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掃興，第一次出征，居然是讓我們收尾，這一點都不符合本王英明偉岸的形象……”

高空之中，一只通漆黑的蟲子趴在一位白子的肩上，沒完沒了地喋喋不休著。

面蒼白的子只是沉默不語，安靜得仿佛失去了聽覺。

“不是，你們說句話啊，這讓本王很尷尬啊……”蚋兀蟲王見沒人理它，頗有些郁悶。

“聒噪。”茶茗冷淡地道。

蚋兀蟲王頓時炸了：“說誰呢？你說誰聒噪呢？新學了一個人類的詞，就把你不得了了是吧？本王還學了一個英明偉岸呢，合共四個字呢，本王驕傲了嗎？”

“別吵了別吵了……大哥大姐們，咱還有正事兒呢……”

已經飛出一段距離的伍晴又趕忙飛回來，眼看著這訌的架勢愈演愈烈，頓時一個頭五個大。

“你，說誰大姐？”茶茗冷漠臉。

“誰是你大哥？！”蚋兀蟲王暴跳如雷。

哦豁，勸架失敗，點火功。

伍晴果斷轉移話題：“道靈族倒是留給我們一份大禮，這麼濃郁的死氣，我覺跟淺層的幽冥都有的一拼了，不過隨著時間推移，死氣就會變得駁雜不純，我們還是抓……”

“時間”三個字還沒說出來，蚋兀蟲王就已經帶著它的小弟們急嗷嗷地沖了出去：“那你還廢什麼話啊，小的們，趕沖！”

伍晴著鋪天蓋地從旁沖刷而過的蚋兀蟲群，小聲嘀咕道：“廢話最多的難道不是你嗎……”

“它去了東側，那我，負責西側。”茶茗向他點了點頭，干凈利落地帶著怨靈族群也離開了。

“哎，不是，你們等一下……”

伍晴張了張口，下意識地出手，想要挽留什麼，但只有流的風從指間過。

“那好吧，呃……化尸族這邊就……”伍晴轉過頭，看見化尸族王上還在，終于到了一丟丟欣。

“他們都去了地面，那空中殘留的死氣就給我們吧。”化尸族王上善解人意地點點頭，二話不說地就領著族人飛走了。

“不是，我想說……”

伍晴再次出手，然后頹然地放下，有些委屈地小聲道：“明明……我才是總指揮啊……”

……

過了一陣，當云夢蝶在戰場的某個角落找到伍晴時，他正雙手虛抱，濃若實質的死氣源源不絕地聚攏而來，融匯漆黑如墨的云團，隨后再被伍晴迅速地煉化吸收。

周圍的北盟修者氣也隨之大為好轉，盤膝調息了一陣后，便基本恢復如常。

“伍統領，辛苦了，現在況如何？”云夢蝶輕飄飄地落回到地面，問道。

“況？況就是沒人聽我的，終究……還是我一個人扛下了所有。”伍晴平靜的聲音中出幾分辛酸。

“嗯？”云夢蝶愣了愣，四看了看，發現這里果然只有伍晴在單獨行。

“不過他們的安排倒也沒啥問題，就是沒給我說話的機會。”

伍晴郁悶地將虛抱著的死氣云團徹底吸收后，閉目微微調整了片刻，又道，“那現在算是奪回大荒星了？怎麼還沒看到玉盟主出來宣布消息？”

云夢蝶面凝重地看向東北方：“原天炎山山巔仍有一片異常區域，他們的戰斗……可能還沒有結束。”

凝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收回了目：“不過，我相信清玄和凌兒，我所負責的，就是把這片爛攤子盡可能整理好，至不再出什麼子就可以了。”

……

戰斗，其實早已結束了。

雖然道靈靈皇、衍星殿殿主和徐師樸三大巔峰強者聯手，且有鎮族之寶道衍羅盤坐鎮，足以橫掃三大星系所向無敵，但這里面絕不包括玉凌三人。

只是，玉凌覺道靈靈皇并不像是來認真干架的，反倒像是在測試些什麼。

“玉凌，我想和你單獨聊聊。”

當道靈靈皇此言一出，玉凌便決定暫時留下。

雖然此地已隔絕了一片浩渺的宇宙星河，不過玉凌對外界的況依然一清二楚。

既然道靈族已經退兵，他便也不介意多花些時間。

玉清玄則警惕地盯著道靈靈皇，思索著對方是否在醞釀什麼謀。

目前雙方已是不死不休，道靈靈皇肯定不可能提出和談，那還能是什麼事？

道靈靈皇噙著淡淡的笑意，目掃過玉清玄和夜殘云，平靜地道：“當然，你也可以讓他們一起聽著，對我并無妨礙。”

明明在剛剛的鋒中，他才是落下風的一方，甚至道衍羅盤的芒都稍顯黯淡，但道靈靈皇仍是一副一切盡在掌握、惹人生厭的模樣。

玉凌一時沉默。

“徐長老，關殿主，你們先回吧。”道靈靈皇向兩人微微頷首，收起了道衍羅盤。

徐師樸二話不說便轉離去，只多看了玉清玄一眼。

在剛剛的戰斗中，玉清玄仍試圖置他于死地，可惜，同樣的招數已不能再對他造致命的重創。

反倒是玉凌，總給他一種沒有使出全力的覺，這個初見時僅有真道境修為的年輕人，如今卻是最深不可測的一位。

不過，這本就是注定的事。

玉清玄盯著徐師樸二人離開后，方才緩和了一些，低聲道：“凌兒，你多加小心。”

他剛要離這片空間，卻被玉凌抬手阻擋了一下。

玉清玄怔怔地回頭看向玉凌，帶著幾分愕然和詫異。

玉凌卻移開目，遙遙著道靈靈皇道：“直說吧，雖然我覺得沒什麼好聊的。”

他知道，道靈靈皇要說的很可能是與他切相關的，讓玉清玄留在這里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但是……他早已認可了這位父親，有些事玉清玄本來也應該有知權。

既然他不方便說出口，借別人之口也不失為一種緩沖。

無論玉清玄是何種反應，他都會接。

畢竟，總是會有這樣一天的。

“不，有很多要聊的，那麼……先說說你那位堂兄的事吧。”

道靈靈皇負手而立，神淡然：“我知道你如今只差最后一步了，來到圣道星，你就能見到他，至于要不要出那一步，便看你的意愿了。”

玉凌眉峰微揚，他沒想到道靈靈皇一上來便提起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玉渺在圣道星倒是不出他意料，不過……什麼做他的意愿？難道不朽之境還暗藏著什麼患？

“出那一步，便是神靈，而不再是凡人。我想，我已經說得夠明白了。”

道靈靈皇若有深意地笑了笑：“我們都局限在凡人的范疇里，所以，以人的思維去衡量神的境界，自然會覺——為神是要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