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宋月明沒有察覺凌進的異常,進了家門先把衛越下來。

「你先坐，右、衛越一會兒就下來。」

凌進的目在客廳里匆匆掠過，這棟房子宋月明打算長住的，所以裝修的特別用心，又注重,傢家電選的都是最新最好的,真皮沙發坐著很舒服，在家準備過年菜的許大姐給凌進端了一杯茶。

宋月明也有一杯，並解釋說：「這是用牛泡的,真真很喜歡喝。」

茶是好茶，牛順，帶著淡淡的甜味兒,齒留香。

「謝謝阿姨,很好喝。」

衛越蹬蹬下來了，對上宋月明看過來的視線，撓著頭解釋：「媽,我讓凌進過來商量點事,要到書房用電腦！」

「行，去唄，我上樓歇會兒,你們慢慢玩。」

宋月明端著自己那杯茶上樓換家居服，二樓的主臥很大,有和衛雲開的帽間,做瑜伽、運的專用房間,的書房，自己玩也可以玩很久。

衛真悄麼麼跑上二樓，笑瞇瞇的說：「媽，讓我喝一口。」

宋月明自然而然將杯子遞過去，衛真喝完還裝模作樣的嘆息一聲，彷彿很的樣子。

「我剛才都沒敢去廚房，怕打擾小哥和凌進姐姐，媽，他們倆在談嗎？」

「我也不知道啊，右右不說。」

宋月明覺得這倆人應該是還沒破窗戶紙，如若不然衛越不會是似是而非的態度，要真的了，明確家裡不會反對，肯定帶著的竊喜嘚瑟，現在頂多在互相喜歡的階段，帶點遲到的青春萌，滿滿的朦朧。

衛真勾著宋月明的脖子趴在肩膀上：「媽，你不反對嗎？」

「為什麼反對？」

「唔，他們還小啊什麼的。」

宋月明的小臉：「右右已經年，有明辨是非的能力，談個也沒什麼，你們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如果不過分，我和你爸爸不會反對。」

不敢把話說太死太絕對，這家裡還有個寶貝閨，要是衛真將來犯傻，找個不靠譜的對象，還拿他們承諾過的話來當擋箭牌可就不好了。

衛真當然猜不到媽媽在想什麼了，反而的說：「媽，你真好。」

「寶貝，你們也很乖。」

也是相互的。

衛真蹭蹭宋月明的頸窩，很是依賴的說：「媽，你給我扎頭髮吧？我扎的不好看。」

宋月明讓坐到前來，慢慢給衛真梳通頭髮，母倆的頭髮很像，烏黑，衛真在前面拿著鏡子，滋滋的看著鏡子里的和宋月明。

「咱們編個公主范兒的行不行？」

「好！」

衛銘循著們說話的聲音找過來，靠在門框上看了一會兒，忍不住手：「真真，我也給你編一個吧？」

「行啊。」

如果換衛越，衛真肯定不讓他自己頭髮，但衛銘不會跟開玩笑，不惹到大哥哥的時候他還是很好脾氣的。

宋月明給衛真扎頭髮不是第一次，小時候他會在旁邊玩鬧，或者瞟一眼就跑過去了，如今長大了反倒有興趣給妹妹編辮子。

只不過衛銘手笨，一條辮子編出來躁躁，衛真忍著難讓他編完，絕地請求：「媽，你拆開再給我編一次吧？」

衛銘有點挫敗：「真真，你再讓我試一次唄？」

「……那好吧。」

衛真低頭，讓衛銘拆開給編辮子，宋月明看熱鬧，過一會兒聽到腳步聲一回頭，衛雲開也到樓上來了，手裡還提著公文包。

「你們怎麼都在這兒？真真，你讓我給帶的糖葫蘆還在下面放著呢，別忘去吃。」

衛真想都不了，可憐地說：「爸爸，你能給我拿上來嗎？」

衛雲開看清是衛銘在給編辮子就笑了，點點頭說：「好。」

「真真，你待會兒再吃，到時候糖粘在頭髮上怎麼辦？」

衛真糾結極了，但看衛銘極為敬業，暫時放棄吃糖葫蘆的打算，食是用來的，扎頭髮這麼辛苦本沒功夫品嘗，太痛苦了！

衛雲開笑著看了一會兒也想來折騰閨的頭髮，宋月明袖手旁觀，很期待衛真的頭髮會變什麼樣兒。

「我上樓的時候看見衛越在書房，還衝我眉弄眼的，他怎麼回事？」

「凌進在跟他商量專業上的事兒吧。」

衛雲開秒懂，笑著不再多問。

終於給衛真紮好頭髮，父子倆頗有就的看著他們擺弄出來的鳥窩，衛真拿著鏡子只差哭了。

「怎麼，不好看啊？我覺得好看的。」衛雲開心虛的向宋月明發出求救信號。

宋月明無奈的說：「白讓你們浪費這麼長時間，還是重來吧。」

父子倆乖乖站到一旁，看宋月明手指翻飛，不一會兒將衛真的頭髮梳整齊，換了個髮型沒有編辮子折騰閨的頭髮，改在腦後弄一個蝴蝶結，剩餘的頭髮散在肩上，看起來乖巧可。

衛雲開誇好看，還不甘心的說：「剛才有種凌的。」

衛銘一臉的贊同。

「那你去問真真，看覺得好看不？」

衛真的反應是直接從房間衝出去到樓下找糖葫蘆吃，衛雲開和衛銘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的認為自己有手藝，只是衛真不識貨。

宋月明和衛雲開一直沒下樓，怕一家子都在，客人不自在，反正小孩子怎麼玩都好，在樓上帽間找服，順便決定一下他們過年穿哪件服，衛雲開了的模特，拿著服在上比劃。

「你覺得這個孩兒怎麼樣？」

宋月明詫異的看向衛雲開，坦然攤手：「我還沒想過，就算他們要談，結不結婚還不好說，離婚齡還早著呢。」

「也是。」

「不過，他們的對象還是得鄭重一些，將來……」衛雲開沒有說的特別明白，孩子還小，誰接班還不好說，但他希孩子與對象能夠攜手前進，互幫互助。

宋月明抱看他：「你都計劃這麼長遠了？我認同你說的，不過他們倆說不定打算自己拼事業，找什麼樣的對象還是他們的喜歡為主。」

「這個是當然。"

衛雲開惆悵一點，「要是他們都不打算接班，怎麼辦？」

「船到橋頭自然直。」

行吧，反正他們還年輕。

凌進沒在衛家多呆，探討過問題就匆匆離開，走後宋月明和衛雲開才下樓，衛真咬著糖葫蘆出來，遞給宋月明一串。

「我只讓爸爸買了兩串，剛剛都沒敢當著凌進姐姐的面兒吃。」

特地解釋給衛越聽的。

衛越若無其事的說：「你吃就吃唄，怎麼那麼多話？要是想吃我再給你買兩串去，看能不能堵上你叭叭叭叭的小！」

「小哥，你和凌進姐是不是在談對象嘛？」

「不是，真不是！」

衛越清白的很，他充其量就是對凌進有好，高中時的假小子一個學期沒見變了漂亮姑娘，還主給他寫了信，衛越很快發現凌進喜歡他，他高中被那麼多孩兒追過，可都沒心過，這會兒突然對反差特別大的凌進有點想法，誰知道凌進來他家一次就暴了，越是認識的人越得慎重不是？

要不然以後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我就是看突然變漂亮了，驚訝的，才會臉紅。」

宋月明吃的是一串扁的糖葫蘆，這是先蒸再扁蘸糖漿，沒有那麼酸，吃的很認真。

坦白了一小丟丟的衛越被看的心裡發，忍不住問：「媽，你還想知道什麼？」

「兒砸，別當渣男。」

「……媽，我知道。」

衛越還打算再過一段時間就表白呢，開學那天正好是人節，到時候他們一起去京市，那是個好時機。

住在新房子的第一個春節熱鬧順利的度過，費諶一家也在這邊過年，費翼從國外回來，年紀相仿的小夥子一大把，衛越兄弟倆跟人瘋玩，快開學才想起來過年都忘記給凌進打電話拜年。

訂機票之前，衛越猶豫了一下，給凌進打電話。

「凌進，你怎麼回學校，買票了嗎？」

「我買過火車票了。」

凌進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冷淡。

衛越很聰明，商又不是負數，聽出來但沒破：「那好吧，等到學校，我有時間去找你玩。」

凌進猶豫著答應了。

雙胞胎開學一起走，沒過幾天就是人節，衛越提醒他老爸給他媽買禮，自己去買了一個小手鏈，打算送給凌進，他心裡想的很簡單，就是表個白談個。

但是到那天他去凌進的學校找，在宿舍門口等到凌進，送上禮卻換來一句對不起。

「我不能收你的東西。」

「為什麼？」

「就是不喜歡，衛越，你以後別來找我了吧，我怕讓人家誤會。」

衛越漸漸皺起眉頭，他骨子裡有傲氣，凌進上學期特意去找他，還找借口跑到他家裡，如果不是喜歡他是什麼？明明之前都好的，偏偏在這時候拒絕他，他不太能接。

「那你先前是什麼意思？」

衛越直白的問了出來。凌進臉上掛不住。

凌進高中的時候就喜歡衛越，被母親管得嚴，喜歡衛越這樣開朗的大男孩，倆人績不錯可以常來往，人人都把當個假小子，儘管會被人嘲笑，但和衛越相的很安全。

可寒假去過衛家的新房子，凌進才知道衛越擁有什麼樣的家境，那個小區聽母親跟人說過，那是本市最好的高檔小區，平常人想都不敢想，而衛家隨隨便便就能買套最好的，他們家還在為買不買房子而爭吵。

衛越的父母也很厲害，他母親是強人，一看就知道不好招惹，有那樣的婆婆會很辛苦。

其實平時衛越在學校低調，大家談論父母的工作他都是輕描淡寫說：做小生意的。

「你們家太有錢了，我高攀不起，之前是我不對。」

凌進說完轉回了宿舍。

衛越在樓下站了一會兒才皺著眉頭往外走，有錢也是罪？但他還是覺得古怪，這世界上還有人仇富不？

衛越回校越想越不對勁，去了計算機室看論壇打發時間，意外的發現凌進正用論壇賬號與人討論這件事，在論壇里引起熱烈的反響，凌進簡單描述了一下事經過：

我和喜歡的男生是高中校友，都在京市不錯的大學上學，我前陣子才發現他家特別有錢，我們兩家家境不對等，他媽媽是個很厲害的強人，氣勢很強，他們家人都很厲害，我不會討好別人，也不想在他家低三下四的。

以前我姑姑也嫁給一個有錢人家，後來被折磨的快瘋了，我媽一直明令止我和有錢人家的男孩來往，我自己也不喜歡。

我今天拒絕了他的表白，這樣做對還是不對？不過就算不對，我也沒有信心再去找他，話已經說的很絕了……

帖子里有不回復：

「支持你的做法，現在拜金的人太多了！」

「暴發戶都是有手段的，你不找這樣的婆婆是對的。」

「就是，你還年輕，以後有無限的可能，不用弔死在一棵樹上。」

「就算你們在一起了，婆婆也會刁難你的，我太知道有錢人家的婆婆是什麼德行了，仗著自己家裡有幾個臭錢，特別喜歡刁難兒媳婦，我姐姐深其苦。」

「可不是，現在社會風氣變了，有錢人個人生活敗壞的很，接這樣的人家為妙。」

……

衛越和衛銘無話不談，直接奔到衛銘宿舍說了這件讓他氣憤又鬱悶的事。

「你說這是什麼意思？」

衛銘想了想，「凌進什麼時候不理睬你的？」

衛越想了想：「就是過年前去找我那一次，爸媽都在家，難道咱媽跟說了什麼？」

「咱媽不是做惡婆婆的料。」衛銘說的很肯定，心底對凌進有淡淡的厭惡，不來往就不來往，背地裡放到論壇讓人家討論算怎麼回事？

衛越也贊同。

他們正說著，賀穹回來了，嬉皮笑臉的要跟衛銘借錢。

「這才是月初，你的生活費呢？」

賀穹坦誠道：「我上學不是了個朋友，回家讓我媽知道了，我媽讓我跟人斷，要不就不給我零花錢，我現在花的都是歲錢，不過我媽肯定捨不得我吃苦，過兩天就給我打過來了，你先借給我應應急，人讓我陪著過人節呢。」

賀穹了個電影學校的孩子，長得很漂亮，花錢也很厲害。

對鋪的謝林聽見了，忍不住說：「就因為你個不合你媽心意的朋友，就對你這麼狠？不會直接衝到咱們學校來吧？」

「是啊，太狠了。」

謝林煞有介事道：「唉，婆媳是天敵，我爸在家經常念叨這句話，我媽跟我吵架，他都是夾板氣那個，連我也得遭殃。」

賀穹心有戚戚焉：「我也是，我們祖國的花朵實在是在不該承的年紀承了太多事！」

沖這份相似經歷，謝林大手一揮：「我把歲錢借給你，要是不夠你找衛銘支援。」

衛銘則翻出來手邊的現錢。

賀穹凄凄慘慘的拿上衛銘和謝林借給他的八百塊錢千恩萬謝，衛越在一旁聽著，轉向樓下走去。

「衛越，你幹嘛去？」

「我去問個清楚！」

衛銘覺得不妥，貿貿然去問宋月明要是沒做什麼，豈不是惹傷心？為一個不相干的外人，不值得。

衛銘追著下樓，可在公用電話那兒本沒找到衛越，思來想去還是先給家裡打個電話。

「媽，你在家幹嘛呢？」

這語氣聽著奇怪，宋月明第一反應是問：「你沒生活費了？不對吧？」

雙胞胎手裡都有歲錢，每學期的生活費是一次給夠，讓他們學著有計劃的花錢，平時服鞋子宋月明會買了給寄過去，上學期末，倆人還剩了不生活費。

「不是，我就是給你打個電話問問衛越往家裡打電話了沒？」

「沒有啊，我們都在家吃飯呢，就接到你這一個電話。」

衛銘迅速轉移話題：「那沒什麼，他提醒我今天往家裡打電話來著，今天是個節日。」

「今天是人節，你爸爸下廚做飯，我們吃大餐啊，還好吃的，我給你拍照片留著。」

「媽，你這就不地道了。」

宋月明覺出衛銘是有事要說，但沒細問，簡短說過就給電話掛了，而衛銘掛斷電話想了想，出校門去凌進所在的那所大學。

衛越確實是來找凌進的，恰好見凌進從機房回宿舍，校園裡有不雙結對的男路過，凌進看著人家有些羨慕，看見衛越站在宿舍門口，心裡有竊喜，但想到那些回帖，彷彿又有了底氣。

「衛越，你怎麼又來找我？」

衛越臉看不出喜怒，說出口的話冷冰冰：「凌進，你忽然對我這麼冷淡，是我家人跟你說什麼了嗎？」

凌進微怔，誠實的回答：「沒有。」

可無聲的迫是存在的，凌進幾乎不敢直視宋月明的眼睛，從前也聽母親說過，衛家倆孩子能考上那麼好的大學，表面上家長不管，其實背地裡很關心，宋月明待和善，實際上有濃濃的距離，讓不敢靠近，不願意討好，如果跟凌進在一起，就得接這個厲害婆婆若有似無的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