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四太太看著文怡,目和:“這不是明敏告訴我的,他只是曾經在去年年底時有過信來,提到平一帶收不佳,但我孃家親人的日子還過得去,讓我寬心。卻是我大弟寫信給我,提到今年太平山一帶大旱,地裡的糧食收恐怕還不到往年的三分之一。他也提到,因許多薄有田產的人家爲了度日,不得已將田地押出去,一些富家便趁機將田低價收購回來,改種棉花等。那些人見這法子管用,甚至不惜耍了狠手段,將別人的田地謀奪到手。縣衙那頭又不管,已經有不百姓丟了田地房產,被迫爲流民了。”眼中有悲憤之,“照這麼下去,十多年前的事必會重現前些年我們老爺才帶兵將太平山匪滅了,若是又有人上山落草,豈不是把我們老爺的功勞都抹殺了麼?又不知會有多人會象我爹那般害了”
文怡聽到此,已經有些明白了,想必是羅四太太的孃家親人在信裡把這件事告訴了,纔會知道自己曾經爲了阻止民做過些什麼。當初在西山莊子上又是借貸、又是賒紅薯種,平縣城周邊的人都是聽說過的,羅四太太的孃家既然就在那一帶,知道的名字自然就不足爲奇了。
只是想到後來顧莊遇到的那次匪劫,以及發生在平南鎮一帶的民,便有些愧:“小能做的實在不多,更不敢說有什麼功勞,民仍舊發生了,也有人爲此害丟了命,說來小不過是個平凡之人,想要做些好事,也是有心無力……”
羅四太太笑了:“你這話說得太過了,雖然平南與顧莊都到民波及,但這兩地人口都比平要,況且匪徒也被剿滅殆盡了,怎能說你沒有功勞呢?我雖未曾親經歷,但從兄弟的信裡也能知道,你做的事實在不簡單”頓了頓,“你覺得自己做得太了,卻不知道正因爲有你領頭,聶秦兩家加進來後,便有越來越多的人家清醒過來,知道平息民怨才能保住家鄉太平,連縣令也不敢再糊塗下去了,否則,事繼續惡化,民怨鼎沸,只怕落草的人比從前更多呢”
文怡臉微微發紅:“小只是秉著行善積德的想法,見那些貧民可憐,不忍心他們走上絕路,方纔儘自己所能,幫上一把罷了。小家中財力有限,幫了幾百人,已是強弩之末了。卻是聶家舅舅和大表哥,以及秦家老爺等人,寬厚仁,又有平縣父母大人深明大義,方纔將縣中的風波了下去。若不是有他們,便是小做得再多,也只是杯水車薪而已。小不敢將功勞算在自己頭上。”
羅四太太好笑地看著,聲道:“你這又是何必?該是你的功勞,就別推辭,我又不曾抹殺了聶秦兩家的功德。”側了側頭,“你那位大表哥,是今年平府試的案首吧?明敏與他不錯,我聽說他因爲主導了救濟貧民之事,頗得鄉中好評,他八月去平參加鄉試,連知府大人都親自開口激勵他呢。就連秦家,如今也是遠近聞名的仁善之家,書香名門的名頭十分響亮,沒人敢小瞧了他們。”
文怡早就聽說過了,抿笑笑:“這原也是應該的,他們出了大力氣。”
羅四太太眼中閃過一驚異,笑容十分愉悅:“真是個心坦的好孩子。”招手示意文怡過去坐,文怡怔了怔,便聽話地走了過去,搬了一個繡墩在邊坐下。
羅四太太拉著文怡的手,握了握,輕輕拍了拍,十分地道:“我大弟在信裡寫,當時我孃家也跟著舍了銀米,派幾個家人幫著施粥,佃戶裡有實在不起租子的,也都許他先欠著,等來年有了收再。半年下來,家裡雖過得艱難些,卻是平平安安的。鄰村另一家富戶,素來與我們家有些不和,因他家老爺刻薄,不但不肯象我們這樣行善積德,反而還在外頭到辱罵我們,嫌我們擋了他的財路。他名下的佃戶有三家被至絕境,賣兒賣都無法還債,全家都尋了死,還有同村的另外四戶人家被得將田地賤賣給他。結果他有一日出門時,被其中一家的兒子砍了幾刀,當晚就死了,連他年的獨子也了重傷,如今族人爲了爭產吵鬧不休,家中奴僕也四散了,無人理會孤兒寡母。我大弟說,若不是咱們家跟著顧、聶、秦三家做了好事,只怕也會象那個人一般沒有好結果。只可惜顧家太不張揚,如今外頭人說起這事兒,都只誇縣令與聶秦兩家仁厚,我大弟有些爲你們顧家不平呢。”對文怡笑道:“沒想到今兒問了正主,你卻是毫不在意,這般行事,果然不愧是世家風範”
文怡不好意思地低頭道:“小慚愧。其實年初的事,多是家中祖母拿的主意……”
還沒說完,羅四太太就擺擺手:“你不必誆我了,幾年的功夫,你祖母去莊子的次數一個手便數得過來,那莊子完全是你在執掌,那些事能瞞得過誰去?況且明敏在那裡待了這些年,他人雖走了,但還有耳目在那裡呢,我孃家人想要打聽些什麼,找他們一問就知道了。我是真喜歡你這孩子,你不必在我面前一再謙虛。”就象一個近親長輩般,笑得又親近,又和氣:“你方纔明明已經沒那麼拘謹了,怎的說著說著,就又拘謹起來了呢?從今往後,你也不必象別人似的,我四太太了,就我羅四嬸吧。”
文怡看著,低低地了一聲:“羅四嬸。”心裡很高興,雖然主親近對方,最初是因爲柳東行與羅明敏的意願,但真正相下來,也滿心期能與這位長輩多相些。七歲喪母,除了祖母與趙嬤嬤,其他的長輩,無一不需要竭盡心思去討好、去相,但能象羅四太太這般讓覺到溫暖親切的,幾乎沒有。暗暗告訴自己,要珍惜這意外得來的緣份才行。
羅四太太也非常高興,一直拉著的手問話,比如多大年紀,什麼時候出生的,喜歡做什麼,喜歡吃什麼,等等,後來得知文怡已經定了親事,心中便有幾分憾。原本見羅明敏對文怡頗爲關注,還當他們之間有意,沒想到文怡已經定了親,低聲嘆息著,笑道:“我見你隨族中長輩進京,還當你尚未定親呢。”頓了頓,“明敏跟我提起你時,就是擔心你上京這事兒。他跟你大表哥是多年同窗,素來好,知道你在京中的那位伯父有可能會把兒與侄嫁宦權貴人家聯姻,見你同行,擔心你會被人算計,因此求我替你撐個腰。如今看來,卻是不妨事的。你既已定親,你族中長輩就沒有毀親另許的道理。”
文怡這才知道羅明敏請羅四太太出面時用的是這個理由,不由得有些慚愧。羅四太太待這樣親切,卻還瞞著柳東行的事……該不該把自己定親的對象是羅明敏好友的事說出來呢?
還在猶豫時,羅四太太道:“不過明敏這個孩子,從小就是個重重義的,若有哪位朋友上了心,他就會掏心掏肺地待人好。先前在外頭幾年,說是跟人學藝去了,但據傳也是因爲朋友的緣故。我跟他四叔擔心得,沒勸他多回家,但他只是不聽……如今總算回來了,卻又……”住了口,看了文怡一眼,苦笑道,“我瞧你是個聰明孩子,想必也能看出幾分來?”
文怡有些遲疑,羅明敏在家裡的境況,即便從前不知,這兩天也看出些端倪來了,羅二老爺與羅二太太共有三子,長子繼承家業,必是重視的,小兒子讀書科舉,似乎也非常寵,唯獨次子明敏,似乎沒什麼的營生,但在外頭待了四年,家裡居然沒說什麼?方纔當著顧家人的面,羅二太太數落兒子,也數落得非常嚴厲,更何況,還有那過繼之說……在看來,興許羅大太太和羅四太太二人,都比羅二太太更象是羅明敏的母親。
不過,即便如此,羅明敏在家中也不見得了什麼苦,該有的東西他都有,羅家的財力、人力,他也能用得上,想必不會太委屈。也就不必多事了。
於是搖頭道:“羅大哥的私事,我素來不清楚……想必他自己心裡有數?從我認識他開始,他就是個很有主意的人,不會委屈自己的。”
羅四太太訝然,隨即笑道:“你說得是,我因爲心疼這孩子,只覺得他委屈了,卻忘了以他的本事,誰能讓他委屈呢?”嘆了口氣,“侄兒雖多,我最疼的卻是他。你大概不曉得吧?我們老爺未娶妻就補了軍職,沒兩年就調到了平西駐軍所,一步一步地往上升,過得不容易。後來他請人上我家求親,我過門後,一直都在平西,不曾回過羅家本宅。直到老太爺沒了,他回家丁憂,我才頭一回進這家門。那時候,明敏因與他四叔相厚,天天往我們院裡跑。後來他四叔孝滿,回軍中任職,我懷有孕,留在這裡休養,也是明敏一直陪著我。因此他雖是我侄兒,在我心裡,卻跟兒子沒什麼兩樣呢”
文怡心中一,想到於老夫人與蔣氏之間的對話,莫非羅四太太真的存了過繼羅明敏爲子的念頭?
羅四太太還在回憶過往:“我們老爺……知道我心裡一直記著父親之死,纔會在丁憂後仍舊回平西駐軍所去,發誓一日不滅山匪,便一日不離開。可太平山方圓百里,地勢險要,人煙稀,百來個人往裡一鑽,就沒了蹤影,哪能這麼容易找到?因此老爺多年來一直未立寸功,位子也不曾挪過……我又生了一對兒,那幾年裡,日子著實不好過。是明敏給老爺帶去山匪的消息,又幫著老爺剿滅了山匪。我們老爺能高升,都是他帶來的福氣呢”回頭對文怡淺笑:“這話我只與你說,明敏對我們夫妻有大恩,只是他自己不以爲意,我們也不好說出口。但只要是他求的事,我們都一定會爲他辦到的。更何況,你做了好事,本就對我孃家有恩。此行你我一同進京,若真的遇到了難,只管來找我。我雖不比顧大老爺與顧大太太位高權貴,份不凡,但還有些人脈,別人多也要給些臉面。”
文怡聽了的話,不知爲何,心裡生出十分安定的覺。先前聽到蔣氏那番話時產生的些許不安,也都消失不見了。有什麼可擔憂的呢?如今連於老夫人與羅四太太都先後發了話,不管們各自是因爲什麼緣故來幫助自己與柳東行,只要結果如意就好。
這天顧家人在羅家一直待到晚飯後,方纔回到了別院。每個人都覺得很滿意。
文慧還很興地說起花園裡的屋子,都是以琉璃爲窗,即便在寒冬臘月裡,關上窗戶,也依然能看到窗外的景緻,而且屋子裡還非常暖和。這樣的東西,在京中除了皇宮,便只有幾家王府和那些真正的豪門大族才能擁有。羅家能給花園裡的屋子裝上琉璃窗,實在是難得的手筆
文安也連聲附和:“前頭的花廳和書房裡也是用的琉璃窗,要是我的臥房裡頭也裝上這個,就再好不過了”
蔣氏忙道:“咱們回了京,就找人問價去”
文慧雙眼一亮:“我也要我想要一個象羅家那樣的亭子,四周都裝滿了琉璃窗,無論坐在亭中何,都能看到窗外的景緻”
文娟撇撇,不以爲然:“這樣的東西,裝在房間裡倒罷了,象羅家這般,用在花園裡,簡直是糟蹋了沒得人笑話”
文慧白了一眼:“沒見過世面的小蹄子”文娟大怒。
兩人眼看著又要吵起來了,文嫺忙將妹妹拉開,匆匆向長輩告了罪,便帶退了下去。文慧與文安則圍著蔣氏說起了裝琉璃窗的事。
於老夫人沒理會他們,只是召了文怡過去,問起是否知道羅明敏定親了沒有。因爲擔心引起羅家疑心,沒有當面問他們,從文怡得知沒有,便滿意地將人打發走了。
文怡回到房間,想起白天聽到的與蔣氏的對話,微微笑了笑。羅明敏年紀已經不小了,若要娶親,也差不多是時候了,顧家長房的兒中,文慧份太高,文嫺年紀倒合適,但對大伯父用很大,長輩們一定捨不得將嫁羅家,文娟年紀還小呢,這麼一來,竟是無人可用大伯祖母還要問起羅明敏的親事,難道還能平空生出一個合適的孫兒來?
想了想,便起走到多寶格上,將那隻碧玉香爐取下,放到東屋的窗前,點了一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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