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李文德都非常張,哪怕是看到閃爍的紅燈,也會立即在斑馬線前踩下剎車,生怕被警檢查車況。
這倒是可以理解,畢竟他們現在的所作所為,已經可以說是與犯罪無異了。
即使韓千葉真的是罪惡滔天的兇手,即使韓千葉還帶著那柄銳利的菜刀,他們也不能擅自對他進行監。
而在這樣走走停停的駕駛中,原本至需要半個多小時的路程,是行駛了整整兩個鐘頭。
等到他們抵達校門門口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再過兩到三個小時,就會有高二或高三的學生清醒過來,趕到教室進行早間的自習課。
“直接跳過來吧。”
路言抬起手,將保安亭和周圍的監控全部拉時停,同時向后面拖著韓千葉的李父李母招招手。
“這樣會不會有點不太好啊,我們可是私自闖進來的……”
“阿姨別擔心,不會有人知道的。”
在路言和思凈學姐的再三保證下,李母想起心中對兒的愧疚,終究還是一狠心,當著被定住的保安的面,進了數年未見的校門。
李父也隨其后,小心地避開韓千葉手里的菜刀,扛著他穿過了學校的小門。
最后,他們還是回到了這間教室。
李思凈死前的‘高三一班’。
這間教室距離李思凈所在的二零零八屆,已經足足過去了五批高三學生,現在還在這間教室里的學生,已經是二零一三屆的學生了。
他們在李思凈當年學習的時候,尚且只是一群初中生,但在六年后的現在,卻已經和當年的思凈學姐一樣開始為了高考而斗。
眼之,無論是陌生的電子教學系統,還是著高考宣言的黑板報,對于思凈學姐都是悉而又陌生的事。
思凈學姐著下,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教室:“我記得之前的屏幕,好像比這個要大很多的吧,從那邊垂下來的布上,可以顯示出電腦的樣子……”
“但這是真正的電腦哦,你說的大概是投影機吧。”
路言指向思凈學姐的頭頂,后退幾步,得以看見了學妹所指的事。
那邊放著一臺投影儀。
只不過,投影機本來是每天都要使用的教學工,現在卻已經布滿了灰塵,看上去已經好久沒有使用過了。
路言在前世曾作為電腦委員,因此對于投影機和一機的作都比較悉。
敲了敲電腦的屏幕:“畢竟有了這種東西嘛,可以直接在屏幕上作的話,雖然小了一點,但勝在靈活方便。”
所以,投影機便被思沃一機所取代。
與投影機類似的,木制的課桌椅也已經更換塑料材質。那種和過去的淺黃基調不同的,是現代化的藍風格。
還有原本分兩塊的固定黑板,現在也變了四塊的式黑板,可以自由組合不同的結構,方便在下面書寫一些不能隨意除的容。
例如現在,上面就寫著昨天應該寫完的作業。
在這間教室里,在黑板和教都已經更新換代的當下,那臺沒來得及拆除的投影機,或許是思凈學姐唯一比較悉的東西了。
但只是略懷念地掃了一眼,便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李父上。
或者說,李父手里拖著的中年男人上。
思凈學姐給路言打了個眼神,示意解除時間停止的制。
“呼、哈……”
剛一離束縛,中年男人便狼狽不堪地倒在地上,還撞翻了某個學生壘得整整齊齊的書本堆。
“還記得這里嗎,老師?”
“什、什麼?”
韓千葉滿頭冷汗地息著,顧不上一旁被推到的課本,手掌像是劃槳一樣擺起來,將男人推到教室的墻上。
只有背靠著這堵水泥墻,韓千葉才能稍微地冷靜下來。
(“沒錯啊,確實是李思凈,但是不是跳樓摔死了嗎??”)
怎麼可能突然活過來呢?
而且,就連的父母也完全沒到驚訝,只是一起站在講臺上,冷眼旁觀著他的一舉一。
(“莫非這里是……噩夢?”)
如果是的話,就能解釋他現在面對的超現實困境了。
為什麼他會突然無法彈?
為什麼死去的人會憑空復活?
為什麼他們會把他帶到這所學校里?
所以,真相就是韓千葉此時認為的這樣了……
(“開什麼玩笑!”)
或許未年人會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或許未年人會誤以為這只是一場夢。
但他不會。
韓千葉作為已經在社會上混跡多年的年人,不會這麼認為。
“……你們想要干什麼?”
中年男子問道,嗓音低沉而輕微,似乎已經變連菜刀都握不穩的狀態了。
“看我這里,老師。”
這時,卻有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走到他的旁,輕聲對他說道。
“你還記得你對思凈學姐做過什麼事嗎?在這里說出來吧。”
是那名從未見過的陌生孩。
長發一直垂到腰間,上穿著帶有條紋裝飾的睡,底下出了一節瑩白的小,足弓到足尖的部分則藏在半包式的棉質拖鞋里。
手上還抱著一只卡通風格的貓貓玩偶,看上去確實是這個年紀的孩子會做的事。
最讓人驚訝的,便是眼睛里的瑰麗彩。
那是不屬于人類的黃金澤。
正常而言,人類眼珠里最接近這種彩的,唯有數人才備的琥珀眼珠。而且哪怕是罕見的琥珀,對比孩眼睛里的彩也顯得過于暗淡了。
而孩有著的,是斑駁、雜的亮金。
“啊,啊……”
盡管保持著平靜的笑容,但卻能到一發自心的寒意,以至于韓千葉只能發出呆滯的聲音。
“思凈學姐真的是因學業才跳下去的嗎?”
韓千葉低下頭,喃喃道:“我、我不……”
不過那聲音就和蚊子聲差不了多,本沒法聽清男子的聲音。
路言繼續湊近到他面前,盯著男人的眼睛。
“真的是……嗚啊!!”
“滾開!!”
男人突然暴怒起來,重重地揮舞著左手,將孩一把推開,讓撞在一旁的課桌上。
貓貓玩偶一下子手摔落,課桌也跟著失去平衡的孩一起向著后方傾斜,最后轟然砸落在更后排的桌椅上。
隨著‘砰砰’的連續重響,一連排的課桌像多米諾骨牌一般倒下,放在上面的課本也被推倒,劈里啪啦地摔在地上。
“走開啊!!”
接著,韓千葉低吼著握手中的菜刀,不顧一切地沖出了教室,消失在教室門的后方。
懾于韓千葉的兇,李父和李母只能暫且躲開,將注意力集中到被撞開的孩上。
“同學你怎麼樣,沒摔傷……吧?”
李父關切的聲音戛然而止,李母和思凈學姐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嚇,不約而同地捂住了。
孩的側腹,多了一道鮮艷的創口。
睡被某種銳撕裂開,連帶著里面的也被劃開,不斷地往外冒出鮮,甚至能約看見里面的部分。
如果不盡快送到醫院,這種傷勢顯然足以致人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