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林敬知是一名優秀的博士。

儘管他五分鐘前才和西德在房間裡討論過深沉的問題， 並被那條巨大的霸王龍用尾左蹭蹭右蹭蹭了了半天，服上都出現了一排褶皺， 但五分鐘後轉離開房間時，卻能立刻投工作， 站在科研院指點江山，即時調數百人的工作都不帶混的，下到每一個人的工作容記得比當事人還清楚，條理清晰到讓人覺他的大腦簡直就是個高端機。

「林博士。」蓋倫看著幾乎被人群圍起來的林敬知， 好不容易找到了個空隙，生怕自己耽誤了林敬知的時間， 飛速道， 「你看見元帥沒？我剛找了他半天， 霍伯特教授說會客廳那邊有點。」

「我走的時候他還在醫務室。」林敬知回道。

「哦……」蓋倫頓了頓，總覺得這句話有那麼點不一般， 但他單八十年， 反應沒波特快， 腦的小車車是沒開起來。

反倒是那頭的林敬知回想起剛剛西德的狀態，當時儘管他沒有再貿然嘗試突破西德的腦域， 但他還是能在對方的腦域外圍清楚的覺到緒波。

外圍都能到，說明程度已經非常劇烈了，也不奇怪，畢竟即使是再強悍的哨兵， 伴隨著年齡的增長， 在激烈緒方面的理都會變得越來越緩慢。

更何況， 西德已經二十七了。

咦，林敬知皺了皺眉。

他記得曾經在該亞的時候，好像曾經在什麼資料報告上見過，說哨兵的普遍「失控」年齡在二十三歲？西德已經二十七了，雖然剛剛他出來的時候確定過對方的緒波沒有到能造腦域風暴的程度，但越來越接近失控年齡是事實。

波利海妮婭並沒有哨兵可用的抑制劑，他是不是應該找個時間回憶一下那些抑制劑的分子式，然後想辦法給西德做一點？他自己的嚮導素雖然比任何抑制劑都要好用，但……一旦嚮導本人主分泌嚮導素注哨兵腦域並被後者接納，兩個人之間就會產生非常親的聯繫，也就是所謂的神結合。

儘管他不知道之前西德有沒有，或者到底對他腦域裡的堆積嚮導素做了什麼，但神結合，林敬知還沒有做好準備。

想了想，他住了準備去醫務室找西德的蓋倫，「會客廳那邊怎麼了？」

·

林敬知，絕對，不是一個，理會客廳紛爭的，好人選。

蓋倫深以為然，但當時也不知怎的，一聽見林敬知說了那句，「我和你去看看吧」，愣是沒敢反擊，就好像接到了什麼聖旨一樣，就這麼慫慫地把林敬知給帶過來了。

在會客廳門口和霍伯特教授對眼，蓋倫再次在心裡懊惱了一下自己的如魯莽，正企圖勸退林敬知時，人群中眼尖的拜爾德就已經看見了他們這邊。

「喲，林博士。」拜爾德親切地沖林敬知招了招手，「你來啦，來來來。」

林敬知回想了一下剛剛走廊上的人群裡，好像沒有拜爾德，遂開口，「您不是走了嗎？」

拜爾德作一頓，素養極好道，「沒走呢，沒走，在會客廳喝茶。」

林敬知思考了一會，到底還是沒有問拜爾德為什麼要在會客廳喝茶，在四周人的目下，走進了那間寬敞的會客廳。

林敬知走進去之後，看著滿桌一排人，對正說話的霍伯特教授做了個制止的手勢，開門見山，「我聽說各位有很多問題想問，但蘇銘的清醒很重要，在他醒來之前我需要大額的準備工作，十分鐘，足夠你們問完問題嗎？」

眾人：「……」

此時此刻能坐在這的，在首都星大多都是有頭有臉，不，應該說是相當有頭有臉的人，平時在自己的圈子裡，個個都是被供奉起來的存在，即便是可多，在議院也一直憑藉著心思和眼見力左右逢源，從來都只有他們給別人限定時間的時候，這待遇突然來個一百八十度的變化，還真讓人覺無比酸爽。

有人不太住這個委屈，怪氣道，「林博士可真是個大忙人啊，我們這群不懂行的傢伙在這浪費你時間，是不是還得提前道個歉送個禮呢？」

林敬知搖頭，「不算浪費時間，我們有向你們解釋的責任，只是現在況特殊，希可以得到諒解，不需要。」

那人一哽，還想說話，便有一道聲音打斷了他。

是最早在走廊上向林敬知提問的男人，他這會兒說話還是和從前一樣，打斷那人後也不管對方投來憤怒的目，客氣的，「既然時間不多，就不要浪費在不相干的話上了，林博士，我有個問題。」

「你說。」

「經過你們科研員的檢查，說蘇銘不會再像礦輻一樣染人，你和很多研究員親自無防護服接了蘇銘，我相信這個結論，但你們小組怎麼保證蘇銘接下來的緒不會反覆，變回狂熱者的狀態呢？剛剛我擔憂的況也出現了，按照當時的場面來看，一旦再次反覆……太危險了吧？」

林敬知點頭，「這方面我們會繼續跟進調查，相關的測試也會再反覆做，直到有服眾的數據前，我們不會讓蘇銘直接和普通人接。」

或許是有人開了個好好問問題的頭，待林敬知回答完第一個後，剩下的人也跟著開口，但這個口，開得卻有那麼幾分意味深長。

「林博士，蘇銘的況是不是意味著其他狂熱者也有為他這種狀態的潛力？林博士你之前才剛剛接過治療中心的狂熱者集發事件，請問他們有沒有可能通過任何途徑，變蘇銘現在這個狀況？還有之前和蘇銘一起的那兩名從邊疆運回首都星的士兵？」

林敬知抿了抿，嚴肅地看著這人，「並不是每一個狂熱者都備為蘇銘當下況的潛力。」

「那並不是每一個，是不是說明還是存在有這種潛力的狂熱者？」那名穿著中將服飾的人鍥而不捨地問道，「有沒有可能將這群狂熱者通過什麼基因……總之想辦法讓他們變蘇銘那樣？」

「是啊，這種全方位的素質提高對聯盟來說太重要了，簡直就是一種新型士兵，在戰場上作用非常大……」

「而且蘇銘對輻還有抵抗能力，如果能投一批像他這樣的士兵到邊疆的話，說不定能把剩餘的那些星際海盜全部一網打盡。」

眾人七八舌地討論起來，拜爾德在角落裡出了一個極淡的微笑，霍伯特教授的眉頭深深皺起，林敬知站在原地，反倒沉默了下來。

他一掃臺下的場景，大腦能清楚地將每一個人的發言都清楚聽進去，但他臉上並未出現驚訝或者意外，像是早就料到一般，眼神裡唯一一閃而過的緒是失。

良久，林敬知開口。

「確實可以辦到。」

四個字剛落地，便瞬間讓整個房間都沉寂了，所有人都將目投向林敬知，其中有幾個更是已經興地問起了方法。

林敬知忽略掉了那幾個問話聲，聲音很涼，「從邊疆開始輻戰爭至今，因輻而死亡的人數為2.293億，至今因為輻無法回歸正常狀態，並且被迫日日陷昏迷的人數為1.993億。」

「從輻狀態進蘇銘當下狀態人數為1人。」

「4.286億分之一的概率。」林敬知目終於落在房間的每一個人上，「請問剛剛是誰說想做士兵進化實驗的？」

室寂靜到針落可聞。

良久，還是站在角落的拜爾德打破沉默，輕笑了一聲，「話也不能這麼說啊林博士，把我們說的像什麼殺人兇手似的，大家今天坐在這，可不都是為了聯盟的明天能更好麼？」

林敬知正想說話，那頭的拜爾德就揮了揮手，「行啦，林博士今天忙，心不好也正常，咱們就不要在這打擾他了。蘇銘的況呢，我相信消散劑小組肯定會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的，尤其是最近消散劑小組剛剛才進來了三名新人，對他們而言可以說是如虎添翼，我信任他們的能力，所以今天咱們就到這裡結束，行不行？」

很大一部分人臉上都寫了不高興，然而拜爾德既然開了口，也沒人敢反駁，正當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林敬知屈起的指節突然在桌面上輕輕敲了敲。

是真的很輕，但卻宛若什麼清脆的鐘聲一樣，讓所有人都停在了原地，並下意識地朝林敬知的方向看去。

「首先，我沒有不高興，其次，不論您相不相信，消散劑小組都一定會給所有人一個合理的解釋。」林敬知看向拜爾德，偏了偏頭，「最後，您這樣三番五次地曲解我的意思，給我們的工作造困擾，我認為我可以合理懷疑您對我們的工作存有敵意，伯爵先生。」

拜爾德一頓，雙眼微瞇，迸出危險的芒，四周的氣也隨之開始降低，然而林敬知視無睹，完全不被那點氛圍影響。

「以及，謝您對我們小組的切關注，但實際上，我們最近只添加了兩名從首都軍校畢業過來的優等生，您說三名，意思是您還是想讓昆特進我們小組，是嗎？」

昆特兩個字一出，眾人的臉瞬間一變。

拜爾德搞手段，在沒有實現之前，當然是暗中的，他先斬後奏運籌帷幄那套玩得非常好，在事既定且無法改變之前，拜爾德非常懂得「低調」兩個字怎麼寫。畢竟聯盟上下本就不是一條心，高調做事在事之前就會被各方面影響，生出些細枝末節的事來實在是沒有必要。

就比如昆特的事，除了和這件事切相關的接手人員以外，其他人還真的沒有聽到過什麼風聲，即便是偶然聽見了，大多也抱著懷疑的態度，現在林敬知就這麼直接挑開---

別的不說，有幾名軍部的要員，當即臉就變了。

那名最開始客氣詢問林敬知問題的男人，眉頭也深深地皺了起來。在這方面，他們比林敬知要更敏，想的也要更多。

「……是兩名嗎？」拜爾德指節了，強行出了一笑容，「那可能是我記錯了，我可以向你道歉，但林博士也沒必要把這麼嚴重的事強加在……

「道歉不需要，」林敬知搖頭，又看了眼時間，「我也真誠地希是您記錯了，畢竟在您第一次提出時，我就向您解釋過昆特不適合我們小組的原因，如果您依舊沒有聽明白沒關係，但執意要把他塞進來的話，我會很困擾的。」

在眾人的目下，拜爾德被強行哽住，從鼻腔裡滿腔哼出了兩聲笑，看向林敬知的雙眼裡溢滿了毒。

「十分鐘到了，如果各位還有其他什麼問題的話，可以之後給我發郵件。」林敬知並沒有過多關注拜爾德，點開屏，對著把自己的公共郵箱抄了一遍，「我看到之後，會盡快回復。」

語畢，林敬知沖眾人點了點頭，把企圖收尾的霍伯特教授直接拉出了房間，詢問他空間和人員調配的問題，獨留一群牛鬼蛇神在房間相互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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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都是地雷的談話，蹲在外面蓋倫整個人都不明覺厲了起來，瞟到拜爾德最後那個意味深長的目，心下有些擔心，於是悄咪咪的拍了張照片發到自己的群，西德的回復速度堪稱一馬當先。

全宇宙最帥的男人：老東西還是十年如一日的醜啊。

蓋倫還沒來得及喊西德，立刻又有兩條消息跟上。

仙吉娜：我快飛吐了，正在接諾克，後天到首都星，蓋倫帶R街小龍蝦來接駕！

和閻王作對的男人：拜爾德什麼表，又想搞事？我回來之後就沒好好休息過兩天，媽的我胡波特的婚姻有朝一日要是破滅了，閹了那老東西信不信！

大山：。

仙吉娜：喲，山兒，最近忙啥呢？

老子就是蓋倫：元帥你在哪啊，剛剛會客廳這邊差點吵起來！

和閻王作對的男人：你說這條哈狗嗎？[視頻]

點開小視頻，只見西德正滿臉發的看著面前的林敬知，給他端茶送水---啊不是點屏送針劑。

蓋倫：「……」

和閻王作對的男人：[哈欠]新報，有林博士的地方就有你們元帥，下次試試這招，保管有用，不然就去林博士曾經去過的地方找找，指不定泰迪上在那回味無窮---

仙吉娜：？？？林博士？！哇這就是真人嗎！元帥你快放開讓我來！直男拍攝都這麼好看的嗎？天啦嚕想親---

[仙吉娜被群主言1000天。]

西德看著屏幕冷笑一聲，把屏隨手一甩，繼續滿面憂愁地教育自家小研究員，「寶貝兒你下次看見那老東西走人就是了，要麼就讓他來找我，和他浪費時間浪費口水幹嘛，不值當啊不值當，你要是覺有多餘的不如浪費在我上……」

林敬知：「？」

波特隔空給西德丟了個慘不忍睹的表。

話說回來，西德之前在醫務室，確實花了點時間才平靜下來自己的緒，這就是哨兵的弱點了，他們在緒理方面，妄論嚮導，比普通人都要更差勁一些。

而等他原地滿復活，才剛一出門，就聽人說了會客廳裡發生的事。

西德當即怒氣沖沖地跑去和拜爾德在科研院門口完了一次火山發，結果以拜爾德氣到吹鬍子瞪眼拂袖而去。這還不夠，西德對著拜爾德揚長而去的懸浮車，沒忍住心沸騰的小黑水，給名「大山」的下屬發送了一封郵件過去，這才火急火燎地又跑去給他家小研究員擼。

「這邊數據差不多了。」林敬知把手裡的東西一推，旋即想起了什麼掛在心上許久的事，「蘇銘那邊的分析數據讓之前那兩名新人做，弗利沙監督，我去看看黃。」

他之前想去看過好幾次，但最後都被打斷了，細算下來治療中心事件過去了兩三天，黃的應該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什麼？」旁邊的西德一頓，半秒後反應過來林敬知說的是誰，當即熱烈地表示自己也要一起去。

「你沒有工作嗎？」走廊上，林敬知很是好奇地詢問跟在自己後的西德。

西德目深沉，「問為革命作出犧牲的同志就是我的工作。」

林敬知：「……哦，那一會你要不要去看看蘇銘？」

「看，」西德點頭，旋即想起了什麼，「哎對了，那傢伙是不是也有……這個？」

西德說著，巨大的霸王龍在虛空中出現，只見那大傢伙正邁著小碎步跟在兩人後，聞言配合西德出了自己的尾。

「有。」他說的是神，哨兵是看不見自己匹配嚮導以外人的神的，並且即便是匹配嚮導，也只有在神結合之後，才能時時刻刻看見。

西德聞言當即產生了敵意，惡狠狠道，「比我的大？」

林敬知搖頭，「沒你大。」

「形狀有我的好看？」

林敬知有些茫然，「不是一個類型的？」

「哈？」西德聞言，臉上頓時出了戲謔的笑容，「是，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像我一樣有這麼又兇又帥氣的大傢伙。」

西德一邊說著，一邊在霸王龍壯的大上驕傲地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