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寶珠坐了一會兒,抬眼看窗外棗樹碧綠油亮的葉子,小聲道∶"九娘,那件事謝謝你。"
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你走了以后,我天天做噩夢,夢見三姐姐出事,醒來以后,我高興得哭了.…因為我想起來你攔住我了……"
謝嬋蟬拍拍的手。
提起那件事,謝寶珠還覺得很難堪,咳嗽一聲,眉頭皺起,"那天的人家沒看上三姐姐,二嬸和祖母不死心,又托人打聽……我娘說,二哥的一個什麼老師前天幫著說了個親事,是個什麼大,高門大戶,二嬸可高興了,祖母也高興……不過三姐姐嫁進去,不是做正妻.…"
謝蟬兩道秀眉皺。
如果真的是高門大戶,謝麗華這樣的份嫁進去確實做不了正妻,可是值得嗎?為了嫁進高門,寧愿要謝麗華給人做妾室?
謝寶珠幽幽地嘆氣,"對了,九娘,我娘還說張夫人那樣的貴夫人相看的人家也是高門大戶,要是給你說了親事,你一定和六叔好好說說,要他打聽清楚人家是不是有妻室,別糊里糊涂答應了。"
謝蟬點頭。
張夫人的事謝六爺和提了一句,已經寫信給張夫人婉拒了。
還小呢,不想心這些事。
等謝寶珠走了,謝蟬翻出大房的賬本,一本本翻開看。
在船上已經翻看過一回,發現賬本不僅混活,還百出,翻到之前做了標記的地方拿起算盤撥珠子。
天漸漸暗下來,丫鬟點亮燭火。
謝蟬歇口氣,捧著賬本去見謝六爺∶ "阿爹,您看這些賬要不要告訴大伯父?"
謝六爺翻看指出錯誤的地方,眉頭皺了起來,神為難,思索片刻,道∶"我去和大哥說。"
按理說,大房和二房的紛爭,六房不該手管,但是謝嘉瑯都答應照拂謝蟬了,他要是還置事外,那就不是懦弱,而是自私自利了。
謝六爺下定決心,立刻帶著賬本去找謝大爺。
謝大爺帶著十一娘在院子里捉螢火蟲,看謝六爺深夜趕來,過來相見,看了賬本,也皺起眉頭。
謝六爺勸他∶"大哥,你是長兄,家里的事不能就這麼放著不管,家里的產業現在都在二房手里.母親裝聾作啞,二房也裝糊涂,你不找母親討,他們不會吐出來的。"
謝大爺嘆息道∶"六弟,我也想討回來,可是前些年我不管事,現在接手,兩眼一黑,什麼都理不清楚,咱們又是一大家人,一個屋檐底下過日子,有些事不好太較真,我想管也管不了啊。"
兄弟倆對坐著發愁。
*
謝蟬寫給張夫人的回信山越水,送到京師張夫人手上時,已經是盛夏。
張夫人看完信,臉上出失之,不過角卻勾著,眼睛里有溫和的笑意。
平時端莊嚴肅,難得笑臉,幾個侄好奇地問∶"阿嬸,誰來的信?"
"江州謝家的信。"張夫人合上信,笑著道,"我之前和你們提起過的謝九娘,我在那邊認的干兒。"
眾人恍然大悟,一個尖下的小娘子問∶"就是阿嬸想說和給蕭家的那個干兒?"
張夫人點頭。
小娘子們笑道∶"阿嬸真是好心,一個窮鄉僻壤的小娘子,偶然認了干親,阿嬸一直地惦記著,現在又要幫說親事,真是的造化!他們家都歡喜瘋了吧?"
張夫人笑著搖頭∶"九娘信上回絕了這事。"
小娘子們詫異地對,們是大戶人家小姐,邊不了一些奉承討好們的小吏之,那種一門心思往上爬的小娘子們見多了,原以為謝九娘也是那樣的人,沒想到居然拒絕張夫人的抬舉。
一個小娘子不屑地一撇,道∶"興許是害怕了,小門寒戶,又是經商的,沒見過世面,怕到了京師被人笑話。"
眾人微笑不接的話。
張夫人接到回絕的信還一臉笑容,可見謝九娘的拒絕沒有得罪張夫人,既然張夫人喜歡干兒,何必在面前說這些難聽話?
果然,小娘子的話剛出口,張夫人就沉了面。
外面忽然一陣腳步聲,丫鬟挑起簾子∶"鴻郎來了!"
張夫人立刻起,小娘子們也都站了起來。
都是一個張,但是張鴻才是真正的世家子弟。張大人家在原籍也是大戶,進京以后卻被視作寒門,后來和張家攀上了親戚才獲得升遷。
張鴻含笑朝張夫人拱手,"堂嬸,我今天過來幫家母取一件東西。"
張夫人忙仆婦拿來一口匣子,道∶"這些是南詔石榴,剛從南邊送過來的,有幾個壞了,我挑了這些好的,你回去別騎馬,免得磕壞了。"
張鴻應是,謝過張夫人,出了府,飛上馬,要隨從帶著石榴坐車跟在后面,直接往皇城方向奔去。
路上正好遇見姚家的車駕,張鴻催馬追上去,掀開車簾,往里面看。
姚玉娘坐在車中,正滿面含地想著心事,對上他那雙目炯炯的桃花眼,想要發怒,記起他是李恒的玩伴,生生下火氣。
張鴻笑道∶"玉娘,你今天打扮得真好看,這料子新鮮,以前沒見過,宮里也沒有這樣的料子。"
姚玉娘含笑道∶"是安王妃送給我娘的新料子,聽說是南邊織造署織的。"
張鴻促狹道∶"這牡丹花真襯你,待會兒你進宮,殿下看你穿這一,一定喜歡!"
姚玉娘臉上通紅,含差瞪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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