而且就這麼一件簡單的事，你這個艦總元帥還親自跑一趟，你手底下的人都死了嗎？”

　“嘁，”李元帥牙齒間發出一聲氣音，“我除了是艦總元帥，我還是特別安全組的理事長，老調查員了，干這事不手到擒來？”

　“特別安全組的理事長……”穆赫蘭元帥哂笑，“這是哪年的老黃歷了？”

　他話音剛落不久，就看到桐垣的助理急匆匆從大門外進來，這小姑娘行事冒冒失失，和沉穩這個詞完全搭不上干系，差點被機人修剪的花木絆倒，一抬頭又看見穆赫蘭元帥和李元帥，忙問候道：“兩位下午好！”

　穆赫蘭元帥了眉：“這麼著急是怎麼了？”

　助理鼻尖上都冒出了汗珠，不過看上去到不像是緒低落的樣子：“之前的公益形象大使本來定了韓睿士，但是一個小時前星網上忽然出了韓睿士……呃，私生子的丑聞，您知道，這種負面輿屬于先行違約了，所以邀約發到了桐垣小姐這里，不出意外就是下一位聯邦公益形象大使啦。”

　李元帥“嚯”的笑了起來：“艾黎卡這孩子不錯，有出息，不到二十歲就是聯邦公益形象大使了。”

　穆赫蘭元帥擺擺手：“上去吧，不過不要打擾休息，昨天回來的很晚。”

　“好嘞！”

　李元帥目送著助理小姑娘的背影，半響道：“311艦隊我會繼續查下去，我親自查。”

　穆赫蘭元帥慢悠悠的瞥著他：“怎麼，還等著我給你道謝呢？”

　“哈哈，”李元帥笑了起來，但是笑意很快淹沒在他深不見底的眼睛里，“不僅僅是因為西澤爾。”

　“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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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倒回兩個星期之前。

　西澤爾和那群北斗學院的學生所乘坐的星艦跳出蟲，飛行逐漸平穩，短途躍遷一般不會給人造什麼不適，但是那個白粵的生自從進蟲的那一秒就臉蒼白，一直到躍遷結束，的臉上也毫無，看上去狀態很差。

　西澤爾禮貌的問：“你沒事吧？”

　“我沒事，”白粵咬著，“我只是，神力閾值太低……”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