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宋月明要拿下的廠子地皮規模不大,選址是和盧善因一起考察后決定的,地皮面積在後世看來就是個小作坊,但廠子周邊通方便，基礎設置完善,離清水縣很近，去市裡也很方便，周邊有村莊也有空地,不愁將來廠子擴建不開手腳，而需要的工人就來自於村莊里的清閑人。

之所以要將地皮買下來,是因為地皮屬於村子里，不是單獨哪一戶,萬一將來村裡要分宅子，地皮分給別人可就不好辦了，再說租賃不如買下來劃算，佔用資金並不多。

地皮買下來的手續接需要時間來辦，加上盧善因打通其中關節，一切還算順利。

等待的時間裡宋月明在家陪孩子玩，星期天則和衛雲開一起帶著孩子去市裡拜訪一位建築老師顧老師，是李大夫從中介紹的，廠房建設的圖紙由這位老師來設計,一旦辦完地皮的接手續就可以工蓋廠房。

拜訪過顧老師,又去看李大夫,他們兩口子對雙胞胎喜歡的,見了總要逗一逗。

「可惜我們年紀大了,是沒這個福分要孩子了。」向來知的溫媛第一次出傷緒。

宋月明記得已經四十多歲，確實屬於高齡產婦的範疇，頓時有些憾。

反而是溫媛笑一笑，就把那些緒拋開：「我們也想開了，真要個孩子還不一定能照顧好呢，就我們兩個也樂得自在。」

「倒也是，你和李伯可以出去旅旅遊啊到走走。」

「我是想去，可你李伯整天忙著工作啊學生的，本沒時間陪我出去。」

李大夫從前落難，如今穩定了卻從未熄滅報國的心思，宋月明打心底里敬佩。

大人聊天顧不上他們，左左和右右十分著急的踮起腳拍拍宋月明的手臂，指指柜子上的電視機，他們每天都會看會兒電視，人不大但看的津津有味，宋月明都是定時給他們開電視，也不擔心他們看得多了對眼睛不好，畢竟還沒看多久呢，人家電視臺就定點下班了。

溫媛故意逗他們：「，就給你們開。」

倆人齊聲喊：「。」

溫媛大笑：「這還真是倆人兒，你倆把孩子養的太好了。」

「就是倆調皮搗蛋的壞小子。」宋月明謙虛的說了事實。

從書房出來的李大夫聽到這話不樂意了，從屜里翻出來一把糖果塞到二人兜里：「孩子已經聽好了，你們不能對他們要求那麼嚴格。」

這話一說，宋月明都不好阻止李大夫給他們發糖，倆崽子喜歡吃甜的，怕吃壞牙齒，連糖都是定量的。

左左和右右收下糖，笑瞇瞇的喊爺爺，李大夫高興極了，又要給更多的糖，但被衛雲開給阻止了。

「他們的糖都快裝不下了，您別再給了。」

李大夫只好作罷，坐到雙胞胎邊教他們說話，幸好倆人對電視機里的人像不大興趣，很給面子的學說話。

從李大夫家裡離開的時候他們還是不捨的，兩人一人手裡牽著一個。

走到花壇邊，宋月明停下來，心平氣和的商量：「左左，右右，把你們的糖給媽媽拿著怎麼樣？回家媽媽再分給你們吃，你們拿著丟了就吃不到了。」

一副給親戚拜過年收走孩子歲錢的語氣，不過今年過年的時候雙胞胎還不知道錢是什麼，長輩給的歲錢全被宋月明悄無聲息的拿走。

倆人似懂非懂互看一眼都從著肚子，示意宋月明自己拿，很是大方。

衛雲開醋溜溜的說：「這也就是你，換我肯定要不過來。」

宋月明得意一笑，摟著雙胞胎挨個親了親：「可能是你騙的不夠真吧？」

「……你不怕他們聽懂了以後就不把糖給你了？」

「關鍵是他倆聽不懂啊。」

衛雲開無言以對的笑起來，時間還早，他們預留出來時間帶著孩子去園走走，只不過雙胞胎走的時間長了老大不願意，他們來的時候沒帶小推車，只能將人抱起來。

饒是宋月明已經鍛鍊出來抱孩子的力氣，長時間抱下去也力不從心，時不時的停下來歇歇。

「來，讓我抱吧。」

衛雲開朝宋月明懷裡的左左出手，左左很高興的奔過去坐在爸爸手臂上，兩人一左一右，坐在半空中看著彼此笑嘻嘻的。

「你累了咱們就停下來吧。」

「好。」

快到園的時候，兩人跟雙胞胎打個商量，讓他們下來走路，今天是星期天，園的大人小孩特別多，兩人都不敢撒開孩子的手，大多時間都是抱著他們。

還能抱幾年呢，能多抱抱就多抱抱。

但園的氣味並不算好聞，更乾淨的右右捂著鼻子：「粑粑！」

粑粑是又臟又臭！

宋月明想笑又不能笑，安般右右後背，等他習慣。

這對雙胞胎的格有點不一樣，左左顯出來的格更像衛雲開，右右的撒時常被衛雲開說像宋月明。

「媽媽！」

右右看到老虎張開嚇得在宋月明懷裡，一雙大眼睛又忍不住好奇的睜開，宋月明輕聲安他，左左則是指著老虎喊：「汪汪！」

汪汪是說旺財，倆人不全它的名字，卻格外喜歡它，每天早上起來都要跑過去看它。

一聽哥哥說汪汪，右右也大著膽子看過去，小手勒著宋月明的脖子，隨時隨地可以回來藏在媽媽懷裡。

看完老虎看猴子，宋月明讓衛雲開抱著倆人，翻出來相機給他們拍照，父子三人都屬猴。

「這是咱們家的三隻小猴子。」

雙胞胎只知道挨著爸爸笑，媽媽說了咔嚓的時候要笑的，衛雲開看著宋月明，笑意綿綿。

逛到一半，終於有個氣味兒沒那麼重的，四人開始休息，宋月明給兩人喂水，一抬頭就看到兩個悉的人。

是蘇妙宇和李佳佳，們後還跟著兩個青年。

「月明姐？」

「苗苗？」

蘇妙宇不會掩飾緒，眼睛里都是心虛，下意識看一眼後的青年，結結的說：「月明姐，你怎麼來市裡了？」

宋月明只消一眼就知道怎麼回事，但卻當做沒有察覺，神如常的說：「今天過來辦點事，順便帶孩子玩玩，你們也星期天休息呀？」

「對、對啊。」

「行，那你們忙唄。」宋月明明白蘇妙宇的心思，雖然兩人關係不錯，但沒打算多管閑事，最起碼不是在這兒閑聊天。

李佳佳倒是很淡然的看看衛雲開兒和雙胞胎，溫笑著說：「月明姐，好巧。」

宋月明點點頭，準備同他們道別。

但是蘇妙宇心不安，略一思索拉著宋月明到角落裡說話：「月明姐，你今天能不能當做沒看見我啊？」

「嗯？這是什麼話？我怎麼能裝作沒看見你這個大活人？」

「月明姐，你明知故問啦，那個，我媽知道我談了個對象，一直在問我他什麼況，你可千萬不要跟說在市裡見過我，求求你啦，月明姐！」

宋月明瞥了一眼朝這邊看過來的另外三人，痛快點頭：「我不說也行，但是你自己心裡有譜，別讓人欺負就行，不過你跟我說說哪個是你的，哪個是佳佳的？」

蘇妙宇老實代：「灰服的是我同學。」

「噢，我明白了，長得不錯。」濃眉大眼，是當下很流行的長相。

蘇妙宇的跺跺腳：「月明姐！」

「行啦，不跟你開玩笑，我們馬上就回去了，今兒沒見你。」盧善因知道閨有小心思，旁敲側擊來問宋月明打探報也不是一次兩次。

「謝謝月明姐，等我放假去找你玩！」

兩人分開，蘇妙宇走回去，回頭看看宋月明又臉頰紅紅的回頭跟灰服的男青年說話，四人向前走，他們是相反的遊覽方向，接下來應該不會見。

宋月明又看一眼四人離開的方向，蘇妙宇和李佳佳是從初中開始的友誼，關係非同一般，李家倒臺，蘇妙宇也沒有嫌棄過李佳佳半分，反而關係更好了，只是總覺得李佳佳看向灰服青年的眼神不大對勁，另一位文氣些的男人在四人之中非常的不起眼，跟拉來湊數似的。

衛雲開察覺的若有所思，出聲詢問：「怎麼了？」

宋月明搖搖頭：「沒什麼。」希是腦補過度。

而後和衛雲開一人抱著一個繼續玩下去，從園離開的時候，宋月明決定今年不會發揮母帶他們出來長時間走路遊玩，要不然的一雙手臂就要廢掉了。

……

炎熱的夏天蓋房子不是件輕鬆的事，但廠房地皮已經拿下來，蓋廠房自然要及時進行，宋月明和盧善因都找了信得過的人去監督，宋月明找的三哥宋建軍因為他經驗富，加上夏天菜不好賣也很罪，監督廠房稍稍輕鬆一些。

宋月明和衛雲開則跑一趟南方購買機，正好金價大漲，順道再給大黃魚賣出去一，饒是他們儘力時間，一來一回也花掉了十天時間。

雙胞胎沒辦法帶著去，宋月明將他們送到宋家跟大寶二寶一起玩耍，回來的時候坐火車到縣城已經是深夜，第二天一早便提著東西去宋家接人。

倆人正在和倆表哥玩爬叉，宋衛國給他們捉回來的，放到玻璃瓶子看它們慢慢爬。

宋月明和衛雲開提著東西站在門外，正要出聲喊人，左左一回頭看見他們倆，楞了一下，而後一撇，淚水就盈滿眼眶，哇的一聲哭出來，右右似有所覺，而後的反應都是一一樣。

「左左，右右，讓媽媽抱抱好不好？」

兩人嘟著撲過來，窩在懷裡沉重的控訴：「壞！」

宋月明眼睛發酸，抱著他們的小子：「對不起，是媽媽壞。」

衛雲開蹲下來，倆人頭頂，他們抬起頭，頂著鼻涕喊爸爸，他頓時眼眶潤：「乖乖，爸爸和媽媽回來了。」

雙胞胎的哭聲驚黃梔子和王娟，出來一看這兩口子眼淚汪汪的都想笑，隔壁院子里聽到靜的余曉扶著腰過來看況。

黃梔子慨道：「哎喲，這倆人剛來那兩天可愁死人了，哭的誰都不認，要不是你走之前讓你家請的那個袁大姐過來兩天，我跟你嫂子可哄不住！擱大寶二寶，都讓我帶習慣了，一點也不會鬧。」

宋月明在雙胞胎上蹭掉眼淚，微微鬆開他們：「以前晚上都是跟我們，現在一下子這樣肯定不習慣。」

「去，讓爸爸抱抱。」

衛雲開一下子將兩人抱起來，一人親了一下，雙胞胎破涕為笑，齊齊回親。

宋月明抹了抹眼睛，將落在地上的東西一起提到堂屋，雙胞胎坐在衛雲開懷裡，目一刻沒有離開宋月明，眼底的依賴清晰可見，等進屋坐下哄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安靜下來，黏在兩人邊不捨得離開。

「媽，我給你們買了點東西，你打開看看，分了吧。」

黃梔子嗔怪：「你倆是去花錢的，還買東西幹啥？」

宋月明笑笑：「那不經常去，肯定得帶點啥回來，都是小東西。」

人用的化妝品巾，孩子的玩裳，還有一點特產吃食，每家都有份，給黃梔子多點。

大寶二寶拿了玩高興的招手：「弟弟，我們去玩！」

左左右右一個坐在爸爸上，一個坐在媽媽上，怎麼都不願意離開，宋月明笑笑，只得說：「大寶，二寶，你們先去玩，弟弟待會兒再跟你們玩。」

大寶小大人似的嘆一口氣：「那中吧。」

左左和右右好奇的探頭看，可就是不走，連午飯都是喂著吃的，等從宋家回去，兩人都帶著一歡暢，回到悉的家裡終於綻開笑，乖乖讓爸媽給洗了澡，喝過乖乖睡覺。

宋月明坐在一旁靜靜看著，也不覺得累。

最後是衛雲開拍拍的肩膀：「咱們睡吧，你已經很瞌睡了。」

「好。」

睡覺的時候將他們的小床放在離大床最近的地方，宋月明才安心的窩在衛雲開懷裡睡去，第二天在家沒出門，一直陪著兩人玩，衛雲開給魏家帶的那份禮送過去。

過了兩天，雙胞胎已經恢復如常，拿著新玩滿院子跑，到都是他們的笑聲。

宋月明漸漸放下心來，事實上忙完這一次，近期需要出遠門的機會就不多了。

六月底，廠房完工驗收，請來的施工隊幹活實在，廠房各設施都建的不錯，結果工錢再付給兩位監工酬勞，宋建軍笑著收下來，宋月明提前跟他說過這錢算廠里的投，不是自己出錢。

預定的機也在此時送到，衛雲開對機械頗有研究，試驗過機沒有問題便付了尾款，廠房的設施都已經準備完畢，接下來就是申請營業執照，生產許可證和衛生許可證。

政策對私營企業是支持的，加上廠房設備完善，衛生達標，很快便申請下來，七月下旬招工，八月初月音生活用品公司順利開業。

因為是宋月明和盧善因合作，註冊時從兩人名字中各取一字。

宋月明和盧善因一起剪綵，一起合了照，隨機轟鳴聲開始，月音的第一片衛生巾誕生，二人職位按照出資比例分配，宋月明任總經理，盧善因做副總經理，技員是從國企單位挖來的，衛生由盧善因把關、庫房都是信得過的人，滿打滿算這廠子里十個員工，加衛雲開一個編外機械維修工。

也是開業后，宋月明才知道盧善因極經商天賦，幹勁十足的一點都不像是年近五十的人。

「盧嬸兒，你要是一直閑在家裡真的可惜了。」

盧善因笑的謙和：「我當時讀醫學，是我媽選的，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要不是你，我也不會想起來做這些。」

因著這陣子的磨合，二人都對彼此有了新認知。

「幸虧當時死皮賴臉的和你有了來往，苗苗也很喜歡你，當初我都想認你做乾兒了，不過現在說這個有點不合適，是占你便宜。」

宋月明搖搖頭：「親戚不親戚的都無所謂，合作愉快就行。」

盧善因也贊同，腦袋一熱說服丈夫衝出來干生意，可不就是想找個靠譜的人麼？

忙完這一陣子已經到了九月，九月是開學季，魏春華考上縣城高中要來報到上學，魏生喜的直說祖墳上冒青煙，要親自送閨來，宋月明他們必定要去接應一下的。

正好是周日開學，周一正式上課，他們四口子早早就收拾妥當等人。

魏生自行車後座載魏春華前座是一袋子糧食，他們手裡沒多糧票，這要到學校食堂，閨吃飯就不用愁了，王寶珍帶著鋪蓋卷臉盆牙刷，倆人一路上笑容都沒有斷過，進門也是喜氣洋洋的，倆人都穿的乾乾淨淨，魏春華則是一新裳，是宋月明他們從南方回來是特意給帶的。

「小小兒，來爺爺！」

一歲半的左左右右口齒清晰多了，笑瞇瞇的喊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