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度牽著一頭驢,漫步走在東京的街道上,周邊道路冷冷清清的,左右的屋舍多是破敗不堪,時近黃昏連炊煙都不見幾許,整條大街百姓的居住率不過三,在斷墻雜草叢里,甚至約能夠看到殘肢骸骨,全無半點繁華景象。
“唉!”
見慣了高樓大廈的繁華,習慣了人人的熱鬧,羅度臉上有些不適應,心底也有淡淡的悲哀。
世人命如草芥!
這是周朝的國都,一國都城都是這番景象,其他地方會是什麼景,顯而易見了。
這個時代,真正能夠稱得上繁華的唯有江南的金陵了吧。
羅度心底慨。
東京開封的落敗自然不是因為郭榮的緣故,而是屬于歷史留問題。
從北周武帝起,開封就因為水陸要沖到了朝廷的重視,歷經隋唐兩朝的發展,圍繞汴水形了一個不亞于長安、的經濟區。這也導致了后梁、后晉、后漢以及現在的后周皆選擇于開封定都。
短短三十余年,開封就見證了后梁、后唐、后晉、大遼、后漢這五個時代的興衰。
這也意味著開封遭的兵災,在這三十年幾乎沒怎麼停過。
尤其是九年前大遼國執政中原時期。
耶律德率領遼兵主中原,定都開封之后,只知道縱樂。遼兵缺響,大丞相趙延壽上表請求撥款。
耶律德直接來了一句:“我大遼從無此列,各軍如果缺響就讓他們打草谷去吧。”
這話一出口,結果如何,可想而知。
遼兵本就兇殘,現在奉旨劫掠,將東西兩京也就是開封、,還有周邊中原諸多城鎮財務牲畜劫掠一空。
耶律德如此作風,攪得天怒人怨,最終義軍四起給得北上逃離中原,意圖返回遼東。
這離去之前,他又大勢收刮,帶著后晉降數千人,宮、宦數百人以及府庫所有財北上。
開封至此元氣大傷。
后漢劉知遠本就不擅于治理,何況主開封之后,不足一年就病故了。
即位的劉承祐更是忙于斗,一心想要除去楊邠、史弘肇、王章、郭威這些權臣,無心理政。
最終反為郭威所滅。
也就是郭威即位之后,開封才算得到了息的機會。
怎料這郭威也是個福薄之人,當了三年的皇帝就駕崩嗝屁了。
他的義子郭榮稱得上是英明神武,奈何方剛登基威不足,到了北漢劉崇的攻伐。
盡管郭榮與高平之戰大勝北漢,但在隨后的晉之戰以及忻口阻擊戰接連失利,折損了不兵馬,連大將史彥超都戰死沙場,經濟到了不小的打擊。
開封命運多舛,十年間災禍不斷,人口流失嚴重,怎可能有繁華之景?
這短期想要開封呈現繁華姿態,只怕唯有學那傳說中的高粱河車神以非人手段,聚天下財富供養一城才做得到吧。
羅度胡思想著,這越往北走人氣越旺,略微有了點點都城的模樣。
他的目的是趙匡胤的府邸,相比居住在平民區里的他,作為郭榮第一心腹將,居住之所,自是靠近皇宮人氣最足的城北。
羅度一人一驢吸引了不的目。
路過的百姓莫不避讓三尺。
倒不是因為羅度長得窮兇極惡,而是他所牽的驢一側掛著笨重的枷鎖,一看就知不是善茬。
憑借記憶來到趙匡胤的居所,看著面前兩尊抱鼓石,想著自家的破屋,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這兩尊石頭擺設就比他整棟屋舍家值錢。
略一頓足,羅度上前叩響了門環。
開門的是一位斷了條胳膊的中年人,他形魁梧拔,目剛毅神,一點也沒有殘疾之相。
中年人非常有禮的行禮問好,然后邀請他。
羅度略一怔,奇道:“足下不問來意,直接讓我?”
中年人謙和一笑道:“我家都虞候向來好客,特有吩咐。不論是誰,但有來訪,一視同仁,皆請待客廳招待。”
羅度心道一聲“好家伙”,這趙匡胤果然非比尋常。
羅度并未應邀,說道:“足下好意,某再此謝過。只是為惡客,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某今日來此是為了緝拿殺人犯趙匡義,還足下回報趙都虞候,讓他出人來。”
中年人眼中閃過一怒意,上竟然著一的殺氣。
羅度忽的一笑,說道:“久聞趙都虞候了不起,憑足下氣度,即可窺知一二,兵驕將傲,名不虛傳。”
中年人臉微微一變,忙笑道:“鄙人不過一門房,小相公嚴重了。還請捎待片刻,這便去請示都虞候。”
趙匡胤方剛下朝不久,了微微作痛的腦門,想著自己今日去跟魏仁浦套近乎,對方直接離去,理也不理,不免愁上眉頭。現今新皇登基,新舊文武老臣各懷心思,自己為新起武將,風頭太盛,不但廟堂上的新老文臣對自己抱有敵意,即便是那些老資歷的武將也存有別樣心思。
在這種局勢下,實在不敢將趙匡義出去。以免因為自己的緣故,令其之牽累。
“實在不行索上表陛下去鎮守一方,遠離這腌臜的廟堂!”
趙匡胤似乎下定了決心。
誠然郭榮是個中興之主,對于軍政的改革,他趙匡胤所掌握的軍是最重要的一環,未來的前途不可限量。但面對自己的親弟弟,趙匡胤并沒有半分遲疑。
正想著如何才能帶趙匡義離開這是非之地,得到了羅度登門拿人的消息。
趙匡胤瞬間大怒,喝道:“好小子,某不想為難于他,今日他卻找上門來了?”
趙匡胤是何許人?
軍人世家,天賦異稟,武藝奇高,一手拳棒可謂打遍天下無敵手。如何看不出來羅度脖頸上的勒痕是新傷?只是不愿說明而已。
想著神仙打架,他一個小卒也真干不了什麼事,自己找上門去也是病急投醫,見將對方得自傷避災,也不點破,不再勉強。
這才一天功夫,就反欺上門了?
他自是不知那傷是真自盡留下來的,還以為是演戲演的真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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