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翻了個白眼, 他說道：“這是聯邦，我以為你至會收斂一些。”

　“一點無傷大雅的小舉措而已。”神州無所謂地道，“如果我想, 我也可以找人幫我拿到那份卷宗, 但是這樣太慢了，而且還要找一個合適的理由，對我來說者不合算。”

　“這個時候, 你就像一個明算計的商人。”楚辭毫不客氣地道。

　“當然，你忘了我們最早在霧海是什麼的？”沈晝笑瞇瞇的，意有所指。

　楚辭對他做了個不太友好的手勢, 沈晝不在意地道：“說回案件本，我覺得瓊自殺這個結論不管是從事實還是從時機上都顯得有些過于草率，甚至不符合調查局一貫的作風，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專門拖延時間的比賽，調查局這幫人絕對可以不戰而勝。”

　“無視檢察院的催告，將案件拖到超過追溯時效的做法在他們的輝歷史中不勝枚舉, 這次竟然效率高的出奇，真是令人嘆服。”

　沈大律師怪氣的功夫也令人嘆服, 楚辭猜測道：“也許是輿論的力迫使他們不得不這麼做。”

　“這件案子所帶來的輿論影響確實不小, 這一點倒是讓我覺得有些驚訝, ”沈晝沉思道，“關鍵點在于瓊婚出軌的那些信息, 是誰放出來的，放出這些消息的人目地又是什麼？”

　他打開辦公桌上的終端, 作有條不紊地傳輸了一份文件在自己的私人終端里。

　楚辭問：“為什麼遠程傳輸, 或者干脆設置共模式？”

　“有時候, 原始和落后就是最安全的保手段。”沈晝沖著通訊屏幕里的他咧一笑, 接著道，“總之，調查局和基因控制局話都不能相信。”

　楚辭聳了聳肩：“我只是覺得，以后他們應該不會再給我通訊了，調查局每次找我都讓我覺得好像人是我殺的。”

　沈晝哈哈大笑。

　周五下午楚辭就啟程回了北斗星，這一趟回去他誰也沒有告訴，辦完事后就立刻返回，連對穆赫蘭夫婦的說辭都是周末留在沈晝家。來回耗費去大半個周末的功夫，他折返回首都星的時候已然是周日中午，楚辭慢吞吞地回去了穆赫蘭宅。

　穆赫蘭元帥正在花園里照看他八百年前的養的一些花花草草，西澤爾曾說，陸軍元帥本人養花全憑興致，興致上來了就去瞅兩眼，興致下去了本不會記得自己還養過花草這回事。楚辭本來想去花園抓貓，不想迎面遇上了一個穿著白軍服老人，他沒有戴肩章，但想必是穆赫蘭元帥的客人，層級不會多低。

　老人和善對楚辭微微一笑，回過頭朝著廊下道：“這就是你說那個孩子？”

　“對。”

　花叢里傳來穆赫蘭元帥的聲音，卻并不見他的人，楚辭仔細知了一下，才發覺他蹲在灌木叢背后，看樣子像是在鏟土。

　“阿辭，這是李元帥，”穆赫蘭元帥站起來，“你應該——”

　他思索了一下，眉頭微皺，自言自語：“爺爺也不合適，伯父也不合適……”

　李政元帥笑著罵他：“我雖然老了，但也沒到要被爺爺的地步吧？”

　“李元帥好，”楚辭先一步問候，“我和奧蘭多是同學。”

　“哦——”李政元帥恍然大悟，“你就是奧蘭多經常提起的那個，什麼都比他強的好朋友？但我記得你不是林嗎？”

　他對這個名字印象深刻。

　“林楚辭。”穆赫蘭元帥平靜地道，“在家里都阿辭。”

　李政元帥笑著點了點頭。

　楚辭找到小白，揪著它的后頸皮將它抱走了，進去的時候回收神力場，約捕捉到幾個悉的詞，其中有“深藍航線”、“未來號”。

　西澤爾本來在睡午覺，楚辭和小白玩了一會，貓被穆赫蘭夫人抱走了，他就溜進西澤爾的房間里把他弄醒。西澤爾閉著眼睛道：“你知不知道我開會開到今天凌晨四時？”

　楚辭說：“我不知道，別睡了，一天不睡覺又不會死。”

　西澤爾翻了個，將頭埋進被子里：“你去和貓玩。”

　楚辭然大怒：“西澤爾·穆赫蘭！你怎麼回事？男朋友放在旁邊你竟然還要睡覺？”

　說著將被子掀開了，雖然已經是初夏季節，但是房間里溫度卻并不高，驟然失去溫暖被窩的西澤爾立刻就冷得清醒了，他嘆了一口氣，道：“這麼快就從北斗星回來了？”

　“聽你這意思好像不太愿意我回來似的。”楚辭抱起手臂，“虧我還今天坐了今天凌晨四時的航班回來。”

　“我只是驚訝你回來的這麼快，”西澤爾了眼睛，“原來是坐了夜航班，辛苦了。”

　楚辭冷笑：“你真敷衍。”

　西澤爾笑著了一下他的頭，起去盥洗室洗臉，結果等他回來的時候，楚辭躺在他的被窩里，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姿態舒適且安詳。

　西澤爾：“……”

　他問道：“你在做什麼？”

　楚辭說：“我準備睡覺。”

　西澤爾：“……你把我醒，然后準備自己睡覺？”

　楚辭對他勾了勾手指，西澤爾本以為他有話要對自己說，于是彎下腰去，結果楚辭摟住他的脖子將他往自己跟前一帶，他不設防地在了楚辭上。楚辭扯著被子蓋在兩個人上，似乎一點也不在乎西澤爾還著自己，道：“睡覺吧。”

　西澤爾氣得不行，低下頭去咬住他的，糾纏許久才放開，然后拉著他的手往下，被子里的溫度逐漸升高，楚辭臉頰發燙地嘀咕道：“大白天的……”

　將近黃昏的時候，楚辭坐在窗臺上玩西澤爾之前的一個模型，西澤爾拎著自己的襯衫搭在他肩膀上，道：“小心著涼。”

　“我要穿我的服。”楚辭頭也不抬地道。

　西澤爾了鼻子：“不是扣子扯壞了嗎？”

　“你去幫我重新拿一下啊，”楚辭偏過頭看了一眼自己肩上的襯衫，“還是你想讓我一會下去吃飯的時候穿你的服。”

　西澤爾一言不發地轉出了房間，楚辭看向樓下的花園里，穆赫蘭元帥和李政元帥談許久，可是兩人的談話似乎并不愉快，就在剛才，穆赫蘭元帥站起徑自回了屋里，而李政元帥在原地坐了半晌，才慢慢站起來，穿行過寂寂無聲的草木小徑，沒有向任何人打招呼，離開了穆赫蘭宅。

　晚間餐桌上，謝清伊有些詫異道：“老李什麼時候走的不留下來吃飯啊。”

　穆赫蘭元帥聲音很低：“不用管他。”

　謝清伊也就沒有在意，楚辭問：“伯母，服扣子掉了哪里可以修？”

　“你服壞啦？”謝清伊打量了他一眼，“難怪你下午換服……原本的扣子還在嗎？在的話讓管家伯伯幫你釘一下好了。”

　楚辭仔細回憶了一下，道：“可能在，我去找找。”

　“找不到也沒關系，”謝清伊隨口道，“不行就讓盧克明天帶到店去配一個，他明天剛好要去幫我拿一件新禮服。”

　飯后楚辭在西澤爾的房間里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那兩顆丟失的扣子，西澤爾無奈道：“別找了，重新配一個不行嗎？”

　“好麻煩。”楚辭從書桌角落收回目，警告他，“你下次下手輕一點。”

　西澤爾好笑道：“你說得……好像我要打你似的。”

　楚辭順手將那件扣子丟失的襯衫扔進了洗機，這時候，埃德溫忽然道：“林，沈老師通訊。”

　“你怎麼這時候找我？”楚辭詫異道。

　“你已經回首都星了？”

　“我中午就到了。”

　“這麼快？”沈晝“嘖嘖”地嘆，“你肯定坐夜航班了吧，這麼著急做什麼。”

　楚辭抬了抬眼睛，道：“我著急回來見我哥，怎樣。”

　沈晝：“……”

　他抬手做了個抹脖子的作，靜默兩秒，道：“你猜我在凜江主星遇到了誰？”

　楚辭很不配合地道：“我不猜。”

　沈晝“嘁”了一聲：“你不猜我也要說，我遇到了桐垣。”

　見楚辭沒什麼反應，沈晝又道：“艾黎卡·穆赫蘭，西澤爾的妹妹。”

　楚辭這才慢吞吞地“哦”了一聲：“見到有什麼奇怪的嗎？西澤爾不是說過在凜江星系拍電影。”

　“我只是覺得有點巧，”沈晝若有所思道，“而且在這之前我們只是見過一面，本不。”

　兩天前。

　沈晝去凜江星并沒有什麼特殊原因，只是去見一位委托人，這倒不是因為委托人是凜江星系人，而是因為委托人要求他前去凜江星系會面，并且開出了異常厚的價格。

　沈晝覺得自己沒有理由拒絕，于是答應了，并順便去了一趟那個名坎那的小星球，去了吳霖的住所。雖然已經沒有人在意這位曾經的星研院副院長的死活，如今他也已經不再生活在此，但沈晝依然認為，只要事發生過，而他又企圖追尋真相，那麼任何痕跡都不應該被放過。

　那間小房子已經掛在出租網站上幾個月卻依舊無人問津，沈晝收拾了吳霖留下來的品，盡可能抹消掉他生活過得痕跡，然后離開。

　他提前過去半天的用意正是在于此，從坎那返回凜江星系的主星，他見到了自己神的委托人。

　正是桐垣。

　沈晝見到的時候有些驚訝，桐垣微笑道：“怎麼，沈律師見到我很驚訝？”

　“確實有一些。”沈晝坐在了對面，“不過，如果是您的話，我倒是能理解您為什麼非得要在這里見面，如果是在首都星，說不定明天就會被登在新聞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