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雙胞胎的志願終於上去了，他們估分有把握,從專業挑選院校,全部決定北上。

隨後分數下來，雙胞胎的績在全省排名都是名列前茅的,哥兒倆不愧是雙胞胎,連分數都不相上下，班主任打電話的時候直接說讓他們在家裏等錄取通知書就得了。

雙胞胎想跑出去玩,宋月明和衛雲開沒攔著，想去哪兒去哪兒唄。

衛越說想去國找費翼玩,衛銘也願意去,兩人打包扔去國，衛真暑假和秦娟還有要好的同學約好上補習班,不能跟哥哥們一起出去玩。

衛越拍拍的小腦袋：「你可以短暫當獨生的時了。」

衛真嘟著故作興的說：「是啊,爸爸媽媽是我一個人的了！」

「回來你帶好玩的，好不好？」衛銘難得溫的說。

衛真不不願的答應了，等哥哥們走了兩天開始小聲嘟囔說：「要是我沒有提前答應同學就好了。」

宋月明的馬尾辮：「你答應就做到也很棒嘛，來,我給你換個髮型。」

給衛真梳了一個花苞頭,烏黑的長發瞬間潔利落，非常的漂亮,再換上一條小子,不一會兒就滋滋的,秦娟跑來找衛真,羨慕極了。

「娟娟要梳頭髮嗎？」

秦娟立刻笑瞇瞇的說：「要！阿姨我昨天才洗的頭髮,可乾淨了！」

「看得出來，你比真真還要乾淨呢。」

秦娟有點小潔癖，長開之後形微胖，皮白皙，是個萌萌的姑娘，別提多討人喜歡了，秦霖現在最糟心的事就是學校里那些覬覦他閨的臭小子。

倆姑娘髮型一致，子不同，手拉手的出門跟人炫耀去了，出門被對門熊老太太看見，羨慕眼饞的不行：「這倆姑娘跟雙胞胎似的，我們萌萌長大也這麼好看就好了。」

懷裏抱著熊銳新婚妻子生下的小孫，一團，連熊亦彬也非常喜歡小妹妹，后媽對他用心，一家子也算是其樂融融的。

宋月明在門前站著看倆姑娘走遠，又和熊老太太說會兒話，正要轉回家的時候，瞧見衚衕口進來倆人，是魏春華和周師達。

他們來意很簡單，周師達想要跟雙胞胎取取經，他今年開學就要帶高三學生，要是能帶出來一兩個清北的學生，可是極為驕傲的事。

「你們可撲空了，他們倆前幾天才去國，現在正瘋玩呢。」

說是瘋玩也不合適，雙胞胎跟著費翼在國外高校長長見識，費翼跟報備的時候都說這兩個人乖的。

周師達有些憾，他不好一人過來，正好在附近辦事，這才拖著魏春華來上門。

「早知道我們打個電話再過來了。」

宋月明笑了笑說：「那還不簡單，等他們倆回來我讓他們直接去找你，你們不用特地過來。」

孩子高考前，這兩口子也很盡心，找歷年真題試卷、周師達學校出的試題都給雙胞胎準備一份，讓他們多接題型，這點小事宋月明就替雙胞胎答應了。

周師達笑的輕鬆些，親戚家出兩個清北的學生，就算不是自己教出來的，那也是與有榮焉。

「怎麼沒把京京帶過來？」

「在我媽家呢。」提及兒子，魏春華臉上閃過一抹落寞的笑意。

兩人平時上班沒工夫帶孩子，每到寒暑假魏春華都會把兒子接到邊，怎麼暑假也送到老家去？瞧周師達面不顯，宋月明也就沒有多問，以為魏春華仍舊是在忙著工作沒工夫照料孩子。

等林書將這一年的養老費給到，宋月明才知道魏春華當時的落寞是跟魏家有關，王寶珍越來越不好，更是無所顧忌的作起來，大閨沒錢，二閨公婆厲害，薅羊就僅著小閨來，三五不時的讓魏春華回去看不說，還想到城裏小閨家住一陣子。

這也是跟去世的魏老太有樣學樣，魏老太當年也經常到閨家住，不過人家不薅羊，還會給閨錢，因為兒媳婦王寶珍要是不孝順，全靠閨回娘家指點兒媳婦做人呢，王寶珍沒學到髓，只學到了皮，兒都對作天作地要存在的方式厭煩的很。

魏春華的公婆都是帶孩子才到城裏來，平時不給小兩口添麻煩，就算對魏春華和王寶珍有點意見，看在寶貝孫子的面子上全給忍了，周師達不願意讓丈母娘過來住，魏春華也不願意伺候，王寶珍大罵不孝。

「老爺子倒是想教訓，還沒開口老太太就哭天喊地的說上不得勁，我看臉實在不好。」

林書說的十分委婉，在他看來王寶珍已經是沒幾天好活了，他接這老太也有近十年，開始還是個要點臉面的老人，現在已然是什麼都不顧了。

衛雲開聽了之後說：「那就安排人給檢查一下吧。」

檢查是林書安排人在市裏做的檢查，王寶珍三高很嚴重，別的倒是沒什麼大問題，檢查過後，魏生帶回了縣城。

據說，王寶珍回去后還在罵罵咧咧說他們不孝順，連去醫院看一眼都不肯。

宋月明看過檢報告，不難注意到王寶珍的重，估了一下現在得比以前胖兩圈還多。

「倒真的是隨心所了。」

說實話，對王寶珍他們已經是麻木狀態。

不過誰也沒想到，沒檢查出來大病的王寶珍回到家五六天，大鬧一場之後，就跟婆婆魏老太似的，吃一頓好飯躺床上睡一覺就再也沒有醒過來。

是魏國打電話來報的喪。

「開子，俺媽今個兒下午走了。」

……

走前的大鬧是因為跟斜對門的魏姓媳婦吵了一架，王寶珍養的跑出去叨了人家菜地里的荊芥苗，魏姓媳婦不願意，把趕走指桑罵槐的罵了一句。

王寶珍不服氣，從家裏出去跟人家大吵大罵，魏生嫌丟人，將王寶珍給拽了回來。

連住在隔壁的魏強和新媳婦也覺得王寶珍無理鬧三分。

「我辛辛苦苦這麼多年一點好都落不上，養兒兒不孝順，給人家養兒也養出來個喪良心的，我這麼多年養孩子伺候你娘，我都養到狗肚子裏了，一家子沒一個對我好的！你們都是喪良心的，都不要臉！」

王寶珍一番話把一大家子人都給罵了進去，還把魏強已經懷孕的新媳婦氣的肚子疼，直接送到了醫院。

王寶珍振振有詞：「不我好過，我也不你一家子好過，我看你們能把我咋著，魏生，恁娘當時就是這樣對我的，現在憑啥不兒媳婦伺候我？都是們該我的！」

魏生著拳頭不說話。

齊樹雲不願意被罵，嘟囔一句：「媽，現在可不是舊社會，哪有你這樣當婆婆的？」

從進門就沒怎麼伺候過婆婆，現在都老了，讓伺候？門兒都沒有！

馬麗站著不說話也是一個意思，王寶珍看著氣往上涌，直接衝到齊樹雲面前扇了兩個重重的耳，直接把齊樹雲給打蒙了。

王寶珍惡狠狠地說：「這麼多年了，我制不住宋月明我還制不住你！」

「呸，你也就敢欺負俺這親生的！」齊樹雲吐出來一口沫子，牙都被打流了，要不是魏國在旁邊拉著，估計得衝上去跟王寶珍廝打。

魏國厭煩老娘這麼鬧，無奈的打圓場：「媽，你鬧啥鬧，現在日子過得還不中？」

「我這不都是為了你倆，我要不是因為你是我親兒，我管你幹啥？！我這幾年給你錢了？」手裏的養老費花不完都給這倆兒子弄走了，當年要不是想給倆兒多撈點好，綁著老三兩口子，能至於鬧到現在這地步？

旁邊的魏軍一聽第一反應卻是問：「媽，你給大哥多錢？」

王寶珍瞪他一眼說：「你現在把你媳婦打一頓，我也給你錢！」

「媽，你別開玩笑了。」

王寶珍還是忿忿的：「三個兒媳婦一個比一個不中，早知道就你們倆離婚再娶一個也比現在的好，還有那衛、雲、開，早知道就不該給他娶個外莊的媳婦！」

當時想的是外莊來的媳婦好拿，親戚家的閨，衛雲開看不上不說，關係近了，婆婆就沒威嚴了，誰知道——

哼，還不如娶個親戚家的！

齊樹雲和馬麗這會兒是真恨王寶珍，你眼氣人家衛雲開和宋月明就算了，盼著兒子離婚的婆上哪兒找去？

倆人哭天喊地的說婆婆心眼孬，場面眼看收拾不住，魏生直接怒氣沖沖的將兒子兒媳婦趕出去，沒人在這，王寶珍想罵也罵不起來。

魏生對王寶珍，頗又三四分當年對他老娘的無奈，只能威脅：「你要是繼續給我胡咧咧，那這日子也別過了，咱倆離婚，養老費你也別要了，我看你咋鬧？」

王寶珍冷哼一聲，這才算了。

第二天，王寶珍買了路過吆喝的西瓜，又吃兩碗涼麵條就去午睡，等晚上不見人出來吃飯，魏生去看一眼，人早就沒氣了。

……

接聽電話的時候宋月明和衛雲開都在旁邊，聽清楚容都是一愣。

衛雲開先反應過來:「哪天辦事？」

「初八。」

電話這就掛了，宋月明聽了之後臉，還沒啥真實。

「我那天沒安排什麼事，咱們都過去吧。」

「好。」

衛雲開眉心，表莫測。

同在客廳里的衛真聽見這對話來問：「爸爸，怎麼啦？」

「沒事，老家一個去世了，我跟你媽過兩天回去看看。」對閨，衛雲開說的簡短輕鬆，怕嚇著。

衛真看出父母都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傷，聰明的沒再多問，自己去跑道書房彈鋼琴，音樂輕舒緩，帶著溫的安，客廳里的兩人聽了緩緩笑起來。

這是屬於小棉襖的力量。

王寶珍的喪事辦的聲勢不小，魏國和魏軍都不算窮人，農村漸漸流行起紅白喜事大大辦，送出去的禮錢都得收回來的，再說辦的差了，閨也不願意。

魏家三個閨都沒見著王寶珍最後一面，魏強去把魏春芹接過來，嗚嗚咽咽的哭了一路，看熱鬧的都說這閨孝順，魏春玲和魏春華也陸續回來，置辦了棺材壽，滿院子的哭聲。

宋月明和衛雲開到的時候已經是人頭攢，上了禮錢和黃紙，哭一哭就算走完流程。

兩兒子守在棺材東側，三個閨兩個兒媳婦在西側，個個都是披麻戴孝的，宋月明只跟魏春華說了兩句話。

王寶珍折騰魏春華最多，這會兒一雙眼哭核桃，對宋月明也是勉強笑笑。

魏春玲站在一旁也是個淚人，想跟宋月明說兩句話也不敢，這幾年不好過，雖說跟楊敏學了綉技，但兩家鬧掰之後，沒有楊敏的名人效應，生意一落千丈，縣城鄉下願意買綉品的也不多，掙不了多錢還要被婆婆嘲諷花張康的錢，人比從前還要消瘦。

「嫂子……」

即便是在這時候，宋月明也只當沒聽見魏春玲喊。

寒暄之後走出靈堂時，掃了一眼王寶珍的像，黑白照上的老太太慈眉善目，大約是照相的時候也胖了不，看著跟當年的魏老太很像。

宋月明腦海里浮現出當年相第一次見到王寶珍的模樣，已經很模糊了。

走出去也有不人興緻的跟宋月明說話，當年就在村子裏住了半年，本不認識幾個人，也有隨著看在張康面子上過來弔唁的人跟衛雲開寒暄，張康本人站的不遠不近，生疏的說了兩句。

正要走的時候，有個老大爺騎著自行車載過來一個小姑娘，還大聲提醒：

「張康，寧寧這大老遠的都回來了啊！這閨有孝心吶，下車就往家跑，我給捎回來了！」

確實是何寧寧，陌生的大姑娘了，從自行車後座跳下來臉上還掛著眼淚，看到站在不遠的男認出來是誰，很禮貌的喊人：「叔叔，阿姨。」

宋月明看風塵僕僕的，眼中悲傷之不似作偽，點了點頭：「進去吧。」

何寧寧哭著去了，跟沒看見張康一樣。

張康送走同事，面不虞的回了院子。

兩人同鄉親道別上車離開，宋月明揚揚下示意他低頭：「張康戴的手錶跟你的是一個牌子。」

衛雲開的是高檔系列，張康的是便宜款，可也不是張康一個縣城小能夠戴得起的。

衛雲開神冷冷的：「剎不住車早晚有他倒霉的時候。」

明天是出殯，他們早早過來，封棺之前，魏家至親還有王寶珍來到的娘家人來圍著棺材繞一圈看王寶珍最後一眼，最後再繞著圈轉到院子裏來，而後封棺抬出去下地埋葬。

魏春華讓何寧寧去魏生來看最後一眼，喪事都是兒辦，魏生並不過問，一直坐在廚房裏寡言語。

魏生擺擺手：「不看了，看這麼多年，煩了。」

到底沒進去。

宋月明和衛雲開一直站在院子裏沒有近前，隨著送葬隊伍去了地里，棺材放進提前打好的墓坑裏，鞭炮聲響的老遠，墳頭也漸漸堆起來。

喪事就此辦完了。

他們倆都沒耽擱，打算開車回家，取車的時候何寧寧追過來了，遞給宋月明一個信封，是勤工儉學掙的錢。

「我不要，你留著吧，要是不想要就捐出去給上不起學的孩子。」

何寧寧聽後點點頭並不說話，轉走了。

車開在馬路上平坦順暢，已經不像當年那麼顛簸。

後來的事是宋月明聽魏春華提起過，喪事沒幾天何寧寧又回了上學的地方，魏春玲留不住，又是大吵一架。

這事聽的不愉快，宋月明連問都懶得問了，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等到通知書陸續發放，宋月明把雙胞胎從異國他鄉召喚回來，兩人出門一圈明顯進步的點就是口語流利多了，但衛越見面來個誇張地吻手禮，差點被衛雲開胖揍。

「好的不學學壞的，都給我正經點！」

衛越立馬乖了。

宋月明看見他們第一眼是嫌棄頭髮長長了沒理，第一句話就是：「下午去剪剪頭髮，板寸行嗎？到時候軍訓多方便啊！」

千萬不要非主流殺馬特，宋月明是誠心誠意避免兒子們以後不願意看他們青春期的照片。

衛越覺得自己這樣帥，衛銘卻知道媽媽最喜歡爸爸那樣乾淨利落的，爽快地說：「媽，我去剪頭髮，你得給我做好吃的！」

「沒問題！」

雙胞胎去了一趟理髮店，還回來兩個爽朗小帥哥。

剛打理乾淨的第二天，倆人的錄取通知書一起到了，大熱天的，衛銘拿到自己的信封轉回跑回家打開冰箱，送給郵遞員一瓶冰鎮的健力寶。

郵遞員喜氣洋洋地接了，說：「你們家可真是好福氣，我也沾沾你們的喜氣！」

錄取通知書拆開，當著外人的面兩人還是好淡定，等人郵遞員走遠，樂的一蹦三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