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禮

寒冬臘月，鵝紛飛，不知不覺楚驚瀾三十歲的生辰到了。

因為這是他登基以來的第一個生辰，又是整歲，所以禮部是想大辦的，可他說如今國庫張，一切宜從簡，就取消了這次的壽宴，眾臣聽聞之後都連連稱道。

不過雖然對外不辦，家裡總還是要慶祝一下的，到了生辰當天，夜懷央早早就打發月牙到書房請示去了，比壽星本人還積極。月牙自然也不敢怠慢，麻溜地就去了，到了書房門口聽見守衛說唐擎風正在裡頭稟報事，就站在廊下候了一會兒，等著等著就不經意把耳朵湊了上去，幾句模糊的話傳了過來。

“陛下，往年生辰都是在孟家過的，今年您看是……”

“今年朕誰也不想見。”

唐擎風猶豫片刻又道：“那孟家剛剛送來的幾車賀禮……”

楚驚瀾頭都沒抬，青袞袖在玉版宣上來回移，揮毫間灑下濃墨重彩，一幅庭春.轉瞬形，與此同時，他雲淡風輕的嗓音亦飄到了唐擎風耳邊：“你看著辦罷，理得乾淨一點，別讓皇后知道了。”

“陛下放心，卑職省的。”

開玩笑，他又不是傻子，惹誰也不能惹到那位姑啊！

在靖州時岐王送了四個舞姬來，他沒置好被夜懷央訓了一頓，這場景到現在還歷歷在目，而孟忱與那些人相比可要更上一層樓，他不要命了才會去踩這片雷區……

想到這，唐擎風不由得背心發涼，腳步愈發快了起來，那幾輛馬車還停在宮門那邊，萬一被夜懷央知道就不好了。然而人總是怕什麼來什麼，一出門他就撞上了月牙，瞧見那不善的眼神他頓時暗呼不好，可月牙什麼都沒說，衝他哼了一聲就進去了。

“奴婢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楚驚瀾見是，目頓時一凝，停下筆問道：“何事？”

月牙細聲答道：“娘娘讓奴婢前來傳話，問陛下今晚何時回太極殿用膳？好掐著點做長壽麵，否則放涼了就不好吃了。”

楚驚瀾眸心微松，浮起幾縷明悅，案上那幅還差幾筆就繪完的畫他也懶得再了，當即扔下筆從桌後走了出來，道：“就知道要折騰，朕這就回去了。”

說罷他便率先踏出了房間，玄擺跟著飄然遠去，月牙喜上眉梢，正準備返跟上去，余不小心瞄到了那幅畫，無端涌起一陣寒意——分明是欣欣向榮的春景，可是鐵畫銀鉤皆鋒利得幾乎紙而出，從裡到外都著一殺氣！

打了個冷噤，不敢多加停留，邁著小碎步急匆匆地出去了。

太極殿。

英的影從花窗拱門下走過來，才進視線一干奴僕就像被削掉的竹節般伏倒在地，楚驚瀾隨意地擺擺手，徑自走了殿，徐徐掃視了一圈都沒見著心裡惦記的人，卻發現了一樣令他驚訝的東西。

那是一張描繪著東南沿海州府的地圖，足足有半面屏風那麼大，橫亙在大殿的正中央。

楚驚瀾正是奇怪寢宮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仔細看去突然發現了端倪，地圖上滿滿的全是各種的線條和標記符號，還有、茶、鐵等字樣，縱觀全局，分明就是張區域貿易圖，而往來的對象竟是隔海相的島國！

“陛下喜歡嗎？這是臣妾為您親手所制的生辰禮。”

背後悄悄來一雙纖臂，接著圓球就頂了過來，不能再像從前那樣抱他，似有些懊惱，他卻溫地將從後拽出來，然後小心攏了懷中。

“你這些天遮遮掩掩的就是弄這個去了？”

“是啊。”夜懷央脆生生地吐出兩個字，然後巧笑倩兮地瞅著他，“你喜不喜歡？”

“你的心意我怎會不喜歡？”楚驚瀾角噙著和的笑意，微一偏頭，目及那張宏偉的地圖，瞬間化作廣褒無垠的星空，仿佛天下疆土都在他的眼中。

他一直都想開展海上貿易，可是目前阻礙太多無法實現，只能在夜裡與夜懷央共枕之時簡談一二，從未見過他那麼醉心於一件事上，連眼神都燦燦發，自此便記下每個細節，再加上對東南沿海商市的理解，繪這一幅細到極點的貿易圖。

震驚之中，楚驚瀾的心幾乎快要被這濃濃的意所融化。

還懷著七個多月的子，只為了他的一腔抱負便費盡心去完如此複雜的東西，每天夜裡他披霜戴雪地回來，迎接他的都是暖暖的被窩和溫熱的軀，他竟完全沒有意識到也忙了一整天！若不是後期要制出立框架，那東西大得難以掩飾，恐怕他還被蒙在鼓裡。

楚驚瀾吻了吻的臉，喟嘆道：“央兒，這是我收過的最好的禮，辛苦你了。”

夜懷央輕搖螓首：“不辛苦，有好多人幫我的忙呢。”

楚驚瀾心疼的勞累，卻沒多說，薄脣一路往下，加深了這個吻。

或許是太久沒有親熱過了，他滾燙的脣舌仿佛被熾火包圍，探進津深的那一刻瞬間勾天雷地火，竟得站不住腳，覺沉重的腹部帶著不斷往下墜，就在這時，後心有靈犀般圈來一隻鐵臂，另一隻則牢牢地托在腹底，分去不負擔。

終於可以暢快愜意地這個吻。

夜懷央一心一意地回應著楚驚瀾，臉蛋酡紅，氣息輕促，骨子裡散髮出的淋漓盡致地展現在他眼前，他沉醉其中，下逐漸堅，一個不小心竟到了上，他頓時醒神，轉手就放開了。

一室曖昧驟散。

夜懷央眸中仍籠著一層薄霧，朦朦朧朧地瞅著他喊了句：“驚瀾？”

這兩個字帶出無數旖旎迷思，一陣陣地撥著楚驚瀾的.火，都被灼痛了，他卻堅定地把拉開了距離，又了的頭髮才道：“去讓他們傳膳吧，我洗個澡，出來陪你吃飯。”

說完他就進了耳房，留下一臉迷茫的夜懷央在那愣了半天，過了好久才明白——他是去滅火了。

抿脣一笑，旋即輕手輕腳地跟了過去。

轉過芙蓉雲母屏風，偌大的溫泉池子出現在眼中，呈四方形，池面水霧蒸騰，氤氳著淡淡花香，可楚驚瀾卻不在其中。夜懷央循著水聲慢慢深，在另一邊的冷水池子裡看到了他，皺著眉頭地杵在那兒，下堅.依然，好氣又好笑，立刻現出形手去拉他。

“你這是幹什麼？天氣這麼冷，凍病了可怎麼辦？”

楚驚瀾驀然抬頭，似乎沒想到會出現在這裡，眉皺得越發了。

“快上來，不然我可要下去找你了！”

夜懷央看出他不想，遂出聲威脅，果然，他聽到這話立馬彈了，健碩的軀劃開水簾緩步登上臺階，也不用巾，就這麼乎乎地立在面前，紋理亮得發。

“讓你人傳膳卻跑來這裡，你這是抗旨。”

面對這種指控夜懷央著實有點哭笑不得，低頭瞅了眼搖搖晃晃衝招手的小驚瀾，果斷拉著他進了溫泉池，然後在水中慢慢褪下衫，待最後一件也從上剝落之後，盯在背部的目瞬間變得灼熱，隨後便傳來了楚驚瀾喑啞的聲音。

“央兒……”

夜懷央轉，凝脂白玉般的軀就這樣.在他面前，前的小白兔滿了不，正往下滴水，顆顆晶瑩落在圓鼓鼓的肚子上，轉瞬又進了池子裡，留下一串水痕，和輕的圓球一起向他打著招呼。

楚驚瀾呼吸剎止。

“讓陛下自己滅火是臣妾的不對。”夜懷央緩慢地走過來，寸寸近他壯的腹部，用嫵至極的嗓音說道，“陛下無須再忍，臣妾也想承歡……”

楚驚瀾勉強拽回一理智，低斥道：“胡鬧，你現在的子怎能來？”

“臣妾沒有胡鬧，胎相已穩，只需小心些即可。”夜懷央抓著他的手上自己的，地問道，“難道陛下不願意滿足臣妾麼？”

楚驚瀾僵地著那團，理智正在逐漸消失，一個不察，下被修長的手指滿滿地圈住，他差點沒控制住當場繳槍投降！

“陛下好久不嘗魚水之歡，還真是敏呢……”

輕輕一笑，紅脣在眼前翕著，帶來無休無止的，說出口每個字都撥弄著他的心弦，讓他渾又又痛，似有熾火即將噴薄而出。

“央兒，快鬆手。”

“我就不。”

夜懷央故意與他唱反調，不但不松還抓得更了，上上下下地挲著，簡直催人發狂。楚驚瀾僵在水裡半寸都移不得，結滾了好幾下，才要出聲制止，口忽然一麻，他低眸看去，夜懷央不知何時彎下腰開始.弄起小紅豆了，偶爾抬起頭自長睫下面覷他一眼，亦是態橫生。

所有防線瞬間崩潰。

楚驚瀾深幾聲，緩過勁之後倏地打橫抱起來到水中玉臺，才將平放好就立刻堵住了那張惹是生非的小。

世界安靜了，夜懷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