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專發布前夜。

季澤煜的心有點張， 他躺在床上看手機，手機裡播放著們剪輯的各種搞笑視頻，企圖以此來放松心， 然而卻徒勞無果。

這次專輯的績對季澤煜而言非常重要，不僅僅因為這是E.N男團的首專， 更關乎著他和陸南昀接下來的關系。

如果專輯銷量高，那麼季澤煜也就多了一份籌碼， 能夠和大哥談一談， 或許可以讓他網開一面解除“避嫌”的令。

季澤煜的腦海中回想起這段日子和陸南昀相的方式，手指不由自主地握了手機。他轉頭看了一眼陸南昀， 看見他正坐在電腦前看紀錄片，表若有所思，倒像是一點兒也不擔心。

季澤煜咽了口唾沫，坐起， 猶豫了一會兒，給陸南昀發了一條消息：“你要吃水果嗎？”

陸南昀的手機震了一下，他漫不經心地看了眼屏幕， 爾後眼底浮現一抹溫， 他簡短地回復季澤煜：“吃。”

季澤煜下床，走出臥室，去樓下拿水果。

洗水果的時候， 季澤煜的表還是顯得有些漫不經心，洗完水果後， 水龍頭開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忙把水關了，將衝洗好的水果裝在盤子裡，往樓上走去。

半路上， 季澤煜遇到了肖淮。

肖淮看了眼他手中的果盤，出手指直接拿了幾顆櫻桃，笑嘻嘻地說：“給我的啊？”

“不是。”季澤煜撇了撇，“你要吃自己去拿嘛，我給小昀拿的。”

肖淮手指一僵，臉變得不太好：“小煜煜，我給你那麼多吃的，你居然都不給我洗水果……”灰藍劉海下，那雙眼睛看起來有點委屈。

“肖淮，乖，我下次給你洗好不好？”季澤煜無奈地哄他，“話說回來，我也沒請你吃零食啊，你幹嘛這麼委屈的樣子。”

“因為我也想吃隊長親手洗的水果嘛。”肖淮看似開玩笑地撒，“不可以嗎？你好偏心啊。”

季澤煜隻好點了點頭：“下次一定。”說完便無視了肖淮傷的眼神，往樓上走去。

在樓梯上，季澤煜遇到了銘，銘也很自然地手拿了一個桃子。

銘抓著桃子往空中一拋，爾後接住，勾了一下：“今天這麼乖啊，來孝敬我的？”

“滾滾滾。”季澤煜對銘可就沒那麼好脾氣了，恨不得一腳把他踹下去，“你有一天死了就是賤死的。”說著他直接從銘旁走過。

“哎哎哎，我開玩笑的。”銘咬了口桃子，發出清脆的聲響，“好吃，你洗的水果特別好吃，就是這桃子長得不夠大。”

“不是給你的。”季澤煜瞪他，“我給陸南昀拿的。”

銘吃桃的作一僵，爾後艱難地咽下去，表頓時暗了幾分：“給陸南昀？”語氣帶著幾分不高興。

季澤煜點了點頭：“你要想吃自己下去拿，冰箱裡有很多。”說完頭也不回地上樓。

銘拿著桃子，微微皺眉，頓時覺得手裡的桃子不香了。

隨後，季澤煜又在二樓樓梯口遇到了衛逸辰，衛逸辰雖然沒有直接手拿，但卻很溫地看著他，對他說：“葡萄看起來很甜。”

季澤煜反而無法拒絕這樣的暗示，隻得讓衛逸辰拿走一小串。

“晚上吃這麼多水果？”衛逸辰不經意地問，眼睛裡帶著幾分關心。

“給陸南昀的。”季澤煜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衛逸辰的作明顯停頓了一下，爾後若無其事地勾起角說道：“是嗎。”簡短的兩個字藏著一些難以察覺的緒。

季澤煜好不容易走到門口，又遇到了祁傲東，他什麼也沒說，只是直勾勾地看著他手中的水果，然後抬眼看向季澤煜。

季澤煜不了這種狗狗求食般的眼神，遲疑了片刻，把一個蘋果遞給祁傲東：“給你。”

祁傲東出一個清淺的笑容，冷的眼睛變得溫：“你怎麼知道我想吃蘋果？”

“猜的。”季澤煜笑了笑。

說著，他看了眼所剩無幾的水果，表有些糾結。

祁傲東一邊吃蘋果，一邊不經意地問：“怎麼了？”

“好像太了，不知道陸南昀會不會覺得我很敷衍……”季澤煜輕聲回答道。

祁傲東的手指頓時收，用力地抓了蘋果，角的弧度變得僵。片刻後他冷聲道：“他不滿意就讓他自己去拿。”

季澤煜看了他一眼，爾後說道：“應該不會啦，小昀脾氣還是好的。”

隨後，他打開臥室的門走了進去，沒看到祁傲東皺的眉頭和眼底的幾分醋意。

進門後，季澤煜端著水果走到桌前，把盤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怎麼去了這麼久？”陸南昀合上電腦，手去拿盤子，看見所剩無幾的櫻桃和明顯被摘過的葡萄，作微微一頓，表沒什麼變化。

季澤煜覺得有點尷尬：“路上遇到肖淮他們了……”

陸南昀拿了顆櫻桃放裡，抬眼看他：“所以被打劫了？”

“算是吧……”季澤煜撓了撓頭髮，“是不是太了，我下去給你再拿點。”

說著，他往門口走去。

“不用。”陸南昀語氣平靜地喊住他，“夠吃。”

季澤煜回過頭看他，見他的神確實沒什麼異樣，這才松了口氣。

房間裡有攝像機，季澤煜也不敢多說話，點了點頭，本來想繼續躺床上玩手機，卻聽到陸南昀對他說：“過來。”

季澤煜愣了一下，看向陸南昀，見他站起似乎有事要對自己說，小聲地提醒道：“房間裡還有攝像機……”

“剛才拔了。”陸南昀雲淡風輕地說道，就好像做了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又拔？！”季澤煜震驚了，“你就不怕工作人員找你賠錢啊？”

陸南昀狹長的眼睛看著他，表現得毫不在意，他從桌上拿起一樣東西，走到季澤煜面前遞給他：“拿著。”

季澤煜定睛一看，是VR眼鏡和作柄，玩遊戲專用的。

雖然當初季澤煜是因為想玩遊戲才選擇和陸南昀當室友，但是為室友之後沒多久，他們就被勒令不準同框，因此這些東西就再也沒用過。

季澤煜愣了愣，抬眼看向陸南昀，只見他已經去打開了大屏幕，作嫻。

“你要玩遊戲？”季澤煜看著他問道。

“想玩。”陸南昀一邊挑選遊戲一邊隨口回答，“陪我？”說著，他選中一款冒險類的遊戲，回頭挑眉看向季澤煜。

“可是晚上要發布新專輯了……”季澤煜小聲地說。他心想，都這個時候了，陸南昀怎麼還有心思玩遊戲？

陸南昀不聲地看著季澤煜。

“聽說這款遊戲很好玩。”片刻後，他平靜地說，“確定不試試？”

聽到陸南昀這麼說，季澤煜心裡忽然對玩遊戲這件事有點期待，原本的張忽然了許多。

於是，他在陸南昀的視線中忍不住放松下來，角上揚：“好。”

陸南昀幫季澤煜戴上VR眼鏡，兩人一起進冒險遊戲，場景是一座黑暗的古堡，他們位於不同的樓層，要一起從裡面逃出去。

季澤煜打開遊戲中的房門，剛出門就看見一個抱著他的鬼。他的手一抖，爾後胡揮舞著手中的武將其擊殺。

驚魂未定的季澤煜大聲地對旁邊的人說道：“哪裡好玩了？這也太嚇人了吧！”

“被嚇到了？”

由於戴著眼鏡，季澤煜看不見陸南昀的表，但聽得出來他的語氣悠閑淡定，頓時有些不服氣地說：“小兒科！”

“你到六樓來找我，快點。”陸南昀忽然對他說，“害怕了就躲我後面。”語氣中帶著幾分認真。

季澤煜握著作柄，跟隨著遊戲裡的鏡頭尋找去六樓的方向，一路上冒出的各種恐怖鬼怪讓他腎上腺素狂飆。

在看見一個沒有臉的小孩衝自己撲過來的時候，季澤煜背後一涼，迅速地摘掉了眼鏡。

驚魂未定的他看向陸南昀，只見對方作練地在遊戲中殺怪。屏幕分兩邊，右邊是陸南昀的視角，他正在遊戲裡尋找著季澤煜。

察覺到季澤煜那邊沒有了靜，陸南昀微微皺眉，語氣困：“你怎麼不了？”

季澤煜正想說自己不敢玩了，忽然聽到他又說了一句：“嚇暈了？”

“……”季澤煜一時間語塞，他覺得陸南昀玩這個遊戲可能就是為了看自己出糗，心裡一陣不爽。

“算了，你站在原地別，我過去找你。”陸南昀見他沒反應，隨口說道。

季澤煜看著大屏幕上的況，突然心生一計，眼底閃過一抹狡黠。

陸南昀在遊戲裡試圖找到季澤煜，一路上時不時遇到各種小怪。

正在這時，一個歪著頭的鬼怪衝了過來，撲向陸南昀的腰部。陸南昀正準備抬起手中的作柄殺掉它，忽然腰部真切地到了一雙手用力地抱住他。

季澤煜看著屏幕中的鬼抱上去，眼疾手快地從背後摟住了陸南昀的腰，下靠著他的肩膀，作與屏幕中的鬼完全一致。

陸南昀的明顯抖了一下，爾後僵住了幾秒鍾。

季澤煜到對方疑似被嚇到的反應，忍不住勾起角，心頓時變得很好。

黑暗中，陸南昀忘了反應，季澤煜可以到他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背部的微微繃，但卻沒有說話。

季澤煜頓時有些困——這是被嚇傻了？

正在這時，陸南昀迅速地摘掉了頭上的VR眼鏡，低頭看了眼腰上的雙手，爾後回頭看向後的人。

在轉頭的一瞬間，季澤煜看見了對方的側臉，在昏暗中顯得不真實，鼻梁高得像雕塑，狹長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他，目中似乎包含了一他從未見過的緒。

季澤煜的個子比陸南昀要矮一些，從這個角度，他需要微微仰起脖子才能與陸南昀對視。

距離太近了，近得只要陸南昀再湊近一些，他側面的角就能到季澤煜的鼻尖。

季澤煜的心跳莫名地開始加速，他也說不清楚這是因為惡作劇被抓現行，還是因為剛才的恐怖遊戲畫面帶來的刺激太過強烈。

陸南昀下意識地出手，想要抓住季澤煜的手腕，目微黯，結上下滾。

在陸南昀的手指即將到季澤煜手的那一刻，季澤煜終於反應過來，迅速地松開了他的腰，往後退一步拉開了距離，抬眼看他：“嚇到你了嗎？”

陸南昀轉看著他，臉上沒什麼表，目如炬地看著季澤煜。

季澤煜的心裡忽然有些張：“我就是想開個玩笑……”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想要離陸南昀遠一點。

陸南昀卻忽然上前一步，直直地看著他，片刻後，他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嚇到我了。”

季澤煜微微一怔。

他以為陸南昀會說這只是小兒科，或者嫌棄他稚，然而陸南昀此刻卻直接承認自己被嚇到了。

季澤煜咽了口唾沫，到來自對方的迫，小聲地說：“真，真的嗎，我好像也沒有很用力啊……”

陸南昀站在季澤煜面前，低頭看著他。

“你該不會生氣吧，我……”季澤煜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表。

“會。”陸南昀直直地看著他。

季澤煜心頭一，抿了抿：“那，我給你道歉……”

“不用。”陸南昀看著他，表平靜，似乎沒有想象中那麼不開心。

片刻後，就在季澤煜不明白對方的用意時，陸南昀勾起角，垂眸看著他說：“撒個，我就原諒你。”

季澤煜怔住。

“撒？”季澤煜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不會撒。”他以為陸南昀在開玩笑。

“怎麼不會。”陸南昀的語氣卻有些較真的意味，“那天你開會的時候就衝銘他們撒了。”

季澤煜聞言，先是到困，爾後反應過來，陸南昀說的是他示弱的那一次。

可是那個會議都過去那麼久了，為什麼陸南昀還記著！

季澤煜看向陸南昀的眼睛，辯解道：“我沒有撒。是周丞老師說偶爾要向隊友示弱，我才那麼乾的……”

“周丞教你的？”陸南昀微微挑眉，語氣似乎冷了幾分，還帶了點酸味，“所以你對他也撒了？”

“沒有啊。”季澤煜覺得陸南昀的問題莫名其妙，“哪有男生想看其他男生撒的。”

“哦。”陸南昀清冷聲音微微上揚，帶著幾分愉悅，“我想看。”

季澤煜的結滾了一下，片刻後，他回想了一下自己當時是怎麼“撒”的，垂眸看向地板，小聲地說：“小昀，我錯了，我不該嚇唬你的，你別生氣……”

聲音明顯比平時了幾分，帶著輕微的鼻音。

黑暗中，季澤煜看不懂陸南昀的眼神，見他半晌沒有反應，以為他不滿意，便說道：“看吧，我都說了我不會撒了。”

正在這時，陸南昀卻忽然出手，寬大的手掌將他的頭髮。

“乖。”陸南昀的聲音聽起來心不錯，“原諒你了。”

“你什麼意思啊？”季澤煜有些不爽地說，“你這是在小狗還是小孩啊？”

“小狗。”陸南昀勾著角說道。

“靠，你這人怎麼這樣？”

陸南昀卻沒有說話，把VR眼鏡重新戴回到季澤煜的腦袋上，作輕。

隨後，陸南昀幫他把耳機戴上，手指及他的耳垂，有些惡劣地了一下，並對他說：“一會兒沒我的命令，不準摘下來。”

季澤煜愣了愣，耳垂開始升溫，一下就紅了。

“聽見了嗎？”陸南昀的聲音有些輕，卻讓季澤煜的心跳再度加速，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兩人重新回到遊戲裡。

陸南昀讓季澤煜躲在房間裡不要，一路披荊斬棘，殺完了路上的所有小怪，來到了他的房間裡，對他說：“你跟著我，別走丟了。”

此刻，遊戲裡的恐怖特效再也嚇不到季澤煜了，他看著擋在自己前面的遊戲人，心裡有一種莫名的安全。

似乎以前他也在陸南昀上會過這種安全。

兩人匯合之後，季澤煜找到了遊戲真正的樂趣，陸南昀在前面殺怪，他在後面補刀撿。

陸南昀刻意把人頭都讓給他，每次出手都快準狠，卻在鬼怪只剩幾點的時候收手。他看著一旁的年興衝衝地跑過去殺怪，角忍不住上揚。

他們此刻都看不見彼此的表，但卻能到對方的心理狀態。

季澤煜能察覺到陸南昀對自己的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