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這紅梅怎麼開得這麼好呀?這樣的盆栽,我在朱家嫡院也沒看到過。”朱秀云一邊嘆,一邊瞅了瞅旁的怡雙。
是真喜歡這紅梅,好想抱回家去好好觀賞。
冬天屋子里冷冷清清的,有這麼一盆紅梅,也能為房間增添點。
和怡雙的關系還不錯,也不知開口討要,會不會同意將紅梅送給?
不白要,怡雙不是喜歡磨墨的硯臺嗎?用硯臺和換!
就在朱秀云猶豫著要不要向怡雙開口的時候,林師爺的聲音響起了。
“大姑娘!”
怡雙四人一回頭,就看到稻花帶著王滿兒進了亭子。
怡樂看見稻花上穿的嶄新,正是之前李家送的浮錦做的,面頓時不好看了,語氣有些不好的說道:“大姐姐,平時你都不搭理我們的,怎麼今天想著和我們共一個亭子了?”
稻花沒有理會怡樂的怪氣,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林師爺,本不想過來的,反正紅梅換回來了,遲早是要送回正院的。
可是,想見識見識林姨娘這位據說聰明絕頂的弟弟的手段。
心里清楚,這人今天這麼巧出現在必經的亭子里,肯定是有什麼目的的。
雖可以不理會,可有道是,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
既然知道雙馨院那邊憋著招,那就亮出來看看吧。
稻花將目看向桌上的紅梅,淡聲說道:“我是來拿紅梅的,不打擾你們。”說完,看了看王滿兒,示意去抱紅梅。
然而,王滿兒手才剛出去,就被人攔下了。
攔下之人讓稻花大意外,想過怡雙,也想過怡樂會阻止,就是沒想到朱秀云這個外人最先跳了出來。
“朱姑娘,你這是什麼意思?”
朱秀云:“大姐姐,有句話我早就想和你說了,做人不能太霸道,尤其是子。”這紅梅看上了,正打算和怡雙換呢,怎麼能讓鄢家大姑娘搶走?
稻花凝眉,心里有些不耐煩,真不想和一群肚子里充滿了彎彎繞的小孩子爭論,淡漠道:“朱姑娘有時間在這里說別人,還是先想想自己的行為是否合適吧?”
“滿兒,抱上紅梅,我們回正院。”
“是!”
這一次,朱秀云還想阻攔,可惜王滿兒沒給機會,手靈活的從旁邊移過,快速抱起了桌上的紅梅。
“不行,紅梅你們不能拿走。”
正當王滿兒抱著紅梅準備離開的時候,朱秀云竟手拉住了王滿兒的手臂,死死不放手。
這下,稻花沉下了臉:“朱姑娘,雖然你來者是客,可這并不意味著,你可以在家后院隨意來,朱教諭向來重視規矩,請你不要給你爹臉上抹黑。”
聽到稻花提起朱教諭,朱秀云突然想起昨夜父親和母親的談話。
母親說,縣令正指著在府城做同知的大伯替他在述職的時候言幾句,竟還不舍不得將一盆紅梅送給他們家,真是窮酸小氣。
還說,就算父親真的討要紅梅,縣令為了前程也不會不給。
想到這里,朱秀云覺得能要到紅梅的可能很大,于是,便更不愿意放開王滿兒的手臂了:“大姑娘,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霸道的姐姐,竟搶自己妹妹的東西!”
“我知道,你是從鄉下來的,禮儀規矩那是一概不知,這一點,從你連秦夫子都敢頂撞就可以看出。這些你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是,尊老、兄友弟恭這樣的道理你應該懂得吧?”
稻花冷笑,瞥了一眼林師爺:“朱姑娘,你倒是說說,我搶了妹妹們的什麼東西?”
朱秀云輕蔑的看了一眼稻花:“怎麼敢做不敢當呀?亭子里這麼多人可是都看到了,你一來,就搶怡雙的紅梅,還想狡辯嗎?”
聽到這話,怡雙、怡樂、怡歡三人都愣了一下。
稻花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朱秀云一眼:“你連紅梅是誰的都沒弄清楚,還敢在這里大放厥詞?”
對于這樣無謂的爭辯,稻花覺得無聊極了,不想在亭子里浪費時間了,了一下王滿兒:“滿兒,我們走。”
“我說不許走!”
朱秀云死死拉住王滿兒不放。
見此,稻花眉頭死死的擰著,再次掃了一眼站在一旁看戲的林師爺和怡雙三人,不想將事鬧大,想了想,走上前,從王滿兒手中接過紅梅,準備自己抱走。
然而這時,意外發生了。
稻花剛抱過紅梅,朱秀云不知怎麼的,一下就撲了過來,狠狠的撞在了稻花上。
剎那間,紅梅從手中落。
“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摔碎了。
稻花看了看地上破碎的盆栽,就飛速將目移到了一旁的林師爺上。
這人專門在這里堵,就是為了摔碎栽種的紅梅?!
很快,稻花就知道低估了人的惡!
“啊~”
尖聲在縣衙后院響起,朱秀云蹲在地上抱著腳嚎啕大哭。
紅梅掉下的時候,稻花避開了,可朱秀云卻被砸中了腳。
“!秀云,你的腳流了!”
猩紅的從朱秀云的繡花鞋中滲出來,迅速染紅了一大片。
見朱秀云傷,稻花的眉頭直接擰了疙瘩,快速吩咐王滿兒:“快去稟告我娘,讓派人去請大夫過來。”
王滿兒不敢耽誤,立馬就朝正院跑去。
稻花看向朱秀云,剛想安幾句,就看到怡雙滿臉憤怒的指著,大聲控訴道:“大姐姐,你就算再生氣,怎麼可以用花盆砸秀云呢?不過就是說錯了一句話嗎,你用得著這樣嗎?”
聽到這話,稻花的神只是有過片刻的驚愣,按照前世小說、電視里看到過的宅斗手段,不用回頭,就能猜到,肯定有一大推人過來了。
確實是一大推人。
縣令和朱教諭,以及蕭師爺、致遠都來了。
“逆!”
縣令今天本來是想請朱教諭和蕭師爺吃法的,沒想到剛回到了后院,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頓時火冒三丈。
朱教諭看到兒傷什麼也顧不得,立馬跑進了亭子里。
“爹,我的腳好痛,我是不是要殘廢了?”朱秀云淚流不止。
朱教諭看到兒的鞋上流了那麼多,心疼的不行:“不會的,爹不會讓你有事的。走,爹帶你回家。”
這時,縣令也來到了亭子里,立馬阻止:“孩子現在傷了,不易移,還是先留在我家,等大夫看過之后在走不遲。”
說完,縣令怒沉沉的轉過,反手對著稻花就是一掌。
“啪!”
清脆、響亮的聲音不但打蒙了稻花,也打在了聞訊趕來的李夫人心上,同時也震住了在場其他人,就是還在哭泣的朱秀云都被嚇停了。
剛過來的孫氏、吳氏看到這一幕,連亭子都不敢進了。
人群后方,林姨娘一臉急切的看向亭子里的林師爺。
林師爺晦的對點了點頭,才放下心來。
稻花白皙的臉上以眼可見的速度浮現出了一個紅掌印,此刻,心中毫無波,眼中很是沒有一滴淚花。
稻花淡淡的抬起頭,似嘲似諷的看向致高:“父親大人,你平時在公堂上就是這般武斷的斷案的嗎?”
“不問緣由,不問經過,不問對錯,哪方看上去是弱者,哪方就有理了?”
看著長眼中的諷刺,致高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惱怒到:“秀云是客人,你為家長沒有照顧好客人,就是過錯。”
“呵~”
稻花冷笑出聲:“這樣啊,那我現在可以明白的告訴你,這個家長我不做了,誰稀罕誰拿去。”
“放肆!”致高再次舉起了手。
對此,稻花不但沒被嚇著,反而邁步上前了一步,雙目冷冷的直視著致高的雙眼。
看著毫不退讓的長,致高有些騎虎難下,又氣又急,高舉的手臂氣得都了起來。
“老爺!”
這時,李夫人奔進了亭子,一把抱住致高的手臂,“老爺,大夫來了,我們先給朱姑娘看傷吧。”
“對對對,先看傷,先看傷。”致遠也反應過來了,立馬引著大夫進亭子。
朱教諭和朱秀云此刻都很安靜,十分的配合大夫。
“哼!”
致高冷哼一聲,率先移開了和長的對視。
看著兒高腫起來臉頰,李夫人心痛得無以復加,聲道:“稻花,這里人多,我們先回院子去。”
李夫人拉起稻花,直接離開了亭子。
在經過林師爺的時候,稻花停下了腳步,面無表的看了過去,低聲道:“手段雖拙劣,不過效果很好。”
“林師爺,他是我父親,我不能對他怎樣,所以,今天的這一掌,我記在你們頭上了,你最好祈禱林姨娘能一直得寵下去。”
林師爺心中大震,不過面上不顯:“大姑娘說的話,我不明白。”
稻花角浮現出了一冷笑:“你會明白的。”
話剛一說完,就被李夫人強行拉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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