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從市裡回來,宋月明正式進孕後期休養,如果沒什麼大事暫時不去廠里,前面一年選□□的幹部足夠靠譜，加上盧善因坐鎮,可以放心的下，不過這麼一來，每天的運量在不斷減,為了保證運量,避免重增長過快，早晚都要去散步,正好出門遛遛皮小子。

左左和右右調皮，但還算明理，認真的講道理可以聽進去，跟著出門的時候尤其乖巧。

衛雲開在廠里捯飭機械還沒回來,宋月明先帶著雙胞胎出門遛遛，買點新鮮麵條回來,晚上做炸醬麵吃。

「媽媽,要吃，」左左要求的很嚴格。

右右也重重點頭：「吃！」

宋月明一邊牽著一個,慢悠悠地說：「知道啦,保證給你們倆多放點,好不？」

「好！」

兩人一蹦一跳的往前走,宋月明被拉著向前,腳步不斷加快,到了街角的店面，正好趕上新鮮麵條出來，他們手要去拿人家筐里的麵條，被宋月明拍開手。

「不許人家的東西。」

雙胞胎做個鬼臉，手拉手告訴對方：「不能拿，要給錢！」

倒把店主給逗笑了，「你家這倆小子長得怪快！」

從前不會走路的時候，都是衛雲開一手抱著一個，帶著他們出來遛彎買菜買麵條，都可以說是這一片鄰居看著長大的。

「是啊，馬上都快能上學了。」

「哈哈哈，再一晃眼，兒媳婦都能給你領到家裡來！」

宋月明聽著搖頭，還真想象不出那是個什麼樣的畫面，正要接過麵條，後傳來一道調侃：「月明，你家雙胞胎要結婚了？」

回頭一看，是盧嬸兒牽著小孫子蘇際安也來買麵條。

蘇育翔比雙胞胎大半歲多，已經是上兒園的年紀，生的紅齒白，加上媽媽楊倩是做播音員的，著打扮都格外新，人看一眼都會在讚歎一聲：「盧嬸兒，你家育翔長的可真好看！」

蘇育翔也在好奇的打量漂亮阿姨，而後被長相高度相似的雙胞胎吸引目，輕輕拽拽盧善因的手，聲氣的問：「，他倆一樣？」

「是，弟弟。」

「弟弟。」

左左和右右在宋月明的教導下不不願的喊了一聲哥哥。

「育翔不是在上兒園，怎麼回來了？」

盧善因笑著解釋：「明天苗苗帶人回來，我就讓我兒子一家都回來，準備看看這個人靠不靠譜。」

早在宋月明從市裡回來就有跟蘇妙宇聯繫，閑談間說過李佳佳跟韓國勤分手的消息，但蘇妙宇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沒想到蘇妙宇還是把人帶回來了，也許在蘇家調查過徐森毅之後發現這人還是可靠的呢。

「那可真好，說不定等到年底我就能給苗苗拿紅包了。」

盧善因故意出貪財的神：「不會讓你久等的。「

兩人經常見面，這段閑聊也就是說完就各自分開，宋月明帶著雙胞胎回家，剛好見衛雲開迎上來，出門的時候在家裡留了一張字條。

雙胞胎看見他飛奔著撲過去：「爸爸！」

衛雲開一手抱一個，兩個人會走路后已經很被抱著，這會兒滋滋的佔領高空，右右要爸爸轉過跟在後面的媽媽招手：「媽，高高——」

左左學著弟弟：「嗨，媽媽——」

對這倆活寶衛雲開忍俊不，在他們屁上各拍一下，努力正經嚴肅的說：「老實點！」

倆人做個鬼臉，一家子往回走。

炸醬麵是爺仨的摯，家裡經常做，做好之後一人一碗飯，各吃各的，吃貨雙胞胎會筷子的時間很早，吃麵條也是像模像樣的。

就是吃完之後臉都變了小花貓，乖乖仰著臉讓衛雲開給他們用熱巾乾淨。

宋月明看著這場景，不由又懷疑：「等這兩人長大你能鎮得住他們嗎？」

「應該可以。」衛雲開說的不大自信。

「……我也不想沖他們發火，生氣使人衰老。」

左左右右不知道爸媽在說什麼，指著電視：「看！」

他們最近學會了看畫片，雖然不是很懂劇，但看著會的圖像，憑著各自的理解傻笑。

宋月明興緻的看好戲，看他要怎麼拒絕倆崽子的要求。

衛雲開頂著看好戲的目，輕咳一聲，很嚴肅的說：「不行，現在七點鐘，爸爸要看新聞聯播，待會兒再讓你們看。」

「看！」

「你們白天看，爸爸現在看，你們不能太霸道知道嗎？」

雙胞胎搖頭：「看！」

衛雲開有一瞬間的束手無策，宋月明忍笑，沒想到把雙胞胎招過來，拉著媽媽的手要對抗爸爸：「媽媽，看電視！」

「媽媽，看電視！」

雙胞胎很流利的清楚表達。

「我這是引火燒啊，現在不能看呢，總共就那麼幾個頻道，都是新聞聯播，你們要是不信，讓爸爸選臺給你們看。」

衛雲開恍然大悟，怎麼把這回事給忘了，親自站起給不死心的雙胞胎選臺，果然都是新聞聯播。

雙胞胎興趣缺缺，拿起你他們的小木馬開始比劃著玩，一不留神，左左拿著小木馬到了右右額頭，右右不甘示弱的拿起木馬要打過去——

「欸！幹啥呢！」衛雲開手疾眼快抓住右右手裡的小木馬，倆孩子手上力氣不小，要真是讓他打上去，肯定要破皮！

「怎麼了？」

右右看看爸爸又看看媽媽，一癟委屈的哭了起來，魔音震耳，跟小時候有一拼。

得，先把兩人分開。

當爹媽的都沒看見剛才的形，只得一人審問一個。

「誰先打人的？」

右右哭著睜開眼睛指向左左：「哥哥打！」

「左左，你打弟弟了？」

左左搖頭：「沒有！」

宋月明頭疼，什麼時候能在家裡裝個攝像頭，以後給這倆傢伙斷司的時候不了！

衛雲開給右右乾眼淚，又問：「哥哥打你哪兒了？用啥打的？」

右右指指額頭，又指指小木馬，衛雲開仔細看了看，沒有破皮也沒有紅腫，鑒於沒有看到事實真相，只能先安委屈的小兒子：「哥哥不是故意打你的，一定是不小心著你了，你倆是雙胞胎不能老打架，不過等以後長大了，要是有人打你們其中一個，你們倆要一起上。」

「啊？」右右小臉上都是不解。

衛雲開藉機轉移注意力，「你看電視上有個跟你一樣大的小孩兒！」

右右立刻扭頭去看了，一下子被逗笑，眼淚鼻涕都不見了，連左左也看過去，等小孩兒的鏡頭一閃而逝，左左從宋月明在這邊的沙發爬下去，走過去拉拉右右的手。

「弟弟。」

吧唧，親一口啥事兒都過去了。

衛雲開鬆一口氣，倆孩子一般大，他和宋月明都生怕委屈哪個，好在矛盾來得快去得也快，雙胞胎都不是記仇的子。

「我以前就盼著有個哥哥或者姐姐，要不然打架都是我一個人上，打不過人家就很慘。」衛雲開看著倆孩子，眼睛里都是笑意。

「我很有這樣的想法。」出生的時候已經實行計劃生育，家裡就只有一個，小時候子比較獨，也不願意有個弟妹來分走父母的注意力。

衛雲開則是笑，「那你都不用手，都有人幫你打架了。」

「這倒是。」

雙胞胎玩鬧一會兒就困得睜不開眼睛，已經到了他們平時睡覺的時間，衛雲開將兩人抱走分別送到小床上，倆人單獨睡的，宋月明讓袁大姐將兩張被子在一起給他們一人做了個睡袋免得蹬被子，兩人都睡得很習慣。

「等明年就讓他倆去東間里睡吧，等習慣了再到廂房的大床去睡。」帶欄桿的小床到底不開。

衛雲開點點頭，又給倆人掖好被子，忽然嘆氣，「以前爺爺說，我要是有個兄弟姐妹，就不會那麼孤單，我當時也盼著，但現在看得多了又覺得不大對，也不知道他倆會變什麼樣兒。」

當父母的總希自己的孩子能夠親友，可隨著時間流逝有了更親近的人，兄弟姐妹之間的早晚會淡，他自己的是一回事，又盼著自己的孩子與自己不同。

宋月明倒是看得開，「他倆現在一起長大肯定很好，等結婚生孩子了，生活複雜起來就不單單是兄弟了，咱們好好教育，別長歪就行，就算親兄弟結了婚也不一定非得多親近，沒聽說距離產生嗎？只要有事了，他們能互幫互助就行，不用非得把倆人綁在一起。」

「有道理。」

宋月明笑的神：「我媽說的。」

衛雲開笑著稱讚，「咱媽說得對！」

~

翌日上午，衛雲開在家洗照片，宋月明在前面給人家拍照，籌劃著什麼時候跟人家說要暫停營業，懷雙胞胎的時候剛好趕上過年，歇著就歇著了，如今的肚子比懷雙胞胎的時候小很多，行也方便，還可以再等一陣子。

袁大姐拆洗過雙胞胎的被子，開始把收起來的尿墊尿布再洗一遍暴曬，宋月明拍完照就陪著雙胞胎玩石子。

雙胞胎玩了一會兒要吃糖，每天一顆的標準，宋月明同他們約定：「吃完這個就沒有了，不準鬧脾氣。」

雙胞胎信誓旦旦的保證。

宋月明還沒，就見雙胞胎齊齊看向後，是背對著店裡大門的，順著他們的目回頭，魏國就站在門外。

「弟妹。」

宋月明一眼看到他頭上戴著孝布，心頭一跳，還未來得及說話，魏國已經按著規矩磕了個頭，又站起來，魏生在村裡報喪，魏國是長子要來外面報喪。

「這是……」

魏國苦笑道：「咱昨個兒沒了，爸我來跟你們說一聲。」

「雲開在家呢，我去他。」

報喪的人是不能進別人家家門的，魏國站在門外，宋月明轉回去，正好上衛雲開從暗房出來。

「你快過去，大哥來報喪，老太太沒了。」

衛雲開一怔，大步去門外，魏國只能按規矩再磕個頭，說了魏老太是怎麼沒的，老太太前兩天冒很嚴重，昨天中午吃了冒藥就睡了，等到晚上做飯的時候沒聽見吆喝要吃什麼，魏生進去一看，人已經沒氣了。

「啥時候開門辦事？」

「后個兒。」

衛雲開點頭：「那好，我到時候過去。」

魏國沒有久留，說完騎上自行車就走了，走遠才回過味兒來，要是孫輩的都要在家裡守著，衛雲開到辦事才過去，那是外客的禮節。

王寶珍讓他先來這兒，看看老三的態度，這還啥老三，人家的態度都明明白白的。

照相館里，宋月明正恍惚著呢，那跋扈的老太太就這麼沒了，還真是……

袁大姐不大記得魏國，以為是普通親戚來報喪，很是羨慕的說一句：「夢裡走了，好福氣啊！沒病沒痛的，啥也不知道！」

「……確實。」在魏水村，魏老太確實福。

宋月明和衛雲開都沒經過什麼喪事，袁大姐和胡大娘都是經驗富的，兩人詳詳細細的給說了規矩，反正都是外客的禮節，拿上一沓黃紙帶上禮錢哭一哭就行。

「月明不能去，還懷著孩子呢，新人不能見舊人。」

這下把宋月明那點小糾結也給消除了。

「孩子不用去吧？」

袁大姐笑著說：「去不去都中，去了拿兩個孝帽子，回來能當餾布用，這麼大點小孩兒啥都不知道，別嚇著了，還有啊出殯的時候雲開不用去恁早，要是去早了，跟人家拿倆打墓饃，小孩兒吃了好，沒病沒災！」

衛雲開都給記下來，既然後天要騰出來大半天時間，他下午也沒閑著，先去廠里跑一趟看看機會不會出問題，再把需要宋月明簽字理的工作給帶回來。

宋月明則在跟取照片的客戶聊天，是曾經來這裡拍過照片的學生，結婚也來這裡拍照，今天是約好取照片的日子，兩口子早早從家裡出發，中午到的縣城，看沒到照相館的開門時間，就等到了下午才來。

新婚夫妻倆看著照片都笑的，人說：「我就覺得你這裡拍的好，這次拍的也很好看！」

「那等你們有孩子也來我這裡拍，到時候給你便宜算。」

小兩口臉更紅了，但都是紅著臉點頭。

送他們出去后，宋月明遠遠看見蘇妙宇和徐森毅結伴走來，手裡還牽著個孩子，是昨天見過的漂亮小男孩蘇育翔，忽然想起今天是徐森毅登門拜訪的日子。

恰好，這拍照的新婚孩茵茵也認識蘇妙宇，特地停下來等過來。

瞧見宋月明，蘇妙宇開心的擺擺手，一路小跑過來。

「月明姐，茵茵。」

「姨。」小男孩很禮貌乖巧。

宋月明看看三人，明知故問：「你們這是幹什麼呢？」

蘇妙宇紅著臉：「我媽讓我帶他出來走走。」

「哇，還帶著一個小報員？」

「月明姐！」

礙於人多，蘇妙宇先跟茵茵寒暄，新婚小夫妻還著急趕回家，略微說了說就走了，蘇妙宇看著二人相攜而去的背影滿是羨慕。

徐森毅這才慢慢走到面前來微微點頭同宋月明示意。

「育翔，你走累了沒？咱們去照相館坐坐好不？你小時候的相片還是這個姨拍的，你知道不？」

蘇育翔立刻意，徐森毅皺了皺眉，他在這小縣城逛的都很勉強，又去什麼照相館？

蘇妙宇卻想讓徐森毅改變對宋月明的看法，要不然以後跟月明姐來往都要小心翼翼的，那可不喜歡。

進去之後，蘇妙宇把蘇育翔抱起來看掛在牆上的照片，徐森毅原本滿不在乎，但在看到照片容后那不屑不自覺消失的無影無蹤。

宋月明將雙胞胎進來，難得見一般大的小哥哥，兩人態度格外友好，拿著小木馬往人家手裡塞。

「這倆傢伙，平時可霸道了。」

「我覺得他們倆很乖啊，月明你這個是閨還是兒子，閨吧？」

宋月明懶洋洋的搖頭，「B超看不清楚，反正等生下來就知道了。」

蘇妙宇滿是羨慕，趁著徐森毅在看照片，宋月明很小聲的問：「你去他家了沒？」

「去過了。」

「你爸媽覺得怎麼樣？」

「我看著，還行吧。」蘇妙宇掩飾不住的喜。

宋月明也努力的為高興，但直覺告訴徐森毅有點討人厭，努力失敗后，就放棄了，反正只跟蘇妙宇來往，徐森毅只要珍惜對待蘇妙宇就沒什麼問題。

即便蘇妙宇想在照相館多留一段時間，時間也不允許，晚回去盧善因肯定擔心他們去了哪裡，乖乖回家。

路上，蘇妙宇牽著蘇育翔跟徐森毅說話，極力推薦宋月明的拍照技。

「月明姐是自學才，真的很有天分，你覺得呢？」

徐森毅也是個攝影好者，攢錢買過一部相機，平時拍照都要很儉省，對照相館的設備很嚮往，但心還是不屑的，耐著子教導蘇妙宇：「妙宇，你是大學生畢業，以後有明的前途，為什麼非要和來往，我覺得對你是有目的的，你當心不要被人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