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毆鬥

塞外的雨來得快也去的快，未幾，疾風卷著雲雨一路向南去了，北邊兒天上烈重現。

那侍瞧了天晴，忙站起，向曹顒納了個萬福，道：「多謝大人收留。奴婢告退。」

曹顒搖了搖頭，指了指辮子，道：「曹某也得多謝姑娘。」

雨後的空氣里飄著清新的泥土青草芳香，那侍盈盈一笑，姍姍而去，曼妙的背影忽然讓曹顒又想起了無憂無慮的江南歲月。

尚沉浸在對江南的無限眷中，忽然就見小滿一泥漿，一腳高一腳低的回來了，上赫然幾個泥腳印，走近了見他捂著的左臉也是腫的。

曹顒皺了眉，拉開他的手，見五指印記宛然，沉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沒，沒事！」小滿出幾分比哭還難道的笑來：「下雨路，跌了一跤！」

曹顒沒有說話，只是著小滿。

小滿在曹顒邊好幾年，最是會看臉的，知道自己這主子已經是惱了，不敢繼續瞞。原來剛才送壺回來時趕上下雨，小滿就被個同從水房回來的小廝去避雨。偏偏是鑲黃旗護軍的帳篷，問起小滿是哪個營的，聽說是曹顒的小廝，當然就有人惱了，罵小滿狗奴才也敢進大爺的帳子，又大大咧咧地罵曹顒。小滿聽不過去，辯解了一句，就被打了幾個掌，踹到帳篷外。

曹顒實在是很生氣，早在出京前，納蘭富森就告誡過他，說是郭絡羅家在鑲黃旗很有權勢，許多子侄在軍中，讓他小心點，避開這些人。

眼下，卻不是避不避的問題，對方如此囂張，難道還要讓他忍下去不。曹顒心中憤憤，再忍下去自己就要老頭，泥人還有三分土。

曹顒剛要詢問小滿詳，就聽帳子外後人高聲喊道：「曹顒，你給我出來！」

*

帳子外，來的是塔娜格格。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不過十四、五歲，皮是健康的小麥，五本十分清秀，但略顯狂妄的神態破壞了這種。

除了塔娜，還有的幾位侍推搡著一個子跪下。那子低著頭，跪在泥濘中，服破敗不堪，頸上一條鞭痕目驚心。

雖然沒有看到那地上子的模樣，但是憑著服打扮，曹顒認出這就是剛剛離開自己帳子不久的那個侍。

塔娜仰著頭，用手中的鞭子指了指地上的那個侍，說：「我人送東西給你，偏這賤蹄子多事，想必是說錯了什麼，你才不肯收我的東西。我已經罰了了，讓過來給你磕頭賠罪。」說完，示意跟著來的侍將剛剛的那個荷包遞給曹顒。

曹顒沒有接過那荷包，也不去為那侍求，看這蒙古格格野蠻的做派，若是求恐怕會害了：「救格格之事，是卑職職責所在，不敢妄自格格的賞賜。」

那塔娜滿臉通紅，怒道：「曹顒，你別給臉不要臉，憑什麼只收寶雅的荷包，卻不收我的，我今兒偏要給你！」

寶雅的荷包，這是哪兒跟哪兒，曹顒聽得稀里糊塗。就聽「踢踏踢踏」聲想起，十來個鑲黃旗軍走了過來。應是聽到了塔娜與曹顒的爭執，立刻像是勸架似的，將曹顒圍堵起來。

曹顒見小滿在旁著急的神，心中有數，這些怕就是欺負小滿的人，跟著小滿過來，想找茬打架。小滿想要上前護住曹顒，卻被這些人推到在一邊。曹顒向他使了個，讓他去找人來。

這裡畢竟是營地，就是借這些傢伙幾個膽子，應該也不會在這裡惹事。所以曹顒懶得推搡，任由人抓住了兩個胳膊。

這些鑲黃旗的人，應該是認識塔娜的，一臉結道：「格格息怒啊，犯不著和這混小子生氣，要不您就賞他兩鞭子，他自然就安分了！」

那塔娜格格本是炭脾氣，執意送曹顒荷包又有另外一番小心思在裡頭，眼見在這麼多人面前沒臉，哪裡還忍得下，真就一鞭子了過去。

曹顒卻是半點沒有想要挨鞭子的想法，看著小姑娘手剛抬起，就出腳一勾，把邊一個軍勾個趔斜，替他擋下了這鞭子。

那軍沒防備，正被到臉上，頓時鮮淋漓。旁邊的幾個軍火了，開口罵道：「狗的，這小子夠！」

曹顒冷冷地看那些軍一眼：「還不謝格格賞？」

那幾個軍惱怒不已，想要立即手，終究被兩個老的攔下，這裡畢竟是營地，喧囂起來誰也不好。

「哎呦嘿，你這小子還夠倔的，怎麼，想跟哥幾個來兩手，有種就到南山溜溜！」一人說著，還不忘把塔娜拉下水：「就請格格賞個臉，給我們做個見證，看看誰是讓人豎大拇哥的勇士，誰是沒卵子的草包！」

塔娜雖然聽著這話刺耳，但是見曹顒神淡淡地站在那裡，渾散發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傲氣，就想著給他一個教訓，因此抬了抬馬鞭道：「好，你們好好比試比試，贏了的本格格賞他十兩金子！」

曹顒因小滿的事早已決定教訓這人一頓的，「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真是千古明理。看來不把這些兵打服帖了，他們是不能夠老實下來。打架，有何可怕，要知道他可是十一歲，就帶著曹頌與顧納橫掃江寧的大小流氓。這些八旗兵，真未必有流氓那兩下子。眼下，自己在康熙那邊的好印象已經留下，若是不「仗勢欺人」怎麼對得起這段日子的忍氣吞聲。何況，十來個對付他一個，在任何人眼中，只怕他也是「欺負」的那個，就算他打殘幾個，估計也不就是個防衛過當。大好機會，怎容錯過？曹顒瞇了瞇眼睛，心中稍微爽快點。

塔娜的馬掉頭，鑲黃旗的幾個擁著曹顒跟上。那仍跪在地上的侍，沖曹顒磕了個頭，眼中滿是疚憂慮。雖沒有說話，曹顒卻是明白是擔心自己連累，輕輕搖了搖頭，表示不必擔憂。

*

離開營地不遠，穿過一片樹林，就是南山。

剛開始，那幾個鑲黃旗的還在塔娜格格面前耍威風，說要單打獨鬥，被曹顒撂倒兩個后，就有些惱怒，不管不顧起來，反正大家尋常打架也都是群毆，他們倒是很拿手，配合起來很是老道。

曹顒知道這樣糾纏下去，終究是自己吃虧，就專跳骨往死了踹，這樣倒下一個是一個。不到片刻，就倒了一半，剩下的幾個看出曹顒棘手，拔出了刀子。曹顒從帳篷里出來，哪裡帶武，這些人實在太不要臉。

塔娜格格見曹顒如此英勇，看的心裡「撲通撲通」的，草原上的人最慕勇士。原本，雖然覺得曹顒長得好，但是多還有些瞧不起在裡面，只因見寶雅與曹顒親近，才故意來招惹曹顒。眼下，卻是知道了，曹顒就是狼一樣的勇士。

見鑲黃旗的人拔刀，塔娜覺得不對勁，忙大聲喊道：「別打了，曹顒贏了，別打了！」

哪裡有人肯聽，塔娜邊的侍上前攔著，但是卻沒有敢上。實在沒有辦法，塔娜自己提著馬鞭闖了進去。

鑲黃旗的人丟了份子，已經決定對曹顒除之後快，反正大家上都帶著爵位，罰也厲害不到哪裡去，上下疏通下，死個包算什麼。但，塔娜為萬歲爺親外孫，正牌子的金枝玉葉，誰敢去手指頭，那才是找死。

塔娜闖進場子，鑲黃旗的幾個固然畏手畏腳，曹顒也施展不開。於是，曹顒手奪了的馬鞭做自己的兵，然後把推出戰圈。

曹顒把鞭梢纏在手上，拿鞭子柄當刀劍使用，砍到對方上，也讓對方生疼不已。曹顒雖不是藐視人命的人，但見對方殺意旺盛，自然也就不再留，握住一人的鋼刀，想要反轉回去，刺向那人口。就聽遠遠的傳來腳步聲，有人焦急道：「皇阿瑪，快！」

這是十六阿哥的聲音，那被稱之為「皇阿瑪」的自然就是康熙。

曹顒轉瞬間改變了主意，將刀刃移向那人腦後，削下了那人連著半頭頭皮的辮子。那人神大駭，倒在地上。曹顒抬腳踩在那人上，把手中的刀扔在地上，向其他幾位鑲黃旗的笑了笑。

幾人見了曹顒的手，本有幾分害怕，又顧及他手中有了鋼刀，但眼看他如此囂張，又扔了鋼刀，頓時又生出幾分豪氣，大喊著，沖了上去：「干他娘，宰了這包奴才！」

「宰了這奴才，喂野狗，有了事爺擔著！」有個人看著像鑲黃旗眾人的首腦。

「哼，你算什麼東西？你擔個屁！」有人介面道。

那鑲黃旗的頭兒聽到後有人接話，一邊回頭，一邊罵罵咧咧道：「干他娘，哪個猴崽子找？」這一回頭不要，子已經了下去：「萬、萬、萬歲爺！」

來人正是鐵青著臉的康熙與十六阿哥，後面跟著小滿，與述明等前侍衛。剛才接話的，正是十六阿哥胤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