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本想睜開眼，告訴他自己是裝暈的，可聽到他道歉，又繼續閉雙眼。

溫崇正嘆了一口氣，「暖暖，我從未像現在這樣到無力，我也從未那麼濃烈的希自己可以活得長長久久。我想保護你，可是，我這副破子，似乎……」

我想陪你到老！

這話他默默在心裏補充。

他停頓了一會才道：「我似乎無能為力，這子怕是久不了。我……」

「我同意了嗎？」宋暖睜開眼，生氣的瞪了過去，「溫崇正，我很生氣！」

「暖暖，你醒了，你哪裏不舒服？」溫崇正焦急的轉個，的抓住宋暖的手。

他的手心裏全是汗，但手卻是冰冷的。

宋暖看著他，又重複，「溫崇正，我很生氣！」

「全都不舒服！尤其是這裏！」宋暖指著自己的口。

溫崇正一臉愧疚，張的問：「那我去請朱大夫過來吧？你這樣子我不放心。」

「噓！別說我醒了。」宋暖聽到腳步聲，連忙閉上眼睛，繼續裝暈，「裝著！」

裝著？溫崇正皺了皺眉頭。

這時，溫月如端著水進來，「二哥，是不是我二嫂醒了，我剛才聽你屋裏有聲音。」

「沒醒，我自己在說話。」溫崇正想到宋暖的提醒，便依著。只是，說裝著是什麼意思？

溫月如放下木盆，擰了帕子，坐在床沿上，撂開宋暖的劉海，小心的拭著舊傷口上的。

本來已結痂的傷口上裂開一個小口子，並不嚴重。

「二哥，沒什麼大事，你放心！」

「人都沒醒過來，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又被人踢中，人都在地上打了幾個滾了，又怎麼會沒事呢？」溫崇正握了的手，「暖暖，只要你好好的，我做什麼都可以！對不起！」

宋暖聽著，心裏泛酸。

他一直說對不起，這是為了鎮上的事，還是因為他的，還是因為他覺得沒有護好？

溫月如做事快，很快就給宋暖敷了葯泥，按著溫崇正的意思，用白布在宋暖頭上包了幾圈。

在白布的襯托下，宋暖顯得更加贏弱，掌大的瓜子臉上柳葉眉，高鼻樑，小櫻。

溫崇正的目定在那雙沒有的瓣上，人中明顯略深，聽祖母說，從面相上來說，這是多子多孫的意思。

多子多孫，可自己的……

「二哥，可以了。」溫月如收拾了一番。

溫崇正點頭，「辛苦你了！我等一下過去看祖母，你不要把暖暖的事告訴，省得又擔心。」

「好！」溫月如點頭，端著髒水走了幾步，又返了回來，「二哥，我把二嫂東西暫放在彩姐那裏，回頭等二嫂醒了，再去取可好？」

沒敢把東西弄回家來，生怕李氏又生出花花腸子。

「你做得很好，就先放著吧。」

「那我先出去。」

「嗯，你去看看祖母。」

「好的。」

溫月如出去后，宋暖立刻睜開雙眼，了下包粽子的額頭，「你還真是與我心有靈犀啊，讓月如幫我包這樣。」

「暖暖，我先緩緩，等一下就去給你請大夫。」溫崇正無遐顧及的話，一心想著說自己全都痛。

宋暖掙開手，在他錯愕中帶著傷的表下，反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凝神切脈。

「暖暖？」

「閉！」

呃……好兇！不過，與其看到暈迷的樣子，他更喜歡看到現在這樣生氣的樣子。

起碼充滿了生氣。

他咧笑了。

宋暖瞪了一眼過去，「傻了吧？被罵了，還笑得出來？」

「嘿嘿！」溫崇正似乎為了證明自己是傻，所以又看著傻笑兩聲，「我高興！看著你這樣，不再蔫噠噠的，你就是打我罵我，我都高興。」

「你妻奴啊？」宋暖白了他一眼，心裏卻是甜甜的。

「我願意的！」

「噗……是誰在我耳邊長嘆短嘆的？你知道為什麼生氣嗎？」宋暖暫停下來，深深的看著他。

溫崇正點頭，「因為你在鎮上時誤會你了。」

聞言，宋暖眉頭皺起。

溫崇正立刻問：「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宋暖橫了他一眼，「現在，你閉！不要打擾我！」說完，聚會神的切脈，聽著他奇怪的脈相。

上回聽的時間很短，只覺他看似微弱的脈搏后又有一強大的勁，現在再次脈，才發現問題的本。

他……中毒了！

慢毒，不會一天一個月一年就要人命，這毒盤踞在他的里，已經快二十年了。

這也就是說，他從出生，或是還沒出生前，他就中毒了。

溫崇正現在也看懂在做什麼了，靜靜的坐著，目一瞬不瞬的看著。專註的樣子，很是迷人。

宋暖反反覆復的確診，許久才鬆開手，一臉凝重的看著他，「你不是生病了，而是中毒了。」

溫崇正瞪大雙眼，一臉不敢置信。

他怎麼會中毒？

「祖母說我不足月就出生了，自小弱多病。」

「你自小就中毒了，極有可能是在母胎就已經中毒了。這是慢毒，不會一時要命，但會掏空你的子，讓人覺得你是弱多病，而不是中毒。」

宋暖搖搖頭，否定了他的說法。

「那我……」他想問問自己還能活多久，可話到邊，又問不出口。此刻，他有些後悔了，後悔當時在被退親的困境下，央求溫老太去提親。

他當時只想著別讓宋暖踏上他知道的那條路，只能阻止的悲劇。可他沒有想過，嫁給自己，早早守寡，這也是悲劇。

「對不起！」

「如果對不起有用，那還要王法，還要府做什麼？」宋暖立刻明白了他這聲對不起背後的意思。

「溫崇正，你說過，只要你有一口氣，你就會護我到最後。」宋暖直直的看著他，一臉堅毅，「現在我也告訴你，只要我還活著，你就不會死！因為，我不允許！你懂嗎？」

宋暖霸氣十足的宣告。

溫崇正怔愣了一下，然後咧笑了。

他重重的點頭，目繾綣的看著，「如此，請娘子多多關照！」

「你已經說過餘多關照的話了。與其上說說，不如你真正的做到。溫崇正，我在，你就一定要活著！」

「好！」

「我沒讓你滾，你就不能死！」

「好的！」

「我讓你笑，你就不能哭！」

「我聽你的！」

「溫崇正，你是個大傻瓜！」

「我是！」溫崇正目不轉睛的看著，一字一句的道：「我這個傻瓜做過最明的事，便是讓祖母把你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