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趣讀閣 懸疑推理 九滴水·屍案調查科系列 第三案 寄生惡念

《九滴水·屍案調查科系列》 第三案 寄生惡念

蘇煜沒有說話,跪在棺槨前連磕了三個響頭,接著他反手回給蘇杭一耳:「你有什麼資格來訓斥我?要不是你之前在電話里對我撒謊,我能連娘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蘇杭對這個弟弟早就窩著火,他覺得從小到大要不是他辛苦勞作,這一家子連西北風都喝不上。當年蘇煜勾搭自己老婆李艷梅這事,他一直耿耿於懷,現在倒好,蘇煜這個白眼狼竟然不念兄弟,當著去世母親的面造反,實屬大逆不道。

「好你個蘇煜,今天這裡沒別人,咱倆就當著娘的面,把老賬新賬一起算一算!」

蘇煜腰包鼓了以後,說話的底氣也足了很多:「行,我倒要看看你能拿我怎麼樣?」

蘇杭是個人,人自然是靠力氣說話,蘇煜對哥哥的本了解得一清二楚,當蘇杭後撤時,蘇煜彎腰撿起鐵耙握在手中。

見弟弟準備真格,蘇杭也把拳頭得「咯咯」直響,怒目中的,讓蘇煜覺到了來勢洶洶的殺氣。

蘇煜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只聽「噹啷」一聲,擺在棺材前的「長明燈」被他踢翻在地,滿滿一碗燈油如潑墨般灑了出來。踢翻油燈是對母親的大不敬,蘇杭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緒,兄弟二人多年的積怨在此刻發。蘇杭趁著蘇煜愣神之際,一拳打中了對方的臉頰。蘇煜邊一咸,鮮頓時充斥了口腔,此刻蘇煜也顧不上兄弟誼,揮起鐵耙便朝蘇杭要害打去。

蘇杭雖然赤手空拳,但常年從事力勞的他,在手中並未吃虧,幾個回合下來,蘇煜手中的鐵耙被他打落,戰局的勝負已非常明顯。可就在蘇杭準備全力一擊結束這場爭鬥時,戲劇的一幕發生了,那碗潑在地上的燈油,讓助跑中的蘇杭仰面倒在地,就在蘇煜準備抱拳自衛時,地上的鐵耙已刺穿了蘇杭的後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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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蘇杭還在地上痛苦地搐,蘇煜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恐懼中,他撲倒在蘇杭邊:「哥,哥,哥你不要嚇我,你醒醒!」蘇煜劇烈搖晃著蘇杭的,可憾的是,前後沒有一分鐘,蘇杭便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哥哥的死,讓蘇煜始料未及,屋就只有兩個人,現在一死一活,他就是有一百張也說不清楚。冷靜之後的他著牆上母親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母親的微笑,在蘇煜眼中是那麼詭異,地上的燈油還在散發著刺鼻的氣味,蘇煜看著一老一,竟笑出了聲:「娘啊,說到底您還是向著哥,您都走了還不忘把他帶走,得,您娘兒倆路上也好有個伴兒。」

話雖這麼說,但當務之急,還是要把理掉。按照農村習俗,鳴之後就有人來奔喪,留給他的時間只有兩三個小時。索橋村地廣人稀,每家每戶宅基地面積都很大,蘇煜起先想把埋在菜地里,但他沒有把握在這麼短的時間挖好足夠裝下一個人的大坑。而且第二天一早就要起喪,前來弔唁的人一定不不管藏在哪裡都不能保證絕對安全,思來想去,只有扔在院子拐角的水井中最為妥當。

時間不等人,既然沒有好辦法,蘇煜只能先將家中的水缸灌滿,以應付第二天的白事,接著他又打了幾桶水沖洗現場,直至準備工作做完,蘇杭的才被扔了下去。

二十一

3個小時后,院子的鐵門被輕輕推開,李艷梅頭裹白布走了進來。如果昨天晚上的事發生在幾年前,蘇煜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害怕,畢竟那時候,他和李艷梅還是熱中的。可如今是人非,李艷梅現在是他的大嫂,若要是讓知道大哥被殺,這件事絕對不好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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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哥哥,蘇……他去哪裡了?」李艷梅剛一開口,蘇煜就產生了一種錯覺,他彷彿瞬間又回到了幾年前和李艷梅鑽玉米地時的場景,那時候就是用現在這種口吻稱自己為「煜哥哥」。

見蘇煜沒有反應,李艷梅四下觀一番,發現屋確實沒有蘇杭的蹤影,輕聲喚了蘇煜的名字:「煜哥哥,他去哪裡了?」

蘇煜留意到了一個細節,李艷梅用「他」字代替了蘇杭的名字,這至說明一點,李艷梅還在乎蘇煜的

「我和他吵了一架,他走了。」蘇煜猜準了對方心裡還有他,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

「娘今天辦喪,他怎麼能走了?」

「他怪我沒送娘最後一程,但你也知道,我也是不由己,我的解釋他聽不進去,然後就走了。」

李艷梅眉頭一皺:「他總是這樣,有時候喝完酒摔門就走,幾天幾夜不回來。」

李艷梅說話時的神告訴蘇煜,與蘇杭的日子可能過得並不和諧。

蘇煜說:「娘的喪事,他在與不在都照辦,而且我要給娘風大葬。」蘇煜說著,從上掏出了一沓百元大鈔。

李艷梅搖頭:「你在外面賺點兒錢不容易,他是家中的長子,這家裡什麼都是他占著,這錢理所應當是他出。」

蘇煜心中一暖:「這裡所有的東西都能歸他,但你不能。」

蘇煜此言一出,李艷梅紅著臉,不知該如何接話。

見院外還未來人,趁著蒙蒙夜,蘇煜一把抱住李艷梅,將拉進臥房:「如果他不回來,你願不願意跟了我?」

李艷梅在蘇煜懷中無力地反抗:「煜哥哥,你……我……」

見李艷梅已語無倫次,蘇煜一把將按在床上。

「煜哥哥,不行,不行……」

年近20歲的蘇煜,至今還是男之,點燃的慾火把他灼燒得失去了理智。院外大門敞開,院骨未寒,在此此景下,蘇煜和李艷梅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一切。

李艷梅雖已不是黃花閨,但還是讓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作為農村小媳婦,保守的男思想太長時間,蘇煜的魯莽彷彿扯斷了的枷鎖,帶來到了一個新的世界。

歡后的蘇煜,像是吃飽葷腥的野貓,下滿足的他,雙手還不忘在李艷梅上不停地索,若不是鄉親前來奔喪,蘇煜估計早就忘記母親的還躺在靈堂之中。

長子蘇杭不在,蘇煜作為次子主持母親的喪事也沒人會說什麼,為了證明自己的孝心,蘇煜出錢在村委會食堂大擺3天流水席,全村男不管行沒行禮,3天好酒好菜管夠。蘇煜這麼做除了給自己臉上金外,還有一個重要的目的。

蘇杭的現在還在水井中,家裡平時吃水全指這口水井,如果不把撈出,遲早會被發現。所以他必須給自己創造更多的時間。可令他沒想到的是,家中的水井太深,井口又窄,蘇煜使盡渾解數,也無法將蘇杭的撈出,多次嘗試未果,他借來梯,準備晚上再次嘗試。

蘇煜原本以為事可以做得天,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耐不住寂寞的李艷梅竟然在半夜溜進了院子。蘇杭的剛被托舉到井口,就被趕來的李艷梅撞了個正著。

對方的突然造訪,讓蘇煜有些措手不及,他自欺欺人地把擋在後,戰戰兢兢地問道:「艷梅,你……你怎麼來了?」

李艷梅從進門時就注意到了躺在地上的蘇杭,繞過蘇煜,指著蘇杭頭上的窟窿問:「他……他……他死了?」

蘇煜原本以為李艷梅會因此恐懼萬分,可令他意外的是,李艷梅的話語中竟出一驚喜的味道。蘇煜平靜地回答:「死了,前天跟我打了一架,腳底一仰面摔在了鐵耙上,然後就這樣了。」

「是你殺了他?」李艷梅說話的口吻,彷彿死去的不是丈夫,而是一個陌生人。

「是娘要帶走他。」蘇煜說著拉起李艷梅,「既然讓你看見了,也是天意,娘和大哥都死了,以後就咱倆過吧。」

李艷梅深一視,輕輕地搖了搖頭。

蘇煜心生疑:「艷梅,難道你要為了他去告發我?」

「不不不。」李艷梅連忙擺手,「我是說,現在不是時候。你有沒有想過,他無緣無故地失蹤了,我要是再跟你在一起,附近的人會怎麼想?他們一定會認為是我們兩個聯手害死了他,如果有人報了警,該怎麼辦?」

滿腔激的蘇煜,被李艷梅的話澆醒了大半:「你說得對,我們倆現在確實不能在一起。」

「煜哥哥,我知道你對我是真心的,我打小就知道,今生能做你的人,是我李艷梅的福氣。你我現在還年輕,如果彼此心裡都有對方,也不在乎這一年兩年,你先去外面掙你的錢,他的就扔在井裡,等過幾年,化為白骨,村裡再也沒人記起他時,我就以外出打工的名義和你遠走高飛,咱們去個陌生的城市,重新開始我們的生活。」

聽著李艷梅的構想,蘇煜彷彿已經看到了幸福的未來。他一腳將蘇杭的踢回井中,在月下,蘇煜將李艷梅熊抱而起,不久,屋又傳出兩人重的息聲。

二十二

半年的轉瞬即逝,李艷梅逐漸適應了田裡的農活兒,村裡每每有人問起蘇杭的下落時,都以「外出打工」為由搪塞過去。蘇煜依舊在碼頭做叉車工,為了每月2000元的工資,他經常沒日沒夜,有時甚至接連幾個月都無法休息,和李艷梅也是聚離多。農村手機信號很差,一通電話,都是雜音,除非是況才電話聯繫,兩人用手機通話的次數寥寥無幾。

李艷梅沒有出過遠門,對外面的花花世界知之甚,所以能耐得住寂寞。想著幾年後就能和蘇煜遠走高飛,李艷梅也算是有了個盼頭。但令沒有想到的是,一個陌生人的拜訪,徹底打平靜的生活。

那天中午,李艷梅扛著鋤頭從田間歸來,一位打扮時髦的中年人站在家大門口來回踱步,正在李艷梅疑是不是蘇煜的什麼朋友時,人突然朝李艷梅這邊看了過來。人先是瞇著眼睛仔細打量,接著突然雙目圓睜,快速跑到李艷梅邊,帶著激和期盼問:「你是不是李艷梅?」

面對人的熱,李艷梅本能地向後退了幾步,戰戰兢兢地問:「我是,你是誰?」

人喜極而泣:「我找到了,我終於找到了!艷梅,真的是你,謝謝老天爺,謝謝老天爺!」

人如此神經質,讓李艷梅有些害怕,慢慢走到門口,一個反便將院門關閉。眼角,將鐵門推開一個隙對著院喊道:「艷梅,你開門,我是你的親生母親!」

李艷梅突然驚在原地,因為自打看到這人的第一眼,就有種說不出的親切。「自己的親生母親到底是誰」這個問題讓了很多年,沒想到今天竟然有了答案,不管這個答案是不是真的,李艷梅都想問個所以然出來。「你說什麼?你是我媽?」李艷梅打開了大門。

人淚眼婆娑:「你剛出生時,左側腰上有一塊葫蘆形的胎記,你被抱走的那天,是1995年9月17日,接走你的葉敏,們家有兩個兒子,大兒子蘇杭,小兒子蘇煜,你被這家娶回來,是要嫁給大兒子當養媳。我說得對不對?」

「你真的是……」李艷梅「媽」字還沒說出口,人便一把將抱在懷中。「艷梅,你千萬不要怪我,我也是不得已,從你被抱走的那天起我就在找你,我已經足足找了你20多年……」

良久之後,李艷梅把哭得幾近昏厥的人攙扶回屋,聽人講起了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母親王雨燕,也是一名養媳,當年李艷梅被賣給葉家,完全是父親李龍一家人造的孽。這位孱弱的人為了擺李家的魔爪,獨自一人外出打工,只要上有點兒余錢,就會在雲汐市大街小巷發尋人啟事。這些年幾乎跑遍了城市的各個角落,自己和兒被賣做養媳的事也曾被當地報道過,由於當年的信息傳輸不暢,那則報道只在地方臺播了幾十秒便不了了之。好在節目下方留了王雨燕的聯繫方式,多年後,一個陌生的號碼發來簡訊,說兒李艷梅在索橋村。一來,王雨燕在雲汐市找尋了這麼多年,從來沒聽過這個地方;二來,這些年已經收到了無數條類似的信息,數次尋找無果,已有些心灰意冷。直到半年後,再沒人給提供線索時,才想起索橋村這個地方,為了找到這個偏僻的村落,王雨燕多輾轉,詢問了很多人,最後是小賣部的老大爺告知了李艷梅現在的住抱著最後的希而來,終於沒有失而歸。

知道了全部經過後,李艷梅心裡有說不出的幸福,今天終於知道,原來還有一個那麼疼自己的母親,這份失而復得的母,將這些年空心,填得嚴嚴實實。一把將母親抱在懷中,那句發自肺腑的「媽,你辛苦了」,又讓母倆哭一團。

冷靜下來之後,李艷梅突然意識到了一個致命的問題。母親這些年在外漂泊,肯定是居無定所,現在自己認了親,母親按理說是要跟自己住在一起的,可蘇杭的還封在院子里的水井中,假如母親住過來,遲早會發現這個。而且村子里的人都知道自己結了婚,萬一母親提出要見見蘇杭,又該如何解釋?

現在蘇杭已死,又與蘇煜私訂終,母親的出現,打了所有計劃。思前想後,李艷梅想到了一個最穩妥的方式,把母親暫時蒙在鼓裡。等到時機離開索橋村后,再尋個陌生的城市把母親接過去,到時候就說蘇煜是自己老公,只要和蘇煜不說,母親也不會過問以前的事。自從蘇杭死後,李艷梅能覺到蘇煜無時無刻不繃著的神狀態,為了不給蘇煜增加負擔,李艷梅決定暫時不把這件事告訴蘇煜。

李艷梅和母親約法三章:第一,母親不要來得太頻繁,一個月最多只能來一次。第二,當有外人在場時,兩人不能以母相稱。第三,不要和索橋村的任何村民提起關於倆的事。對於兒的要求,王雨燕當然是欣然接心裡清楚,自己貿然闖兒的生活,要給兒時間去緩衝,兒提出的一切要求,在看來都合合理。

二十三

李艷梅的生活因王雨燕的加,變得幸福無比;與此同時,蘇煜的生活也因另一個人的進,而變得「福」連連。秦麗娟,是碼頭港佬秦叔的四兒。

在泗水河碼頭,有數不清的人靠叉車這門活計吃飯,按照一輛叉車十來萬的價格計算,一個叉車隊的總投資也不過上百萬,這個數字對蘇煜來說是天文數字,但在很多有錢人眼裡,不過是一輛車的錢。

叉車投資不高,可收很可觀。叉車是計件收費,小件10至50元,大件100至300元,遇到貨船生意的旺季,一個叉車隊每天隨隨便便就有一兩萬的。蘇煜算過一筆賬,一個小規模叉車隊,去掉人員工資、機損耗,基本半年就能回本。只要有錢,干叉車是穩賺不賠的買賣。而要想在碼頭吃叉車這口飯,必須經過一個人的同意,這人就是港佬。

「港佬」顧名思義,就是「港口大佬」的簡稱,也是一個碼頭的負責人,他管理著碼頭所有的勞工。蘇煜所在碼頭的港佬姓秦,50多歲,大家稱呼他秦叔。秦叔有一個20人的叉車隊,在碼頭算是中等規模。

泗水河各個碼頭的港佬間有一個不文的規定,就是既然已經收取了管理費(保護費),就不能過多地干涉碼頭的經濟自由。試想,如果碼頭的叉車都被港佬承包,那別人就沒飯吃,時間一長,肯定有人鬧事,為了消除這種不安定因素,才有了這個規定。

秦叔有4個兒,最小的秦麗娟,絕對傳了父親混事的基因,整天一副「太妹」打扮:超短臍裝、高跟鞋、黑,什麼服能讓男人脈僨張,便喜歡穿什麼。

記得第一次見秦麗娟時,蘇煜正在加班叉貨,那天秦麗娟穿了件視裝,碼頭的很多司機見了,眼睛都快直了,唯獨蘇煜紅著臉不敢正視。見慣大風大浪的秦麗娟,一眼就看出蘇煜還是個的「小正太」。吃膩了重口味的老男人,早就想找個油小生解解膩。

秦麗娟今年二十有五,算起來比蘇煜還大上好幾歲,看著蘇煜那張稚帥氣的臉,秦麗娟有了想「吃掉」他的衝

男追隔座山,追男隔層紗。秦麗娟只用了一個月,便把蘇煜功按在了床上。像秦麗娟這種野人,就像是毒品,只要嘗過就會讓人上癮。秦麗娟不缺錢,缺的就是一個能和配得來的男人,蘇煜健壯的材和俊秀的臉蛋,對來說都是極品中的極品。用的話說,從來沒有在床上那麼滿足過。

對於兒和蘇煜的事,港佬秦叔從不過問,有時他甚至會主給蘇煜放假,讓兩人出去廝混。一邊是有錢又風的秦麗娟,一邊是土裡土氣的農婦李艷梅;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不用猜,蘇煜的天平已經嚴重地歪向了秦麗娟。人都是自私的,一旦心裡有了人,便會本能地排另一個。蘇煜每每想起李艷梅曾被哥哥蘇杭瘋狂「輸出」過,心就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上的轉變似乎並沒有給蘇煜的生活帶來多大變化,可一件事的發生,卻讓蘇煜不得不在兩個人之間做出選擇。半年後,秦麗娟有了孕,港佬要求蘇煜必須負起這個責任,和秦麗娟結婚。

蘇煜之所以沒有和李艷梅斷了聯繫,就是擔心秦麗娟是把他當「凱子」玩,可沒想到秦麗娟竟然來真的,如此一來他必須要斬斷一頭了。

蘇煜明白,李艷梅那邊,絕對不能簡單地攤牌了事,他害死蘇杭的事,李艷梅全部知曉,如果惹惱了對方,一個報警電話,就能讓他夢破碎。想來想去,只有一不做二不休殺了,才是最徹底的解決方法。

蘇煜害死過一個人,和普通人相比,他更容易有犯罪衝,只要他狠下心來,就等於宣判了李艷梅的死刑。一個月後,蘇煜趕回家裡,趁著李艷梅在鍋灶前忙活的空隙,他拿起水果刀突然從後割開了李艷梅的管。待對方咽氣之後,蘇煜從屋中找來床單,將簡單包裹后,埋在了院子里的菜地中。

因為時間匆忙,蘇煜並沒有來得及打掃現場,可巧的是,李艷梅被殺的第二天,正是王雨燕和兒約定的見面時間。

王雨燕趕到時,已臨近中午,見煙囪還沒起火,第一個想到的是去廚房給兒做些飯菜,可剛推開木門,一濃烈的腥味就讓扶牆乾噦了好一會兒。

看到灶臺邊噴滿的跡,再聯想到失蹤的兒,王雨燕的不由自主地抖起來,那種絕和無助,讓的視線都開始變得模糊。

跌跌撞撞地順著跡走到菜地中央,地面剛堆砌的土被瘋狂地開,不久后,一張沾滿跡的床單出來了。王雨燕雙手開始劇烈地抖不敢再去面對接下來的一幕。一捧,兩捧,三捧……頭部的泥土被清理乾淨,掀開床單的那一刻,王雨燕還是沒能經住打擊,瞬間昏了過去。

當王雨燕醒來時,已是月朦朧,抱著兒的哭幹了眼淚。兒是活下去的唯一支撐,現在兒沒了,生死對來說也就沒有那麼重要了。極度悲傷的人往往會走兩種極端:前者瘋癲,後者瘋狂。王雨燕把兒重新下葬,發誓要親手為兒報仇。

自從兒和約法三章,心裡就清楚,兒一定有事瞞著。為了不打草驚蛇,以買東西的名義,從小賣鋪老大爺那裡得知了兒家裡的種種況。老大爺還告訴,蘇煜昨天曾回過家,並從店裡買了一把鐵鍬。王雨燕立即回到家中,將那把還沾有跡的鐵鍬給老大爺辨認,老大爺很肯定地說,這就是他們家賣出去的鐵鍬。

王雨燕隨後又打開了兒的手機,發現兒和蘇煜之間曾發過多條骨的簡訊,兒被殺的前一天上午,兩人還有過通話。一切的證據都證明,那個殺死自己兒的人就是蘇煜。堂屋裡掛著一張全家福,在記下蘇煜的長相后,王雨燕又從老大爺那裡打聽到了蘇煜的下落。

二十四

與此同時,蘇煜正在秦麗娟家中商討兩人的婚姻大事。

可港佬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蘇煜像吃了一隻死蒼蠅般難:「我已經找人把麗娟的樣郵寄到了香港,現在化驗結果回來了,麗娟肚子里懷的是男孩兒,將來這男孩兒姓秦,你沒意見吧?」

「什麼?姓秦?」蘇煜突然從座位上站起,「秦叔,你的意思,是讓我倒門?」

港佬冷哼一聲:「你要這麼理解也可以。」

現在蘇家就剩下蘇煜一個人,如果倒門,那就等於給蘇家絕了后,農村人把認祖歸宗看得極為重要,蘇煜一時半會兒無法接這個事實。

見蘇煜有些為難,秦麗娟帶頭替父親打抱不平:「蘇煜,我告訴你,要不是我肚裡懷的是男孩兒,咱倆本就不可能。我爸4個兒,現在就我懷的是男孩兒,他老人家這麼多家產,自然是要秦家的人繼承,所以不管你同不同意,這孩子生下來以後,必須姓秦!」

「麗娟你……」

「我什麼我,你也不想想,這麼長時間,出去吃喝玩樂,哪一樣不是我花的錢,你有什麼,咱們結婚後的車房誰給?還不是我爸?我告訴你,就憑你的條件,能給我們秦家倒門,都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別得寸進尺,我告訴你!」

秦麗娟的話,讓蘇煜無言以對,認清對方的臉后,他頓時懊悔不及。他自責不該那麼衝把李艷梅置於死地,幡然醒悟的他,又想起了與李艷梅之間甜的日子。從秦家離開后,蘇煜只丟下一句話:「你們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和港佬鬧翻,碼頭他鐵定是混不下去了,他只能辭去工作整日買醉。偶然途經樓窯村,他也會和站街小姐一夜風流,這種紙醉金迷的生活,讓他暫時忘卻了痛苦,可他哪裡知道,有一雙眼睛,已悄悄地注視了他很長時間,那個人便是前來索命的王雨燕。

王雨燕想過很多種方法要弄死蘇煜,但清楚蘇煜的生活規律后,設計了一個完的殺人計劃:假扮站街小姐,將人騙進屋中殺死,找一個蔽的地方拋。王雨燕食不果腹時,也做過小姐,站街算是的老本行。在找尋兒的期間,跑遍了雲汐市的大街小巷,距離樓窯村最近且適合拋的地方也能找到。推敲之後,王雨燕覺得這個計劃完全可行。

可計劃考慮得再周全,也難免百一疏,王雨燕沒有料到,在樓窯村當小姐,還要向當地大哥繳納保護費。巨額的開銷,讓囊中,無法再購置拋。就在王雨燕準備多接幾個客人賺點兒余錢時,房東的托車的首要之選。在和房東多次發生關係后,王雨燕功取得了房東的信任。

有了運,復仇計劃終於可以提上日程。那天晚上,王雨燕打扮得花枝招展,站在蘇煜每天回家的必經之路上,其間有好幾個人上來詢價,王雨燕都以「客預定」為由婉言推辭。晚上9點半,「客」終於進了視野,王雨燕主上前挽住了蘇煜的胳膊,酩酊大醉的蘇煜自然不會想到眼前的小姐竟是李艷梅的生母。蘇煜像往常一樣,在「小姐」的帶領下,走進了出租屋。翻雲覆雨后,酒上腦的蘇煜昏睡過去,王雨燕抓住時機,從枕頭底下出了匕首,瘋狂地向對方口刺去。

凌晨1點,沒有路燈的樓窯村徹底被黑夜侵襲,王雨燕騎著托將載到了一座封閉的石橋上。橋的那一頭是河北村,也是王雨燕傷心絕的地方。這座石橋曾經來過,若不是當時兒還下落不明,可能早就從這裡跳了下去。蘇煜的被王雨燕綁在了橋邊的石獅子上,隨著石獅的下落,也被快速地拖水中。

看著腳下湍急的河流,王雨燕心中到無比地失落。兒的仇是報了,可了孤苦伶仃的一個人。在此之前,從未想過自己的雙手會沾滿鮮,然而是什麼原因讓一個善良的母親拿起了屠刀?也許,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有一個明確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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