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三年,三月初六。
這一日,在以往的每一年都普通平凡,但今年卻不同。
因為這一日,是杜九言嫁桂王的日子。
有人好奇問桂王,您二人已經親數年,孩子都生了兩個,為什麼還要再辦婚事。
桂王道:「因為錢多又閑!」
聽的人哈哈大笑,卻無比期待杜九言親。
當初,和桂王親時,杜九言是秦九煙。現在和桂王親的,是杜九言。
人還是那個人,可對所有人來說,卻等同於兩個人。
一早,花子催著鬧兒:「你快點換服,就穿這件事,已經很好看了。」
「不行,這件花太素了。」鬧兒道,「和我玉佩不搭。」
花子跺腳道:「又不是你親,你打扮個什麼勁兒。」
「九哥親我也要打扮,我不能給九哥丟臉,我可是弟弟。」鬧兒說著,換了一件淡紫廣袖長袍,外面罩著一件煙紗,略一飄逸靈,。
「好看。」花子道。
「你也好看。」鬧兒道。
花子穿著一件天青長袍,在袖上了一條紅的帶,這是他設計的,說喜慶。
「走了,走了。」花子拉著鬧兒,一出門凌戎正進來,也笑盈盈地道,「銀手哥來了。」
銀手正跑進來,當初的年已出落的拔英武,為了能繼承父親缽,他每日讀書到深夜,既有決心又足夠努力。
「走了。我們去找先生。」
四個人小跑著去敲陳朗的門,院門打開,陳朗正徐徐走出來,臉上的那道疤因為笑容足夠深,而變的毫不起眼甚至親和,他含笑道:「王爺是不是快出門了?我們早點去,興許還能攔著門。」
「對!我今天要和王爺多要點紅包。」花子笑著道。
他們往魯府去。
郭庭和郭夫人去年得知了親的日子,今年過年就在京城過的,一直等著吃完喜酒再走。
孟郊夫妻和他們約著一起先去魯府。
董德慶給他們開的門,站在門口,眼的都是高貴胄,可他已經麻木了,畢竟他可是桂王夫婦的好朋友,還是聖上和太子的好朋友。
說出去誰相信呢,當初聖上和太子在邵的時候,可經常去他的館子里蹭吃蹭喝。
「董掌柜,一會兒聽到鞭炮聲,你和焦三爺就要趕關門!」竇榮興道。
「說好了,我們今天必須訛王爺一筆。」
魯府人聲鼎沸,王府也熱鬧非凡,茅道士換了一件黑底紅花的服,像蝴蝶一樣穿梭在王府大院里。
「這盆花不喜慶,換牡丹。」
「這丫鬟哪裡的,生的不,換個的來守門。」
桂王在房中穿鏡前照了又照,著上的喜服,道:「娘,我這喜服,好看嗎?」
「好看。」太后抱著胡蘿蔔。七個半月的胡蘿蔔,笑聲清脆甜,角兩個梨渦更是俏。太后義正言辭的說,年輕的時候也有梨渦,可桂王拉臉半天也沒有找到。
太后不高興,咬定說長大了沒有了,此事有靖寧侯作證。
「鞭炮太響了,我就不抱著胡蘿蔔去迎親了。不過等會兒您將抱到門口去等。」桂王道。
太後點頭,用手撥弄了一下胡蘿蔔白白的小臉,逗的咯咯的笑,趴在太后的肩膀上撒。
「知道了,知道了。」太后道。
桂王又去看坐在另一邊喝茶的趙啟:「你是和我一起去接親,還是留在這裡等?」
小蘿蔔想去,躍躍試。
「在這裡等吧。」趙啟端茶喝著,只出一點眉眼,神無波地道,「我去了,他們鬧你的時候就放不開了。」
「嗯。」桂王看向兒子,「人多,你一會兒到門口接你娘就行了。」
小蘿蔔點頭:「知道了,我和妹妹第一時間在門口等。」
桂王安排好,又回頭陶醉地照了一番鏡子,人喊道:「王爺,吉時快到了,咱們啟程吧。」
「去吧,去吧!」太后道。
桂王想起什麼來,讓顧青山檢查了一下帶的紅包:「準備了多個?」
「一兩銀票一個紅包,準備了一千個。」
「嗯。」桂王滿意了,振臂高呼一聲,「扛著糖果鞭炮,跟我走!」
他一喊,門外早就候著的八十八人的迎親隊伍齊聲回道:「準備齊全,請王爺指示。」
「走!」
桂王紅華服高坐白大馬,前的大紅綢花巍巍的著喜慶。
「撒糖,放鞭炮!」
街面上,人山人海。不但京城,就連附近甚至寶慶府都有人趕過來,只為觀禮。
早在半個月前,京城所有的客棧已沒有多餘的房間,有頭腦的百姓,甚至將自己家裡多餘的房間收拾出來短租。
「王爺,恭喜恭喜!」
「王爺,祝您和杜先生舉案齊眉,和睦安康。」
桂王一一回禮:「吃糖,管夠!」
一袋子一袋子的糖果,散出去,鞭炮從街頭連著街尾,這還不算百姓自發買來的慶祝鞭炮。
噼里啪啦的響聲不絕,走了近半個時辰,終於在魯府門外停下來。
大門閉,門後有人撐著,整裝待發裝備齊全,就等桂王。
「來!」桂王大步上來,袖子一揮,「有什麼招數,放馬過來。」
裡面發一陣大笑,有人道:「王爺,今兒咱們是滿漢全席,您先上一盤冷盤。」
「唱一支歌,好聽了我們開一條門,不好聽,我們添一副門栓。」
桂王哼了一聲:「這有什麼難,聽著。」
院中,杜九言拒絕了抹,那厚厚一層塗上去一笑就皸裂,尷尬。
「塗了口脂就這麼好看。」王蕊梳著婦人的頭髮,著微隆的小腹,「當時我就沒你這麼好看。」
杜九言看看鏡子,沒覺得自己好看,又打量一喜服……說到喜服就來氣,桂王說給特意設計了一款花紋。
還期待了一陣子,可等拿到手,居然是前九隻鼎。
誰見過,在喜服上面綉九隻鼎。
也就他能想起來。
杜九言當晚就將他揍了一頓,罰了三天睡書房。
桂王服了,又給尋了一件正常的喜服來穿。
但今日冷,穿了兩件,有九鼎的在裡面。
「人來了嗎?」杜九言問道。
裴盈點頭:「來了,王爺剛才在唱歌。」
「那有的鬧了。上馬吊,咱們先玩會兒。」
「行嗎?」梁怡也著肚子,五個月的肚子實在不小。最近不能常出門,所以學會了馬吊,的不得了,幾乎每天都要找人陪玩。
為了馬吊,都不願意出去遊玩了。
桌子拿進來,稀里嘩啦的洗牌。
杜九言先坐莊,一上手就糊了一牌。
四個人玩,十幾個人看著。
外面沸反盈天,吵著鬧著誰也聽不清誰說話,一開口你說你的他說的,本對不上號。
桂王讓人端了梯子靠牆放著,蹬蹬爬上去,沒等他頭,裡面一竹竿打了過來。
「夠狠啊。」桂王大怒,一拍圍牆跳了下來,喊道,「兄弟們,沖啊!」
隨即,顧青山幾個人飛似的衝進來。
文武鬥力高下立判。
「攔住王爺!」
桂王紅浮,一陣風一樣沖了進去,一邊跑一邊撒紅包。
後面跟著無數人追趕:「王爺,你賴皮啊。」
「我什麼時候不賴皮的?」桂王哈哈大笑,得意洋洋,「我要正經,還能娶到九言?」
當初,要不他死皮賴臉黏著,杜九言肯定不會同意和他在一起。
總之,是他的真心真誠加上沒臉沒皮,打了杜九言。
桂王一口氣跑到門口,叉腰氣,哈哈大笑。
房間門開著的,裡面坐著一圈人打馬吊的人,見他突然出現,目相接,好一會兒王蕊驚呼一聲,道:「啊,快關門!」
哪能攔得住桂王。
他滋溜一下就進了門,往杜九言邊一站,道:「這牌不錯。」
「嗯。等我糊了咱們再走。」
桂王點頭,自己倒茶喝著在邊上等。
大家面面相覷,隨即哈哈大笑。
桂王和杜九言真的是與眾不同,太有趣了。
「糊了!」杜九言推牌,一站起來桂王就扶著的手,笑著道,「王爺,走!」
桂王笑瞇瞇地道:「媳婦兒,回家。」
兩人出去,院子里站著的人都滿臉的笑容。
杜九言並非新婦,親也不過是他們兩人想要給彼此的一個儀式,所以,沒有戴紅蓋頭,也省去了其他繁文縟節,直接拜別了祖父母,就出門坐了通天的轎子。
轎子掛著大紅綢,但無轎頂,人坐裡面了半,能看到外面,外面也能看到。
「啟!」
迎親隊伍出發,鑼鼓喧天鞭炮齊響。
「杜先生,恭喜!」
「同喜同喜。」杜九言拱手一一回禮,笑容滿面。
以前也想過,有一天如果親會是什麼景,旅行結婚?直接免辦,還是歡天喜地車隊招搖。想了那麼多,唯獨沒有想到,會坐在轎子里,在古代出嫁。
「祖師爺。」杜九言半仰面看天,「你當時親時,也有這樣的驗嗎?」
「一直不確定你是男還是,但已不重要,我學不了你當個開朝太祖了,畢竟,我嫁的還是你子孫。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力所能及幫你穩固江山,讓它再傳承幾世,盛世不朽。」
「啊!轎子覺很不錯啊。」杜九言笑著,看著走在前面的紅袍男子,招呼一聲,「王爺,馬不錯!」
桂王回頭,沖一揚眉,道:「認主的,自是好馬。」
杜九言哈哈大笑。
轎子在王府門口停下來,四面鞭炮齊響,杜九言坐在轎子里,等鞭炮硝煙慢慢散去。
起,出了轎門。
就看到王府的門口站著不人,一張張臉都是悉的。
桂王抱著胡蘿蔔,站在前面,沖著出手來,而在桂王後不遠,趙啟牽著小蘿蔔遠遠立在煙塵中,有一朦朧和不真切……
何德何能,能有他們的陪伴和存在。
桂王道:「來!」
遠,趙啟垂了眉眼,牽著小蘿蔔讓了兩步,退在一邊。
「跛爺!」杜九言含笑道,「今晚喝一場,陪不陪?」
趙啟揚眉,目一寸寸的眉眼,聲道:「你有請,自相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