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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蝉》 第28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

 謝蟬和大郎很好。

 兒從小懂事,和誰都能相得來,但是謝六爺了解兒,只會向最親近的人撒,越親近誰,在誰面前越像個孩子,和謝嘉文平時關系不錯,可從來不會纏著要和謝嘉文一起出去玩。

 大郎那孩子的好壞,謝六爺暫時看不出來,兒喜歡和大郎一起玩就一起玩罷,反正大郎的怪疾不會傳染,多一個哥哥疼總不是什麼壞事。

 況且大郎也可憐。

 “今天的賬沒收完,我明天還要忙,你就待在布鋪里……不許去縣學!大郎要讀書上課的,別打攪他用功。”

 謝蟬點頭答應。

 第二天謝六爺出門,謝蟬給他包了些糕點,要他帶著喝酒前吃。

 和縣學離得近的這家謝家布鋪也是染布作坊,后院幾排大染缸,一樓當庫房用,二樓是賬房。

 謝蟬坐在賬房里打算盤。

 剛開店沒一會兒,窗外傳來一陣吵嚷聲,伙計奔進院請主事的掌柜出去,掌柜去了一會兒,吵嚷聲不僅沒停下來,反而更大聲了,還有摔打椅凳的聲音傳來。

 謝蟬蹙眉,派進寶出去找謝六爺。

 進寶在外面找了一圈,人回來送口信,說不知道謝六爺去了哪家收賬,他只能一家一家找過去。

 外面的吵嚷一直沒停,遠近的人都聚到鋪子門口看熱鬧。

 謝蟬在院都能聽見外面哄哄的喊聲。

 仆婦怕嚇著,要把院門鎖上。

 謝蟬攔著,下樓,來外面小伙計問:“外面在吵什麼?”

 小伙計一把汗,回答說:“潘家和嚴家來取之前定下的布,潘家先來,柜上先給了潘家,嚴家不依,鬧起來了,柜上說讓他們一家一半平分,他們兩家都不依,在鋪子里打起來,掌柜的勸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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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仆婦補充道:“九娘,潘家和嚴家以前因為爭地鬧過,兩家人見面就眼紅的,前一陣潘家人打了嚴家人,還鬧到衙門去了。”

 謝蟬問:“那他們今天爭布只是為了斗氣?”

 小伙計搖頭,“也不是只為了斗氣,潘家和嚴家下個月都要嫁兒,看中咱們家新出的布花樣好,說是獨一份,給誰家,另一家就鬧,怕被搶了風頭,讓他們分,他們又不肯用一樣的,兩家都不賣吧,他們就要砸咱們的鋪子。”

 謝蟬沉,雖然兩家不講理,但是謝家開門做生意,只能著,現在既然兩家不是為了找借口打架,那還有商量的余地。

 剛松了一口氣,院門前響起匆忙的腳步聲,伙計探頭進來道:“九娘,外面潘家和嚴家真打起來了,都打破頭了!掌柜的要我們送你出去避一避。”

 仆婦急得臉都白了。

 謝蟬想了想,搖頭。

 謝六爺不在,必須先想辦法穩住兩家人,等謝六爺回來再做打算,不能讓他們這麼鬧下去,要是鬧出人命,按大晉的律法,謝家不了干系。

 “庫房里還有其他新鮮花樣嗎?”問。

 小伙計搖頭,“都是舊樣子,咱們的鋪子比不得范家的。”

 范家是江州最大的布商,他們家有府織造署的路子,花樣最多。

 謝家販賣的貨種類很多,什麼都賣,不單做布匹生意,布匹花樣沒有范家的多。謝蟬聽周氏提過,謝家最賺錢的生意是二房和大房的,布匹這一塊謝六爺管。

 這些天謝六爺到奔波,很辛苦,要是布鋪出了什麼岔子,他在家里抬不起頭。

 謝蟬下定決心,道:“我出去看看。”

 仆婦們嚇得不輕,慌忙攔著。

 謝蟬道:“我一個小孩子出面,他們難道還能打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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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伙計也嚇一跳,沒敢做聲,謝蟬要他們跟著自己,抬腳往外走。

 鋪子里飛狗跳,人仰馬翻,抄凳子的,抓著茶盞互相扔的,拽一團在地下滾來滾去廝打的,扯著一匹布不肯放手的……

 掌柜和伙計跑來跑去,勸勸這個,拉拉那個,本拉不過來,急得跳腳。

 謝蟬示意伙計。

 伙計提著一面大銅鑼跑到人群中間,咚咚幾聲用力敲響銅鑼。

 眾人廝打的作頓了一下。

 伙計繼續敲,一邊敲一邊滿場打轉,最后停在潘、嚴兩家主事的人邊,對著他們的耳朵敲。

 兩個主事被吵得腦仁疼,停下手捂耳朵。

 謝蟬趁機上前,朝兩人行禮,道:“家父不在鋪子里,柜上伙計招待不周,讓叔伯委屈了,小娘子不勝惶恐,叔伯們家中大喜,別為一點小事傷了和氣,先停手吃杯茶,等家父回來再做計較,如何?”

 兩人沒料到謝蟬會出來,愣了一下,看一張妝玉琢的臉,玉雪可,年紀又小,倒不好像推搡掌柜那樣推,也不好用污言穢語罵,一時都遲疑了一下。

 謝蟬朝掌柜使眼

 掌柜會意,和幾個伙計一起,飛快架住兩個主事的胳膊,把人拖到里面兩張桌案前按著坐下。

 “快上茶,上最好的茶!”

 其他伙計四下里散開,把潘家、嚴家下人拉開,掌柜帶著伙計往中間一杵,隔開他們。

 香茶端上來,兩個主事不好再手,冷笑著吃茶。

 潘家主事把茶杯往桌上一撂:“這布只能賣給我們潘家!”

 嚴家主事猛地一摔茶蓋:“滾!我們家也下了定金,只能賣給我們嚴家!”

 眼看兩人又要打起來,掌柜冷汗直下。

 謝蟬掃一眼地上散落的布匹,笑道:“這花樣喜慶,難怪叔伯們都喜歡,不過叔伯們別急,我們鋪子還有其他喜慶花樣,做鋪房的被褥帳幔最好,只是還沒有刻版。”

 兩個主事聽到刻版二字,打量謝蟬幾眼,“看你年紀小,也懂這些?”

 謝蟬想拖延時間,點頭道:“家父教過一些,叔伯見笑了。”

 嚴家主事狐疑道:“真有新花樣?范家的我們也看過,沒有這個喜慶。”

 謝蟬心道,原來范家的他們也不滿意,難怪非要搶。

 謝家兩家都賣,他們不同意,兩家都不賣,他們也不同意,只賣一家,另一家不同意,還真是難纏。

 示意伙計取來紙筆,走到案前,道:“我看過本,可以給叔伯畫一個大致的樣子。”

 說著話,執筆在紙上畫起來,畫的是一幅花鳥圖,模仿前朝一位宮廷畫師的畫作,先依次畫出春夏秋冬的四時花卉,寓意四季如春,再畫上展翅飛行的綬帶,在枝頭棲息的翠鳥,銜泥筑巢的燕子,紙上一片生機盎然。

 謝蟬畫得很慢,卻沒有人出聲催促慢慢地畫。

 等謝六爺和進寶急匆匆趕回布鋪時,布鋪門口看熱鬧的人群已經散了,幾個伙計正在收拾一地散的貨

 謝六爺問:“人呢?”

 伙計手往里指。

 謝六爺茶都沒喝一口,沖進里間,屋里黑一片腦袋,所有人都圍在長案前看著什麼,一邊看,一邊互相低語。

 人群最當中,謝蟬立在案前,揮毫落紙,勾勒花鳥。

 謝六爺呆了一呆,嚴家主事先看到他,兩手一拍,搶上來道:“這批新布,我們嚴家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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