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稱呼就能聽出,在場一眾人里,只有掌門浩思真君,是真正被顧司南當作弟子的。
也就只留了浩思真君在此。其余人該療傷療傷,該安弟子的安弟子,都被遣了下去。
浩思真君直后背,仰著臺子上那個妝玉琢,卻又氣勢迫人的子。
他全聽懷明真人說了。說老祖隨手拿了弟子的一把劍,輕易屠戮了四大派的人,重傷了華焱神君。
還說老祖是渡劫功后,專門為了歸一派又下凡來的。
這浩思真君心中既有愧疚,又有憧憬。
愧疚是愧疚在他沒能守好歸一派。憧憬,則是憧憬越變越強,甚至已經渡劫功的師父。
“浩思。”
“是師父。”
夏清起,走出大殿,遠眺群山。浩思真君就跟在后半步,不近不遠的位置恭恭敬敬地聽。
“雖說修真界只過了數百年,但對我而言,離開這個世界已有幾千年,許多事都已記不得了。很多東西,需你告知于我。”
浩思真君一愣。
他沒想到夏清會忘記以前的事。
畢竟傳說大能者哪怕轉世投生,都是留有前世記憶的。但畢竟他們之前沒見過先例,也許傳說是錯的呢?
浩思真君立刻認真表示,自己不會告訴旁人這件事。
然后,他試探地問夏清,需要他從哪里講起。
夏清頓了頓,看向剛才懷明真人他們離開的方向。
浩思真君:……懂了。
他講歸一派眾長老的名字、脾、實力一一道來。
夏清又問他四大門派。
浩思真君略微一頓,嘆了口氣:“原本修真界是‘五大派’的,都怪弟子無能。”
火云教、四象宗、問心門、百谷,這是現在的四大門派。
六百年前,萬炁神君還在時,這四大門派都要仰仗歸一派的鼻息。
后來萬炁神君失蹤的消息瞞不住了,四大派試探的才一次比一次骨。但其實一直也沒鬧到撕破臉的地步。
浩思真君也萬萬沒想到,這次四大派居然會一起殺過來,要把歸一派連鍋端了。
“這四大門派中,與歸一派素來不和的,是問心門。早在您還沒建立歸一派時,問心門的門主,就殺死您多名摯友、奪您寶,害您幾次出險境,險些死。”
浩思真君一邊講,一邊觀察夏清的神,怕不悅,“后來您寫《歸一》,實力大后,殺了問心門門主的妻兒,說要讓他也常常孤苦一人的滋味。然后沒多久,您就失蹤……轉世托生了。”
夏清嗯了一聲,斂了斂眸:“繼續說。”
“四象宗的人最為可惡。您曾從一極其兇險的境中,救下過他們的宗主。但他們宗主自那時重傷,至今不醒。四象宗認為是您害了他們的宗主,幾次當面譏諷,背地里使些小作。”
浩思真君頓了頓,很無奈,“您卻說四象宗宗主曾對您施以援手,只要他們鬧得不過分,也就罷了。”
夏清了額角:“嗯。”
“火云教的教主,師父您方才見了,是那紅袍的華焱神君。自打一百年前,華焱神君娶了問心門門主的妹妹后,就與那問心門同氣連枝似的,總合起伙來對付歸一派,手段頗為下作……”
浩思真君起初還覺得像這樣告狀有點不好意思。
但說著說著,他越說越氣,也就顧不上什麼莊重持穩了,把這些年的氣全說了出來。
講完這三大派,還有一個百谷。
浩思真君:“百谷倒是沒有特別針對歸一教。但像瓜分我派這種有好的事,也是次次不落的。”
夏清微微頷首。
明白了。
“那你可曾聽過‘真火玄丹’?”夏清問。
“真火玄丹,是火云教千年才能練一枚的神丹,對修為長進大有裨益,曾經有讓元嬰真君,突破至化神神君的記錄,因此十分珍貴。”浩思真君知無不言。
原來如此。
這次任務要求的,就是三枚火云教的神丹。
還真能給出難題啊。
“師父,四大派的弟子該怎麼理?”浩思真君小心地問。
“俘虜里面有多長老、掌門、親傳弟子,你去看看,然后都幫我寫下來。”
“不用,師父,我都記得,現在就可以寫。”
來犯他歸一派的人,他當然每個都死死記在心里。
浩思真君從乾坤袋里拿出紙筆,當場就寫了起來。
教主級別的就只有華焱神君一個。
剩下的,火云教長老一人,四象宗長老兩人,問心門長老三人,百谷長老一人。
夏清接過浩思真君寫的單子,輕彈了一下,告訴浩思真君,這些就是歸一派將來的法寶、材料來源。
浩思真君:……他悟了。
夏清也不多說,只問他,四大派多久能得到“全軍覆沒”的消息。
浩思真君:“現在應該已經知道了。”
那些四大派弟子人人都有傳音符,長老們更是各自有傳遞消息的手段。
估計這會兒四大派早已經知道山上發生的一切。
“要放出消息讓他們來贖人嗎?”浩思真君掂量著問。
“不急。”夏清把名單收進空間,“另外三大門派不會太快有作。”
率人來的是華焱神君。
另外三大派,肯定都想看看華焱神君會付出什麼代價,然后再衡量怎麼換回自己的人。
而想要的真火玄丹,正好在華焱神君手里。
時間還有一周,先讓歸一派的弟子們好好招(o)一下貴客,這樣貴客自知失禮,一定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一會你先帶人,去把俘虜們隨帶的法寶、法、乾坤袋都收繳了。”夏清把名單收進空間,邊說邊微微挑眉,“贖人和贖寶不應該是一個價格,對吧。”
“弟子遵令!”
浩思真君抑著心翻騰起的喜悅,意識到這次只怕是歸一派徹底翻的機會。
“我先休息一天。歸一派諸事仍由你管。”夏清說著,補了一句,“四大派如果來信,再我。”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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