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大米,再說頭髮樣本。為了保證實驗數據的準確,我聯繫了質量檢測研究院的同學,用他們的中子活化分析儀對死者的頭髮進行了分析。中子活化分析是一種較為確的分析技,它能把死者的髮放核反應堆,接著用高能中子進行轟擊。髮中不同分的元素會發出不同信號的伽馬線,我們分析伽馬線就能得出頭髮中各類元素的濃度,利用這種方法可以檢測出一頭髮的14種不同分。經檢驗,死者頭髮中的砷含量為普通人的38倍。」
「這個數值和米粒這麼接近?」我問。
老賢點點頭:「除此之外,地下水的砷元素含量,是普通水源的42倍。結合三個數值,我有理由懷疑,頭髮中超標的砷是從飲食中攝取,大米中含的砷來自土壤和水源。三者之間數值如此接近,我們就能得出一個結論:死者以蛟龍山地下水為飲用水源,且食用的大米也是依靠該水源種植的。」
十
有了老賢的分析,案件漸佳境,我們現在有三條線索可以跟進:第一,查詢醫務系統,找到全市黃甲綜合征患者的份信息;第二,去地質研究所了解蛟龍山水系分佈;第三,聯繫供電局看看蛟龍山附近有哪些人申請過三相電。
會後,明哥按照分工,把第三項工作給了我和葉茜。經過一番周折,我們找到了當地供電局行隊隊長屈華春。
「屈隊,我們是市公安局的,想找您了解關於蛟龍山供電網的況,打聽了一圈,都說您了解得比較清楚。」
屈隊長笑得很尷尬,他撓了撓沒有幾頭髮的腦門:「咱們區供電局這幫領導,真會拿我開涮,還說我了解得比較清楚,局裏哪個不知道蛟龍山就是塊難啃的骨頭,哼,現在倒好,治理不好,黑鍋全讓我背。」
屈隊長自言自語說了一通,我們聽得有些丈二和尚不著頭腦,葉茜是個急子,見對方態度很不友善,也收起了笑臉:「我們聽得不是很明白。」
屈隊長獨自叼了支煙捲,很是疲憊地了幾口:「我昨晚剛從蛟龍山回來,說吧,你們想知道什麼?」
見葉茜余火未消,我接過了話茬兒:「是這樣的,我們想知道蛟龍山附近有多戶申請開通了三相電。」
「不知道。」屈隊長回答得很乾脆。
「不知道?不是說開通三相電需要到供電局申請嗎?」
屈隊長有些不耐煩:「要是所有人都規規矩矩,還要我們行隊幹嗎?我們是天天熬夜去查電的,在局裏就沒有像我們這麼出力不討好的部門!」
「也確實,現在很多電戶都會找專業電工幫忙,查實起來難度非常大,而且《刑法》上對電是以盜竊罪審判,盜竊要認定價值,電流非實,在沒有電錶的況下,盜竊價值無法準確估量,就算是抓到人,在定罪量刑上也存在一定的困難。」
「小夥子,你說得太對了,可領導不聽你解釋,查不掉就崗,我是咱們局第五任行隊隊長了。」
見屈隊長態度有所化,我趁熱打鐵:「您剛才說您昨天晚上去了蛟龍山,難道也是去打擊電的?」
「可不是嘛。」屈隊長從煙盒裏取出煙,讓了一支給我,「蛟龍山附近電已常態,那裏通不便,打擊難度大,不過好在附近村民都不怎麼使用大功率電,就算是,也不了多。平時我們也懶得問。」
「那您昨天晚上為什麼要去蛟龍山?」
「這不是市領導家親戚給找的麻煩嘛。他在蛟龍山開了兩家工廠,廠里的電工查到有人惡意電,於是領導就讓我們去查。查、查、查,肯定還是那幾個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村子。跟他們講政策,一個個連學都沒上過;跟他們來的,那些老弱婦孺不由分說便往地上一躺;我們把戶線拆了,沒過幾天又能給你接上……你說,就指我們行隊五六個人能幹啥?我能安全從村子裏出來就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確實是件頭痛的事,屈隊長,您剛才說是哪幾個村子電比較厲害?」
「山竹村、上洋村、西旺村,這三個村子在一條供電軌道上。只要有一個村子,其他兩個村子也指定跟上。」
「還有一件事我們弄不明白,工廠里的三相電回去也不能直接用啊。」
「那還不簡單,用銅線接個調就。那句話說得真沒錯:窮山惡水出刁民。我真是被他們給搞服了。」
見屈隊長還在氣頭上,我也不好多問,了解個大致況后,我和葉茜便離開了供電局。
從目前掌握的證據看,嫌疑人和死者曾發生過爭執,而在發生爭執的地方還必須備兩個條件:第一,兩人爭執時沒有第三人在場,說明那是一個封閉的場合。第二,要有三相電源、裝大米的編織袋、種豆角的蔬菜園。結合這兩點不難看出,死者電的地方應該是所民宅。蛟龍山附近有大大小小十幾個村子,敢三相電的只有山竹村、上洋村、西旺村三個村落。那麼第一案發現場也跑不出這個範圍。
我和葉茜剛到科室,明哥與老賢也從地質研究所趕了回來,參照他們拿回來的地理數據,蛟龍山水系分佈很廣,附近多個村落都以該水系作為飲用水源。據專家介紹,蛟龍山水系中砷含量雖然超標,但是對土生土長的當地人來說影響並不大,因為他們祖祖輩輩生活在這裏,早就適應了環境。
想從水繫上下手,已如海中撈月。不過好在在山裏種植梯田的村落並不多,我們拓展「大米」這條線索,找到了半坡村、開村、西旺村、鐵塔村四個村落。
多條線索匯,西旺村最終浮出了水面。
十一
山村環境相對封閉,如果貿然前往很容易打草驚蛇,權衡利弊之後,我們還是決定先從派出所側面打聽些況。道明來意后,蛟龍山派出所的副所長兼片兒警薛貴接待了我們。案件發生地在蛟龍山派出所轄區,案發至今派出所一直在積極配合調查,薛貴我們也接過幾次,不算陌生。
明哥:「老薛,我們想了解一下西旺村的況。」
「西旺村?」老薛面難。
明哥察覺出了異樣:「怎麼個況?」
「冷主任,實不相瞞,西旺村可是咱們轄區里最有名的村子,不是在咱們所,就連在市局出境管理也是『榜上有名』。」
「這怎麼說?」
「西旺村位於蛟龍山中心地帶,地理位置偏僻,資源匱乏,政府為了扶植當地經濟,給村民發放補助、引導就業,前些年退耕還林搞得那麼嚴,西旺村的梯田依然都保留著。可人就是這樣,你對他越好他越不領。在政府的幫助下,很多村民有了些錢,正兒八經的媳婦不好好娶,非要找越南老婆。」
「找越南老婆?這是為什麼?」
「據說本地媳婦彩禮要得高,娶回來還要供著,越南媳婦價格便宜,娶回來還任勞任怨。這些客觀況,我們都能理解,可理解歸理解,也不能幹違法的事。6年前,我們曾配合市局出境管理從村子裏解救出了3名涉嫌被拐賣的越南籍婦。接著第二年,我們又解救出1名。自打那以後,整個西旺村都和我們公安局勢不兩立。用他們的話說,他們辛苦了一輩子才買了一個媳婦,公安局一來全部都給放跑了,有的村民竟然還打電話舉報,說我們公安局和婚托合夥騙錢。」
明哥眉頭鎖:「照你這麼說,我們直接去村子裏調查可能不會太順利。」
「何止不太順利。」老薛長嘆一聲,「西旺村三面環山,進村的路只有一條,村口住著一個兒,大名刁剛,一條殘疾,村裏人平時稱他跛兒,就是跛腳兒的意思。這個跛兒雖然殘疾,但是腦子是相當好使。為了逃避公安局的打擊,跛兒在村口安了一個閘門,除非有本村的村民帶路,否則陌生人只要試圖進村子,他就會拉開警報。警報一響,心裏有鬼的村民便會拖家帶口往山林里逃。村民的野外生存能力很強,一般人本熬不過他們。」
「那跛兒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他一個兒,出門打工不方便,買媳婦也看不住,索就以此為生,西旺村有81戶人家,由村主任帶頭,每戶人家每月出資15元,這些錢全部給跛兒,由他負責給村子看門。」
我有些詫異:「難不81戶人家都是買的媳婦?」
「當然不是,買媳婦的只是部分人。」
「那沒買媳婦的人家也會心甘願出錢?」我不解。
老薛很肯定地回道:「當然會出,因為買媳婦只是一樁事,他們村子還集電、獵、伐、采。供電局、森林公安、林業局、國土資源局,那是天天去打擊,不管在哪個局,西旺村都能排上號。」
葉茜有些聽不下去了:「這就是典型的『我弱我有理』,難不對待這些人就一點兒辦法沒有了?實在不行多調些警力圍山,看他們往哪裏躲!」
老薛搖搖頭:「蛟龍山地形太複雜,尤其是西旺村,要說一小組人地進去還行,圍山耗費大量的人力力不說,估計咱還沒上到山頭,村裏人早就跑得不見人影了。西旺村打擊的難度在於,它所的地形是道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天然屏障。」
「那把跛兒給支走,事不就解決了?」
「沒有用的,警報系是村子集資建的,跛兒只不過是個看門人,把跛兒帶走,村主任還能調其他人頂上。」
「還真是無解!」胖磊無奈說道。
見明哥一直低聲不語,我小聲問道:「第一案發現場可能就在西旺村,現在村裏是這麼個況,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
明哥沉了一會兒,接著他看向葉茜:「醫院那邊的調查況怎麼樣,咱們雲汐市有多例黃甲綜合征患者?」
葉茜拿出手機點開微信:「整個雲汐市確診病例只有5例,其中3人,男2人。」
明哥:「有沒有戶籍是蛟龍山這邊的?」
「沒有。」
明哥:「對了,老薛,西旺村的戶口底冊有沒有?」
「有,但是登記不全,只有一些常住戶。」
「你把40歲左右的男給我篩選出來,另外,葉茜,聯繫一下刑警隊那個會玩航拍的師國基,讓他來協助我們一下。」
如果明哥不提,我差點兒把師國基這小子給忘了,別看他比我小7歲,現在他可是刑警隊公認的「未來之星」,要講高科技辦案,還真沒人是他的對手。不過利用航拍最多只能從空中俯瞰村子概貌,要想從航拍上找到第一現場到底在哪裏,難度還真不小。
西旺村老齡化嚴重,經過明哥層層篩選,戶籍底冊上符合年齡條件的仍然有十多人。又因為山地高低起伏,村落建築錯綜複雜,老薛也對不上哪家是哪家。
就在我們冥思苦想用什麼方法可以完解決這件事時,趕來的師國基給我們出了奇招——免費檢。以「準醫療」為名義,組建一個醫療隊,針對40周歲以上的人開展免費檢,參與者每人送袋紅蛋。紅最為醒目,它可以充當航拍的對焦,這樣利用航拍,我們就能清村子裏40歲以上者的居住位置。另外,我們還可以藉助「檢」的名義,取西旺村男樣本用於Y染基因型比對,只要死者是本村的常住居民,那他的Y染基因必定會與同村的其他男有淵源。不得不說,這簡直是一舉多得的妙招。
師國基的提議得到了全票通過,經過醫療隊多天的努力,最終一名刁文林的男子進了我們的視線。他家位於村子邊緣,是一個小型的四合院,院子當中種了一棵四五米高的松樹,院牆外則是用木柵欄圍起的方形菜園。
免費檢時,明哥又多長了個心眼,他讓醫生把所有檢者的份證和聯繫方式全部記錄在案,經過電信局的再一篩選,我們基本確定,整個西旺村40歲以上的男,只有刁文林一人失聯。
十二
有了明確的目標,也就沒必要再遮遮掩掩,為了保證現場勘查順利進行,徐大隊聯繫了50多名特警一起前往。等我們趕到現場時,村子中多戶人家都已人去樓空,不用猜,這肯定都是跛兒的功勞。
第一現場的確定,村民在與不在對現場勘查影響不大,進村子后,我們徑直走到了刁文林的住。
四合院坐南朝北,三間瓦房呈「凹」字形分佈,院牆是用石塊堆砌而的。正對大門的為堂屋,東西兩側分別是茅廁和廚房。院子中,有一條石子路連接堂屋與大門。
在獲取了審批手續后,特警隊員用破鎖打開了院門。我帶著胖磊、葉茜作為第一勘查小組走進了堂屋。
整間堂屋被水泥牆分為東西兩間,西側為臥室,陳設很簡單,只有一張單人床和一組老式櫃。東側集客餐廳、貯藏室為一,正對房門的位置是一條長案,電視機、洗漱用品、碗筷以及數不清的雜一腦兒地堆放在長案上。靠西牆擺放著幾個木凳和一張裹滿油污的八仙桌,除此之外,屋其餘地方到堆著稻穀。值得我們注意的是,在袋的稻穀旁竟有一堆大米倒在地上。之前我們推斷,嫌疑人是用盛裝大米的編織袋移,現場況和我們分析的完全吻合。
兩個小時后,現場勘查全部結束,案件分析會在附近一間無人的破瓦房中召開。
明哥:「來這裏一趟不容易,咱們簡明扼要地個頭,爭取沒有疏再撤。國賢、小龍,你們兩個誰先開始?」
老賢自告勇:「我先說吧。我在現場提取了四份檢材,第一份是茅廁紙簍中的草紙。我準備用上面的落細胞和死者的DNA做比對,進一步確定源。第二份是在堂屋地面提取的量滴落狀跡。死者手背染了嚙蝕艾肯菌,分析兩人爭執中,死者曾用拳頭將嫌疑人的牙齒打斷,我懷疑地面跡是嫌疑人牙齒斷裂后出的。」
明哥:「染嚙蝕艾肯菌需要破壞牙菌斑,除了滴落狀跡外,你在現場有沒有發現斷裂的牙齒?」
老賢搖搖頭:「暫時沒有發現,估計被嫌疑人理掉了。」
「第三份檢材是什麼?」
「堂屋靠牆角的位置有一的銅線,經測電為380伏,我截取了一截銅線,準備與死者上的電流斑做比對。我這邊就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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