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姝倒是想把那家店盤過來算了,但手里沒錢,定國公府也不會允許一個小妾在外經營。
想了兩日沒想出來辦法,眼看著楚遠書明日就要嫁人了。
下晌,姜倒是告訴了,那位好些日沒現的五爺的事。
“姨娘,國公爺明日一早就去軍營了,說是有些日都不回來了。”
“朝廷要派兵打仗?”挑眉。
可姜搖了頭,“奴婢不知這個。國公府規矩森嚴,后宅中人不能議論朝中之事。”
俞姝皺了皺眉。
若真要打仗,那位五爺一走許多日,想打探消息也是不能了。
阻,俞姝嘆氣。
那位五爺不肯回來,也沒有辦法,要是刻意伏低做小或者邀寵,說不定就在他眼里了馬腳。
俞姝只好暫時先不管他,先把接頭用的藥材鋪穩住再說,于是又想了想魏北海的事。
仔細想來,魏北海同楚遠書的關系都十足的奇怪。
沈氏說他們是指腹為婚,從小青梅竹馬地長大,沈氏和楚遠書婆媳關系甚好。
甚是還曾說過,當年魏北海被打過重傷,險些死了。
彼時楚遠書就在他床前,沒日沒夜地伺候。
那個時候,他們還沒親,可魏北海卻在婚前反悔大鬧,拒絕娶楚遠書進門。
只不過父母之命、妁之言,他敵不過,只能娶了楚遠書。
但這六年姻緣倏忽而過,兩人沒有留下一子半,反而在第六個年頭和離。
魏北海沒有旁的心悅的子,也沒妾室、通房。
俞姝又想到了今日他和楚遠書說的話... ...
榻上茶桌上點著一盞小燈,燭火搖晃,時不時發出噼啪一聲響。
坐在窗下,什麼都看不見,干脆吹熄了蠟燭。
室一片黑暗,喃喃,“過重傷... ...六年... ...沒有子嗣... ...”
姜突然了簾子進來。
“姨娘,夫人院里給您送了盅湯。”
“湯?”俞姝疑。
姜輕聲解釋,“是給您調養子的。”
俞姝明白了,這是調養子使易于孕的藥湯。
宴夫人對子嗣,可比那五爺還要上心的多。
姜瞧見蠟燭滅了,又過來點了起來。
俞姝在那火亮起的一瞬,忽然一怔,接著心頭一片亮。
五爺想要子嗣,宴夫人更想,他們夫妻那般琴瑟相合,也不得不納妾生子。
魏北海和楚遠書親六年,卻沒有一子半。
魏北海,可是魏家的獨子。
但他既沒有小妾,也沒有通房,如今連妻室都沒有了!
... ...
俞姝當晚早早歇了,翌日天沒亮就起了床。
“讓車夫幫我套車,我要出門。”
兩個丫鬟對視了一眼,薛薇小聲問,“姨娘這麼早出門,天還沒亮呢,會不會不太好?”
近來因為魏家的事,姨娘出門頻繁,兩個丫鬟都怕幾位正主要不高興了。
可俞姝搖頭,“眼下管不了這麼多了。”
迅速地穿了,白帶都沒來得及系,拿在手里快步往外而去。
*
深水軒。
詹五爺難得回來了一趟,但從書房拿了東西,就徑直離開了。
文澤跟著自家五爺,往正門去,吩咐了人去牽馬。
五爺要去京畿大營,這一去則半月,多則一兩月,五爺已經許久沒出京這麼久了。
五爺親自去重華苑看了老夫人,也讓他去正院跟夫人說了一聲,偏偏半句都沒有提淺雨汀。
文澤嘆氣。
可五爺這些日,每日埋在公務之中,有時候甚至把舊賬翻出來盤點,不讓自己有一刻清閑。
又是為的什麼呢?
文澤不敢妄自揣測。
破曉前的國公府仍一片寂靜,黎明前的夜中,只有零星的鳥聲時不時響起。
五爺冷著一張好幾天沒化開的臉,大步在前,文澤快步追在后面。
就在到了正門前的路口時,對面突然傳來一陣比他們還快的腳步聲。
文澤看了過去,在看到對面來人的一瞬,睜大了眼睛。
而前面的五爺,腳步也驟然停了下來,怔怔看住了對面的人。
詹五爺看到了他的妾。
從那天之后,他就再沒見過。
他不見,也不許來,甚至不許人提及。
可是每晚閉起眼睛,靜默坐在窗下的影,就映在他眼簾上。
無論他睜開閉起眼睛無數次,那影仿佛烙在了他眼簾上一樣,沒有片刻消散。
呼吸都不順起來,心口止不住收。
他想越是這樣,他越不能見。
而且,近日袁王的兵馬作頻繁,除了重傷未愈的俞厲留在虞城駐守,袁王其他各大將領皆陸續有了行。
這樣一來,約莫用不了多久,袁王就要再與朝廷開火。
袁王如此躁,對朝廷與他來說,可是個好機會... ...
于是他干脆安排了京畿大營演練,今日一早就過去。
大營里演練強度極大,他約莫不會再睡不著了。
他是這樣想的,可就在見到眼前人的一瞬,一顆心停了一停,腳步不由自主頓了下來。
天還黑著,路邊的氣死風燈落下淡淡的亮,燭影在地上打轉。
穿了件湖綠的琵琶袖長襖,頭發只簡單挽了纂兒,簪了一只清的白玉簪。
玉簪映著瑩瑩的亮,襯托著白皙瑩潤的臉龐。
五爺心口快跳不斷,那種不被掌控的覺止不住地冒了出來,像是壺中開水里的氣泡。
他抿默然。
姜和薛薇在這時瞧見了他,皆是一頓,立時要行禮。
他直接抬了手,止了二人。
兩人驚疑,倒也都沒敢言語。
只是他那什麼都看不見的妾,問了一句,“怎麼了?快些,莫要耽誤!”
他這才瞧見行很急,一手由姜扶著,一手握了那遮眼的白帶。
行走之間,手心里的白帶迎風而飄。
反復催促著“快些,再快些”,黎明前的燈影下,湖綠織金的擺翻飛。
詹司柏看住了。
這般的著急在意的緒,他從未見過,在他上有過一一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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