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我喜歡聽別人我音音,我覺得好聽
此時是冬天。
天空在下雪。
雪花飄落下來,落在歐尊的肩頭,他衫單薄、赤著腳就這麼站在冰天雪地里,卻仿佛毫無知覺。那雙妖冶的墨眸中,有眼淚無法自控地涌出來、順著俊的臉龐流下。
他修長的手指用力地著眼淚,莫名地煩躁、抑。
可如若是心臟想哭,那眼淚又怎麼得完?
他連自己為什麼流淚都不知道。
只是每一次呼吸,膛中那空的覺似乎就更濃烈了。
像是失去了一樣最珍貴的東西,可卻再也不可能找回來了……
歐司野從外面走進來時,就看見這幅畫面。
只見歐尊高大拔的形站在雪中,冬日的沐浴在他周,黑的短發上暈染著圈,像是重獲新生的神邸。
而他竟就這樣站著,著面前墻壁上的一個小小的商標流淚。
歐尊這一生活到現在不算多幸福,但他自從十歲之后,就沒有再流過一次淚,哭這個詞與他這樣的男人無關。
歐司野順著歐尊的視線看去,才發現墻壁上畫著的是一條小人魚。
他花八個月時間,清理了一切時云音存在的痕跡,但總有一些極其細小的會,比如這面墻“云之尊”的商標,應該是歐尊之前親手畫上去的。
歐司野沒有想到的是,到了現在這一步,歐尊竟會控制不住地流淚。
他想,他大概低估了歐尊對那個鮫人孩的。
但跟生命與種族之隔相比,這些都不重要了。
聶寒錚給的藥是深海里的植激素,藥效極強,據聶寒錚的說法,他們腦海中的記憶細胞不是被封存,而是被殺死。
歐尊丟掉了一顆心,也忘卻了所有黑暗沉痛的過去,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歐司野沒有走過去打擾此時的歐尊,而是安靜地站在原地,著他面無表、卻茫然流淚的模樣。
按照命運的齒,歐尊本應該死在二十五歲的這一年,可那顆不屬于他的心臟,卻能為他繼續延續這條命——這就是代價。
所有逆天改命的人,都需要付出代價。
但老天已經算是善待他們,至他們都還活著。
各自安好,就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
島上的研究所。
歐尊被帶離島后,時云音僅剩的一顆心臟頻繁出現驟停現象,沐姨和白叔立即對進行搶救……
心臟電擊、強效藥等各種手段都用上了,可時云音卻越來越虛弱。
沐姨始終認為,人在昏迷中,意識會有知。
而歐尊和孩子的相繼離開,對云音的知或許造了重擊。也許不會記得,但潛意識里,也許會知到自己失去了什麼……
一直到第三天時,時云音徹底陷危急況。
的有兩顆鮫珠——這是鮫人族的一個,人類沒有,對鮫人族的起著至關重要作用。
可的其中一顆鮫珠,卻已經以極快的速度在萎、衰竭。
沐姨和白叔也說不清原因,也許因為云音不止給出一顆心臟,還生下了一個孩子,即便素質極強,但此番對損耗仍舊不可小覷。
需要一顆全新的鮫珠來穩定。
但因為聶寒錚為族長,肩上擔著的事、要理的事都太多,不能拖著病,所以沐姨和白叔沒有同意聶寒錚貢獻他的鮫珠。
他們采用了風的鮫珠,移植給時云音。這樣做雖然有代價,但卻可保時云音度過危機。
有了鮫人男的鮫珠,時云音的各項指標終于開始回升……
又過了三個月,時云音終于醒來了。
第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春天。
經過最后一全檢查,終于被沐姨準許不用再躺在手艙里。
轉到普通病房那天,外面的花也都開了。
春暖花開。
在沐姨和風的攙扶下,時云音穿著薄薄的,慢慢地走出了研究所,這是躺了一年多來,第一次見到。
微風吹起許久未剪、超過腰際的烏黑長發,暖洋洋的。
“我出意外之前……就住在這里嗎?”時云音慢慢地問道,說話時,那雙碧的眼眸像是月兒般微微彎起,漂亮的像是住在森海里的靈。
“嗯,我們是家人,一直住在一起,整個鮫人族都是你的家。”沐姨地握著的手,道。
“真好。”
時云音開心地笑了。
可為什麼,總覺得有種莫名的失落。
是因為他們告訴的,一年前在人類世界出了意外,丟失了一顆心臟的緣故麼?
可卻又覺得心口有一塊大石頭終于放下了,像是有什麼重要的人或事擔憂已久,終于解決了、讓安心了。
時云音抬手向心臟的位置,而后小手緩緩向下,落在了平坦的腹部,輕輕地著。
微微蹙著眉,清的眉宇間有幾分失落,但更多的是茫然。
“你時云音。”風低低地咳嗽了幾下,垂首對道,“這是你的名字。”
“哦。”時云音歪著腦袋,點了點頭,重復念道,“時云音。”
“好聽,”彎著,又突然問道,“你們是不是都我音音?音音這兩個字……有點耳。”
“……”
風一怔。
他以前只聽見過……七爺音音。
那個已經在生命中消失的男人。
一起逝去的……還有他們的孩子。他聽寒錚哥說,是個男孩,可一出生就不幸夭折了。
風低沉地道,“你如果喜歡的話,以后我們都你音音。”
“好呀,”時云音莞爾一笑,“喜歡,我喜歡聽別人我音音,我覺得好聽。”
“好。”
風也笑。
今年才二十歲,人生才剛剛開始。
哪怕的生命中不會再有歐尊。
他們認識其實不過就兩年,就當是一場過客、一場夢。
……
第一年和第二年,時云音依舊住在島上的醫學研究所,因為還不算完全康復,便跟著沐姨學習一些醫,偶爾會出去人類社會采購資,學習一些忘記的技能。
直到第四年的年末時,時云音才徹底恢復如初,并且開始重新進人類社會。
因為聶寒錚有意讓避開跟夏國、桐城有關的一切事,時云音只會在加國和蘭斯國附近活。
而今晚在加國的莫蘭科,時云音和新的“男朋友”即將在這里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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