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淩拎著小包袱，另一隻手抓著秦宇的袖子，顯然非常害怕。

要是被暗衛看到，一定會人忍不住排隊小手。

特別招人疼。

漠北軍營離貿易集市不算近，等到衆人抵達之時，已經是第二天的夜半時分。

兩人被丟進一個帳篷，外頭守了說也有七八個漠北兵，片刻之後又有人丟進來一盤烤餅和一壺清水，便再沒了靜。

沈千淩用葉瑾給的細針試過毒後，掰了塊烤餅遞給秦宇。

“小書做得不錯。”秦宇他的臉蛋。

沈千淩嘻嘻笑，鼓起腮幫子費力嚼。

“怕不怕？”秦宇問。

“當然不怕。”沈千淩皺眉抱怨，“好，他們往日裏便吃這個？”

“我們現在是俘虜，能有多好的待遇？”秦宇替他倒了杯水，“委屈一頓，明天就能吃到好的。”

“爲什麼？”沈千淩不解。

“因爲明天就能見到娜達。”秦宇很淡定。

沈千淩目頓時沉痛起來，雙手扯住他的臉頰，“明天你就要去出賣相了，請問現在有什麼想？”

秦宇配合道，“生不如死。”

“我們真是一對苦命鴛鴦。”沈千淩滿臉悲傷，大黑痣隨著他的表一一，分外搶眼。

秦宇失笑，手將他拉進懷裏，“不鬧了。”

“其實這樣的經曆也不錯。”沈千淩環住他的腰，“你還記不記得先前在千塢水寨那次，無霜與你一道去暗探？”

“嗯。”秦宇點頭。

“那時候我就在想，如果我會功夫，一定不會讓他與你一起進千塢水寨。”沈千淩道。

“不會有下次了。”秦宇他的腦袋，“以後我去任何地方，都隻帶著你。”

沈千淩將他抱得更。

“睡吧，明日才是重頭戲。”秦宇抱著他放在角落裏的羊毯上。

“不行不行，你睡毯子。”沈千淩道，“你才是先生，我是你的雜役。”

“我就喜歡看小雜役睡覺。”秦宇替他蓋好被子，“聽話。”

“但是——”

“漠北風冷，總要有個人給我暖床。”秦宇躺在他邊，“況且若是有人想進來，我自然會覺察到，怕什麼？”

說的也是。沈千淩想了想，然後安心鑽進他懷裏。

真是非常暖！

秦宇手在他背上輕拍，神很是和。

趕了一天一夜路，沈千淩也的確是累到，于是不久便沉沉睡了過去，非常香甜。隻是天還沒大亮，就被秦宇輕聲醒。

“嗯？”沈千淩迷糊糊眼睛。

“天快亮了，起來做做準備。”秦宇道，“留著晚上再睡。”

“嗯。”沈千淩打呵欠，乖乖蹲在地上疊被子。

漠北兵掀簾便見到這一幕，于是對這兩人的主仆份更加確認，指揮人拿了清水和木盆進來，“快些洗幹淨。”

“何時能放我們走？”秦宇冷冷問。

“急什麼，自然要等到我家公主檢查過再說。”漠北兵不耐煩，“快些洗幹淨，否則髒兮兮的，到時候隻有死路一條！”

聽到“死”字，沈千淩明顯哆嗦了一下，看上去又要哭出來。

“快點弄弄幹淨，公主馬上就要醒了！”漠北兵又催促了幾句，而後便拎著刀出了帳篷。

“快些。”沈千淩盛了一盆清水出來，從小包袱裏拿出白瓷瓶倒了一些藥，“洗臉，我替你重新弄一下。”

由于那些胭脂水裏加了些特殊的藥，因此一般風吹雨淋都不會變，隻有用特制的藥才能洗掉。

“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秦宇在鏡中看，“還要怎麼樣？”

“在大漠裏一整天沒洗臉，難。”沈千淩催促，“反正很快就能好，來洗臉。”

秦宇拗不過他，隻好洗了臉，又讓他重新畫了幾筆。然後坐在一邊看他水花四濺快速洗完臉，最後在臉上端端正正把大黑痣畫了回去。

場景太喜，忍不住就笑出聲。

“有什麼好笑的。”沈千淩收拾小包袱。

“第一次見你做事這麼快。”秦宇道，“新鮮。”

“那也沒有別的辦法。”沈千淩坐在他邊，“你之前有沒有見過這個娜達？”

“當然沒有。”秦宇道，“我怎麼會見過。”

“也不知道長什麼樣。”沈千淩很好奇，這種傳奇一般的人，強搶民男神馬的，喜歡細皮神馬的，都很像民間故事裏的狼外婆。

“大小也算個公主，想要男人還要靠搶，你覺得能好看到哪裏去？”秦宮主道，“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免得等會真被嚇哭。”

沈千淩：……

這得長什麼樣才能把人嚇哭。

簡直不能仔細想。

非常恐怖。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沈千淩打呵欠，“不是說馬上就會見我們？爲什麼等這麼久。”真是很想去睡覺。

“來人！”秦宇大聲道。

沈千淩被嚇了一跳，你不要突然就出來啊，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什麼事？”漠北兵掀開簾子問。

“說好早上要檢查，現在已經快到晌午，你們的公主究竟在哪裏？”秦宇道，“快些檢查完，我們還要回村子。”

“喲，先前抓來的都是尋死覓活，這還是第一次遇見迫不及待想要被檢查的。”漠北兵哄笑，“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別說還是個雛兒。

沈千淩：……

聽到這種話心真是好複雜。

“什麼意思？”秦宇微微皺眉。

“等著吧，今天有你被檢查的時候。”漠北兵道，“公主昨晚睡了兩個男人，如今還沒有起床！”

沈千淩頭皮發麻，大哥你懂不懂什麼委婉。

秦宇眼底有些錯愕。

“怎麼樣，現在知道什麼是檢查了吧？”漠北兵大笑，“也怪你命不好，就認了吧，總比獨自在大漠裏被狼吃掉要好。若是將公主伺候舒服了，說不定還能留條活路。”

秦宇臉發白，坐在桌後沒有說話。

漠北兵很滿意他的反應，轉出了帳篷。腳步聲逐漸變遠，沈千淩看著秦宇，臉上有些壞笑。

“幸災樂禍。”秦宇敲敲他的腦袋。

“哪有。”沈千淩很嚴肅，“你要出賣相，我簡直痛不生！”

“回去要怎麼補償我？”秦宇單手摟住他，“這輩子也沒吃過這麼大的虧。”

“怎麼好問我要補償，要也是問楚淵要。”沈千淩他的鼻子，“又不是替我打仗。”

“若非是你，我也懶得管這檔子閑事。”秦宇不講道理。

沈千淩低笑，湊過去親親他。

晌午飯依舊是幹的烤餅和水，沈千淩一邊啃一邊道，“又沒混到好吃的，虧了。”

“留著晚上一起。”秦宇問，“想吃什麼？”

沈千淩想了想，問，“你覺得你的相能不能換來一隻烤全羊？”

秦宇：……

“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沈千淩把烤餅丟回盤子，“不吃了，留肚子。”

真是一點都不虧本，特別明。

又過了一陣子，帳外傳來一陣珠玉之聲，沈千淩鼻子，“公主來看你了。”真是非常酸！

秦宇似笑非笑，坐在桌邊看書。

帳門被人一把掀開，卻沒有照進來，沈千淩心裏納悶，擡頭一看瞬間就被驚到，這公主未免也太太太滿了！而且年歲也偏大了些，這種年紀本就應該拿著花扇子跳跳廣場舞，一晚上睡兩個男人這種高難度任務就不要勉強進行了啊！

“你就是那教書的？”那中年婦人趾高氣揚問，語調略生。

“你是來檢查的？”秦宇淡淡問。

“是不錯。”中年婦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後點頭道，“來吧，隨我去見公主。”

沈千淩聞言松了口氣，原來不是正主。

秦宇站起來，將手中的書冊放在桌上。

沈千淩也跟過去。

“你又是誰？”中年婦人對著沈千淩皺眉。

“是我的書。”秦宇拉過他的手，“也算是我半個親人。”

“他留下。”來人道，“公主隻要見你。”

“我必須要帶著他。”秦宇與他對視，神雖是疏漠，卻很有幾分不可忤逆的意思。

沈千淩也抓著他的袖，神很是害怕。

“漢人就是事多。”中年婦人不耐煩，不過顯然也不想浪費時間，于是帶著兩人出了帳篷，一路往營地中間走去。

周圍有不漠北兵在巡邏，見到後紛紛用曖昧無比的眼神看著兩人，期間還夾雜的幾分鄙夷與幸災樂禍。沈小在心裏豎了一路中指，真是非常霸氣。

“待會見到宮主，記得要一些。”中年婦人一路叮囑，“隻有伺候好了公主，你們才有活命的機會。”

沈千淩狠狠住秦宇的袖，你妹！我男人分明非常！

鬼才要伺候你家公主，真是特別不高興。

秦宇心裏好笑，暗中拍拍他的手背。

片刻之後，三人抵達一營地外，這裏的帳篷從外觀看極爲豪華，連門簾上都綴著寶石與皮。

門口守衛的漠北兵自閃開一條路，顯然已經得到過吩咐。

“進去吧。”中年婦人道，“公主正在裏頭等。”

沈千淩與秦宇對視一眼，牽手進了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