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珍本還沒想過這個問題,經王笑一提,便皺眉道:“你一朝開竅,又年輕狂,我能理解,但這種事你確實做的不對。”
“大哥,你是說?”王笑頗有些疑。
“但大哥我也沒資格說你。總之,你不要太過。”王珍道:“有些事親前做做我還能替你遮掩下來,但是你親后如果還做,那便是要命的事,知道嗎?””
王笑一臉愕然。
這說的是什麼跟什麼嘛……
“大哥,我什麼也沒做。”王笑只好道。
王珍擺了擺手,長嘆道:“你別說了,我懂的。”
王珍說著,將手放在石桌上,輕輕敲了兩下,竟還輕唱起來:“煙花巷陌,依約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尋訪。且恁偎紅倚翠,風流事,平生暢。青春都一餉。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這是宋代柳永科考落第之后填的詞。
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不能為仕,他還是有些失吧?
雨后的空氣有些涼。
王笑聽著這有些蕭索、有些風流的唱詞,了腦袋。
煙花巷陌?偎紅倚翠?
王笑只覺得,眼前這個大哥,看起來真的是有些不正常……
算了,跟他聊不到一起去。
王笑只好道:“大哥能不能和門房說一聲,平常讓我想出去就出去,想進來就進來?”
王珍有些猶豫——這個三弟,這是野馬剛韁啊。
看起來要嚴加管教起來。
但,一想到自己和王珠問也沒問就把他送到皇家贅。往后余生漫漫,大多數夜里他只怕是孤枕難眠。如今他又開了竅,怕是更難熬這種寂寞。
于是王珍便有些心,道:“好吧。”
“真的?謝謝大哥!”王笑頗有些高興。
他是得寸進尺的子,順著竿子就打算往上爬,又小心問道:“那一百兩銀子,大哥若是方便,能不能……”
“我已讓你嫂子給你備了。”王珍說著,提到陶文君,他又有些失神。
“謝謝大哥。”王笑高興壞了。
卻聽王珍忽然又道:“但現在我決定不能給你這麼多銀子。”
王笑:“為什麼!?”
王珍嘆道:“你剛才一提,我才知你居然年輕氣盛,不好把持。如今你雖開了竅,但心未定,若是因此嘗了甜頭,以后難免走歪路,大哥這是為了你好。”
王笑嚅了嚅,極有些不可置信。
“那你借銀子的時候不是這麼說的。”
“借銀子之時,我又不知你是從母親那騙來的。”王珍理所當然道,“我雖不信母親說你的那些事,但也要防患于未燃。”
王笑哭無淚,道:“大哥你信我,我不是花的。”
王珍自嘲道:“我也不想管你這些事,但……”
但我自己就是前車之鑒,你現在就逛花場,以后搞得妻離子散怎麼辦?——這句話到了邊,他還是沒有說出來。
王笑又氣又急。
辛辛苦苦騙來的銀子,幾句話就給搜刮了。
沒想到,大哥是真的不打算還銀子。
下一刻,卻見王珍將手在自己前面攤開,道:“拿來吧。”
“什麼?”
王珍道:“那一百兩銀子,你留二十兩花銷,剩下的大哥替你管著。往后只要是正當理由,你只管跟我要,要多我給多,千兩萬兩,只要我有。”
王笑以手額。
正當理由?
從巡捕營撈死囚、和干仙人跳的合伙做生意,我還打算給丫環買個院子……這些理由,你都能給我銀子嗎?
還是揣自己懷里安心。
王笑搖了搖頭,道:“我不給。”
王珍的目便有些不悅起來:“是花完了?用在哪里?你若真是在外面行徑惡跡,休怪我不讓你出門!”
王笑深深嘆了口氣。
唉,好吧。
“大哥,笑兒怎麼會花銀子呢。就是今天沒帶來,下次帶給你吧?”
王珍見他態度不錯,便點點頭。道:“你莫怪大哥嚴厲。兄長如父,我也是怕你行差踏錯……”
“哦。”王笑嘆了口氣。
王珍見他不高興,便笑了一笑,了他的腦袋,又問道:“三弟以前看到的那方天地,是怎麼樣的?”
“那里和這里是個平行世界……”
“平行世界?”王珍有些疑。
王笑便撿了兩枝樹枝,大概解釋了一番。
王珍領悟力頗高,很快便明白過來。
“那烏臺詩案又是什麼?”畢竟是讀書人,王珍還是對這些事興趣。
王笑只好道:“那便要從王安石變法說起了,宋神宗想要改革,可惜政策到了地方就變了質,蘇東坡就寫詩嘲諷了幾句,被人給舉報了……”
王珍聽了,喟嘆不已:“人生跡遇無常,如風云忽變。”
他便大概將這個歷史上的功軾與王笑講了,總而言之就是蘇東坡一生仕途順遂。
“回頭你將那些詞寫幾首與我,大哥幫你揚名天下……”
王笑將昨天讀書時不懂的地方與王珍問了,又聽王珍撿了些前代的事隨口說著。
王笑便知道,自己目前所的這個平行世界與原來那個開始時都差不多,只是從北宋開始,便有了一些細微的變化,之后這種變化越來越大,到南宋滅亡時,史書上的人名便換了不。以至于到了元末,整個歷史便面目全非起來,但大的走向還是大同小異。
王笑推算如今所的朝代應該是對應原來的明朝,但對應哪個時期卻還需要仔細考究。
如此分析了一會之后,他便向王珍問道:“那我們這個楚朝……局勢如何?比如北方有沒有后金之類的?”
主要是有沒有危險?
王珍沒有說話。
王笑轉頭看去,卻見他竟是支著頭打起盹來。
“大哥你既然困了,那還是回屋里去歇吧。”他只好將王珍推醒,勸他回房睡覺。
等將王珍送回房里,王笑便出了陶然居,回了自己院里。
如今既然與王珍了底,他心下便安定了許多。至從此之后,自己在王家、在這個時代,有一個可以托付信任的有力后援。
唯一不足的就是沒把那一百兩銀子要回來。
反而還搭進去八十兩。
一想到這個,他就很有些不爽。
還要賺一些銀錢傍,至要能將纓兒安置好才行……
纓兒今天依舊是悶悶不樂的樣子,心不在焉地坐在窗前,也不知在想什麼。
王笑也是支著頭想怎麼做生意,時不時皺一下眉頭。
過了一會,他似乎是思路不順,便拿起桌上的一粒花生去丟纓兒。
花生落在纓兒頭上,便轉過頭,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爺啊。”
見這樣,王笑便有些心疼,正猶豫著怎麼安,纓兒卻是撿起地上的花生剝開來,將果也剝了,喂在他里。
“爺是想讓纓兒給你喂花生吃嗎?”
王笑搖搖頭,卻突然間想到了什麼,咧開笑了笑,道:“哈,這卻是個可以做的生意。”
“爺在說什麼?”纓兒有些疑。
王笑似乎頗為高興,手在頭上了,把的發髻弄散,笑道:“還是纓兒最好了。”
頭發被弄得七八糟,纓兒卻是高興了些。
卻也不知道自己這個‘不呆’的爺想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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