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上）

蔣嵐得知丈夫是被隋麼寒救回來的非常吃驚，在和夏子旭深聊了一夜之後，不再反對夏冬雪的親事，畢竟如今也無從反對，聖旨都下了，若是不把兒嫁給隋麼寒，又有誰家敢娶夏冬雪呢？只是蔣嵐心裡依舊不太滿意隋家的背景，雖然謝隋麼寒救回了夏子旭，卻有些覺得對不起兒，竟是讓爲了夏家，不得不選擇這門婚事……

夏東至一聽說他未來的姐夫是隋麼寒，整個人蔫了好幾天，隨時做好有可能被教訓的準備。

夏冬雪承諾東至，以後有機會就讓他報復下隋麼寒，誰讓他們家的人把東至打的那麼慘，隋麼寒對於此事無所謂的聳聳肩，說，若是夏東至有這個本事，隨時奉陪，他可以看在夏冬雪的面子上不還手便是了。

夏東至頓時對隋麼寒多了幾分好，而且隋麼寒答應他，屆時會找個機會將隋麼宸揍一頓，以緬懷他曾經在那人手裡吃的虧……

夏冬雪和母親帶著至哥回江南老家，夏子旭上京述職後告老還鄉。隋麼寒雖然很想和夏冬雪同路，卻不得不先回京城候旨。雖然他和夏冬雪的事算定了下來，他依然不放心的讓人提前要了夏家的庚帖，打算帶回去給母親測八字。

蔣嵐對夏冬雪說，如今先皇剛去，大公主肯定不會著急給隋麼寒辦喜事，怎麼也要等到明年春後再說了。就算隋家想盡快理此事，也要熬到年底。我也需要回江南給你辦嫁妝。你是我唯一的兒，如何能委屈你半分呢。

夏冬雪心裡也急，但只能依著，直到臨走之前都未曾見到隋麼寒一面。

隋麼寒何嘗不想去見夏冬雪，但是夏子旭總是纏著他，又加上城裡有很多尚待決的事，他還要協助平叛西北，自然而然無法天天限於兒私之中了。他一門心思的想著儘快理完這些七八糟的事，然後回京督促母親將他的婚事提上日程，早日將夏冬雪娶回去。到時候便不用在顧忌什麼岳父岳母不樂意乾的事了。

夏冬雪陪著母親回到江南，看著悉的房屋，覺得恍如隔世。

當年的小朋友以徐家姐妹爲主，大多都定了親事。

蘇孜也回到了南方待考，此時他已然不是最初的莽撞年，通過靜安王妃的關係，他和曾經二皇子下屬的將軍秦氏的嫡定了親。

武將之雖然比不上文人好聽，但是帶來的實惠卻是極多的，何況那位將軍曾經跟在二皇子邊。京中風向標凜然變了，靜安王妃蘇氏自然有自己的想法。

蔣嵐到家後先命人將祖宅收拾一番，然後便開始忙活夏冬雪陪嫁的事。件和莊子都是早就備好的東西，如今倒是琢磨讓誰陪著夏冬雪嫁去隋家。大丫鬟月鶴月盈到了許配人家的年紀，兒必然會給他們安排一個好親事。若是說陪嫁，日後開臉的話，年齡最好小上雪兒三四歲，總不能一門就急著給姑爺納妾吧。

蔣嵐挑來挑去，圈了兩個丫鬟，分別是秀紛，秀月。秀紛是家生子，老子孃的死契都在的手裡，家裡的幾位兄長也都要靠著夏家謀事。秀月是附近莊子上買來的，當初一心跟著夏冬雪簽了死契，腦瓜子有幾分靈活，應該可以幫著夏冬雪做些事。而且這兩個丫鬟年齡都十二三歲，不至於現在就做出那失了份的事兒。

夏家回到江南後許多人上門送禮。

夏子旭外放多年如今也算落得個全而退，這其中有先皇的榮恩，也有現皇的不予追究。當初接替夏子旭鹽吏的王大人，心裡便有些打鼓，二皇子登基後是否會立刻對三皇子手？坐在他這個位子上要說不貪墨是本不可能呢，只是全看主子查不查。他本想尋夏子旭商討一下，那人雖然不結黨營私，畢竟在這個位置上做了多年，應該可以給他指點一下。王家的二姑娘王悠是夏冬雪爲數不多的朋友之一。此次王夫人在府宴客，自然請了剛剛回來的夏夫人和兒。

夏冬雪和王悠三年多未見了，記憶裡的王悠是個天真無邪的小孩。穿了一淺綠的服隨著母親進了王夫人家的後院。此時後院的姑娘已經聚集了許多，夏冬雪在裡面不再跟從前似的還是個蘿蔔頭，此時也了大姑娘，那些十一二歲的小丫頭都懶得理。

見遠有一個穿著白金花長的?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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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悠一怔，急忙下來拉住的手，道：“冬雪姐姐？”

夏冬雪點了下頭，王悠便將介紹給周圍的子。當年的秋知府已經卸任，如今的知府大人姓崔，家裡有三個姑娘。大家聽說夏冬雪在京城呢住過幾年，便唧唧喳喳的讓講京裡的事。

夏冬雪你耐心的和衆人說話，一陣應付後被王悠拉到角落裡，說些私話。

夏冬雪嘆歲月如梭，好像轉眼間他們便都這麼大了，到了議親的年齡。王悠的婚事是兩年前定下的，對方是杭州族藍家的大房嫡子，今年也要參加鄉試呢。

藍家的意思是不管鄉試結果如何，都先將兩個人的親事辦了，否則一旦過了鄉試，前往京城考會試，豈不是又是幾年景。

王悠說起自己的婚事時滿臉通紅，夏冬雪忍不住問，可是見過那人？

王悠不好意思的靦腆一笑，眼中盡是滿意，道：“何曾見過，但是上次他路過本地拜訪過我爹和娘，我在裡屋聽他們說話，聲音倒是很好聽似的。”

夏冬雪微微一怔，難怪娘老說不知足，這世上有幾個子親前可認識自己夫君的。如果不曾認識霸道的隋麼寒，徐旺青何嘗不是非常好的良配，也難怪娘當初是那般的痛心疾首。

“冬雪姐姐，你的親事應該也定下來了吧。”王悠小心的問道，他們兒家的消息閉塞，也不會有誰會主非議對方的親事，想著以夏夫人的穩妥，不應該不爲兒議親了，但是對方是誰，並不知道。

夏冬雪臉上一紅，想起了隋麼寒那張放大了的臉頰?，口溢滿甜。

“嗯，定下了。”

“是哪家的公子？”王悠好奇的瞪大了眼睛。

夏冬雪頓了一下，說：“是大公主家的長子，隋麼寒。”

王悠一愣，捂著，不敢置信道：“竟是那個兇神惡煞呀。”

夏冬雪忍不住也笑了起來，還記得自己和王悠小時候曾被隋麼寒當打的給扔進了後院，閉了一整夜的事。

“冬雪姐姐，可是你爹孃的意思？”王悠一副憐憫的神，心裡琢磨夏家估是有難言之。

夏冬雪不明白爲什麼所有人似乎都對隋麼寒有偏見，想到此，竟然是特別心疼那個男人。不過也好，以後由來善待那個連笑起來都帶著勉強的孤僻大男孩。

“冬雪姐姐，你還好吧，若不喜歡悠兒不再提了。”王悠見夏冬雪不說話，怕是心裡極其不滿意這樁婚事，又迫於大公主家的強勢，不得不遵從。

撲哧，夏冬雪樂了，搖搖頭，說：“我甚歡喜，我喜歡那個人，我在京中見過他。”

王悠震驚的長大了，喃喃道：“冬雪姐，你好厲害，居然不怕那個人。”

夏冬雪笑了笑不再解釋，也好，那個人的好就讓一個人消化好了，原本也不想讓別人覺得他有多好，只要一個人知道了，便已足夠。

夏冬雪晚上和母親回家，便聽到蔣嵐嘮叨著：“前幾個咱們在路上，不知道京中的事，我聽王夫人說，大公主家那個老二，前幾天又鬧出事端。”

“哦，就是那個林軍副統領隋麼宸吧。”經常聽至哥提起，是個不省心的主兒。

“是啊，他比寒哥兒早娶的媳婦，卻聽說似乎很是不滿，日在外面跑，前陣子還鬧出了什麼包養揚州瘦馬，真是糟蹋了李大人家的寶貝閨，那可是正正經經的名門之。”

夏冬雪點點頭，自然聽說過京城大儒李莫常了，那人和爹一樣，在士族方面頗有盛名。也記得鎮國侯府的姐妹們提到過李家姑娘。孃親年輕時的幾位閨也都是李家的兒。只是，可惜了許配給隋麼宸這種莽夫，連隋麼寒和提起這個二弟的時候，都十分頭大。沒想到他會那麼不給妻子臉面，將這種事鬧的滿城風雨。

“我真是心疼你，但願他大哥不是那般的人。”

夏冬雪看著母親眼裡的擔憂，無奈的想著，孃親怎麼就那般不信任隋麼寒呢？

“因爲此事，大公主把隋麼宸罰了，他自個也請辭了林軍的職位，一門心思想要去北漠或者南域鎮守邊關呢，若最後皇上真依了，那李家姑娘的大好年華，豈不是就零落在公主府裡了。”

夏冬雪雖然沒見過那位妯娌，多也有些同，一個不被夫君喜歡的子，要是再分居兩地，還提什麼夫妻和睦呀。

“哎……”蔣嵐嘆了口氣，道：“我就是怕大公主因此會將傳宗接代的力轉移到你的上，可憐我的雪兒，娘還想再給你調養調養子呢。”

“母親……”夏冬雪臉通紅，雙手死死的攥著手帕。

沒過幾日，京中又傳來了消息，皇上依了隋麼宸的心願，派他回南域擔任三品的駐軍將領，同時任命隋麼寒爲林軍統領。這樣的安排並不意外，二皇子在京中本就非常信任的可用之人，隋麼宸若離開的話，他必然要重用隋麼寒。聽到這個安排，夏冬雪心裡是有喜有悲，喜的是隋麼寒不用外放，省的爲人妻的自己要猶豫到底是隨著夫君上任還是守著婆婆立規矩。憂的是他們的婚事必然要定在京城了……不認爲這種關鍵的時刻，隋麼寒可以隨意的離開京中。

秋末，鄉試結束，在大公主的急切下，夏冬雪一家人再次前往京城。

隋麼寒想的簡單，若是不這時督促著，就要又等到來年春天，纔可以走水路上京了。那麼，他豈不是又要大半年時間見不到心的子了？

隋麼寒近來在京裡的日子過的分外艱難，每當忙完二皇子的事，安靜下來，他便會覺得格外空虛。有時候莫名的嘟囔出夏冬雪的名字，迴應他的不外乎沉默的空氣。

一個人，要是心中毫無牽掛，似乎也不會覺得寂寞那麼的傲人。可是他如今有了掛念，才猛然發現，因爲那個人不在邊，幹什麼都覺得缺力。

夏子旭和隋麼寒是一同進京的。他拜見過皇帝后便直言自己年歲已高，承先帝厚逝去前還惦念自己，可是賀州終還是政變，他實在有愧於先帝所託，想辭了太子太傅的位，告老還鄉。先皇之所以任命他爲太子太傅，不過是怕有人深究貪墨一案，保住夏子旭的命。

二皇子如何不懂得這裡的事？如今，就衝著夏子旭是隋麼寒的老丈人，他也不可能再對其追究什麼，更何況這人還頂著自己老師的名頭。於是爽快的承了夏子旭的願，給了他一個面。

夏子旭深欣，在京中等待妻上京。他趁著休息時間將京城裡的夏家府邸修飾了一番，準備夏冬雪出嫁的事。薛老太君主提出讓夏冬雪從鎮國侯府出嫁，這樣好看風，可是夏子旭考慮到二皇子正要爲以前府上的妻妾們冊封，蔣風八會獨守一宮，他當年就獨善其，完全不參與後宮之爭，必然也不希兒參與其中了，尤其是隋麼寒的份十分敏，夏子旭猶豫再三，又寫信叮囑蔣嵐，將事的兩面詳細的講述清楚，二人決定回絕了老太太的好意。

蔣治雖然略不快，但是考慮到隋麼寒日後是應該爭取的對象，便大大方方的說不甚在意，而且強令妻子務必和妹妹搞好關係。蔣李氏這次倒也老實許多，一則這不但是夏冬雪的婚事，也是大公主家的婚事。二則就算是爲了唯一的兒，不是不可以放低段。反正來日方長，等他們家蔣風生了龍子再說，早晚都可以揚眉吐氣。

親那日一早，夏府的後院便人洶涌起來。

夏家親戚不多，薛老太君便命了三媳婦帶著姑娘們來給夏冬雪送嫁。

夏冬雪坐在鏡子前梳妝打扮，任由嬤嬤婆子們給戴上了厚重的冠霞帔。

這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忍不住回想曾經的種種，莫名的留下了幾滴眼淚。

前一世自己就活了十六年，這一年，蔣家也類似今年般辦著喜事，姐妹們聚在一起家長裡短，而呢？爲了一副破中藥嚥了最後一口氣。

其實，蔣家的姐妹們待也不算差，他們畢竟是手無搏之力的子，又能指他們改變什麼呢。還好上天有好生之德，讓重新活過，不但父母尚在人間，還遇到了那個子古怪，卻讓到甚是可的男子，隋麼寒。

一想起隋麼寒，夏冬雪的口就會涌上一種甜甜的覺。

進京後尚未有機會見隋麼寒一面，母親防他防的，直說夫妻在親前不能見面，否則會破了喜氣，雖然不信，卻無奈與蔣嵐將整個院落圍的嚴嚴實實，就連用慣了的月鶴都調走了。有幾次甚至覺到院子裡的靜，卻怕小丫鬟笑話，生生的憋在屋子裡，不敢吱聲，如此算來，他們著實是半年多沒見過了。

隨麼寒今日心大好，只是一張習慣了平淡如水的臉頰依舊如往常般雲淡風輕。

隋麼宸當初爲了躲媳婦和母親申請調回南域，在邊關待了半年多，如今爲了隋麼寒的婚事，隻一人連夜快馬加鞭的回了京城，嚇了廖秋一跳。

他灰頭土臉的跑到隨麼寒面前，嬉笑道：“大哥，一會我跟你去接新娘子。”

隋麼寒表面淡定實則張的看了他一眼，說：“你先把那髒了吧唧的服換了。”

隋麼宸驚訝於大哥言辭難得的嘮叨，嗯了聲便讓人服侍了下去，在給母親請安時看到了自己過門兩年多的媳婦，尷尬的低下了頭，滿臉通紅，作都是僵僵的覺。

大公主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道：“你媳婦有喜了，你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