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廉冰的臉上已經出了一勝利在的笑容，他先前的慷慨激憤雖有一半是真實，但也有一半是為了牽制慕容心兒的注意力。

果如他所料，慕容心兒一直沒有手阻攔，這就給了他最后的機會。

只是下一秒，他的神就凝滯了。

“唉……”

伴隨著一聲嘆息，一道人影從虛無中浮現，輕輕抬手，點在了這顆晶藍的寶石上。

于是在慕容廉冰近乎絕的注視下，這顆晶石在一片明的空間波紋中消失不見，沒有留下丁點蹤跡。

“慕容家主，你莫非以為這里只有一個人嗎？”

澹小小搖了搖頭，走到了慕容廉冰前。

慕容廉冰已然是面如死灰，他近乎是從牙里出來幾個字：“澹、小、小……”

澹小小瞥了一眼慕容心兒，又平靜地看向慕容廉冰道：“不忍心對你出手，只是給你最后一個機會而已，但很可惜……你從始至終在意的，只有你自己。”

慕容廉冰仿佛被刺激到了最脆弱的那神經，面紅耳赤地怒喝道：“你知道什麼？！我是為恪兒報仇！”

“是嗎？”澹小小注視著他的眼睛，面無表地迫近了一步，得慕容廉冰不得不往后退了退。

“慕容家主，這是我最后一次這麼稱呼你……我想問你，想報仇的難道只有你嗎？”澹小小忽地抬高了聲音，冷厲地喝道：“整個北境，整個無涯，是只有你一個人有仇怨嗎？！”

“你……”慕容廉冰不由得又退了一步，興許是知道自己沒什麼好結局可言了，他反倒破罐子破摔，無所畏懼地冷笑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我勸你在這道德綁架！本來就是一場無的戰爭，我只不過是加速了這個進程而已！”

失去了手中的晶石后，周圍有若實質的力瞬間讓慕容廉冰的走向了崩潰，即便他是固元武者，此刻也難堪重負地半跪了下來，面容變得無比扭曲，上的管似乎隨時都可能開。

而這還是澹小小散開道韻，幫他擋下了大半力的結果。

“無不無，不是你說了算的。”

澹小小的神忽而重歸平靜：“那些為戰爭犧牲了命，付出了一切的人，早就給出了答案。”

他再次搖了搖頭，越過癱倒在地上的慕容廉冰，走向了默然不語的慕容心兒。

“而你，只不過是一只屈從于恐懼，卻還要冠冕堂皇地飾外表的可憐蟲而已。”

他收回了外散的道韻，沒有回頭。

僅僅是“砰”的一聲輕響，就像是煙花綻放的聲音。

一片霧在深藍的世界中暈染開來，而原地已空無一人。

慕容心兒久久地凝視著那片霧，宛如一尊靜止的雕塑。

“對不起……”

“謝謝……”

和澹小小近乎同時開口，又同時陷了沉默。

最終還是慕容心兒慢慢地轉過，地抿了抿，低聲道：“走吧。”

澹小小看著一襲紅的影頃刻遠去，張了張口，卻什麼也沒說，只是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沒有時間用于悲傷。

這是他們巡視的最后幾個陣法節點，但顯然，剩下的已沒必要再去了。

因為變，或許已經開始了。

慕容廉冰只是一顆微不足道的棋子，而這樣的棋子肯定不止他一個。

他們的防系再完善，準備得再充分，也不可能防范到所有意外。

更何況，這匆匆布置而的前線戰場，本來就有諸多不盡人意之。

當澹小小剛踏出地下空間的那一刻，他就若有所覺地抬頭向了天空。

“那是什麼東西？”

澹小小瞇起眼睛，凝視著蔚藍無垠的天穹上，那一塊塊模糊而扭曲的灰斑。

它們并非靜止不，而是無規律地緩緩游弋著，時而互相吞噬，時而分裂出一些灰的細，與斑共舞，顯得惡心而可怖。

最詭異的是，參遠星的星辰大陣完全沒有將這些異凈化驅逐，反倒視而不見，任由它們放肆地擴散。

而無論是靈力還是魂力掃過去，都無法對灰斑造任何影響，就好像它們只是存在于視覺中的幽靈，而沒有實質的形。

下一秒，兩人都神一變，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了一個黑的小方盒。

“急集合，敵襲！目前有不明灰斑干擾通訊，傳訊符業已失效，對講機聯系，完畢！”

在聽到第一句的時候，澹小小已經毫不猶豫地帶著慕容心兒踏了空間漣漪中，僅是三步邁出，兩人就直接出現在了總指揮府的演武場上。

此時，這里已經匯聚了黑的人群，同時還不斷地有人趕來，由于早就預演過類似的景，所以眾人雖然神經繃，但依然顯得極為克制，沒有發生過多的混。

北苒獨自一人站在高臺上，的背后是幾幅虛幻的水幕畫面，里面將麻麻的灰斑放大了許多倍，足以讓人到骨悚然。

環顧一圈，見重要將領都已到齊，便沉聲開口道：“犧牲了三艘星舟，百余名優秀戰士，現已探出，此次道靈族出上萬戰爭傀儡，目前離參遠星辰大陣已不足半星里，頃刻即至！”

“因傀儡無生命跡象，且有某種詭異特質，不僅魂力、靈力無法偵測，空間探測也無法捕捉其蹤跡，只有眼可以觀察，切記！”

“暫無發現道靈族人行蹤，但有足夠理由懷疑，他們匿于傀儡上，或與其切相關。全所有，務必高度警戒！”

隨后指了指后的畫面，神凝重：“另外，此種灰斑分不明，來源不明，起初僅有拳頭大小，但瞬息間已擴散至整個星辰大陣，經查探對人沒有造任何危害，但是……”

北苒深吸一口氣道：“傳訊符和空間傳送陣已全部失效，雖對講機可正常使用，但范圍極其有限，空間傳送也僅限星辰之，與其他星球的聯系……自此斷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