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碧清盯著他的時間越來越長,陳博不由有些尷尬。
尤其是,當他回視的時候,驀然發現,碧清的眼睛,竟如同一片汪洋深海,越到瞳孔深,就越顯得深邃,如同遙遠深海里的漩渦,等他察覺時,已經深陷其中,明知不對勁,卻仍舊掙不得,無法自拔。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碧清“哎呀”一聲,捂住了自己的上臂,陳博才幡然轉醒。等他徹底回過神來,已經是滿頭的涔涔冷汗。
這,就是妖怪的能力嗎?
再試探著抬頭看去時,卻見碧清已經低下頭來,猶自捂著自己的胳膊。
——那里,是何青給他封靈符的地方。
那靈符在剛剛接到碧清時,立刻就化水珠一般滲進去,陳博在花壇里撿到他時,他就已經是這副模樣了。雖說他的份如同炸藥一般充滿了不確定,可陳博畢竟沒有自己親眼見證過,心中不知不覺,就有了放松。
這下子,可算是知道厲害了。
他不由反思道:電鰻的殺手锏,不應該是電擊嗎?什麼時候,還兼修了這種傳說中的攝魂?剛才那種形,憑他的意志力居然不能掙……這其中固然有他大意的因素,但碧清這種能力,絕對不容小覷!
而且,最可怕的是,就在剛剛兩人對視的時候,陳博突然就覺得:碧清的眼睛其實很!
天哪!
他猛的甩甩頭:不不不!我是鋼鐵直男!
因著這個曲,陳博再顧不得許多,立刻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的迅速向前飆去,生生開出了高速公路的風采。
而這時,碧清盯著陳博的背影,憤憤不平的著自己的胳膊:“哼!”
“玄師果然沒好東西!虧我之前還幫了這麼大的忙,如今卻這麼對我,卸磨殺驢也沒這麼快的吧。”
這話聽起來頗有故事,但陳博已經收了所有的好奇心,只專心致志的開車,全當沒聽到。
然而他想裝傻,碧清卻不是那種能定下心的人,沒了手機,沒了游戲,陳博也就今天話多一些,之前本不帶吭聲的。
碧清憋到現在,緒起起落落,早就按捺不住了。此刻眼珠一轉,聽著車廂里緩緩流淌的音樂,興致的提議道:“哎,我唱歌給你聽吧!”
陳博敬謝不敏。
——開玩笑,碧清可是個妖怪,之前不過多看他一眼,自己好險就從筆直筆直被掰彎了,再要是聽他唱唱歌,保不齊自己今天就要代在這里了!
他耳機還在一旁放著呢。
因此,他連忙婉拒道:“不不不,不用了。你看,咱們就快到東海市了,穿過東海市,就可以送你回去了,不耽誤你的人生大事。另外,咱們還可以在市中心給你準備一些電子產品,爭取不耽誤你打游戲。”
他不提這個還好,提起這個,碧清就想起來剛剛險些被岔開的話題,張便問道:“你之前說,我是什麼來著?”
陳博頭皮一。
但此刻如芒刺在背,他最終還是老實回答了。
“電鰻。”
電鰻?
碧清愣著好一會兒,這才想起剛才那些關于繁衍和他原形的話題,登時就出離憤怒了:“電鰻?我哪里像電鰻了?!”
他在后座上妖嬈的一扭,努力凹出一個好造型來:
“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電鰻有我這樣的貌,有我這樣的段嗎?!”
………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陳博吭吭哧哧,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又一次不聲的打量碧清:雖然他的名字聽起來很溫,但他本人,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啊!
除了仿佛有魔的眼睛尚算有魅力之外,別的,當真和扯不上關系。
最后,他只能委婉又含蓄的回答說:“人跟魚的審不一樣,魚跟魚的審又不一樣,你這樣子,說不定真的是電鰻中頂頂的……”
他話音未落,碧清便猛的一拍座椅:“你,你居然敢這麼看不起我!”
他活了千八百年,還從來沒有人這麼勉強的夸他漂亮!
他一時沖,靈力立刻又開始運轉,但很快,就又一次被胳膊上的靈符給阻擋。
碧清眼珠子一轉,立刻想到了辦法!
靈符限制他的靈力,可如果不化兩條的人的話,他變回原形,本來也不需要用靈力的啊!
就是這車廂小了,自己真正的原形,恐怕還要克制一下才行。
陳博正專心開車,卻聽到后漸漸沒了靜,他心頭疑,唯恐碧清又憋大招,趕抬眼看了看后視鏡。
這一看,他立刻愣住了。
只見車后座上,碧清早已沒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有個長長魚尾的……人魚?
那魚尾曲線曼妙,金藍的鱗片哪怕在這線不算特別好的車廂中,也依舊閃爍著斑斕的彩。尾鰭更是仿佛半明一般,從不同角度看,就有不同的彩,姝麗無雙。
陳博的頭滾了一下。
——天啊!
比把直男掰彎更可怕的,是把人掰人/啊!
他趕深呼吸,定了定神,眼神卻不由自主向上看去。
碧清緩緩抬頭,只出半邊側臉,長長的,蜷曲如同海藻的頭發鋪散在前后背,與他的雪白相輝映,更是說不出的人。
而等陳博又將眼神抬了一個角度后,他終于明白,碧清說自己,真的……太含蓄了!!!
一時間,車一片寂靜。
而這時,陳博看了眼他纖瘦的腰,和被頭發牢牢遮掩的前,還有那致絕倫的半邊臉龐,終于結結的問出了口:“你你你……你是的?”
“你~自己看啊~~”
碧清抬起頭來,將整張臉都了出來,然后,調皮的對他眨了眨眼。
“吱——”
“嘎————”
“!”
直到子覺到一陣強烈的沖撞,陳博才不舍的把視線從后視鏡分出一抹來——
這下子,他又多清醒了一點。
只見自己前方,一輛嶄新的寶馬車,車燈都被自己撞碎了。
這下麻煩了……
陳博心道:要跟人家和保險公司折騰了,還得趕下來道歉……
但這念頭不過一閃而逝,很快,他又一次把視線轉到后視鏡上。
那里,碧清仿佛覺到他的視線,對著后視鏡的方向,嫵的眨了眨眼睛。
等了一會兒了,寶馬車車主也沒見人下來道歉,本就火冒三丈呢,這下子更生氣了,立刻打開車門氣沖沖的走過來,直接微微一低頭:“喂,我說你怎麼開——”
話音戛然而止。
——后座上,一個艷絕倫的,此刻正對他微微笑了起來。
西南邊陲的兩位少年,誤打誤撞,憑借家傳下來的一部《易經心注》,順風順水,從此走上了一條摸金倒鬥的探險之路! 十年挖坑,千年盜墓,我們的口號是: 絕不太監! 一場驚心動魄的奇異之旅向你徐徐展開。 盜墓在天下,美女也江山。
散發異味的靈車停在了門口,天花板傳來彈珠碰撞的聲音,走廊裡有人來回踱步,隔壁房間好像在切割什麽東西。臥室的門鎖輕輕顫動,衛生間裡水龍頭已經擰緊,卻還是滴答滴答個不停。床底下隱隱約約,似乎有個皮球滾來滾去。一個個沾染水漬的腳印不斷在地板上浮現,正慢慢逼近。凌晨三點,陳歌握著菜刀躲在暖氣片旁邊,手裡的電話剛剛撥通。“房東!這就是你說的晚上有點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