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蕾妮的聲音很低，“不用，我應該謝謝你才對。”

　通訊結束，沈晝著消失的通訊屏幕，面上逐漸出一點疑的神來。

　埃布爾森·瓊的車本不是卡捷，也許顧蕾妮那位朋友的并不是他，但更多的可能是他去嫖/的時候本開自己常用的車去。

　沈晝直覺蕾妮剛才說謊了，可是如果有什麼不能說的，只需要告訴自己沒有打聽到就可以了，為什麼非要拐彎抹角的去找別人問……

　“想什麼呢？”

　一道聲音忽然出現在他側旁，沈晝猛然回過頭，見米貞不知道什麼站在了他辦公室的門口。

　“有事？”沈晝抬手將自己面前的屏全部撤銷。

　“大家打算待會加完班去吃夜宵，你要不要一起？”

　沈晝笑了笑，道：“我不去了，晚上有點別的事，你們玩的開心。”

　“好不容易忙完，”米貞上前一步，“你又有什麼事？”

　“我接了一個新案子。”沈晝說。

　米貞略一回想，無聲地問：“喬伊斯？”

　沈晝點了點頭，米貞嘆道：“大明星不好伺候……行了，那你去吧。”

　晚上二十時左右，加完班的小律師們喚醒鼓舞的離開了辦公室直奔商場的食城，不一會，律所就變得空的，沈晝最后一個離開，他駕著車駛離了地下停車場，穿越了高架橋的空間場后，到了敏斯特。

　夜晚的敏斯特要比中心城安靜很多，沈晝將車子停在了一公用的收費停車場，然后徒步去了小公寓。

　他敲門的時候蕾妮如同驚弓之鳥般從床上蹦其起來，直到聽見沈晝的聲音，才作僵地下床去開門，然后出驚訝而又過分不自然的笑容：“沈律師，你怎麼來了？”

　沈晝往前一步，不著痕跡地打量眼前的年輕人，卸掉了濃妝之后的顯得過度蒼白，臉頰毫無，甚至眼下淤積著濃重的青黑，眼白上的并未消散，這是重度缺乏睡眠的表現之一。

　自從沈晝進來之后就一直很局促，手里攥著一張紙巾磋磨著，眼神四飄。

　“催收公司的人已經離開了，”沈晝道，“經紀人士說話算數，你為什麼沒有回家？”

　“我馬上就走，”蕾妮低著頭，“明天就回去了，你放心。”

　“我并沒有趕你走，”沈晝看著，平和地道，“蕾妮，發生了什麼？”

　蕾妮張了張，臉上的神僵了一瞬，道：“沒，沒什麼……”

　“那你為什麼不去問你的朋友，送點心的那個人是不是埃布爾森·瓊，基因控制局的副局長。”

　“不在……”蕾妮嚅囁道，“而且也不會知道的，他們都愿意自己的真實份。 ”

　“但你可以給看照片。”

　沈晝語氣平靜，但正是這樣平靜的語氣讓蕾妮抓狂，覺在沈晝面前，自己本沒有辦法瞞——

　“你那位朋友，是不是遭遇了什麼意外？”

　蕾妮攥著紙巾的手力道驟然一，紙巾被撕扯兩了兩半，錯愕的盯著沈晝，似乎想要從他臉上看出點端倪來，可是他的面容一片平靜，就好像他剛才只是說了一句無關要的話。

　“我沒有猜錯？”沈晝定定地看著，“告訴我，你那個朋友怎麼了？”

　“不要問了。”蕾妮喃喃道，“你知道了也沒用……”

　“你為什麼會認為，我知道了沒用？”沈晝反問。

　不等蕾妮回答，沈晝就自顧自道：“如果你那位朋友遇到了意外，我反而認為有更大的概率，送小點心的那位客人就是我向你確認的那個人，也就是基因控制局的副局長埃布爾森·瓊，因為他一個星期前被發現死在了敏斯特一間咖啡館的地下停車場中，聯邦調查局認為他是自殺，但其實不是，他應該是被謀殺的。”

　蕾妮的眼眶瞪大，瞳孔卻微微小，就像是看見了什麼極度驚駭的景象，張開，又閉上，好半晌沒有發出任何一點聲音。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朋友遇到了什麼事？”沈晝沉聲道，“也許我是這個世界上除了兇手之外最接近真相的人。”

　蕾妮用力的咽了一口唾沫，再次不自覺的開始抖，就像中午剛看見尸時候的那樣，說：“死了，死了……被人殺死，藏在冷藏柜里……我不知道什麼時候，但是，死了……”

　語無倫次地說著，眼淚撲簌簌地順著臉頰流淌下來，的眼睛很大，眼淚流出來的時候像破碎的玻璃，沈晝皺起眉，抬手輕輕地拍了怕的肩膀，低聲道：“節哀。”

　這句話像是一道開關，蕾妮的眼淚洶涌地流出來，瞬間就流了滿面。

　抬起手，用袖子狠狠地了一下臉頰，狼狽地偏過頭去。

　“你在什麼地方發現的？”沈晝緩聲問。

　“家，”蕾妮聲音沙啞地道，“我給通訊想問那個局長的事，但是不接，留言也一直都是未讀，我問了別人，他們說失蹤好幾天了，我就去家里找……誰知道，我的天哪！”

　“我的天……”蕾妮抬手捂住臉頰，“有一百七十厘米高，被折起來塞在冷藏柜里！”

　“家在什麼地方？”沈晝問，“你發現了尸，為什麼沒有報警？還是因為你背后的老板？”

　蕾妮放下捂著臉的手，呆呆道：“我不能，報警沒有用……之前，有人想要逃走，報了警，然后就被警察帶回來了。”

　沈晝深深地皺起眉：“你是說，警察和他們勾結？”

　“我不知道，”蕾妮拼命搖頭，“反正沒有用，吉爾說過，讓我們不要報警，不會有用的。”

　“你的朋友住在哪里？”沈晝問，“的家在哪。”

　“你不要去！”蕾妮大喊道，“不能去……”

　“我只是去看看，”沈晝放輕了聲音，“我不會報警的。”

　蕾妮抬起頭，看著他半晌，最終還是猶豫著，面帶痛苦地點了點頭：“我帶你去。”

　沈晝有些驚訝：“你確定？”

　蕾妮道：“我確定。”

　沈晝打開通訊錄，按下了通訊鍵。

　楚辭接到他的通訊時，剛從盥洗室里洗完澡出來，西澤爾嫌棄的將他沾滿貓的服單獨塞進了洗機，然后就聽見楚辭驚訝地道：“死了？”

　他不問：“誰死了？”

　楚辭卻沒有理會他，盯著通訊屏幕里的沈晝和蕾妮緩緩皺起眉：“什麼時候？”

　“還不能確定，我現在去案發現場，”沈晝道，“你能不能過來一趟，把蕾妮帶走。”

　“行。”

　通訊斷連，楚辭抓過外套上，頭也不回地對西澤爾道：“我出去一趟，估計晚上不回來了。”

　他第一步還沒邁出就被西澤爾抓著后領拎了回來，西澤爾沒什麼表地道：“沈晝是你男朋友，還是我是你男朋友？”

　楚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