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雙眸睜開後， 首先目的， 是線調節後的房間， 以及一雙冰藍的眼睛。

「吼……」霸王龍的臉就在林敬知視線的上方，看上去似乎有些擔憂地看著他，小短手無措地在前啊。

林敬知頓了頓， 夢境中的畫面還在腦海裡晃，他臉上一陣熱，好半天才發現霸王龍還在盯著他看，整張龍臉上都寫滿了言又止， 這才驀地反應過來了什麼。

「我剛剛出聲了？」他問道。

那頭的霸王龍輕輕點頭，吼吼了兩聲，然後用尖銳的爪子指了指某個方向。

林敬知順著那方向看過去， 頓時僵， 半天，緩慢地掀開了自己上的被子， 只看了一眼，便用力把被子嚴嚴實實的合上。

然而不論他作多快，在他掀開被子的一瞬間， 空氣裡都漂浮起了一若有若無的味道， 嗅到那味道， 林敬知的耳垂頓時紅了起來。

「吼吼？」霸王龍歪了歪腦袋， 似是對他的表看上去有些不解。

「沒事。」林敬知有些艱難道， 一邊說， 一邊安著自己這是正常現象， 男人都會有的生理反應，沒什麼可奇怪的，他以前也不是沒有過。

可是安著安著，林敬知還是不自在地手了被角，心說以前確實有過，但他也沒做過那樣的夢啊，而且，而且量好像也沒有這麼大啊？

想來想去，林敬知都覺得自己的反常和那個夢境有關，所以說，他到底為什麼會做那樣的夢？

是被西德之前在衛生間裡的行為影響了嗎？還是在那次興之後沒來得及回歸平靜就陷睡眠，故而不甘地在大腦中編織的畫面？亦或者是因為腦域裡被烙下了臨時標記，所以開始本能地想要和自己的哨兵產生更親的接？

可，可即便是這樣，即便是他想要和西德結合所以做了那樣的夢，又為什麼會在那樣的場合裡？

那可是……會議大廳？四周人都在開會，而他卻在和西德做……那種事？

林敬知簡直要對自己的夢境和想像能力歎為觀止並刷新下限，完全沒有發現，旁邊的霸王龍緒越來越低落，冰藍的眼睛暗淡下去，小短手也不再了，大尾無打采地垂在地上，見林敬知一直沒有和它說話，心跌落到了低谷，一步步地朝房間角落裡走去，一邊走還一邊歎氣的那種。

等到那霸王龍將自己的腦袋duang的一聲撞進牆角，林敬知才反應過來，朝它的方向看過去，眉頭一皺，「怎麼了？」

「吼吼吼---」霸王龍在牆角里小聲地絮絮叨叨，悲傷的緒蔓延出來，連聲音裡都漫上了一哭腔。

林敬知頓了頓，正再問一句發生了什麼時，就聽見那頭的霸王龍繼續道。

「吼吼吼吼吼---」

說來奇怪，換做過去，林敬知是不能聽懂霸王龍的聲音的，他頂多只能到霸王龍上漂浮出來的緒，可今天，他卻在一陣斷斷續續後，慢慢聽懂了霸王龍在說什麼。

「他不喜歡我了，他不喜歡我了，他以後都不會喜歡我了，他果然討厭我了---」霸王龍泫然泣的狂聲音傳來。

林敬知一頓，有些莫名，「我沒有啊？」

還是霸王龍口中的「他」代指的不是他？

正當林敬知有些愣怔的看著霸王龍的方向時，那頭的霸王龍也聽見了他的聲音，瞪著一雙漂亮的冰藍眼睛，眼眶還在往外滾著巨大的淚珠。

「吼吼？」真的？你不討厭我？

很顯然，就這個問題上，林敬知至今還沒明白過來霸王龍的點，好奇道，「我為什麼要討厭你？」

霸王龍見林敬知好像面確實沒有什麼厭惡他的神在，但龍心又有些放不下，左右觀察了半天才敢確定，確定之後，哇啦一下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給林敬知把自己的心理路程講了講。

原來，之前F1大樓事件解決，西德從蓋倫手上要到了兩枚晶之後去開會，期間那晶散發出若有若無的味道，除了西德以外，其實也一直在吸引著霸王龍。

這種吸引一直持續到衛生間裡時都沒有減弱，反倒有越來越強的趨勢，彼時的霸王龍所有的理智都被那晶散發出來的味道給消耗乾淨了，一心只想把晶據為己有，囤積在裡許久的佔有慾蓄勢待發。

所以當西德轉手將那晶丟到角落裡去時，完全被迷住的霸王龍才會想也不想地就往晶的方向奔，為那臭味中的香味而著迷，渾上下都幾乎了一塊鐵。

它就這樣繞著那晶像一名吸毒患者似的，雲裡霧裡了半天，一直等到林敬知進衛生間足足十分鐘後，才回過神來。

林敬知上的味道太淡了，論濃郁程度甚至連那塊小小晶裡的十分之一都不如，但他上的味道，卻帶著一獨特的，清涼的氣息，霸王龍因為那清涼的氣息而被喚醒之後，悵然失措地發現，自己竟然一直在追著一個晶聞，並且林敬知還就在它後，很有可能將它不斷地在晶上面吸吸吸的醜陋模樣和不經意間豎得高高的求偶尾給看了進去！

這一切的一切，讓霸王龍心中大震，只覺得愧極了。它沉浸在晶裡，剛剛好錯過了西德和林敬知就晶問題流的時間，回過神後西德也沒有再和它講解有關晶的問題，以霸王龍自己的智商是肯定想不通其中的關聯的，於是就越來越愧疚，接連半天都不是很敢在林敬知面前面。

剛剛聽見林敬知在睡夢中喊，實在是擔心的不行，才出了臉，好不容易等到林敬知醒，揣著小心臟去小心試探，然而林敬知只和它說了一句話，看了眼被子之後，就再也不理他了！

意識到這點的霸王龍整個都是喪喪的，這會兒正眼淚地蹲在林敬知邊，哭著說以後再也不會了，一定會克制住自己，要為一條有道德的龍云云。

林敬知被它說得頭有點兒暈，正想說點什麼安一下時，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陣聲音。

「所以應該加強那邊的防範---」

「加強都還不夠，我認為應該盡早審問那五個人---」

「審問？怎麼審？不是都說了那幾個腦域進化人可以控制人的大腦嗎，直接進去是你審他還是他審你啊？」

一個接一個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林敬知愣了愣，下意識四一看，然而周圍卻什麼也沒有。他仔細聽了聽，發現這些討論的聲音和夢境裡的極其相似，這附近……難道真的有人在開會嗎？

可是沒有啊？小隔間出去就是西德的辦公室，辦公室裡他能應到是一個人都沒有的，那那些聲音，是從哪裡來的？

林敬知在床上思考了一會，順帶安了一下霸王龍，然後在霸王龍一臉又猶豫又期待又可憐的目下，走進了旁邊的小衛生間裡，接了捧涼水往臉上一撲。

聲音依舊沒有消失，不過林敬知卻可以選擇地屏蔽，只是當他的小鬚撤銷屏蔽之後，那聲音還是會出現在他的大腦裡。

看著腦海裡那個屬於他和西德的印記，林敬知逐漸明白過來了什麼。

他記得西德帶著他出衛生間的時候，有和門外的蓋倫提及到「會議」這個詞彙，也就是說，西德現在在開會，而這個印記，將西德那邊的聲音傳達給了他，這就是所謂將雙方大腦連起來的神標記嗎？

林敬知一邊模模糊糊地想著，一邊乾脆在衛生間裡一個順手，把自己有些髒了的換下，然後又一個順手順手地將其丟進了同在衛生間，一個形狀十分小巧的機清洗。

機清洗的同時，林敬知就這麼站在機的旁邊，聚會神地聽著那邊會議的聲音。

正在激烈討論到底要怎麼應對這個組織以及怎麼安排那五個人的會議室，誰也沒有想到，他們在無形之中多了一名聽眾。

「我認為還是應該早日讓科研院啟應對這種腦力進化人的防設備，不就和法昂當初那個防輻裝置一樣嗎？我們也想辦法弄個。」

「說得倒是簡單，那防輻裝置我們到現在都沒有拿到其中的細節，聯盟也做不出來---」

「我也覺得想辦法開發這樣的儀進程比較好，至於那個防輻裝置，法昂的諾克和昆特現在都在我們這了，他們兩個又不是什麼進化人，想辦法審就是了，然後科研院這邊也快點把防腦域進化人的設備提上日程---」

「科研院人手本來就不足，之前昆特那麼一鬧，院裡設備壞了大半，就這樣的條件怎麼新增項目啊？」

「設備還沒有換？議院不是答應下達款項了嗎！都過去一兩天的時間了還沒給換上？做事這麼墨跡還有空來開會？！」這暴躁的聲音是老來福的，自從知道林敬知被趕走，昆特被送進科研院後，老來福就沒有一次好臉。

「先生，我們已經在盡快更換了---」這是朱利安的聲音，林敬知聽過，一下就從這麼多陌生的聲音裡辨別了出來，於是有些好奇，朱利安是聯盟首相，能被他用這種恭敬的語氣對話的，該是誰呢？

「要換最好的，最先進的，一整套全部給人家補齊！賠償額也不能吝嗇！」老來福還在生氣，早在十分鐘前，他就實在憋不住就昆特進科研院的事大發了一次脾氣，四下的人只敢聽著，誰也不敢反駁。

老來福統一戰爭之後的第一名首相，對聯盟來說是意義非凡的。因為一個正常的，和平而繁榮的聯盟，是很難因為機甲的研發這麼一件事而輕易分裂的，聯盟能分裂，機甲只是導火線，真正的原因還是在聯盟本。

而聯盟能夠重新統一，並且如若沒有星際海盜的問題，還能更長久的統一下去，除了機甲問題以外，過去堆積下的問題被老來福解決了大半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他的名聲並不比約瑟夫多，畢竟在統一之後，聯盟經濟工廠和普通人的生活等問題，都是老來福來解決的。聯盟人在戰後恢復的越快，老來福就越歡迎。

而除此之外，在議院，至今也都還有不人是老來福的學生。故而儘管如今的老來福已經退到找不著人，但這樣一個人，和約瑟夫一樣，基本就是聯盟的活字招牌，從某些方面來說，因為約瑟夫退位太早，他或許比約瑟夫還要有號召力。

故而即便他年事已高，也沒有人願意輕易招惹他。

更何況老來福大發雷霆的時候，連朱利安都沒有放過，話裡話外都有議院再這樣差勁下去，早晚得全換一次，這話裡的意思可是明明白白的，朱利安連吭都不敢吭一聲，更妄論其他人？

「是，先生。」朱利安在老來福的怒火之下，又一次應道。

「可是這設備到位了之後，科研院也未必能那麼快搞定吧，完全是一個新項目啊這，人手不足也就算了，這林博士還不在……不行，不管怎麼想我都覺得，林博士既然能知道怎麼解除那個F1狀態，說不定對這個防護上面也會比較有想法，有他在的話，我們要開啟這個研究才能如虎添翼，盡快完，所以當務之急，應該還是把林博士請回科研院。」

林敬知也不知道這話題討論著討論著，怎麼就到自己上了，要把他請回科研院？做神屏蔽儀？

林敬知在大腦裡過了一下，覺得以科研院現在的設備也好技也好人手也好，都有點強人所難。

話說回來，那那個組織為什麼就做了呢？

比科研院起步早是一方面，擁有比波利海妮婭更強的科技能力，恐怕也是一方面。

林敬知想了想，手了自己手臂上的原造芯片。

原造芯片是該亞十年前才研發出來的異次空間，以鑲嵌在手臂的形式使用，由軍工廠研發並主要用於軍務人員。而在更早的時候，和原造芯片比較像的，是該亞某家公司開發的「空間口袋」，空間口袋的容量沒有原造芯片大，也不及原造芯片方便，但依然可以存放進去不東西。

如果對方在從實驗室逃跑的過程中，捎上了不儀的話，再在波利海妮婭花時間復原，那麼科技比聯盟要強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林敬知想著想著，一邊讓小鬚到原造芯片去探了一大圈。

重點，看了看1099號的況。

只見1099還在老位置，開著自己的信號探測儀，林敬知路過和它打了個招呼，然而1099似乎全心地將意識投進了探測中，並沒有回應他。

又到看了好半天後，林敬知退出了原造芯片，想起1099曾經和他說過需要的礦能量，想了想，將那個分子式丟給了西德，詢問他有沒有在哪裡見過。

這會兒側的機械已經完清洗了，這機比研究員宿舍配的好，自帶烘乾功能，林敬知拿出重洗了一遍後乾乾淨淨的穿上後，走出小隔間。

一邊走，一邊發現腦好像沒有那些會議室的討論聲了，只剩下了……腳步聲？

覺到某氣息越來越近，林敬知形一僵，下一秒，小隔間的門就被人打開了。

西德掃了眼林敬知只穿了條的下半，迅速將門關上，眉一挑，「醒了？」

林敬知看了他一眼，一看他，腦就忍不住聯想起之前夢裡的電風扇，然後面一熱，這才猛地發現一件事。

如果剛剛那個真的是西德去開會傳達過來的聲音的話，那是不是意味著，西德也有可能察覺得到他這邊發生了什麼？

林敬知張地了角，朝西德的方向看了一眼，「你剛剛是不是去開會了？」

「是啊。」西德想也沒想地就回答道，面上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異，把林敬知拉到床上坐下，「你聽見了？」

「嗯。」林敬知模模糊糊地應了一聲，有點想問對方剛剛有沒有察覺到自己這邊的靜，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什麼時候醒的？」那頭的西德一邊接水，一邊問道。

就這個問題，讓林敬知的眼前突然一亮，心想難道那種應，是只有嚮導方才能得到的？

「那睡了還久的，舒服嗎？」西德開會開的整個都僵了，把接來的水遞給林敬知之後，就一直在活自己的，骨節和骨節之間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林敬知著水杯，面有些不自在地看向旁邊。

他是不知道西德怎麼保持和以前一樣的心的，反正他現在只要一和西德說話，就會忍不住聯想之前的那些畫面，對方的手和對方的溫度，還有那個夢境裡的電風扇……

雜在一起，怎麼屏蔽都屏蔽不了。

而且對方這樣運，將線條勾勒出來，怎麼看怎麼有種……勾人的味道。知道這樣想好像不太對，但林敬知就是忍不住，他將最後的水喝完，而後將水杯往西德的方向一遞---他很這麼麻煩別人，這麼做純屬希西德能停下他的作。

那頭的西德也確實停下了，他意外地看了看水杯的方向，挑了挑眉，「不留給我嗎？」

倉促間喝了太多水，剛喝的還沒來得及嚥下的林敬知半鼓著腮幫子愣了愣。

就見那頭的西德看著他的方向，突然一勾角，「沒關係。」

旋即下一秒，那個人就整個了下來。

瓣上瓣後，旋風般的攻勢和瞬間被摟的，還有一剎那間被汲取完所有水分的舌尖，讓林敬知明白過來。

西德的心也並沒有太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