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一聲令下,一百多名淮幫銳頓時分兩組,一組維持著包圍圈,以八卦方位,將戰場圈住,另一組七八十人則三人一組,結二十四個小三才之陣,三個小三才之陣有組一個中三才陣,八個中三才之陣在鎮北的帶領下,緩步向柯鎮惡眾人。
長短兵互相配合,腳步協調一致,明明是江湖好漢,卻生生的走出了軍陣行伍的氣勢。
朱聰倒吸一口涼氣,嚴肅道:“聽聞淮幫原本是由北伐的潰兵組,如今看來果然不一般!”
“二哥,你怕了麼,那這第一陣就有我來吧!”韓寶駒大喝一聲,手中金龍長鞭甩出一聲響,原本拉車的馬兒長嘶一聲,直接迎著對方的軍陣沖鋒而去。
原來韓寶駒一功夫大多都在馬上,眼見開打,二話不說就解開了拉車的韁繩,此刻他單人匹馬,向著對方發起了沖鋒,一時間氣勢居然不弱于對面的軍陣。
不過縱然韓寶駒馬嫻,但總歸勢單力孤,鎮北直接擋在了馬前,手中鐵槳揮舞著,直接拍向了馬。
眼瞅著就要人仰馬翻,誰知那馬,腳步猛得一頓,前蹄高高抬起,鎮北這一槳便落到空,接著馬蹄落下,直接朝著鎮北的腦門踩去,若是踩實了,鎮北不死也要重傷。
但堂堂淮幫幫主又豈是易與之輩,間不容發之際,子一扭便躲過了馬蹄,接著鐵槳一抬,朝著馬腹擊去。
韓寶駒見狀,突兀的到了馬腹下,金龍鞭一甩,纏住了鐵槳,馬兒乘機越過鎮北,再看韓寶駒,不知何時又回到了馬背上。
這一手人馬合一的功夫,饒是鎮北見多識廣,也忍不住驚嘆。
韓寶駒突軍陣中,金龍鞭左甩右拉,一時間風頭無兩。
只是這馬畢竟不是他自己那匹寶馬,馬力不足,駕馭起來也不如往日靈,才沖散一組中三才陣,便已經力竭,陷重圍。
好在江南七怪,其余六人也不會讓韓寶駒專于人前。
只見全金發握著秤桿,使出了拿手的呼延槍法,隨馬后,突了人群,護衛在韓寶駒的馬側;南希仁的扁擔在空中揮舞出陣陣狂風,迎面的軍陣竟然無法阻擋他毫。
南希仁的武功在七怪之中位列第三,橋馬,摧堅拔寨,所向披靡。
鎮北想要上前抵擋,誰料朱聰抖著鐵骨扇,直接迎向了他。朱聰的功夫僅在柯鎮惡之下,小范圍輾轉騰挪,配合妙手空空的絕學,雖然在實力上尚不及鎮北,但見招拆招,絕不與他,卻也能夠有來有回,使得對方無法直接支援戰場。
韓小瑩手中長劍揮刺,越劍本來就是春秋時越國士卒沖鋒陷陣的劍法,唐代劍大師融了江湖廝殺的變化套路,了江湖豪斗的武藝,如今在這戰場之上,卻又再度恢復了三千越甲盡吞吳的風采。
張阿生護衛在韓小瑩的側,將來自側的攻擊盡數化解。
單論武藝,張阿生在七怪之中倒數第一,但他材魁梧,天生神力,又修煉了鐵布衫這種挨打的功夫,尋常棒之類的鈍打在他上,他竟能以抗。如有銳攻來,他手中的牛角短刀隨手一揮,一磕,便可化解。
柯鎮惡開啟了心眼,將周五米半徑范圍的一切盡收心中,他時不時的移著自己的位置,始終將自己的弟妹們,覆蓋在知之。
他手中握著鐵珠,每當弟妹們遇到危險,他便打出一顆,助他們化解危機。
開始的時候,他還有些顧忌,鐵珠只往對方關節之類的地方打,意在消除對方的戰斗力,可是打到后來,他便不能再留手,一顆顆鐵珠直奔對方眼睛、咽等要害。
戰斗從一開始便進了白熱化,不到五分鐘,淮幫的銳們便倒下四五十人。
然而外圍組包圍圈的幫眾們卻在一名老者的令旗指揮下,不斷地將包圍圈小,著八人的戰斗空間。
隨著包圍圈小,組包圍地人員中便會時不時分出幾人重新組三才陣。
別看淮幫已經倒下了幾十人,但圈的江南七怪等人心中卻有一種敵人怎麼打都打不完的錯覺。
全金發最善于計算,他隨手甩出秤砣,打中一名敵人的腦門,接著用秤勾一晃,又將秤砣勾回,乘著這個空襲,他敏銳的察覺出問題所在,那名老者不除,自己等人恐怕會被拖死。
“大哥,離位,六十一步”全金發大喝一聲,將指揮者的位置報給了柯鎮惡。
柯鎮惡修煉躥縱的時候便是與全金發一起,兩人間默契十足。
六十一步的距離差不多有九十米,早已超出了柯鎮惡的心眼知,耳朵雖能聽到靜,但也無法把握到關鍵,不過經全金發這麼一提點,柯鎮惡立馬鎖定了那名老者,手中瞬間出了兩枚毒菱。
原本的柯鎮惡,隨必定會帶著十余枚毒菱,但現在的柯鎮惡嫌毒菱制作麻煩,攜帶也不方便,便將其換了鐵珠,一來可以多帶幾倍,二來也不用當心傷到自己。不過毒菱還是會帶上三兩枚,以策萬全。
此刻對方在近百米的位置,鋼珠雖能打中,威力已經大減,換毒菱,便要好得多。
只聽嗖嗖兩聲,毒菱破空,一枚打向老者口,一枚打向老者眉心,老者長于戰陣,但手卻不太敏捷。
兩枚毒菱全中,老者哎呦一栽倒,剛想站起來,全頓時泛起青紫之,不過兩個呼吸便沒了靜。
這一下實在出乎眾人意料,淮幫得銳們失去了指揮,頓時進退失矩。
韓寶駒乘此機會,調轉馬頭,登時沖出了包圍圈。
沖出五十余米,馬頭再次調回,朝著戰陣再次發沖鋒,這一次沖刺距離更足,勢頭更猛,瞬間便將戰場沖了個對穿,隨即繞著戰圈又繞行四五十步,從另一個方向再次沖陣,如此反復,直到馬兒力竭栽倒,淮幫的好手們已經再也無法形有效陣型。
鎮北眼看大勢已去,心中驚駭,被朱聰抓住機會,一扇子打在肩膀上,險些載了個趔趄,柯鎮惡發現機會,瞬間將最后一枚毒菱出手,正中鎮北大。
鎮北功力深厚,一時倒不至于完全喪失戰斗力。
柯鎮惡怕他們困尤斗,最后就算自己這邊能勝,兄弟們也難免損傷,便從懷中出一個瓷瓶,大聲道:“運功越急,毒發越快,解藥在此”,說著將瓷瓶扔向鎮北。
鎮北接住瓷瓶,一時猶豫不覺。
柯鎮惡道:“服外敷,靜坐調息一刻鐘,毒自解!”
鎮北此刻已經覺到毒菱毒的霸道,聞言不敢耽擱,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希柯鎮惡是個守信的人。
他依言倒出兩顆丹丸,一顆吞了,另一顆碎在大傷口。
眾人見幫主運功調息,知道接下來再也打不起來了,紛紛攙扶著聚攏在鎮北邊。
半刻鐘后,鎮北睜開雙眼,顯然毒已去。
柯鎮惡道:“怎麼樣,幫主,還要繼續麼?”
鎮北抱拳道:“不敢,如今我幫中銳損失大半,若非柯大俠仗義,非得全軍覆沒,江南七俠,武功卓絕,技藝湛,這次我某人認載,前事一筆勾銷,日后但凡江南七俠所到之,我淮幫眾,皆退避三舍!”
柯鎮惡笑道:“幫主果然敞亮,如此,柯某人告辭,此間后續,便給幫主打理了”
全金發此時已經登上了船,解開了船工水手們上的繩索,令他們檢查了船,確認無誤。
眾人抬著柳白眉的靈柩上船。
長江北岸,鎮北著逐漸遠去的船只,心中苦,本打算趁機進長江以南,沒想到卻到了茬子,如今損兵折將,自己辛苦培養的一百五十名銳,死了四十多人,各種輕重傷勢者無數。
尤其是通練兵布陣的白夫子當場死,更是讓他痛不生。
江湖險惡,經此一役,別說開拓江南分舵,就連江北之地,也有可能被有心人覬覦,各地行走見幫主嫡系到重創,說不定也會生出異心。
“傳令各分舵,讓手下的說書藝人宣揚江南七俠的威名!”鎮北命令道。
“是,幫主!”一個小斯打扮的人答應一聲,旋即不解道:“為啥還給他們宣揚?”
鎮北瞪了他一眼,也沒有解釋。這個時候抬高敵人,才是維護自己。只是這種心思又怎麼能夠公之于眾!
長江之上,船艙之中,正互相檢查包扎傷勢的江南七怪并不知道,他們的大名即將在江南廣為流傳。
此刻幾乎毫發無傷的韓小瑩正小心翼翼地為張阿生包扎,全金發南希仁各自按著酸麻的手臂大。
韓寶駒死豬一樣躺倒在船板上,正在為戰死的馬兒神傷。
朱聰把玩著一塊純金打造的令牌,令牌一面刻著“令”字,一面刻著“淮”二字,顯然是淮幫極為重要的件,不過朱聰現在想的是,這東西直接融了,能兌幾兩銀子。
柯鎮惡心眼使用過度,正在盤膝打坐。
兩日后,船行至嘉興,江南七怪和柳云話別,七人沒有立即回家,直接上了醉仙樓,在二樓的大堂中點了一桌席面。
有相的人見到七人,紛紛問好,就算不認識的人,看到他們到如此待遇,也紛紛向周遭之人打聽,當聽說這七人就是兩日前在江北大戰淮幫,挑了對方百余名好手的江南七俠時,臉上頓時出了然之,同時默默將七人相貌記在心中。
原來他們乘船雖然省力,但江湖信息的傳遞卻要快得多。
柯鎮惡即便帶著耳塞,也能將眾人的議論聽得分明,嘆了口氣道:“未來的日子恐怕閑不下來了啊!”
張阿生笑呵呵道:“名氣大了,我家鋪的生意或許能更好些,就是‘笑彌陀’這個外號不大好聽,我又不想當和尚,將來還是要娶媳婦的!”
韓小瑩道:“就你的樣子,誰會嫁你!”
全金發道:“失策失策,如今我鬧市俠的名頭一出,以后做生意討價還價起來就不夠爽利了,人家會說,你那麼大名頭,還這麼打細算,實在說不過去!”
韓寶駒道:“老四的雅號最是切,南山樵子,只是山中的樹木懂人話,這名頭可嚇不住他們,倒是小妹的雅號好聽,越劍,嘖嘖!”
張阿生道:“這是自然的!”
眾人邊吃邊聊,只是突然發現往日里話題最多的二哥朱聰,今天變得像老四南希仁一般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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