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宮,楚擎悶悶不樂的帶著福三往宮里走,越尋思,越覺得自己可能被坑了。
“仨兒,你聽過一個做黃四的衛嗎。”
福三搖了搖頭:“衛千余人,小的哪能知曉,爺您問這事干什麼?”
“我把馬蹄鐵這事告訴一個做黃四的衛了,要一千貫,結果這家伙搶了圖紙撒丫子就跑,爺我是不是被坑了啊?”楚擎一拍額頭:“對,就是之前咱去奇珍閣到那家伙。”
“您是說那買琴的漢子。”
“對,就是他。”
福三傻樂道:“那您一定是被坑了。”
“為什麼?”
“那人不像是個正經人。”
“何以見得。”
“哪個正經爺們琴啊。”福三說完后,一臉古怪:“爺您看清楚沒,別不是個衛再是個太監。”
“那倒不能,剛的,就是脾氣不咋地。”
楚擎深以為然,他的確是覺得黃老四不像什麼正經人,準確的說,不像正常人。
福三問道:“原來那人是衛,可既是衛,豈能隨意出宮門?”
“我哪知道,是兒吧,正五品的。”
“正五品,那應是宿衛。”福三低頭回憶了片刻:“宮中正五品的宿衛,只有六人,小的沒聽說過有黃姓之人啊。”
“算了,明天還要帶著陶家莊戶宮,到老太監的時候問問吧。”
福三哦了一聲,主仆二人又開始一邊走一邊猥猥瑣瑣的編排太監這個特殊群了。
回到府中,今天楚文盛難得沒喝酒,正在正堂會客,楚擎問了包管家一后才知道是工部的尚書劉勛登門拜訪。
領導主跑到停職的下屬家中,顯而易見,絕對沒什麼好事。
楚擎對工部所有員都沒有任何好,躲在房門外聽了一會。
果不其然,劉勛是來讓老爹背鍋的。
談的是關于潿江糧倉一事,大致意思楚文盛反正如今都因為韜武殿的事待參了,位不保是肯定的,索再背個鍋,將潿江糧倉這事也背了算了。
老爹沒發脾氣,因為劉勛也沒繞彎子,直接說了,工部部已經查清楚了,糧倉這事,是右侍郎広海尚和商賈勾結。
広海尚已經開始的禍水東引了,想要嫁禍給楚文盛,但是劉勛認為千騎營不是那麼好糊弄,這事到了最后東窗事發的話,本來楚文盛這左侍郎就要完蛋,再沒個右侍郎,工部絕對會徹底完蛋。
與其這樣,不如楚文盛將兩個鍋都背了,劉勛也給出了承諾,韜武殿這事,広海尚會私自掏腰包帶人去修葺,算是讓楚文盛不至于被陛下責罰,其次是背鍋潿江糧倉這事,不說中飽私囊或是商勾結,就說個失察,推出去幾個替罪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越快理對工部越有利。
劉勛說這些事的時候,口氣中滿是歉意,又提起了當年舊事。
楚擎在外面聽了半天后才知道,原來這位工部尚書大人和老爹有舊。
當年劉勛的三個兒子都去了邊關,本想著是混個軍功,結果涼戎人不宣而戰,襲了城關,三個兒子出關作戰,其中兩個戰死,一個沒了一條右,要不是楚文盛及時帶兵馳援,小兒子丟的可不是一條了,而是命。
也正是因為如此,楚文盛雖然無法勝任工部左侍郎之職,劉勛卻總是百般包容,其他文臣攻訐武將出的楚文盛,劉勛也會而出,這幾年來,沒因為楚文盛挨罵。
兩個老男人回憶起了當年太上皇在位的時候,唏噓不已。
便是劉勛也知道,莫說楚文盛,就是他這工部尚書,怕也是做不了幾年了。
最終楚文盛說考慮一番,結果劉勛似是又于心不忍了,最終長嘆一聲,被楚文盛送出了府。
看得出來,劉勛也不算是要坑楚文盛,只是想要止損,心中對楚文盛有歉意。
楚擎一直躲在外面聽著,等老爹回來后,苦笑連連。
“爹,韜武殿這事,不用広海尚那王八蛋幫您修葺,潿江糧倉的鍋,您也不能背。”
楚文盛搖了搖頭,帶著楚擎進了正堂,坐下后幽幽的問道:“都聽著了?”
“聽著了,劉大人和您說韜武殿這事的時候我就回來了。”
“你回來之前,劉大人還提及了另外一件事,潿江糧倉即便東窗事發,広海尚也未必會被波及。”
“啊?”楚擎滿面困:“他上面有人?”
“前幾日天子褒獎広海尚之子広高智之事,你是知曉的,這天子登基后,倒是有幾次賞賜京中大儒,可如広高智這樣的年輕人,卻是頭一次,天子對其青眼有加,非但是當著群臣的面在議政殿提及,便是敬儀殿也是如此,為父雖不知道這広家做了什麼,卻知他仗著這份天子恩寵,簡在帝心,未必會獲罪。”
楚擎面莫名,眉頭皺了川字:“那天子豈不是…不分事理?”
楚文盛哼了一聲,雖然沒說什麼,可臉上那鄙夷的表映照出了他的心想法。
楚擎也沉默了,坐在凳子上,心中百味雜陳。
這算什麼?
努力的去干活,去付出,去彌補,還不如拍天子馬屁?
這樣的話,誰還會實干,全去拍馬屁多好,上行下效,天子剛登基就能包庇罪臣,害民之,那日后,朝堂上豈不是都是這種員?
“總之,老爹等著,韜武殿這事,我來搞定,您的位,衛大人能保住,咱不給別人背鍋。”
楚擎站起,苦口婆心的勸說道:“別的鍋可以背,但是潿江糧倉這事,這是要讓人脊梁骨的,您不怕,孩兒怕,您就當是為了我考慮,不能背這個鍋。”
楚文盛的臉有了變化,長長的嘆了口氣:“好,爹爹答應擎兒,這事,聽之任之吧,不是為父做的,斷然不會白白背負了罵名。”
楚擎搖頭不已:“其實說來說去,就是咱家沒靠山,広海尚上面有人,想要為人上人,還真得上面有人。”
“是如此啊,原本,在楚家是有這機會的,想這人上人,需上面有人,你若是前些日子拿下了那陶家大小姐,那吾兒定是人上人了。”
楚擎總覺得這話聽著怪怪的。
“爹,您沒開車吧?”
“開車為何意?”
“沒事,瞎說的。”
“哦。”楚文盛呷了口茶,裝作一副不經意的模樣問道:“擎兒當真是沒法子上了那陶家大小姐麼?”
楚擎大道:“您剛才果然開車呢。”
楚文盛一頭霧水:“何意?”
楚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