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的安國公府正院里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侍婢、雜役在其中走。
安國公正坐在主院里,看著站在面前的長孫,開口:“你方才說什麼?”
季崇言站在下首,俯朝他施了一禮,鄭重道:“我想娶姜四小姐,求祖父助我!”
安國公看著他,沉默了下來。
自己雖然不開口,可對面的長孫卻向自己看來,目不避不閃,神堅定。
這樣的神……便是因為了解自家的長孫,安國公面上的表才愈發凝重:這想法當是出自長孫本心,而并非是另有。
所以,長孫口中喜歡的那個姑娘其實早就已經出現在他的面前了?
有些事,先時沒有想到,可細一想,很多事似乎早已有跡可循。
長孫早同他提過去了江南道便有了喜歡的姑娘,可不管是從長孫邊的追風他們幾個口中打聽,還是從林彥口中問來的,皆是長孫一去江南道之后有過接的姑娘,從頭至尾也只有姜四小姐這麼一個。
哦,不對,除了姜四小姐還有送進宮的楊衍的兒。可長孫不喜歡楊家一事,早已同他說過了,所以,不可能是楊家。
又譬如,他閑著無事時,言哥兒特意安排了姜四小姐陪他去游江南道。他玩的很開心,對姜四小姐也很是喜歡。細想一番,這當也是言哥兒在其中的用心,就是為了讓他對姜四小姐能有個好印象。
又譬如他問及言哥兒喜歡的孩子是個什麼樣子的姑娘。
那“格堅毅、心過人”之說,細細想來,也是極符合那個聰慧靈秀的孩子的。
經過那晚,他見過孩子的沉穩、聰慧和靈秀。
若有人問他喜歡不喜歡姜四小姐,他自是喜歡的。
可是,此前他從未想過姜四小姐會為言哥兒的媳婦啊!
“你……”安國公本想問一句“你認真的麼”,可話臨至邊,看到長孫不避不閃的目,他心里其實已然有答案了。
一陣良久的沉默之后,安國公終于再次開口了:“你先前為什麼不說?不管是晏城還是寶陵又或者回京的途中,甚至回京之后,為什麼不說?”
這一路上,有多次機會?言哥兒為什麼從來沒有向他提及過此事?。
而且,自回京之后……安國公沉默了半晌,開口問季崇言:“你既然相中姜四小姐,怎的也未見你同出去游玩什麼的?”
便是因為他所提到的這些小兒間的行為通通都沒有,安國公對此才大敢詫異。
季崇言說道:“祖父,這件事姜四小姐還不知曉,我還不曾告訴。”
安國公:“……”
他還是頭一回知曉自家長孫喜歡上一個人之后竟會是如此的樣子:喜歡人家這麼久,居然還沒告訴人家?
“為何不說?”安國公忍不住,立時開口問道,“喜歡便要說啊!你祖父我當年喜歡你祖母的時候,第二日便同說了。”雖然把人嚇的不輕,可好歹是知道了。
不等季崇言開口,安國公一拍大,急著追問了起來:“難道是而生畏,所以不敢?而生畏這種事是旁人的,同你有什麼關系?你生個什麼畏?論長相,這長安城里哪個躍得過你去?論權勢,咱們老季家幾代這麼拼命為的是什麼?不就是防著有朝一日家里的子孫看中喜歡的子不必擔憂配不上配得上之說?論錢財……咱們老季家難道還供不起一個媳婦?便是如何個養法,咱們老季家都養得起。你畏個什麼?”
安國公十分不解:就連那不的次孫都沒“而生畏”過,長孫怎會生畏來了?
季崇言默了默,開口道:“……先時確實想的有些多了,方才聽聞隴西李大將軍替李玄竟上門求娶,方才覺得自己多慮了!”
他當然不是而生畏,他是知曉姜四小姐上的毒,本想替姜四小姐解了上的毒再徐徐圖之的。可李大將軍的這一出卻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不得已只得將計劃提前了。
或許李玄竟會問詢姜四小姐的意見,可李大將軍不會,而這件事也不是李玄竟能做主的。
聽到隴西李大將軍上門求親時,安國公當即大怒的拍桌而起:“這李大頭摻和什麼?他家李玄竟連見都未必見過姜四小姐,他求個什麼親?”
李大將軍頭長的比常人大些,所以有個“李大頭”的綽號。當然,這綽號如今沒多人敢提及了,可于安國公這輩分和地位的人來說,卻是還能直呼這個綽號的。
祖父的反應看的季崇言松了口氣:原本以為還要費些工夫勸服祖父的,可祖父遠比他想象的更開明些。
尤其……在聽說隴西李大將軍要爭搶姜四小姐之后,更是氣的拍桌而起,徹底激起了安國公的勝負。
“我瞧著我們姜四小姐……誒,言哥兒,姜四小姐閨名喚什麼?”
季崇言笑道:“姓姜,名韶,東平伯喚阿。”
“哦,我瞧著我們阿同我家言哥兒天造地設的一對,哪得到這個李大頭過來橫一腳?”安國公拍了拍桌子,怒道,“老夫在戰場上殺敵的時候,這個李大頭還在家里玩泥呢!敢同我們言哥兒搶,做夢!”
這反應……聽的季崇言忍不住笑了笑,卻又說道:“祖父愿意為我出面再好不過了,不過此事卻還有些麻煩。”
發了一通怒火的安國公冷靜了下來,頓了片刻之后,想了想,道:“是陛下那里?”
季崇言點頭:“陛下那里確實要說。”
安國公臉上的神微凝:“陛下那關也不知道好過不好過。”
他接過姜四小姐,知曉姜四小姐是個什麼樣的人,是以,在聽聞季崇言要求娶姜四小姐之后,除了初時的震驚,倒也很快接了。
可于多數沒有接過姜四小姐的人而言,怕是沒有這般容易接的。
“祖父當然知曉姜四小姐是個好的,可世人初一看看都是觀其外表的,崇言,恕我直言,若是這般貿然去見陛下,陛下恐怕不會松口。”安國公說到這里,頓了頓,又道,“再加上姜四小姐同你堂弟的事……,于面子上,陛下恐怕不會這麼容易答應,世人也會猜測揣度,屆時你二人出去不得要忍旁人的目殺人,你可明白?”
“我明白,所以,還要請祖父助我!”季崇言目閃了閃,垂下眼瞼,道,“此事孫兒心中已有謀劃,只是在此之前,我要先去見一見姜四小姐。”
這倒是……畢竟是想要求娶人家姑娘了,是得先通個氣再說。
雖說安國公自信自家孫兒不會被拒絕,可貿然上門這種事……也只那個李大頭做得出來。到時,他倒要看看那個李大頭有多狂,敢在他老季家的手里搶媳婦!
不過,在此之前……目送著孫兒離去的背影,安國公開口喚來人,道:“把那個不的東西給老夫弄來!”
護衛怔了一怔,問安國公:“國公爺,你說的不的是指大老爺還是二老爺還是二公子?”
國公府不的似乎還多的。
安國公冷哼:“最老的、斷了的那個!”
趴在院子里養腳,被迫清心寡了幾日的季大老爺被人抬來了主院。
季大老爺趴在門板上,抬頭仰自家的“慈父”,心道:這倒是省卻了素日里的見禮了,他這是直接行了個最重的大趴禮。
“慈父”從位子上起,背著手踱步走到季大老爺面前,居高臨下的朝他看了過來,開口道:“混賬東西,老夫準備為言哥兒求娶他相中的那個姑娘,是以特意把你這做爹的來,同你說一聲,你好準備準備。”
他能準備個什麼?趴在門板上的季大老爺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哦”,開口問道:“言哥兒相中的究竟是哪家的姑娘?”
這次,眼前的“慈父”同他那個“孝子”該告訴他那個相中的姑娘是哪個了吧!
耳畔自家“慈父”的聲音響了起來:“言哥兒相中的是東平伯姜兆的獨,家中行四,姓姜,閨名韶的。”
一句話驚的趴在門板上的季大老爺險些沒跳出來:“姜……姜四小姐?那個死胖子?”
背著手站在他面前的慈父聞言當即蹲下來,手想也不想,便賞了他一掌:“言哥兒喜歡的姑娘,是你能詆毀的嗎?”
季大老爺:“……”他說的是事實好不好,況且……
“那死胖子……”
“還敢詆毀?”又一掌甩了上去。
結結實實的兩掌著實把季大老爺疼醒了,終于冷靜了下來,他頂著左右兩邊臉上對稱的掌印對安國公道:“父親,這胖……哦不,姜四小姐不是喜歡歡哥兒麼?連歡哥兒都不要的子,我們言哥兒怎麼能要?”
這話一出,原本以為今兒臉上左右對稱結束了,不會再挨掌的季大老爺臉上再次多了一掌。
“那是他瞎!”安國公冷哼道,“我們言哥兒就不一樣了,眼明心亮!”
語氣中的得益之簡直溢于言表。
季大老爺:“……”“慈父”這表,好似這兩個孫兒只有言哥兒一個是親生的一般。
不過……都一樣,他跟言哥兒站在一起也好似只言哥兒一個是親生的一般。
心里默默腹誹了幾句,想到曾經見過的那個恍若一只大號的糯米團子似的孩子,季大老爺還是咬牙,堅持了一下:“爹,我……我不同意!”
娶個這樣的二媳婦,他那群狐朋狗友們定要笑掉大牙了。
臉上另一側的疼痛再次襲來時,季大老爺本能的閉上了眼睛,不再躲避。
頭一刀,頭也是一刀。反正躲也是躲不過的,不如選擇承。
痛快的挨了一掌之后,季大老爺頂著兩邊被打腫的臉正要開口,安國公已經指著他的鼻子先一步出聲了。
“人家天生一對、天作之合,哪得到你來不同意?”安國公指著他的鼻子罵道,“老夫都同意了,你算哪蔥?”
算“哪蔥”的季大老爺滿臉委屈:“我是言哥兒他爹啊!”
“你有哪點像他爹的樣子?”安國公翻了個白眼,冷笑道,“老夫是來通知你的,不是你來反對的。你到時候在人家姜四小姐面前表現的好些,莫給言哥兒丟臉就是了!”
季大老爺哭喪著臉,一臉憋屈:“可我們言哥兒這般的相貌人才,同這姜四小姐走在一起,哪里登對了?人說一對璧人,這兩人站在一起哪里人說得出‘一對璧人’四個字?”
安國公聽了卻是不以為然,攤手冷笑道:“這滿長安城的,上至八十下至八歲,不管親的還是沒親的,你倒是替老夫找個站在言哥兒旁能人說得出‘一對璧人’的來啊!”
這話直接季大老爺瞬間噎住了。
這滿長安城的……好似還當真不管哪個站在言哥兒旁都不能說出“登對”兩個字。便是那些被傳有些名,單拎出來也算的子,站在言哥兒旁……也是黯然失的。
“既然哪個來都是差不多的,那就沒什麼區別。”安國公看著陷沉思之中的季大老爺,大手一揮,說道,“只要言哥兒喜歡就好!”
那廂正在沉思的季大老爺卻在此時突然激的開口道:“有,有,有的。我就記得我們言哥兒這張臉走在另一張臉旁是登對的。爹,你可還記得那個江小姐……”
又一掌劈頭蓋臉的甩了下來,季大老爺被打懵了,怔怔的看著面前冷笑的安國公,似是一時沒有回過神來。
怎麼多了一掌?不對稱了啊!
“那個江小姐都死去多年了,”安國公指著鼻子罵道,“你這混賬東西那麼想拆老夫的臺,你倒是下去把那個江小姐給老夫弄回來啊?”
季大老爺起了腦袋做鵪鶉狀:“……”這……哪個有本事做得到?
“況且我們言哥兒是慧眼識珠,可慧眼識珠的卻不止言哥兒一個。”安國公瞥了他一眼,開口,擰起了眉頭,“老夫知道隴西那個李大頭也相中了姜四小姐做他家玄竟的媳婦……”
一句話驚的季大老爺大驚之下再次口而出:“他也瞎了?”
隨著“啪”的一聲落下,了一掌的那張臉迅速腫了起來。
唔,這下再次對稱了。季大老爺捂著臉哭無淚:爹一碗水端平的工夫從來不令人失。
“你是覺得李大頭的眼能比你這混賬東西差不?”安國公沒忍住踢了他一腳,“人家做爹的曉得為兒子討媳婦,怎麼就你什麼都不會?還不快起來給老夫去把兒媳婦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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