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趣讀閣 古代言情 生於望族 第119章 意外緣份(上)

《生於望族》 第119章 意外緣份(上)

蔣氏的話纔出口,於老夫人便臉一黑,大喝:“胡說八道”把蔣氏嚇了一跳:“婆婆……”

外頭有羅家的丫頭探頭來瞧,於老夫人強下心中的惱怒,邦邦地道:“你糊塗了?九丫頭跟柳家的親事已經定了,此行京,不過是把庚帖換了,議一議過門的日子罷了,怎會變卦?你的主意委實太荒唐”

蔣氏訕訕地道:“媳婦只是擔心……姑太太不喜歡這門親事,九侄兒會落了空罷了。這孩子向來乖巧穩重的,媳婦怎忍心委屈?屆時給說羅家的親事,也是樁好姻緣……”

於老夫人冷笑:“你小姑怎會不喜歡這門親事?九丫頭是兒,況且親事也是自個兒提的”兒如今在柳家的境不佳,若是讓柳東行再結下一門好親事,以後對兒、外孫絕不會有半點好不是婿,不會想到柳家人是否能從柳東行的親事裡得益,只要護住兒與外孫的利益就足夠了冷冷地看了媳婦一眼:“有我在,你小姑怎會犯糊塗?九丫頭與柳家的親事十分要,別說你六嬸再三託付,哪怕是沒發話,你也要把事了你休要再起那等荒唐的想頭”

蔣氏心中十分委屈,卻又不敢頂,只能乖乖應了。

於老夫人見和順,也消了些氣,聲音略放緩了些:“你別怪我嚴厲,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的,你既是一家主母,考慮事時,就要多留個心眼,方方面面都要權衡再三才好。你該知道,六房與我們並不親近,九丫頭的親事我們本是說不上話的,如今難得們主靠上來,咱們就需得將們穩住了。他家如今有了嗣子,又得回族產,便是在族中,也是好大的一份傢俬。九丫頭本是獨,若出嫁,這份傢俬便有大半的嫁妝。嫁到柳家去,也不算是便宜了外人,且柳東行有柳姑爺約束,前程有限,不怕六房會靠著婿越過咱們長房去。你若真把九丫頭改配羅明敏,六房靠了羅家的勢,往後在族裡就要聲勢大漲了,別說那份傢俬要姓了羅,只怕日後連咱們家都要讓他們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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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氏掩口輕呼,萬萬沒想到這九侄的一樁婚事居然會牽涉到這麼多事,不過很快又想到,就算六房跟一個從五品的武了親家,跟長房依然是不能比的,婆婆爲何如此高看羅家呢?纔不信,一個皇商,再加一個武略將軍,就能跟顧大老爺今時今日的權勢相比了

幾次想要開口相問,又怕被婆婆責罵,只好委委屈屈地沉默下來。而於老夫人則是在回想羅家的種種,總覺得羅家來歷不凡,絕對不會只是區區皇商而已。這門親事真可做得,只可惜羅明敏年紀大了,文娟年歲與他相差太大,不然就把文娟許給他也好,如今只好將就那個羅明義了,但要事先確認他果真有真才實學方可。

婆媳倆各有心事,卻沒留意到屋外廊下,文怡正站在窗邊,臉有些難看。

有事回來向長輩請示,以爲於老夫人還在歇息,因此特地待下人不要出聲,免得打攪了屋裡的人,沒想到從窗外路過時,聽到於老夫人與蔣氏議論羅明敏可能會被過繼。心裡擔心這位友人,便駐足聽了一會兒,不料們會說出這樣一番令人震驚不已的話來。

一時間,文怡心又是憤怒,又是委屈,好不容易纔了下去。

不管大伯祖母是怎麼想的,至沒壞了自己的姻緣。至於六房日後的前程,以及柳東行的未來,不勞們費心

文怡心中冷哼,無聲無息地轉過,給隨侍在後的如意作了個手勢,兩人便快步離開了院子。到了無人,文怡方纔停下腳步,對如意笑笑:“姐姐,方纔的話,你就當沒聽見吧,省得大伯祖母知道了罰你。”

如意素來是個心思靈的,哪能不明白的意思,便笑著點頭道:“九小姐放心,奴婢只是當差累了,又一時貪玩,便趁著老太太那裡沒什麼差使,跑出來逛了逛,正好遇到九小姐您,便說了幾句閒話。至於守門的幾個婆子,就給奴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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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怡微微一笑,便塞了一個荷包過去,隨即止住要說的話:“別推辭,你如今跟著主人出門,若是有機會,捎些東西回去給家裡也好。我平日沒得你提醒,別的我幫不上忙,這點心意,你就收下吧。”

如意想了想,便收下了。橫豎這種事也不是第一回了,收得心安理得。

文怡見狀微微一笑,又道:“我就不去了,你替我稟報大伯祖母,說羅大太太要留姐妹們吃茶,六姐姐高興,想吃過晚飯再回去,但這樣未免有些太不客氣了。”

如意會意,應聲回院,文怡慢慢地沿著來路往回走,不多時,便看到一個面生的丫頭迎面走來,一見就笑了:“原來顧九小姐在這裡,我們四太太正找您呢,請您去晴雪軒吃茶。”

文怡有些意外,但還是隨著去了。

晴雪軒就位於羅家花園的東南角上,離門口並不遠,卻因爲周圍種滿了梅花,隔擋了視線,倒有些另一園的意味。此軒一面是牆,三面環窗,兩側有曲廊連接園中他,在軒中擺了桌椅,關上窗戶,再用氈簾檔住兩邊出口的寒風,便能賞梅取暖兩不誤,是冬日觀景的好去

文怡到達晴雪軒時,羅四太太已經坐在那裡吃起了茶,桌上放著十來碟糕點,一旁的香幾上燃著爐,暖香嫋嫋,別有一番意趣。

文怡笑著行過禮,道:“四太太好興致。怎麼不見兩位妹妹?”

羅四太太笑道:“那兩個丫頭鬧得我頭疼,我把給大嫂子去了。大嫂子向來很會帶孩子,小輩們沒有不喜歡與親近的。我好不容易回來住幾天,便趁機歇一歇。”

文怡恭謹地在對面坐下,道:“兩位妹妹聰明伶俐又乖巧,不論哪位長輩見了,心裡都會喜歡的。”

羅四太太微微笑了,侍立在側的丫頭們給文怡倒了香茶,便紛紛退了下去,軒中一時只餘文怡與羅四太太二人。文怡心中一,知道對方定有用意。

羅四太太低頭喝了口茶,便態度和煦地指了指其中一隻點心碟:“你嚐嚐這個,是我從前在平西時,託人從平縣瑞合餅鋪淘得的方子,別家做不出來這個味兒”

文怡依言捻起一個炸得金黃的小餅,聞了聞,有些南瓜的清香,果然與平縣瑞合餅鋪的黃金餅有幾分象,只是沒它那麼油膩,甜香味也淡些,咬了一口,卻是甜得十分清爽,帶著濃郁的南瓜香。仔細一嚼,裡頭還裹了百合餡兒。有些驚喜,看向羅四太太。

羅四太太只是淡淡地笑著,又指了指另一碟點心:“這個是我從前吃了外頭尋常人家做的紅薯餅,覺得味兒不錯,便人學著做出來的,你也嚐嚐?”

文怡便嚐了一個,果然香甜糯,笑道:“這個好吃,四太太能不能把方子給我,我回去做給祖母嚐嚐?老人家年紀大了,牙口不好,吃這個倒是不怕咯牙。”

羅四太太笑得很開心:“你會做廚活?”

文怡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會一點兒,不敢說通,但家常便飯還會做一些。”

羅四太太似乎更高興了,連連勸嚐點心,嚐了一個黑米糕,又嚐了一個北方人常吃的玉米窩頭,還有幾樣不知用什麼東西做的點心,味道有些古怪,吃著也糙的,但不算難吃。心裡有些疑,這幾樣點心,瞧著緻,其實都是尋常平民之家才吃的東西,而且一道比一道做得。幸好前世在外頭吃得還不如這個,也不覺得難口,只是有些意外,沒想到羅四太太會喜歡這些。

把大半點心都嚐了一遍,肚子也飽了,羅四太太才停了,喝一口茶,臉上帶著愉悅的微笑,輕嘆道:“這些東西,吃著雖,曾有幾年,對我來說卻是無上的味呢。如今年紀大了,日子好過了,人做了嚐嚐,本打算憶苦思甜的,但底下人做出來的東西,卻已不是從前的味道了。”

文怡聽了心中微:“四太太?”

羅四太太回過神來:“嚇著你了?其實沒什麼,我們家有許多人都知道。你大概也曾聽說,我原是書香人家出,只是沒落了吧?事實上,我孃家不僅僅是沒落而已,我小時候還過肚子呢若不是遇上我們老爺,我哪裡能有今天?”

的面上帶著追憶的神,似乎回到了過去的時:“其實我是平人,家就在離縣城不遠的莊子,我爹是個秀才,可惜在科舉道上無法再進一步了,爲了養家,便投到縣令大人手下爲幕,日子過得還算不錯……你知不知道,平在十多年前有一任縣令,極能幹的,名聲也非常好?”

文怡想了想,輕輕搖頭:“不記得了,那時候我還小呢。”

羅四太太點點頭:“確實,他離任已經超過十年了……我爹與那位大人賓主相得,只可惜那位大人因喪母,要丁憂回鄉守制,我爹便留下來繼續輔助後任。沒想到,新來的縣令貪酷,鬧得民不聊生,有人便上山落了草,那就是太平山匪的來歷。”

文怡驚呼一聲:“是從那時候開始的麼?”細細回想,父母是七年前去世的,他們在世時,還曾從西山村那頭的大道前往平,那時候的山匪應該不算嚴重吧?至還沒鬧到山下來。

羅四太太嘆道:“可不是從那時候開始的麼?起初只是三五個人,慢慢的,便越來越多。這些人本是百姓,被到絕路,方纔落草的,因人數太,也不敢下山來鬧,只在暗地裡擾了那個縣令幾回。”說到這裡,的神便暗了暗,“後來,不知從哪裡來了幾個強盜,著那些山匪夥,爲了投名狀,他們要去教訓那縣令。那縣令得到消息,害怕他們會害了自己的命,便找了個藉口,把我爹誆到他書房裡,幫他理公務,自己卻躲了起來。那些人不知,就把書房燒了。我爹傷得太重,那縣令卻不管他的生死,只管自己逃命去了我們家爲了治爹爹的傷,費盡銀錢,還欠了許多債款,若不是爹爹原來的東主聽到消息送了銀子過來,我差點兒就要把自己賣了呢”

文怡聽得氣憤:“這也太過分了那個縣令作了孽,卻要把旁人當,替他罪,事後還要對害之人不聞不問,這樣涼薄的人,絕不會有好結果的”

羅四太太的神放緩了些:“他確實沒有好結果,不久之後,便因爲貪腐之罪,被流放了。”眼圈微微一紅,“只可惜了我爹,委實傷得太重,不久之後,便去了……留下我們孤兒寡母的,回到家鄉,依靠族人而居,可沒欺負”

文怡忙安了幾句,想起自己的世,倒與羅四太太有幾分相似,便不由得生出同病相憐的覺,口裡說出來的話,也帶了幾分親近:“那些都過去了,如今您苦盡甘來,只要心裡時時惦記著九泉之下的親人,又何必一直想著從前的傷心事呢?”

羅四太太拭去眼角的淚痕,破涕爲笑:“你說得不錯,我如今的日子確實是越過越好了。我母親子康健,大姐在婆家過得舒心,兩位弟弟也各自娶妻生子,都很懂事、很孝順。我自個兒一家子也是和和的,想起從前,不過是爲了提醒自己,不要忘了曾經吃過的苦頭罷了。”看向文怡,笑容十分親切:“明敏跟我提過你的世,我一聽就覺得我們很像,你又比我苦些,沒有一個兄弟姐妹可以分擔,你母親又沒了。難爲你小小年紀,就把家業撐了起來,讓祖母也過上了好日子。”頓了頓,“更難得的是,你心地良善,慈悲爲懷,不聲不響的,居然制止了一場大禍。我最欣賞的,就是你這一點換了是我,只怕也辦不到呢”

文怡訝然,說的,莫非是平縣那場沒有發生的民是怎麼知道的?

(羅四太太喜歡文怡,可不僅僅是因爲羅明敏的幾句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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