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

江舟道了聲謝，便問道：“陳員外，你能不能再跟我仔細說說，昨夜那韋圓照都和你說過什麼話，做過什麼事？”

“啊？”

滿臉灰暗的陳員外愣了愣，旋即渙發出彩，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

哭訴道：“江公子您明鑒啊！陳某雖然有些產業，家資頗，可只是一介商賈，怎敢得罪韋家？”

“得罪了韋家公子，本已經心驚膽戰，一日一夜未曾進食，生怕招來禍事，哪里還敢做這等惡事？”

“江公子，您有所有知，昨夜里，韋公子突然造訪，想要買那扇玉屏風，那可是江公子您的大作墨寶，陳某怎肯賣他？”

“韋公子便惱怒，不僅威脅陳某，而且還對陳某惡語咒罵，甚至還辱小，”

“陳某雖敬韋大人，卻如何能忍？便與他口角了幾句，斷然相拒，這韋公子憤而離去。”

江舟心中一：“哦？他還辱了陳小姐？”

陳員外憤恨道：“不錯，韋家詩書傳家，世代宦門，不想這韋公子竟如此無德。”

江舟小心問道：“若不介意，陳員外可否告知，他是如何辱陳小姐？在下別無他意，只是有些疑問想要問清楚。”

本以為只是和陳府有關，沒想到又和那位陳小姐有了直接聯系。

陳員外買賣能做得這般大，心思眼力都非常人所及。

一見江舟神，便知他誤會了，連忙道：“江公子誤會了。”

“韋公子只是辱罵了小幾句，并未做什麼。”

“說起來也是小不幸，陳某疼小，不愿嫁到別家去苦，可兒家，終究是要有個人依靠的，便想為小招個贅婿上門。”

“不曾想，也不知道是不是陳某以往做了什麼孽，竟報應到小上，親之夜，招來的贅婿便都……”

陳員外帶著幾分悲憤：“初時本以為只是，可后來陳某又挑了合適的人選，可是……哎！江公子，這事你想必也早已知道。”

“陳某一念之差，竟連累得小連遭這般厄難，如今更是名聲在外，今后可還如何嫁得出去？”

“那韋公子便是以此事譏諷辱小，說小是克夫的妖婦，見不得男人的……如此惡毒之語，陳某如何能忍？”

江舟見他滿臉悲憤，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回頭看了眼俏立陳府人群中，如鶴立群般的陳家小姐。

不過并沒有看這邊，而是安安靜靜地站著。

刑長恭在親自審問，還是恐嚇威那一套。

卻沒有看到了臉上有害怕的神。

不急也不躁。

一個深閨大小姐，家里遇上了這樣的事，父親也被人押了，竟然這麼淡定？

這陳家小姐上，到底有什麼？

陳員外哭道：“江公子，您可一定要明察秋毫啊，陳某真的是冤枉啊！”

“陳員外放心，有尤校尉在，肅靖司不會冤枉好人的。”

江舟說著違心的話，安了陳員外兩句。

便在陳府中四走。

燕小五這時湊了過來：“問出什麼了？”

江舟反問道：“你覺不覺得，那位陳小姐有些不同尋常？”

“那還用說？”

燕小五撇道：“要不是你們肅靖司一口咬定這案子是妖魔做的，又是個人，我們早就把給抓起來了。”

“是啊，可怎麼看，都不開干系。”

江舟說了一句，又朝陳家小姐看了過去。

這一次，似乎覺到了江舟的目，抬頭看了過來。

與江舟目接，嫣然一笑，儼然一朵桃花綻放。

燕小五湊到耳旁，調侃道：“喂，長得吧？和你那位薛小姐比怎麼樣？”

“……”

江舟朝陳家小姐點點頭，移開目，對燕小五翻了個白眼：“胡說什麼？”

燕小五卻不信他，咬牙道：“你小子不老實，這麼大的事居然瞞著我，太不夠兄弟了。”

“你知不知道？這吳郡城里有多權貴名士想要一睹那薛小姐芳容不可得，更別說是幕之賓了。”

“聽說連楚王世子都曾經吃過這位薛小姐的閉門羹，你說你小子艷福多大？”

燕小五滿臉羨慕嫉妒。

江舟皮笑不笑道：“你羨慕啊？要不下次我把人介紹給你，讓你也這種權貴名士都無福消的‘艷福’？”

燕小五雙眼一亮：“你舍得？”

“兄弟嘛，有福同，有‘難’同當。”

江舟在難字上重重咬了一下。

只是燕小五也沒注意，先是激，然后又搖搖頭：“算了，兄弟的人是不能的，這點道理我還是懂的。”

還說你不？

看著他滿臉憾，江舟鄙視地斜了他一眼，懶得跟他繼續這種愚蠢的話題。

轉朝那位陳家小姐走去。

幾步路間，他已經將這樁案子前后巨細都迅速捋了一遍。

首先是陳家小姐的連嫁六夫。

吳郡男子贅的規矩風俗，是在新郎新娘拜堂之后，新郎先被送進房。

時辰一到，新娘才會進房，與新郎行合巹之禮。

陳家小姐也是如此。

六個丈夫，都是在與陳家小姐拜堂之后，先送房。

到了時辰，陳家小姐在眾目睽睽之下，再到房。

打開房門時，所有人都親眼目睹新郎已經慘死。

從新郎離開眾人視線后，陳家小姐一直在所有人的視線之。

新娘沒有作案時間。

這也是明明表面看起來，陳家小姐似乎是關聯最大，嫌疑最重的人，肅靖、提刑兩司卻都沒有為難陳家的主要原因。

當然這其中不了陳員外的打點。

陳家六任贅婿的死亡過程，如出一轍。

與這六人有著相同死狀的，還有一個是伍書生，一個是伍夫人給他的畫上的子，二十多個執刀人，三個巡妖衛，以及不久前發現的韋圓照。

這些死者都有兩個共同點。

第一，死狀一模一樣；

第二，都和陳家小姐有直接或間接的關系。

其中畫上子曾在是陳家小姐的丫鬟。

韋圓照曾經辱罵過陳家小姐。

巡妖衛和執刀人是在追查這件案子的過程中慘死。

伍書生雖然表面上與陳家小姐無關，但他納的妾室卻與曾經是陳家小姐邊丫鬟的畫上子，有著一樣的長相。

雖然暫不能確定是不是同一人，卻也算是和陳家小姐聯系上了。

先不談其他幾個是怎麼死的，陳家六任贅婿死時，陳家小姐都有不在場證明。

當時的賓客都是吳郡有頭有臉的富人，也不乏權貴，人數不，幾乎不可能一同作假。

除非陳家小姐有分，否則不可能作案。

連肅靖司都排除了陳家小姐作案的可能，江舟不認為自己比肅靖司那麼多久經陣仗，經驗老到的人強多。

所以，或許可以暫時大膽地排除陳家小姐是兇手的可能。

那麼，只有可能是陳家小姐邊的人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