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曉悠和路璐此時應該就在幾百米外的宿舍樓里。
但們恐怕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就在離們這麼近的地方,上演了一次小小的奇跡。
時間開始加速。
知道了這名學姐此時的位置之后,剩下的事就好辦了。
路言注視著學姐的作,拉著學姐的手一同開始了怪異的舉。
學姐先是以極高的速度展現出驚訝、哭泣之類的表,而后又以遠超人類能極限的速度,在城市里來回移。
每一次移,都代表這位學姐在學校和家之間進行了一次往返。
終于,又過了現實意義上的幾分鐘,學姐最后一次回到了學校。
學校六樓之上的天臺。
周圍并沒有阻攔,整個樓頂只有一圈不足半米高的矮墻,只要是個正常的高中生,都能輕而易舉地過去。
這里原先似乎是沒有上鎖的,但因為學姐的跳樓事件,導致學校給所有通往天臺的通道都加上了一層厚重的鐵鎖。
但這顯然沒法阻攔學姐。
因為這位學姐是在‘過去’登上的天臺,位于現在的阻攔本無法攔截過去的人。
正著腳站在那堵矮墻上,下方是足有幾十米之遙的地面,只要再向前一步,就會從天臺上摔落,變在地面上搐的一大團蛋白質。
“嗚咿——”
學姐嚇得驚出聲。
剛剛因為況突變而稍微緩和下來的神經,一下子又繃了起來。
在的視角看來,當這名自稱是‘學妹’的陌生孩出現之后,便突然從樓梯上消失,出現在天臺上。
“不介意的話,能認識一下嗎?”
“我……我李思凈,思想的思,凈化的凈。”
明明是學姐和學妹的關系,但們的表現看起來卻完全是顛倒的。
“思凈學姐,你還能想起來之前發生的事嗎?”
“之前……啊!”
思凈學姐疑地咀嚼著學妹拋出的字句。直到幾秒鐘之后,才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猛然一震,俏麗可的小臉上也瞬間變得一片煞白。
“我好像是……”
在新聞里,李姓學生死于跳樓,死因疑似自盡。
那雙潔白的運鞋,里面塞著子,前面還擺放著一張仔細折疊起來的紙。
當回憶起自己死的真相后,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
而這一下,卻讓的小再也承不住力了,不自然地前傾,似乎在下一秒就要墜下高樓,重現六年前的那一場悲劇。
不過,既然路言在場,那這種事就必然不會發生。
李思凈下落的時間并沒有繼續流逝,而是被那雙金瞳停止了。
“你愿意活下去嗎?思凈學姐。”
違反了人類常識,自由地漂浮在空中,穿在上的睡也慢慢地翻滾著,如同天空之中的白云一般。
無力的覺仿佛就停留在上一秒,但現在的重力卻再也無法支配的了。
“活下去的話,還有機會能挽回以前的事哦。”
“已經太晚了,我……大家都不相信我們。”
李思凈也與一起漂浮著,但卻像嬰兒一般蜷起來,雙手抱住膝蓋,語氣顯得非常低沉。
路言想了想,從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機。
“諾,你看。”
見到這個陌生孩拿出了奇奇怪怪的東西,李思凈終于察覺到事的不對勁。而在孩將那塊發的紙片遞過來之后,的表就變得更加驚訝了。
“這是什麼?”
“手機啊,現在是二零一七年了。”
當年也見過智能手機,但和眼前的東西相比,簡直是卡片與板磚之間的區別。
不過那名孩想讓看的東西,應該不只是手機。
拿起那臺時代的科技產品,學著以前使用手機的經驗,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在上面起來。
“……”
李思凈沒有說話。
但從的表上看,孩的心一定不怎麼好。
那是和這次事件有關的所有后續事件。
包括因的死而瀕臨崩潰的父母,包括了辭去工作的韓老師,也包括方對于這次事件的報告。
“其實這些東西真的不如用眼睛去觀察,要去實際看一看嗎?去看看你死后的六年里,你知道的一切變得怎麼樣了。”
路言從手里取走手機,讓們的目重新匯在一起。
而李思凈沉默了半響后,再次開口。
“你是路言是嗎?”
“對啊,是言語的言。”
孩輕快地回應著。
“你能帶我去看看這個世界嗎?”
李思凈試探地詢問。
至,那道目里已經不再有那麼清晰的死意了,說明路言的努力多多還是有一點作用的。
“當然,握住我的手就好了。”
而路言出了笑意,向著孩出右手。
漂浮在空中的兩人越來越靠近,最后徹底將手掌重合在一起。
與此同時,放在天臺矮墻旁的書,頓時化為一抹不存在的影,從二零一七年的世界上徹底消散。
♦
第一個要去見的是父母。
直到思凈學姐重新回到了街道上,還有著一種恍惚的覺。
并不是思凈學姐不到驚訝,而是震撼心靈的事發生的太多了,以至于讓產生了一種麻木的覺。
這個世界和以前所生活的世界幾乎一模一樣,但在細微之上,還是有著不小的改變——這很正常,畢竟經過了六年的,足以讓一棟天大樓拔地而起,或是建立起四通八達的地鐵網絡。
以前的思凈學姐經常乘坐公車上下學,但現在的學生卻已經開始使用地鐵了。
“真的……過去了六年啊。”
路過的街景非常悉,但也僅僅是悉的程度了。
“我記得那里有一家早餐鋪,賣一些炒面啊、包子啊之類的早餐,不過現在也關門了……”
“變了五金店啊。”
路言和李思凈坐在公車后門的第一排座位上,學姐指著學校門口旁的一家小店,而路言則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不由得有些嘆道。
“我記得當初暑假的時候,我和姐姐還來過這里參觀的,那時候還是……”
“‘周氏’包子鋪?”
“對對對,就是這個!”
聽到了李思凈的提示后,路言也想起了以前看到的景象。
“這麼說,我還晚來了幾個月啊,可惜沒見著老板的最后一面。”
思凈學姐嘆地抱著手臂,目顯得有些出神。
“學姐說的跟人家沒了一樣。”
“也是啊……是老板沒見著我最后一面才對。”
兩人談的聲音一滯,隨后不約而同地笑出了聲。
在上車之前,路言已經跟學姐代了能力的事,思凈學姐也明白這個時代并沒有復活死人的科技,能活過來完全是巧合中的巧合。
也幸虧現在是將近十一點的夜晚,這已經是最后一趟公車了,車上除了一個司機之外,沒有別的乘客能聽見們的聲音。
不然,是們流的容,就足以引起一大片異樣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