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李佳佳在外地上學，正好放假回家,在百貨商店逛的興趣缺缺,順著百貨商店出來準備去找同學，冷不防看到路邊的照相館,從門外往裡看乾乾淨淨的,裡面坐著個年輕人，便不由自主走到門外問了一句。

再者,這店主說話好聽的，看過牆上的照片,李佳佳就來了興緻。

「你等下，我有個朋友也想拍照，我一起來，行不？」

宋月明並不著急,微笑著點頭：「當然可以。」

李佳佳點點頭就出去了,宋月明重新坐回藤椅上打，小孩子的要肩上開口,兩個紐扣方便穿,還不太練,打的時候尤其用心。

過了沒多久聽到咚咚的腳步聲，又抬頭微笑,是剛才的妙齡子,還帶了個同齡姑娘,這姑娘的打扮更勝一籌,長長的連,頭髮編兩條麻花辮，手腕上戴著手錶，笑起來有兩個梨渦。

李佳佳給蘇妙宇指著牆上的照片：「你看拍的怎麼樣？是不是很好看？」

蘇妙宇仔細看了一遍：「是很好看。」

尤其是拍照風格很不一般，去過一次京市，遊玩的時候也拍過照片，後來將照片洗出來，本沒辦法和牆上的恢弘氣勢相比，洗出來的質也好，看起來是很練的，或者說，專業的。

「這真的是你拍的嗎？」蘇妙宇問了同樣的問題。

這次都不用宋月明說，李佳佳就給解了，兩人當即就想拍照，但怎麼拍還是個問題。

「你們這裡拍照片什麼價？」

「一張兩塊錢，底片會給你，不過我們剛開店，會有優惠，拍三張一塊八一張，六張以上一塊六，十張以上一塊五，前十天都是這個價。」

這價格不便宜，比大城市的照相館只便宜一點點，李佳佳有點心，在外面照過兩三次，照出來的效果都很一般，就這裡的例圖都比人家的好看。

「苗苗，你要照嗎？」

蘇妙宇略一思考就點頭：「照，咱先試試看照出來的怎麼樣，你們的照片多久能出來？」

宋月明想了想；「一個星期吧。」

也不能一天拍兩三張照片就去一次暗房來回的折騰，一周洗一次照片就行。

蘇妙宇對這些略懂一點，追著問：「這照片是你洗出來的？還是給別人洗？」

「我來洗，你放心，如果洗出來的照片不清楚有黑影，那我把照片免費送給你，不要錢。」基本的職業道德還是有的。

兩人都放心了，開始問怎麼照，在哪裡照。

宋月明將東西略收拾一下，指著旁邊的一面大鏡子：「你倆看看還要不要梳頭髮，整理一下，我們就在旁邊的房間照。」

大鏡子的很清楚，立在旁邊的梳子也是乾乾淨淨的，兩個乾淨的姑娘原本不打算用外面的東西，這一看，也忍不住想把自己收拾的更漂亮點。

宋月明打開另一間房門，如無意外用的都是室的景，收拾出來一張背景布，打開補燈，旁邊還放著一個小柜子，裡面放著預備的道，太帽眼鏡假花之類的東西。

「你這準備的東西還齊全的。」李佳佳不知什麼時候湊過來看的，見此忍不住誇了一句。

宋月明笑笑：「我是做這個的，當然要準備齊全。」

等兩人梳好頭髮，宋月明打量一下們的容貌，均是青春無敵的膠原蛋白，怎麼看都好看，想了下，問：「我這有眉筆，你倆要不要描個眉？」

蘇妙宇的眉很細很淺，李佳佳的眉形不夠好看，但都能夠補救。

兩人都是十七八歲的姑娘，還沒學會化妝，乍一聽要畫眉都有些忐忑，異口同聲地問：「你會嗎？」

宋月明指指自己的眉，這也是今天才畫了一下眉，衛雲開起初沒看見，但誇今天神不錯，後來才說是畫了眉。

蘇妙宇湊近看，分明，不大能看出畫了眉，但確實很好看，很信服的說：「行啊，你給我畫一下吧？」

李佳佳以蘇妙宇為主心骨的，也說要畫，宋月明委婉的說給修一下眉，李佳佳猶猶豫豫的同意了，等宋月明小心翼翼給修完，不得不說更好看了些。

「姐，你手真巧，待會兒一定要給我拍好看點！」看到鏡子里自己的轉變，李佳佳滋滋的改變了稱呼，姐多親近啊，關係好了就能給自己拍的用心。

宋月明抿笑：「你就放心吧。」

拍照的時候李佳佳推著蘇妙宇先拍，在一旁看，宋月明讓蘇妙宇改換姿勢，都是很害的樣子，宋月明不得不親上陣給示範，倒教李佳佳在一旁看的臉紅耳赤，但真的很好看的樣子。

「姐，我待會兒要跟苗苗拍的一樣。」

宋月明只說；「你喜歡什麼樣兒都行。」

拿到太帽的時候，宋月明建議蘇妙宇到門外拍一張，現在午後的太正好，在屋子裡戴太帽多沒勁啊。

蘇妙宇紅著臉：「我不想。」

「沒事兒，就是很自然的姿勢，你微笑就好啦。」

好說歹說，蘇妙宇去了，也剛好這頂太帽和的服很搭，拍出來格外的清純。

「已經拍了六張了，你還要拍嗎？」宋月明盡職的提醒，這已經不了，萬一不提醒人家，拍的太盡興，回頭不認賬，膠捲就浪費了，可不想坑蒙拐騙的騙這點錢。

蘇妙宇紅著臉問：「我能不能回家換服再來，很近的。」

還有一新服，是表哥從港市帶回來的洋裝，一直捨不得穿，現在拍照穿，剛剛好。

李佳佳也知道這件服，興的拉著蘇妙宇的手問：「苗苗，好苗苗，你能不能讓我穿一下，我也想多換一！」

「好呀，那你先拍，我去拿服。」蘇妙宇很好說話的同意了。

宋月明當然沒意見，先讓李佳佳戴著太帽拍一張，又回到室拍了四張，而後李佳佳就停，想穿蘇妙宇的連多拍兩張。

是一條紅撒花連，製作良，看起來不便宜，宋月明盡心儘力給兩人換了個髮型，又各拍四張，湊夠十張后，主開口：「我再一人送你們一張吧，等照片出來，如果拍的好看你們就多給我宣傳宣傳！」

兩人異口同聲的笑著說：「好！」

拍完之後，就是錢的時候，宋月明拿出準備好的收據開始手寫，十張照片一共十五塊錢，寫明日期和錢數，再寫上拿照片的時間，兩個小姑娘一人遞過來十五塊錢。

宋月明也開心，認真的代：「放心，我家就在這兒，我人在農機站上班，跑不了的，七天之後來拿照片就行。」

蘇妙宇則說：「姐，你要是拍的好看呢，我再帶我媽來拍照，我們還要拍全家福呢。」

「行，到時候你們再拍，也有優惠。」

二人心滿意足的走了，宋月明心滿意足的把錢收起來，又去洗洗手，還沒回到藤椅上坐下，又來人要拍照。

是個老太太抱著剛滿月的孫子來照滿月照，這麼小的孩子站都站不住，宋月明思慮半天，給小傢伙照一張躺著的照片，又讓老太太抱著和孫子照了一張。

收錢的時候老太太討價還價，最終收了三塊六，等人走了，宋月明一看錶，五點鐘，下班！

衛雲開下班回來先看到自家門面房是關著門的，但東邊大門又沒上門栓，他推開門把自行車提進來，就聽旺財沖他汪汪一聲，十分的親昵。

「月明？」

「嗯？你回來了？」

宋月明啃著一個番茄就溜達過來了，神奕奕的一點沒有沮喪難過的緒，他放好自行車，小心的問：「怎麼樣？怎麼關門了？」

「到點我下班了啊。」說的理直氣壯，還很大方的將番茄遞過來讓他吃。

衛雲開啃了一口：「唔，那好。」

「你怎麼不問我下午拍了多照片？」

「多？」

宋月明哼了一聲：「你猜。」

衛雲開看得意洋洋的小表心裡就有數了，謹慎的說了一個數字：「二十張？」

「……差一點點，二十二張。」

衛雲開很意外的點點頭：「真好，你一下午掙的錢都快比上我半個月工資了。」

他沒來縣城前一個月工資是三十六塊錢，來縣城干兩份工作一月才一百塊，而二十多張照片就收到三十多塊錢，本都在膠片上，顯影定影都是可以重複用的東西，繁瑣的是洗照片的人工，但這樣也很可觀了。

宋月明搖頭，還是很理智的：「今天拍照的倆姑娘都有錢的，十天半個月都不上一次的，咱們的本兒還沒掙回來呢。」

「會很快的，相機不算本兒，就算暗房那些東西，我覺得很快就了。」他媳婦，有本事！

宋月明把他的話聽進去了，也對，就算不開照相館也想有個相機記錄下生活，就是這陣子花銷太大，忍不住來回計較。

宋月明不想當守財奴，奈何家底太薄，馬上要有孩子，不能不算計。

晚飯兩人吃了涼麵，他們也去麵條鋪子那兒了點麵條晾乾拿回家，吃的時候下一點就行，口不如手搟麵，勝在省時省力，飯後兩人出門散步，從家裡出去繞著百貨商店和汽車站繞一圈消食。

走回來的時候運氣好還能買到一些好東西，自家捉的野兔野，這兒地平原，能見到這些東西不大容易，尤其質，宋月明喜歡吃的，也沒人來跟說什麼孕婦不能吃兔子孩子會三瓣。

今天買回來的是農家自種的白甜瓜黑甜瓜，放到鼻子下聞一聞都有淡淡的香氣。

宋月明食慾沒什麼變化，也沒有想吐的衝，有時候和衛雲開都懷疑是不是真的懷孕。

衛雲開自己一知半解的，還不忘安：「沒事兒，現在月份還小，等大點就能知道了。」

也對啊，宋月明嫌棄時間過得慢，偶爾又覺得過得快，其實期待肚子大起來的模樣。

睡前，衛雲開說了一件事，他明天要跟單位同事去一趟市裡開會學習，問宋月明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

「你給我買幾本書吧，我想看看。」雖然有黃梔子等人給傳授經驗，但宋月明還是想選擇相信科學。

衛雲開答應了：「還有呢？」

宋月明搖頭：「沒了，要是有好吃的給我帶點也。」

「好。」

「你明天晚上回來嗎？」

「回，可能晚點，你先睡。」

宋月明嗯了一聲，趴在他懷裡就睡了，這算是一項細微的改變，睡眠質量得到顯著提升，而衛雲開捨不得推開，只能坦然接考驗。

到早上，衛雲開早早出門跟同事去坐車，宋月明照常在家看店，上午來了一對老夫妻要照相，還有一對夫婦給三個孩子照，聊勝於無。

時人吃飽穿暖已經費盡心思，照相對一般人來說是可有可無的，給孩子照個合照紀念他們的長已經是有心，好在，正在進暑假，雖說來照相的都是小孩子，積多一天也有十來塊的收。

到下午，宋建軍騎著車子來縣城看，主要是黃梔子放心不下一個人看店，讓宋建軍看完給報個信。

「你讓咱媽放心吧，我自己沒事兒，能顧好。」

宋建軍答應了，順便說起來宋建鋼相看上一個姑娘，兩人都有點意思。

「要是去咱家相，咱媽還想讓你回去看看人家呢，要是能訂下就得準備蓋房結婚了。」宋家三個兒子，蓋房是不了的。

宋月明只能說好，心裡的計較只在心裡知道。

「哥，你就沒有相中的？」

宋建軍搖頭不像是瞞的樣子，宋月明忍不住問：「那你在部隊的時候就沒看見過喜歡的？」

「哪有空想這個，真沒有，我不著急！」

「你不急咱爸媽著急啊。」宋月明很不厚道的幸災樂禍。

宋建軍略坐坐就走了，留下倆西瓜，宋月明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轉回去，此時宋家的景和原文里大不相同，沒有作妖沒有鬧笑話，宋建鋼也比原文里老實，宋家能越來越好的吧？

……

衛雲開回來的時候已經快晚上九點鐘，宋月明守著沒睡，聽到拍門聲就匆匆去去開門了，他手裡提著一些東西，面有疲。

他進來后，宋月明就給關上了門，跟在他後進去，總覺得他看起來有點不大對勁。

「你吃飯了沒？不？洗澡水已經燒好了。」

衛雲開放下東西搖搖頭，到了燈下宋月明才看清他右手手臂上有一片傷，紅紅的滲出跡來，看起來尤為恐怖。

「這是怎麼回事？你手怎麼傷了？」

「沒事兒，就是著東西了，不嚴重。」

宋月明當然放心不下，小心翼翼的抬起他手臂看清后不由深吸一口冷氣：「你跟誰打架了？」

神還帶著兩份嚴厲質問，衛雲開苦笑一聲，老老實實代：「就是了一下，你還記得咱從京市回來的火車上見到的那個倒爺兒不？」

「記得，怎麼，你見他了？」

「對，我跟單位小江分開后在市場上逛，就見秦霖了，他跟我勾肩搭背的顯得很熱，我覺得事有古怪，結果走出去不遠就看見有倆人來找秦霖的麻煩，堵在衚衕里打了一架……」

宋月明簡直無言以對：「怎麼會到他，簡直就是個瘟神，他是故意找上你的吧？」

衛雲開點點頭：「我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事不妙。」

但秦霖嬉皮笑臉的，甩都甩不掉，加之他乾的買賣，衛雲開不得不懷疑秦霖是惹上麻煩了，只是還來不及離開就跟人正面對上了。

那倆人自知不是對手，匆匆離開后，秦霖倒是很鄭重的跟衛雲開道謝。

「兄弟，你救我一命啊，我以後會報答你的。」

報答？衛雲開本沒想這回事，轉就要走。

秦霖卻不由分說的塞給他一個小黃魚：「兄弟，我秦霖說話算話，等我解決這幾個雜碎，帶你掙錢！」

衛雲開眼皮都沒一下：「你離我遠點就行了。」

此時，他倒是很乖巧，從兜里拿出那個小黃魚遞到宋月明手裡，坦然道：「不能白傷，是真金的，你收著吧。」

宋月明瞟了一眼隨手將小黃魚放到桌上，起去拿了醫用消毒水，這還是上會搬家時衛雲開傷手特地去診所買的，簡單給消消毒，又確定他上沒別的傷口才放他去洗澡，則去將飯菜熱了熱。

衛雲開單手洗完澡，穿個衩大大咧咧坐到面前，笨拙的用左手吃飯。

「下回小心點，萬一上人多，或者是警察就麻煩了。」如今馬上會開始儼打，鬧事耍流氓的被警察逮到不一定是什麼結果呢，宋月明越想越后怕。

「好，我記下了，去看我給你買了什麼。」

宋月明這才想起來打開那包，拉開拉鏈就聞到一香氣，是一把黃澄澄帶芝麻點的香蕉，旁邊還有七八個芒果，下面則是四本孕產方面的書以及兩盤磁帶，歌曲名字都是英文，是鋼琴曲一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