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水面上的倒影往上凝,岸上的那人,是位俊朗年,估年約雙十,劍眉眼,雖然不及隴啟那般雌雄莫辨,魅異常,可他臉型廓,流暢舒雅,難盡描述之詞。
一頭墨黑長發用一青的鏤空玉簪固定著,額角垂著兩縷發。眉目間和楚漢倒有些相似,可他的氣質卻是清淡儒雅,溫潤出塵。
他端坐在礁石上,手持一管白玉笛,搭在半屈的上,側向東面,海風吹起他的外衫,嘩嘩作響。好似在思考些什麼,他下意識拋灑著手裡的魚食。
直到有人從遠行過來,打斷了他的思緒,“島主,時間差不多了,師父估著就是這幾日回來,您看是不是要提前準備好,以便隨時啟陣法?”
他回過,站起來,量足有八尺餘,比來人還高出半個腦袋。
先是謙遜有禮的朝來人拱了拱手,而後才說道:“師兄,不必擔憂,我已安排好,只要家父啟陣法,自然能安然回歸。”
“島主,此番師父前去南沽島必然會帶一名隴氏回來,隴氏大多修為低階,陣法之事要慎重。所以,我才多此一問。您莫要見怪。”來人也是個男子,不過長相平凡,修為卻已是築基後期。
“我知道,父親此次前往南沽島力求帶回隴氏都是為了我好,所以,陣法已經加固了數次,不會有事的。如不出意外,這兩日,他和徐師兄就該回來了。”他又一次看向東方,神稍微有些複雜。
重銘島實在是太偏僻了,對遼闊的南海而言,只不過是夜空中一顆的星星,微不可見。
從此過去,周邊,遠,均是平靜海面,無風無浪,一覽無餘,可是也僅僅如此了,再的景看上千次,也只能是千篇一律,淡而無味。
而在更遠的琉璃島,此時已近黃昏,暮沉沉,天邊紅豔豔的火燒雲從琉璃島的火山頭源源不斷的冒出來,如同火山發一般,與天相接,聲勢浩大。
不過這雲朵卻和浪漫得似滿天畫布,炫彩燦爛,給人予強烈的視覺,尤其在經曆了生死大戰之後,心境變化,看景也覺得舒暢。
“這雲朵真是奇妙,也就能在琉璃島看到如此,其它地方都難以得見。”楚漢轉看了一眼徐,慨了景之後,才轉了話題,問道:“隴西月的傷勢恢複的如何?”
“師父,已經給敷了藥,外傷無大礙,損耗的靈力也在慢慢修補。不過,況不容樂觀,您之前擔心的事……”
“為師已經知道了。可惜,枉費我們辛辛苦苦把帶出南沽島。”楚漢雖然言語間夾帶著惋惜之,可面上卻並沒有表現得很在意。
徐不太肯定楚漢的意思,猶豫著開口,“那,我們還要帶回重銘島嗎?”
楚漢看了他兩眼,角一揚,這個徒兒,明明就是想替隴家那姑娘說好話,還難為了,當下打趣道:“那你覺得呢?不如說說你的想法。”
“徒兒知道師父帶隴西月回去是有大用,如今這樣,再帶回去難免是為難師父了。”徐笑著回道,話語未停,“可是,師父您派我潛伏在南沽島,除了為大計考慮外,也是要徒兒找一名隴氏,徒兒在南沽島那麼多年,所識的隴氏中,僅有隴西月一人,能夠修習《破障》到這樣程度,如果不行,咱們估計再也找不到適合的隴氏了。”
頓了一頓,他又添了一句,接著道:“咱們在蟲修址一戰,隴西月以築基初期還未穩定的修為,為咱們逃生做出了不小的貢獻。而且,徒兒看思維敏捷,又膽大心細,即便是現在這樣,帶回重銘島也能有些作為。不然,如今這樣,該何去何從……”
想起隴西月在址中那清冷鎮定的模樣,那樣的天之驕,居然落得如此下場,真讓人慨世事無常。勸服楚漢帶回到重銘,這也是他能為做的最後一件事了,算是了結了南沽那段虛偽的友誼。
“為師知道了,帶回去吧。”楚漢沉默了一下,緩緩開口,他本來就打算帶隴西月一起回重銘島,剛才也不過是想要考究一下徐的品行,如今見他分析有理有據,且秉沉穩,倒也不枉費自己的一番教導。
比起隴西月作為隴氏能帶給他的東西,他此行在蟲修址的收獲才是最大的。
“兒,為師此次得報大仇,又經曆火焰蟻後一戰,狂刀戰意竟好似有些恢複。隴家那姑娘,是個聰明人,便如你所願,帶回去。”
楚漢剛說完,重複了一下自己的決定,徐便眼睛一亮,滿滿的都是喜悅,他了手掌,有些不可置信,“師父,您能重新覺到戰意了!這……這要是島主知道了一定很開心。”
想起楚漢大戰火焰蟻後時的場面,是他後知後覺了,早就應該想到的。
隴西月從一片黑霧中醒過來,目之所至,皆是黑氣蒸騰,竟看不見一縷亮,像是在深夜裡,無月無星,空氣沉甸甸在上,就連站立也困難。
下意識嚶嚀一聲,閉上了眼睛,反正漆黑一片,不若不去觀看。
前一刻,從半空中墜落,本該掉進地心之火中去,現在為何會出現在這樣的地界?這濃墨黑霧給一種似曾相識之,好似不會傷害一般。
索著走了兩步,突然,腳一,沒等反應過來,人已經跪在了地上。這古怪的地方,居然有重力制。
嘗試著抬起一只腳,自打跪倒後,重力就漸漸消失了,是不是說明,這重力是有高度限制的?
果不其然,當匍匐著前行時,重力就變得若有似無。腦海裡回想著之前讀過的典籍玉簡,寰真界數萬年來還不曾發現過這樣詭異的境。
來回了好幾圈,可以肯定這地方不大,可是自何,方位哪裡,如何離,仍舊一概不清楚。
甚至於,隨著時間流逝,漸漸察覺到剛才的所有行,或許本就是一場臆想。
這裡或許只是一個幻境,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這詭異的現象。
“廢,滾出去!”
因為閉上了眼,所以聲音傳來的時候,聽得非常清楚,立刻就轉頭看去,在被空間排斥出去的那一刻,聲音傳來的地方,在的識海之中,出現了一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