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陸麻雀

直到第二天，裴向雀也沒能從床上爬下來，他渾仿佛都才被重碾過，酸到連腰都直不起來，已然是一只殘廢雀了。

陸郁是在接近中午起的床，裴向雀扭了扭脖子，能瞧見陸叔叔赤著的後背。陸郁平時西裝革履，穿總是很嚴實，只能瞧得出量高大修長，材的曲線都藏了起來。直到現在，裴向雀才清清楚楚地看到，陸叔叔的腰背結實有力，的線條分明。

只是背後的兩側皮有許多道紅痕，過了一夜，印記更加明顯。

裴向雀沒忍住，有點心疼地上去，「疼不疼？陸叔叔，可以，可以抓住，我的手腕。」

陸郁披上了件襯衫，扣子還沒合上，笑著說：「你那麼疼也不讓你撓我，是不是太過分了點？」

他的小麻雀總是這樣，他太好了，又太可了，滿心眼裡都是為別人考慮，誰都會喜歡這麼一只小麻雀，陸郁想要把他寵壞，寵得再自私調皮一些，別人看不到他的好。

裴向雀又瞅了一眼陸郁，耳朵尖都紅了，「也，也不全是，疼的啊。」

陸郁轉著裴向雀的臉頰，只是輕輕的，又斂了斂被子，將床上的裴向雀照顧穩妥，「嚨啞這樣，別說話了。再休息一會，過會吃飯。」

裴向雀乖乖地待在床上，舉起一手指頭申請，「可不可以，今天，加，加一個蛋糕吃？」

陸郁放縱了對方的小願，笑著親親了他的額頭，「好。加一個冰淇淋蛋糕。」

陸郁下樓先燉上梨水，定下今天中午的菜單，從冰箱裡拿出菜收拾起來。梨水燉好了，他盛了一碗送上去，裴向雀無所事事地待在床上，他從昨夜躺到現在，再累也睡不著，又不了，無聊極了。不過幸好他從前都很寂寞，一貫很會自娛自樂，昨天沒寫日記，便先腦補了一遍接下來怎麼寫。

連陸叔叔輕聲走進來的時候，裴向雀都沒有發現。陸郁把梨水放在一邊，掀開被子一角，將裴向雀整個人抱起來從床上抱了起來，又立起靠枕，將他放在上頭。

一坐起來，裴向雀就稍稍皺了眉，即使下是的被褥，他還是覺得有點難過。

陸郁眼角的余瞥到了他的表，索又攬住他的彎和後背，抱進了懷裡，將小麻雀的屁懸空在自己的雙之間。他一只手拿著梨水，另一只手繞過裴向雀的後頸，著湯勺，喂裴向雀喝梨水。

裴向雀有點害，這個姿勢實在是讓他太過像是個毫無自理能力的孩子，其實他也沒有那麼虛弱，可陸叔叔這樣對待自己，他還是願意這樣窩在對方的懷裡。

喂完了梨水，陸郁又把裴向雀放回了遠，「你別說話，我要去做飯了，你無不無聊？」

裴向雀搖了搖頭。

陸郁俯親了親他，「那就好，做完飯就上來陪你。」

陸靜媛是玩到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才回來的。有點心虛，總覺得這樣通宵不太好，然而才踏進家門，就被陸郁逮了個正著。陸郁知道很懂事，在教養方面也不需要費心，只是輕描淡寫地瞥了一眼，也沒責備，抬起頭說了一句，「阿裴在上面躺著，你去陪陪他。」

陸靜媛正心虛著，了只日記裡的鵪鶉，聽到這話如同接到了天大的任務，就差立下軍令狀保證完任務了。

三兩步跑上樓，推開主臥的門，就瞧見裴向雀窩在床上，歪著腦袋，蔫頭蔫腦，臉都比平常要蒼白許多。

陸靜媛趕拿出手機，打下一行字，遞到看起來就可憐的裴向雀面前，「怎麼了？剛考完試就生病了。難怪三哥我上來陪你。」

裴向雀微微瞇著眼，不太能瞧得清楚，只好撐起小半邊，去夠陸靜媛的手機。

僅僅這樣細微的作，卻掀開了他上的小半被子，出來的雪白的肩膀和脖頸上都印滿了大片大片的紅痕，那痕跡太過明顯，簡直就像教科書級別的吻痕，連陸靜媛這樣未經世事的小姑娘都能一眼認得出來。

陸靜媛從頭僵到腳，如同過了電一般，又在心裡自我安，無論是陸郁還是裴向雀都已經年了，這又有什麼要。何況昨天又考完了試又親接了，一舉辦完了兩件大事，堪稱人生贏家，自愧不如。

陸靜媛心裡是這樣想的，可還是十分尷尬地干咳了兩聲，也不敢看，直接急匆匆地用力將被子扯回裴向雀的上，又拿手充當扇子，往自己的臉上扇了扇風，說：「啊，這樣啊，既然這樣，該三哥給你燉紅豆湯。我們這邊的習慣好像是這樣……」

自言自語地說了好一會，才反映過來裴向雀聽不懂，又不好意思再在手機上寫一遍，只好又瞎扯了一通。

陸靜媛總覺得，自己在看到方才的那一幕後，已經完不陸郁教給自己的重任了。

裴向雀在床上休養了兩天。高考完之後，很多人會選擇出來對答案，可裴向雀卻覺得沒什麼必要，木已舟，績是已經注定了的，不如直接等結果好了。

陸靜媛和他都打算報考本地的學校，沒什麼去外面見識新世界的打算。陸靜媛的績不錯，能上重點大學，而裴向雀就不行了，他即使天生不算笨，可在學習上也不算太有天賦，加上有聽力障礙，高中三年全靠努力自學，最後的績大概勉勉強強吊在一本線。

他已經非常心滿意足了。如果不是那一次打擊無證工程隊，他也不會被青年救濟中心看重，分到那一房子，也就遇不到陸叔叔，什麼也不會有，估計現在還在工程隊搬磚，連大學的影子都不著。

裴向雀知足常樂得很。

陸靜媛和他挑著專業，最後又談到了唱歌這件事上，興地在紙上塗塗畫畫，「裴裴，你的聲音這樣好，以後不繼續唱歌了嗎？」

裴向雀輕輕皺起了眉，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的事。那時候他還在念初中，每年的元旦節班上都會元旦晚會，班裡的同學可以向文藝委員報名，表演自己的節目。初二那年，裴向雀終於鼓起勇氣，也在那張報名意向表上寫了要唱的歌和自己的名字，結果名單傳到別人那裡的時候，那些同學把他狠狠地嘲笑了一番，甚至還特意寫了紙條遞過來笑話他是要唱默曲嗎？連文藝委員也不由分說地劃掉了他的節目。

裴向雀看到公布的節目單，猶豫了一個晚上，最後還是在第二天早晨寫了張小紙條給文藝委員，他寫：「我會唱的，我可以唱給你聽。」

可沒人願意聽。

文藝委員在他的那句話上打了個大大的叉，又寫了一句，生氣地個紙團扔過來，「這是件很嚴肅的事，你又不會說話，怎麼可能會唱歌，不要寫名單，增加我的工作量！！！」

無論他唱的好與不好，只要別人知道他患有語言障礙，不能說話，對他的永遠只有嘲笑。

但這並不是他們的錯。裴向雀心知肚明，也並不責怪那些人，因為他的確不會說話，又怎麼可能唱得了歌。

久而久之，裴向雀都快忘了這個願，曾經也想唱歌給別人聽，直到遇到了陸郁，長長久久，為他而唱，才算是又想起了曾經的夢想。

裴向雀的確勇敢，可他已經害怕了。就像從前兩次，只有他不出現在眾人面前，或者觀眾不知道他患病的時候，他才能安心唱歌。

陸靜媛等了很久，久到以為對方都不會回答，裴向雀才如夢初醒，猶猶豫豫地寫，「我，不太適合給別人唱歌。時間久了，他們都會知道我不會說話，不會說話，卻會唱歌，這樣麻煩會很大。」

陸靜媛一怔，也還沒有想到這一層，只是見識畢竟還是多過於裴向雀，思考了一會，又笑了起來，迅速地寫，「裴裴，你只是想唱歌給別人聽嗎？」

裴向雀愣了愣，點點頭。他只要看到別人因為自己的歌聲而快樂，就會到很高興了。

「那好辦啊。」陸靜媛打開手機，點出一個唱歌的APP——Song，「那裴裴你把唱的歌錄下來，傳到這個平臺上，他們如果喜歡就會評論，你看到他們表達喜歡就會高興，而且他們也見不到現實中的你，豈不是兩全其。」

只要裴向雀在網上把自己的份捂實了，誰也捉不到現實生活中的他。裴向雀只要唱歌的快樂就可以了。

於是，在陸靜媛的鼓舞下，裴向雀用手機號注冊了一個ID——陸麻雀。

陸靜媛：「嘖嘖嘖，嘖嘖嘖。」

連一個暱稱都要秀恩，也是不能好了。

當天晚上，裴向雀就興地在飯桌上把這件事告訴了陸郁，陸靜媛原本想要瞞一段時間，等實在瞞不住了再告訴自家三哥。因為總是覺陸郁並不希裴向雀唱給除了他以外的人聽，可又沒有確鑿的證據，只能裝作不知道。

可是沒有料到，陸郁聽了這話，面上表不變，還是微笑著的，了裴向雀的腦袋，問：「既然阿裴要唱歌的話，設備應該要是最好的。畫室旁邊還有一件空閒的房間，改你的錄音師好了。」

三天後，陸麻雀這個ID第一次在Song上出現，發表了一首鮮為人知的江南小調。

那只是不知名且毫無點的一首江南小調，又是一個從未出現過的新人唱的，即使裴向雀唱的再好，再聽，沒有曝，也很快就被淹沒在了Song的曲庫當中，只有寥寥數個點擊。

不過因為唱的很好，曲調清新，點進來的聽眾大多都聽完了，留下了自己的評論，大部分都是簡短的「加油！」，「撒花！」，「特別好聽！」這樣的留言，可是裴向雀還是認認真真地回復了謝謝。

甚至還有一個上千字的評論，從陸麻雀的聲音誇到曲調的優，說他的歌曲是自己今年聽過最好的聲音。裴向雀捧著臉在屏幕前看了好久，才仔細斟酌措辭，真心實意地回復了那個人的話。

陸靜媛倒是松了口氣，才開始還以為裴向雀會因為別人發出來的歌曲很有熱度，評論裡都是迷妹迷弟打call，而裴向雀自己的卻冷得只有幾個評論，反差太大，會不太開心。可是現在看來，裴向雀快樂得要命。

但其實只要有一個人聽了裴向雀唱的歌，因此而快樂，裴向雀就心滿意足了。

裴向雀以為家鄉的小調很人喜歡，每隔幾天，就會錄上一首，發到「陸麻雀」這個賬戶下面。

高考績發下來後，與裴向雀的預測相差無幾，便輕松愉快地填了自己早就選定了的學校專業，滋滋地算了算和安知州學校的距離那麼短，以後還可以一起吃飯。

高三是一個沒有任何負擔的暑假，裴向雀整天窩在家裡，因為要把裴向雀嚴嚴實實地藏起來，所以陸郁沒把他一起帶到公司。

不過陸郁也提前解決了陸家的事，工作上的計劃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不必像以前那樣日日加班，兩個人都有許多空閒的時間。

而自從第一次過後，陸郁沉寂許久的又被挑起，食髓知味，總是在床上把裴向雀吃了一遍又一遍，任他哭泣求饒也不會有半點手。這對於裴向雀來說確實是很快樂的事，他也很想和陸叔叔一直這樣親的接，可是快樂過了頭，而且每天如此，他就不太撐得住了。

裴向雀睜眼又是一個午後，他早晨迷迷糊糊被陸郁喂了半碗粥，現在醒過來來還不太，樓下桌上的保溫食盒裡擺著中飯。

他心想，不能再這樣了。

那天晚上，裴向雀很認真地和自己陸叔叔提了意見，說：「陸叔叔，你看，我吃糖，你，你，制定了，計劃表，要科學吃糖。那，你吃我，是不是也要科學一點，來，來一張計劃表。」

陸郁正打算開吃，已經吻上了裴向雀細的脖子，卻忽然聽到這句話，哭笑不得地問：「嗯？為什麼？」

裴向雀歪著腦袋，了脖子上潤的皮，細聲細氣地回答，「吃糖，傷牙。吃我，傷傷腎。」

陸郁一時竟無法反駁，好半天才尋出一套歪理，「那是因為我的小麻雀太好吃了太味了，你想，糖是可以吃一輩子的。可是吃小麻雀，前面已經錯過十八年了，等以後我們都老了，也吃不了了，人生短暫，我能吃你的時間這樣短暫，怎麼能制定計劃表？」

裴向雀本來意志還堅定，結果還是被陸郁忽悠得七暈八素，最後誠摯地信服了自己的陸叔叔。

陸郁了他的腦袋，最近占有的胃口太大，的確需要克制了。

雖然沒有制定書面上的科學發展吃麻雀計劃，但在陸郁心中卻多了一張有彈的計劃表，只是不能裴向雀知道。

陸郁心想，在吃的分量上有所限制，那便只能開發新的烹調方法了。

煎炸烹煮，每一樣都足夠可口，且各有風味。

暑假過得很快，在即將開學的前幾天，裴向雀如同往常一樣打開「陸麻雀」的後臺，蹦出來無數條私信和評論的提示，數量大概要比裴向雀這麼多天以來到的要多上一百倍，而且還在迅速地增加著。

裴向雀滿腦袋的疑，只能從評論裡推斷出大概有一個很厲害的人推薦了自己的歌，所以大家都來這裡聽了。

無論是什麼理由，這都很裴向雀開心。就是評論太多，件又太卡，全部回復就變了甜的負擔。而且裴向雀原本還追求每一條都回的不一樣，便更加麻煩了。

陸靜媛刷了一下微博，興沖沖地跑到他的房間，裴向雀才得知了理由，原來是一個很出名的歌手推薦了自己唱的一系列的江南小調，並且很希自己能夠得到授權翻唱，才引來了這麼多人。

但是無論如何，是金子總是會散發出彩，陸麻雀也算是引起了些別人的注意，而不是像才開始那樣單機了。

等過了一會，裴向雀看到了自己出現在了首頁的鮮花榜上，那是一個名「昨日玫瑰」的聽眾刷的。來到Song這麼久，即使裴向雀再兩耳不聞窗外事，也把件的功能了，鮮花榜可謂是Song裡含金量最高的一個榜單了，鮮花都是真金實銀換來的。

裴向雀有點發愁，還和陸靜媛嘟囔了兩句，說是這麼多的打賞，怕「昨日玫瑰」花了太多錢，到時候買不起別的想要的東西。因為「昨日玫瑰的」資料上顯示還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