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詢禮忍不住看了楚辭一眼。
人都會對麗的事投注更多注意力, 哪怕只是多看幾眼,但同時也會放大某些丑惡的。宋詢禮看著楚辭的臉,忽而又覺得男朋友的擔心也不無道理,長得這麼好看的小孩, 夜不歸宿確實有點危險。
可是……
“那瓶藥是怎麼回事?”他從沈晝的筷子底下搶走了一只碩大的蝦, 忍不住又瞥了楚辭一眼,緩緩道, “我記得, 我們剛才并沒有和科副司長打照面?”
“科?”沈晝憾地將那只很大的蝦讓給了他, 疑不解道,“我們為什麼要和科打照面——”
但是轉瞬他就理解了宋詢禮這句話的意思,道:“我怕科過來的時候他們說會把藥品毀掉, 這樣我們就拿不到原樣本,所以就讓小林先去搞一瓶。”
“結果還是弄得靜不小, 明天肯定要上新聞頭條。” 他說著用手肘了楚辭, “不是說讓你收斂一點嗎?”
“是我的問題嗎?”楚辭悶聲道,“他們就跟兔子一樣, 一點點靜就驚慌失措的,心理素質這麼差,怎麼敢做走私販子?”
他將一個蝦殼摔在垃圾桶里,鄙夷道:“一點也不專業,太沒水平了!”
宋詢禮:“……”
沈晝“噢”了一聲, 抬起終端:“科來短訊了。抓到他們了, 繳獲大量違藥和槍械——嗐, 早知道這樣就不讓小林過去了。”
楚辭聳了聳肩。
宋詢禮看了看楚辭, 又看了看沈晝, 眉揚得高高的:“你讓去走私販子易的現場易?”
聲音并不大, 但是語氣尤為強烈,充分表達了宋檢察的驚詫。
“我不是告訴過你,”沈晝耐心道,“他不是小孩子。”
“那也不能讓去做這麼危險的事——”
“還好,還好。”楚辭隨意地揮了揮手,安宋檢察,“他們很菜的。”
沈晝笑瞇瞇地湊過來,對宋詢禮道:“你信不信,這顆星球上大部分人,都沒他厲害。像你這樣的,他能打十個。”
宋詢禮:“……”
“我知道你是中央軍校畢業,真的不是我看不起你——”沈晝真誠地道。
“是這家伙,”他用下指了指楚辭,“他太厲害了,不能算在正常人的范圍之。”
也不知道宋詢禮信了沒有,反正他盯著沈晝看了一會,也和楚辭一樣埋頭吃蝦,不說話了,只剩下沈晝一個人叨叨個不停。
悉之后,他話癆的本逐漸暴。
“查違易是不是算三等功勛?科這家伙這次賺了……”
“他說這件案子移送過去也給你起訴怎麼樣,宋檢察?”
宋詢禮道:“這不是他和我說了算的。”
“那我明天也不用把那瓶藥送去檢測機構了,既然科繳獲了不,他們部一定會檢測的,正好省一筆檢測費。”
楚辭鄙視地看了他一眼,收回目時正好撞上宋詢禮的視線,在他眼中讀到了兩個字:真摳。
摳門的沈律師繼續自言自語:“他們抓到了不個人……這得審訊到什麼時候?保守估計也得明后天了吧……那樣品檢測報告什麼時候才能出來。”
半晌,楚辭道:“老沈,你能不能別說了,很煩。”
沈晝白了他一眼,低下頭一看,盤子里的蝦已經被那兩人吃的七七八八,沈晝然大怒:“你都把蝦吃完了還要嫌我話多?”
“又不是我一個人吃的。”楚辭慢吞吞道,“還有宋檢察呢。”
宋詢禮立刻清了清嗓子:“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你給我坐著,”沈晝冷笑:“吃了我的蝦還想跑?”
宋詢禮道:“明天還要上班呢沈律師,你不上班嗎?”
沈晝瞬間沉默了。
于是半個小時后一伙三人各回各家,而剛剛繳獲一起大案的科副司長,正在苦地加班,準備戰到天明。
天亮之后,督查司急案件小組員呵欠連天地走出辦公室,昨天晚上靜不小,這會兒星網估計已經傳聞滿天飛了。他們在現場抓捕毒販七名,繳獲違易品三十二件,槍械七支,加急審訊才拿到口供來應付今天早上的新聞發布會。
科抓住一個小組長:“查封的易品呢?送到檢測室了嗎?”
“哎呀,昨天晚上就送過去了,放心。”
科端起桌上已經涼的冰咖啡一飲而盡,道:“走,過去看看。”
但他剛走到門口,一個書樣的人攔住他:“科副司長,司長找你。”
科一驚:“這才幾點,司長已經來了?”
“托您的福,”書湊近他,小聲笑道,“昨天晚上那件案子影響力可不小。”
科不自然地扯了扯角,什麼話都沒說。
他揮手讓小組長先去檢測室,自己往司長辦公室去了。
“貝恩 。”司長和緩地了他一聲,“坐。”
司長姓馮,比科年長數十歲,是個好脾氣的老頭子,說好聽點與世無爭,說難聽點就是懦弱無能,和他同齡的至都已經是副局長,他卻一輩子都守著督查司,明明這個位置得罪的人也不,但是人來人往,唯有他還在原地。
科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可以說他能坐穩副司長有馮司長至百分之三十的功勞,因此科對他很尊敬。
“您這個點來找我,”科嘆了一聲,“我就知道準沒好事。”
馮司長笑了笑,道:“你小子最近怎麼回事,怎麼盡給我捅蜂窩簍子?”
科吊兒郎當地靠在椅子上,解開制服領扣:“首都星怎麼回事?到都是蜂窩簍子。”
“這可是首都星。”馮司長強調,他吐出一口氣,摘下眼鏡道,“盡快結案吧,也是個好宣傳素材。”
“明白。”科站起,扽了扽自己皺的制服襟,往門口走了兩步又折回來,泛著的眼白上,好像蒙上了一層翳,“能告訴我,這回又是哪一位?”
馮司長卻只是擺了擺手。
科離開了司長辦公室。他走出門的那一瞬間,臉上輕浮的笑容隨即消失,變了一種習以為常的冷漠。
他邊走邊無聊地想,本來還想問問到底是誰發話,能讓老馮一大清早提前到辦公室,要知道,馮司長在其位三十多年,甚有不踩點邁進辦公室的時候,這已然屬于極端罕見的況了。可老馮太嚴,什麼都問不出來。
科唏噓地嘆了一聲,看來只好讓沈晝和宋檢察自己查咯。
走到升降梯口的時候,他的腳步倏然頓住,暗一聲“不好”,拔就往檢測室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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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沈晝在通訊頻道說道,“你想先聽哪個?”
楚辭道:“隨便。”
沈晝自作主張地道:“那我先說好的那件。”
“我拜托了我們律所的調查律師去查垃圾Y32號垃圾理場,他查到羅南生公司的大東,書米特生科技的實際益人是一個夏玉的人,當然這中間的權關系有一層一層的嵌套,而這個夏玉,同時持有地網絡公司的權。”
“地網絡公司的最大東一家名三念的控公司,這個控公司的最終益人和盛。”
他說到這里停下了,楚辭不明所以地問:“和盛是誰?”
沈晝輕微地皺了一下眉:“速寫科研公司的東之一。但其實,他持有的那部分權,是幫科林·簡代持的。”
“也就是說,垃圾理場其實是那對父的地盤?!”
“可以這麼說。”沈晝點了點頭,“而且,速寫科研的大東是青庭科技,而青庭科技又是星研院全資控……我之前剛好的代理過一件青空科技的案子,是一個前同事不想要扔給我的。因此對他們的部權架構有一些了解。還沒完,速寫科研的最大東是基因控制局,所以我在想,這個公司當初立的時候,會不會背后就有埃布爾森·瓊的推?”
楚辭“嘖”了一聲,道:“他們是在套娃嗎?這公司那公司的。”
沈晝笑了笑:“正常,像華林控這樣的大集團,幾千個關聯公司都不為過。”
“那你覺得,簡父殺死瓊,會合這個公司有關系嗎?”
“我覺得,”沈晝沉道,“也許他們名下的公司不止這一家。”
楚辭挑了一下眉:“瓊已經是高了,有權有勢,為什麼還要和科林·簡搞這些……因為錢?”
“當然,基因控制局副局長的薪資可不夠他隨隨便便買一輛卡捷。”
楚辭問:“那你的壞消息是什麼?”
沈晝還沒有回答,宋詢禮的聲音忽然出現在了通訊頻道:“先聽一下我的壞消息,我馬上就要開庭了。”
沈晝哀嘆一聲:“你又有什麼壞消息——”
“漢克·邁斯死了。”
“什麼?!”
沈晝連忙追問:“什麼時候死的?怎麼死的?”
“我中午去了旅館街治安所——時間不夠了,先把調取到的資料發給你,等我開完庭再說。”
他離開之后,通訊頻道中只余靜寂。
半晌,沈晝緩緩道:“他們真的,無法無天啊。”
“是,”楚辭不耐煩地道,“最主要的是,這幫爛人還聯邦法律的保護,不能隨隨便便把他們殺了。”
沈晝屏息,又嘆了一聲。
“所以你的壞消息是什麼?”楚辭問,“又有誰死了?”
“這倒沒有,”沈晝沉沉地道,“只是科告訴我,檢測室發生了事故,他們昨天晚上繳獲的違易品,全毀掉了。”
他短暫地笑了一瞬,用開玩笑的語氣說:“看來我只好自己去檢測機構了。”
楚辭忖了一下,道:“所以這個消息壞就壞在,你最終還是得自己掏檢測費?”
沈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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