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目前科技水平來說, 人類的記憶只能讀取，不可復制。”

　楚辭撇了，忽然道：“以前你也告訴我, 沒什麼辦法將聯邦星網和霧海的無限網絡同步, 但是Neo就可以做到。”

　埃德溫：“……”

　它中肯的道：“這種行為在你們人類行為學中被命名為‘拆臺’，是一種很不禮貌——”

　慣常的, 它還沒有說完楚辭就打斷了它的話：“你是個人工智能, 不需要對你講禮貌。”

　“我去問問Neo。”

　楚辭說著，連接了Neo的通訊。

　但卻得到了和埃德溫相同的答案，人類的記憶只能像, 不可復制。

　他不能將劉正鋒的記憶芯片留在自己手里，就算沒有辦法復制, 也只能給他再裝回去，免得懸賞令主人懷疑。

　楚辭帶著記憶芯片去找艾略特·萊茵, 走到門口時卻又折了回來，順上了肯西的終端。

　艾略特·萊茵并沒有詢問他帶走劉正鋒的記憶芯片是什麼原因，直接將他帶去了地下倉庫，劉正鋒的尸就裝在一個輕便的冷藏箱里。

　楚辭直接用匕首撬開了劉正鋒的頭骨, 將記憶芯片放了回去，然后嚴合的合上頭骨, 把他的頭皮又給戴了回去，甚至連他臉上原本鼓脹起來的褶皺都一一抹平, 姿態極其認真。

　旁觀者艾略特·萊茵看得不免有些頭皮發麻。

　楚辭蓋上冷藏箱的蓋子，和他一起走出地下倉庫，一邊道：“肯西臨去霍姆勒之前曾經有一筆正在談的生意, 他偶然認識了圣羅蘭軍工廠的經理, 經他手渡出來一批軍火, 準備賣給一個麥克·羅切的運輸商，本來易時間暫定在他從霍姆勒回來之后，但他死在了霍姆勒……”

　艾略特·萊茵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若有所思道：“你想接手這筆買賣，對嗎？”

　楚辭點頭：“我這個人，對軍火有執念。”

　總得要功賣出去一筆，不然就是心里不舒服。

　艾略特·萊茵雖然不懂他這執念從何而來，卻并不反對他的提議，因為如果能接手肯西生前的一些人脈和渠道，對誰都沒有壞。

　他考慮道：“那近期去一趟圣羅蘭星？不過你不是要回二星——”

　楚辭擺擺手：“我都快四年沒有回去了，我不差這幾天。”

　艾略特·萊茵笑道：“可是我看沈晝似乎很想早點帶你回去。”

　“他總覺得外面很危險，”楚辭干道，“可我又不能一輩子被他們保護。”

　他頓了頓，聲音得很輕：“我也要保護他們啊。”

　艾略特·萊茵似乎愣了一下，但很快就藏進了微笑中，他道：“我來安排行程，圣羅蘭這個星球我很悉。但在這之前，還有一件事要做。”

　“我得去兌換我們的懸賞金。”

　三天后。

　傍晚，阿薩爾有些無聊的走進了“藍火焰”酒吧，如果是以往，這個點酒吧里應該不會有多人，但是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幾乎滿座，重金屬風格的背景音樂渲染出一種極致喧鬧的癲狂，酒徒們滿面紅，興致高漲的頭接耳，仿佛都在討論同一件事。

　已經沒有單獨的桌子，阿薩爾只好坐在了吧臺窗臺邊的高腳椅上，要了一杯烈酒，隨口問酒保：“今天發生了什麼嗎？”

　酒保驚訝道：“你不知道？”

　阿薩爾冷淡的道：“我剛從外面回到山茶星。”

　“可不止山茶星，”酒保將他點的烈酒推了過來，“現在整個黑三角都在議論這件事！”

　阿薩爾仰頭灌下一口酒，不耐煩道：“說吧。”

　酒保立刻來了興致，語氣夸張的道：“你知道懸賞墻上那個史上最高金額的1號懸賞嗎？最近被完了！整整700萬因特，我的天，我做夢都沒有見過這麼多錢！”

　阿薩爾下意識想要從終端上彈出懸賞墻看看，但手都出來了，才想起他的終端被楚辭搶走了，于是郁悶的收回手，又灌了一大口酒。

　酒保被去服務別的客人，不過旁邊人的對話倒是得很清楚。

　“1號懸賞令的標識前天中午就變紅了！”

　綠的懸賞令或者委托表明無人接收或者競價；黃意味著在競價或者磋商中，如果沒有談妥就會恢復綠；而藍代表已經有人接了這件任務，在完的過程中，同理如果沒有完，標識也會恢復綠；而紅則說明，這件任務已完，懸賞令主人或者委托人已經派發了懸賞金，最終的懸賞或者委托金和完人的名字都會出現在紅標識之上，因此經常用紅標來衡量某個賞金獵人或者殺手的價值，一旦有人想單獨指定委托，紅標常常是衡量價格的標準之一。

　“我前幾天還說，要是誰能完整個任務，一輩子都不用再賣命了，嘖嘖。”

　“我真沒想到，700萬的懸賞竟然是兩個人完的，紅標上只有兩個人名字……1號懸賞掛了這麼些年也沒有靜，我還以為至要一個艦隊才能滅了目標呢。”

　“艾略特·萊茵！”一個人高聲說道，“我以前就聽說過他，他有一個300萬的紅標！”

　“據說是軍隊出！”

　“還有人說他和猩紅偵探社有些干系……”

　“我聽到的是，他和圣羅蘭的防衛隊司令很不錯！”

　人們七八舌的機換著彼此不知道從哪個宇宙黑里淘來的消息。

　“那另外一個呢？” 有人疑道，“他的名字做林……有哪個厲害的賞金獵人或者殺手這個名字嗎？”

　“完全沒有聽說過……”

　“我查了他的賬號，這是他名下第一個紅標，一上來就整這麼大的？”

　“而且他的名字排在艾略特·萊茵之前！”

　“說明在完任務的過程中，他的貢獻更大，分得的懸賞金更多！”

　“新起之秀！”

　某個酒鬼從睡夢中抬起了頭，聲音黏糊的好像能粘在桌子上：“什麼，西麼新起之秀，一群沒有見識的鄉佬……山茶星還是太偏了，在二星，有不人聽過這個名字！”

　“二星……”

　==

　基里·弗蘭神凝重的盯著懸賞墻紅標上的名字，足足盯了五分鐘。

　副手小心翼翼道：“老大？”

　基里·弗蘭抬起了頭，卻并沒有答話。

　副手繼續試探道：“要不要我去調查這林的人？”

　“算了吧，”基里·弗蘭關上了終端幕，“四年前都調查不到他的任何消息，更別說現在。”

　“可是，”副手猜測道，“有沒有可能只是重名？這個林和殺死科維斯的那個林，本就不是一個人？”

　基里·弗蘭搖頭：“可能不大。”

　副手靜靜地等待著，半響，基里·弗蘭嘆道：“雖然他這四年里很在二星有什麼作，但我還是很慶幸當時對他的示好。”

　“按照您現在的實力，”副手謙卑的道，“應該不用害怕一個軍火商吧？”

　“不至于怕他。”

　基里·弗蘭這樣說著，雖然不愿意明說，但他不得不承認，他之所為能為二星最大兩個街區的掌管人，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得益于那個林的軍火商殺了科維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幫了他一個大忙。

　而現在……

　他忍不住再次打開了懸賞墻，看著首頁第一枚紅標上，金字母勾勒林的名字，像一把金閃閃的利劍，刺痛了無數人的眼。

　==

　“林，基里·弗蘭先生發了通訊消息過來，祝賀你獲得了1號懸賞的紅標。”

　楚辭一愣：“誰？”

　彼時他正在和艾略特·萊茵去往圣羅蘭星的路上。

　沈晝當然不同意他在回二星之前又跑去別得地方，并威脅他說，要給南枝告狀，楚辭當時就朝他搬了個鬼臉，嘲笑沈晝是稚小學生。沈晝不能搖他的決定，本來是想再跟著跑一趟圣羅蘭，卻被楚辭拒絕了，但他必須在白天的時候開著部通訊，一旦有什麼意外，沈晝可以第一時間知道。

　當時艾略特·萊茵哭笑不得的道：“雖然林確實年紀還小，但我認為，他應該不會那麼輕易就陷危險之中？我從未見過比他更厲害的機師和縱師。”

　沈晝的眉頭皺得很深：“還是個孩子……”

　楚辭：“……”

　他郁悶的跟著艾略特·萊茵上了星艦。

　……

　埃德溫道：“基里·弗蘭先生是明日星最大的結盟組織‘黃金兄弟會’領導者，也是……”

　“不用說了，我想起來了，”楚辭了額頭，嘟囔道，“黃金兄弟會，這什麼破名字……”

　埃德溫道：“按照基里·弗蘭先生的說法，‘黃金’意味著稀有、貴重，這表明參會員之間的關系穩固而珍貴。”

　楚辭：“……我并不想知道這破玩意的含義，我只想知道，為什麼他會有我的通訊ID？”

　“是四年前你用來和他做易的那個ID而已。”

　“可我都四年不在，”楚辭迷不解，“他為什麼還會聯系我？”

　“因為我有在幫你維持和打理這些關系，”埃德溫彬彬有禮的道，“從這一點上來說，我已經無限接近人類了。”

　楚辭：“……”

　那你還真是很棒哦。

　他懶得理會這些七八糟的事，于是道：“那就按照你往常的習慣回復。”

　埃德溫道：“不會出任何差錯的。”

　楚辭道：“然后你就休眠吧。”

　埃德溫：“……”

　就在這個時候，艾略特·萊茵忽然笑道：“看起來你的名頭已經傳遍了整個黑三角，剛才我在圣羅蘭的朋友還問起你。”

　楚辭聳了聳肩，問了一個他更關心的問題：“圣羅蘭怎麼樣？”

　艾略特·萊茵道：“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