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
夏冬雪一行人抵達允州後便找了客棧休息,因爲隋麼寒的目的地是漠北的都城殤散,從允州開始,他便和夏冬雪不再順路,雖然他很想將夏冬雪送到賀州再回漠北,只是要找個什麼名頭呢?他們畢竟現在還是毫無關係的兩個人,若是他執意相送,怕就怕反而更讓夏子旭那種老古董討厭了……
隋麼寒在這邊糾結,夏冬雪也有些落落寡歡,這些日子已經習慣了隋麼寒的存在,每次不經意間的回首,總能看到隋麼寒那張木頭臉在注視著的背影,然後勉強的扯出一個不太自然的微笑,只因曾跟他說過,他那張臉啊,太過僵,任誰看了都會躲的老遠呢。所以,現在猛然間告訴即將見不到那個人了,口真有些空落落的,要是讓那個傢伙知道了,肯定又心裡得意起來,夏冬雪嘟囔著臉,等著父親派來的人來覲見。
夏子旭老早就讓家丁在允州備好了馬車和侍衛。他就夏冬雪和東至兩個孩子,自然是萬分關注,不容有失。尤其是聽說兩個孩子是隨著世子爺的隊伍來的允州,更加放心不下了。話說他是非常不樂意將自個的寶貝閨嫁給一介武夫的,即便這個武夫的背景是當朝最雄厚的勳貴,但是武夫就是武夫,而且聽說隋麼寒子極淡,那麼大歲數都不家的人,如何懂得他的寶貝兒?就衝他們家雪兒那副弱模樣,要是惹到了隋麼寒,那個武夫一掌下來,他閨還有命不?所以說大公主那封信真是嚇壞了夏子旭……
夏子旭毫不猶豫的讓蔣嵐回絕,然後自個寫了兩封加急的信函快馬加鞭送往京城,一封是給徐家的,讓他記得曾經的承諾,如今兒大了,雙方可以定下來了。一封是覲見給皇帝的,直言賀州差事待滿三年,他自日漸蒼老,請求告老歸鄉,皇上全,同時隨筆提了一句想回蘇州給兒和徐家的男兒辦理婚事……夏子旭說這句話是極有深意的,他想到妻子明明回覆了大公主的話,不樂意這門親事,怎麼對方還讓世子爺和兒同行?爲了避免皇上在不知的況下賜婚,他約提及此事,不過是爲了想讓皇上念及自個爲他辦差多年,放過他的兒。至於夏冬雪是否會喜歡隋麼寒,夏子旭是完全不認爲有這個可能的,家閨來信時不曾提過此事,並且多次提及不願意和大公主打道,更何況他們家兒子就是被隋家人打了,據說當時世子爺還在呢,可見對方定是個殺戮過重之人。
隋麼寒尚不知道,未來老丈人對他印象如此之差……
他此時還躊躇於如何說服夏冬雪,讓他繼續跟班呢。其實夏冬雪骨子裡也不想讓隋麼寒這麼就走了,他們兩個人才剛剛……剛剛定下來,怎麼也要弄的熱乎點吧。夏冬雪詫異於自己前後的鉅變,非常鬱悶於口那特別掛念隋麼寒的心,難怪孃親老說,心死心死,爹雖說深著娘卻爲了傳宗接代不停的納妾,孃的心能不死嗎?如今,也會到了那種喜歡人的心,本無法想象若是隋麼寒和別的人在一起後,自己的心可還會完整,太可怕了,喜歡一個人的覺,雖然著幾分甜意,但是對於夏冬雪這種重活一世的人,充滿了荊棘和恐懼。怕失去,太怕失去了……
徐管家進門口便先向夏冬雪行禮,恭敬道:“近幾日綏化那頭一直下雨,從允州通往綏化的路滿是泥濘,奴才的意思是讓小姐先在允州休息幾日再行離開。”
夏冬雪點了點頭,疑道:“管家是從綏化來?不是賀州嗎?”
徐管家一怔,正道:“夏大人說賀州乃先孝文皇后基,再往西更是大皇子的勢力,如今立儲形勢依然明朗,但是爲了謹慎起見,將府中家眷全部挪到了賀州二百公里外的綏化,那裡有南域隋家軍出的李大人把手。”
夏冬雪愣了片刻,心中升起一不好的預,前一世大皇子被棄的原因就是政變,所以徹底倒臺,這一世變了他兒子鬧宮變,他尚未徹底被棄,難道說歷史的軌跡不會改變,只不過時間會有所變更,那大皇子終究還是要鬧上一場方肯罷休?那麼說,他父親豈不是很是危險。
“父親大人,應該快滿職了吧。”
“嗯,今年秋天,整整三年了。”
夏冬雪點頭,他爹還要熬上三四個月,可是,若是父親即將滿職歸京,爲何還讓自己和東至前來團聚呢?那麼說只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是父親打算待滿職後不送和東至回京城了,而是直接回到江南老家,因爲明年東至要參加鄉試,必須在祖籍考試。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皇上讓他爹繼續做這個?但是如果說遵照歷史是不會改變,只是時間差有所變更的定律,他爹應該是不會述職的。這樣看,他爹應該是打著告老還鄉了……
夏冬雪雙手握拳,暗自求佛,但願佛祖保佑,這是他們家最後的一個大難,待父親熬過去了,就可以回到家鄉天倫之樂了。
“這麼說孃親和月姨娘還有新出生的小妹妹都在綏化了?”
“是的,其實前陣子賀州並無異變,只是大人覺得賀州太過於安靜,反而不太正常,不放心纔在綏化立府,並且叮囑小人將大小姐和小爺接到綏化,萬不可前往賀州。”
夏冬雪明瞭父親的擔心,問道:“那父親不能從賀州撤出來嗎?”
徐管家不好意思的爲難道:“主要是如今尚未任何靜,若是大人冒失離開,讓別人誤會了去,鬧到皇帝那裡,這事兒著實說不過去的。”
夏冬雪鬱悶的點頭,說:“我明白了,先在這暫作停留,徐管事只管盯著驛站那裡,若是可行了,咱們就儘快啓程。”
“奴才遵命,至於這住,大人早早就命小人在水邊租了一三進的宅子,供小姐和爺住。”
夏冬雪一愣,直言爹真是奢侈,不過他們夏家人口單薄,祖上又有基業,確實不愁吃穿。
夏冬雪讓幾個大丫鬟命令衆人收拾東西,同時讓徐管事去和侯爺說聲,便從客棧搬了出去。
徐管事深得夏子旭叮囑,備了極其富的禮送給了隋麼寒,急忙撇清雙方關係似的,道:“老爺說,這些東西不敬意,託世子爺孝敬給公主殿下,如今我們夏家的人馬已到,世子爺儘管按照原定行程,上路便是。”
隋麼寒瞇著眼睛,不甚高興的看著眼前疊落得珍貴品,這個夏子旭,真是太客氣了,客氣到他都能覺到,對方多麼不想承他們家的……
可是他卻是不能不收,否則豈不是打了夏冬雪他爹的臉,於是氣哄哄的全收下了。徐管事也是納悶,這送禮多還多出錯來了?莫非侯爺沒看上他們這些東西嗎……
隋麼寒聽說夏冬雪已經搬出去了,心越發失落了幾分,這個夏子旭,真是好算盤,寧可臨時在這頭長租宅子,也不想讓夏冬雪離他近一些。那宅子在允州東邊,屬於陸,離口岸甚遠呢。
隋麼寒本不願意去想夏家這是避諱他呢,反正他能夠覺到夏冬雪近來對他的變化,衝著這份變化,他也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攪黃了此事。只是似乎才一天不見那個纖細的影,隋麼寒便覺得生活裡缺了什麼,本懶得即刻啓程,決定等夏冬雪離開後再說!
夏冬雪來到允州周邊,著實覺得他爹真是費心了,還弄個區分外苑苑的宅子。苑裡是兩明三暗的房舍,青瓦白牆,小橋流水,西面牆下,還種了一排葫蘆。最可的是在苑有一個獨立的小池塘,上面架了一座白石小拱橋,夏冬雪站在上面,凜然是一副大好的夏日消暑圖。
“姑娘,老爺是真心疼您,爲了等兩位小主人過來,這宅子都租了大半年了。”
夏冬雪掩而笑,何嘗不知道爹疼,所以才捨不得這般的人們一個個逝去。
月鶴將屋子裡的窗戶都打了開,因爲常年無人居住,屋子裡面有些了,幾個丫鬟急忙收拾起來。夏冬雪的房間是一個套間,裡面是住的小屋,外面有一個牀榻,供守夜的丫鬟居住。這些日子以來,怕隋麼寒突然不顧及的找,用的丫鬟都是比較言,平日裡極其木訥的月鶴。徐管事爲了讓夏冬雪等待的日子不那麼無聊,還買了幾條金魚彷彿了池塘裡,笑著說,讓主子若是覺得無趣的時候逗弄著玩的。
徐管事將禮單到夏冬雪手中,說:“這是臨時備給侯爺的禮單,因爲老爺功業繁忙,婦人又急於綏化搬家,裝飾屋子供兩位小主子住下,便由奴才親自打理的。”
夏冬雪打開禮單,著實嚇了一跳,徐管事見面異,急忙解釋道:“這數目是老爺特意吩咐在下去辦的,直言不花到這個數目,不讓奴才回去呢。”
“哦。”夏冬雪眉頭皺,小心道:“爹……”
徐管家見主子疑,解釋道:“老爺說,越是像大公主那樣的人家,我們越不能失禮,寧可多回禮,也不能欠了他們人。”
“嗯嗯嗯……”夏冬雪點點頭,想起隋麼寒似乎提過那麼一句,說是孃親拒絕了大公主的提親,不過想來也是,依著爹那樣的脾氣,怎麼會想讓他嫁給和皇家有關係的人呢?一個不小心,那可就是碎骨呀!平日裡,爹是皇上用的近臣,連跟外祖母鎮國侯府家的接都不那般的親近,必然是避諱著什麼……
“主子若無吩咐,小人便去外苑候著了,若是主子小人,儘管命婆子去外面人。”
ωwш◆тt kān◆¢ Ο “嗯,我知道了,你切下去吧。”夏冬雪有些乏了,進了屋子便小睡了一會。
接連兩日,隋麼寒都沒見到夏冬雪的影子,他夜裡暗訪過夏家租的宅子,沒想到居然是個套院,苑本沒門,外苑雖然有東西北三個門,可是卻被夏府僱傭來侍衛把手的水泄不通。這下可把他鬱悶壞了,他和夏冬雪若是分開,指不定何時再見,難道連給他一個道別的機會都沒有嘛?隋麼寒鬱鬱寡歡,好不容易有幾分進展,竟是生生被夏大人給阻隔斷了。廖秋安主子,既然如此捨不得,那就儘快娶進門是了!
隋麼寒對這個建議由衷的歡喜,連忙下了幾封信讓驛站當做加急件遞進了京城。
深夜,夏冬雪坐在書桌前發呆,和隋麼寒已經三天未曾見面了,說實話,竟然有點想那個不知輕重的傢伙。夏冬雪無聊的握著筆,在紙上畫畫停停,一會寫個隋字,一會寫個寒字,一會竟是寫了句相思詩詞,天啊,太骨了……夏冬雪將一張張紙團扔的到都是,依然無法排解出心中那說不清楚的苦悶。
“小姐,您這是寫什麼呢。”月鶴端了熱水,打算給夏冬雪梳洗。
“沒什麼,一會收了便是。”月鶴並不是識字,夏冬雪倒不怕看出什麼,再說,就衝那日莫名始終了將近一個時辰,月鶴怎會看不出來?只是畢竟是個奴才,自然一切以主子爲重。主子說沒有,那便是千真萬確的沒有……
夏冬雪任由月鶴將自己的頭髮散了開來,對著銅鏡看了好久,年底便滿十六歲了。在大黎,十六歲議親或者許嫁後的子是有及笄禮的,到時候,誰來做的贊禮,誰又爲上頭呢?議親,許嫁,夏冬雪臉微紅,竟是到了這般年紀了。
呼的一聲,門窗被吹開了,月鶴跑去外屋關門,夏冬雪只覺得眼前有什麼東西閃過,隨後脣微張的盯著那個悉的影,頓時傻眼。
“奇怪了,這風好大,竟是將裡外屋的門和窗都吹開了。”月鶴便說話,便走了回來。隋麼寒一下子藏到了牀的簾子後面,夏冬雪張道:“月鶴,我肚子了,想吃點東西。”
“啊?”月鶴一怔,見主子臉古怪,說:“那小姐的頭……”
“不梳了,反正也要睡了。”
“哦,那我在外屋守著姑娘,讓人去弄食兒。”月鶴誠懇道。
“不用驚別人了,你去小廚房親手幫我燉碗湯吧,我肚子有點寒。”
月鶴一愣,見主人似乎有意支開,著實再傻也有幾分明瞭,猶豫的離開了主屋。
夏冬雪猛的起,回過頭衝著牀邊道:“你怎麼來了?”
隋麼寒跳下牀,只覺得雙被什麼釘著住,一步都不能移,只是傻傻的看著眼前剛剛梳洗完畢,披著一頭長髮的子,那人的脖頸好像水晶般晶瑩剔,尖尖的瓜子臉掛著一惱怒,頓時,他的心跳劇烈的加速起來,艱難道:“我想……見你了。”
夏冬雪被他看的心慌,起來,說:“你那眼神,太過惡劣!”
隋麼寒被他一說,也甚自個的直白,只是那屬於男人原本的衝正在他的裡到竄,他都有些後悔今個冒失的跑來了,因爲眼前的夏冬雪,實在是太過人,一張好像蘋果似的紅臉蛋彷彿在等著他去咬一口似的。不過他明白,夏冬雪本就膽小,他絕對不能將嚇跑,否則前些日子的痛苦,全都白熬了。兩個人沉默了片刻,只是彼此凝視,在那一瞬間,夏冬雪確定了自個心意,或許不能說有多麼的離不開,但是確實喜歡上了眼前這個曾經令避之不及的男人。
隋麼寒看的發癡,聲音略顯沙啞,道:“這幾日,你可過的尚好?”
夏冬雪一怔,假裝道:“自然是極好的。”
隋麼寒的眼底閃過一落寞,說:“真的那般的好?”不曾惦念過他嗎?
夏冬雪捂著角,忍不住笑了起來,道:“什麼好,什麼又不好。”
隋麼寒見眼中的皎潔,知道自個是被耍了,邊也嚼起了幾分笑意,認真道:“可是我過的不好,總是想你,這種覺,嗯,太差勁了。”
夏冬雪的心臟彷彿被什麼揪了一下,有些高興,又帶著一甜,說:“這樣子啊……”
隋麼寒見依舊是那副沒事人似的死樣子,不由得有些氣惱,說些令他開心的話很難嗎?他垂下眼眸,注意到了地下的紙屑,忍不住撿了起來,卻發現夏冬雪越發紅暈的臉頰。
“你玩扔紙團呢?”他挑眉,越發仔細的注意著夏冬雪的神。
夏冬雪不說話,目盯著紙團,這男人若是打開,若是打開,是不是要害的鑽地下呀!
隋麼寒本是隨意一撤,卻見到了一個寒字,神不由得怔住。一種說不清楚的覺轟然撞擊著他的心臟。隋麼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將所有的紙團都撿了起來,然後小心的一一打開,隨著越來越多的紙團被打開,那張總是抿一條直線的脣,早就咧到腮幫了,言語中帶了幾分捉弄,道:“夏冬雪,你這個人膩彆扭了點。”
隋麼寒擡起頭,目炯炯的凝著夏冬雪,眼底帶著濃濃的笑意。
夏冬雪本就不怕他知道,再說那也確實是的想法,只是著實不好意思,便將頭撇開,向窗外的月,不再去搭理一旁洋洋得意的男人。反正他們即將分別,就讓那人得瑟得瑟吧。
作者有話要說:熬了那麼久,有沒有一種即將出頭的覺,有沒有,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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