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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嬌寵》 第41章 第 41 章

 程兒接近子時才被崔奕親自送回程府。

 到了家里, 由著劉嫂子服侍洗漱后,就將自己塞被褥里,不敢見人。

 難以想象, 平日那麼端肅的人, 居然能玩出那麼多花樣, 他說要將拆解腹是一點都不假, 清暉園沒人,崔奕越發肆無忌憚, 各種姿勢來了個遍,可把折騰得下不了地, 出門的時候, 全程都是他抱著的,到了馬車里也一樣。

 想起他在馬車里做的事,程兒就更加得無地自容, 現在都沒法正視崔奕那張冷峻嚴肅的臉, 絕對是披著人皮的狼。

 他偏偏還去看他。

 程兒拼命搖頭, 將自己腦海里的畫面給拂去。

 躺在床上許久渾都是酸綿綿的,腳尖還在微微發

 程云在書房按著眉心, 極力制著自己的怒火。

 晚膳過后, 他經不住妹妹的泡, 答應去一趟崔府,結果崔奕把折騰到了子時才回來。

 那個老狐貍!

 妹妹和天真爛漫, 如何是他的對手。他三言兩語就能把哄騙地團團轉。

 正當程云絞盡腦, 琢磨該如何給崔奕一記猛時, 門房來報,

 “爺,崔相求見。”

 程云愣了愣, 崔奕送程兒回來的靜是瞞不了他的,但是他沒想到崔奕居然敢來見他。

 “讓他進來!”

 程云拂袖而起,出了書房大門,黑沉著一張臉站在廊下等著崔奕。

 在朝堂上,他可以恭恭敬敬喊他一聲崔相,可在程兒的事上,他是大舅子,該有的架子要有。

 不多時便見管家領著一清雋拔的男子沿著長廊過來。

 他穿著一件深的長袍,長玉立,清逸絕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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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說,這個妹婿的相貌是沒得挑的。

 再配上那份手段,也難怪妹妹對他死心塌地的。

 程云暗暗嘆著氣,略有些無可奈何。

 崔奕來到書房廊下,對著程云鄭重一揖,“見過程將軍。”

 行的是妹婿拜見大舅子之禮。

 程云見他態度誠懇,心里的火去了稍許。

 “崔相請進!”程云面無表抬手。

 崔奕瞥了他一眼,便知程云心中不快,他不由苦笑,若是今夜不拜訪他,崔奕敢斷定,程云一定會給他好看。

 二人一道了書房,分主賓落座,管家沏了一壺茶,程云擺擺手讓他出去了。

 程云著茶杯淡定地喝茶,也沒理會崔奕。

 崔奕卻是那煙霧裊裊的茶杯,并沒有,而是朝他長拜道,

 “奕特來與程將軍商議婚事。”

 程云瞥著對面躬行禮的崔奕,面上總算好看了些,他把茶杯放下,冷聲問道,

 “崔相打算如何?”

 崔奕起,端正他,神從容道,

 “我打算過幾日便讓人上門,聘禮我已吩咐下人備好,絕不會委屈了兒,將軍還有要什麼求,盡管提。”

 一提起程兒的婚事,是程云頭疼的難題。

 程家人丁單薄,妹妹嫁的又是當今宰相,若是不面風,會被人笑話的。

 尋思片刻,程云啞聲開口,

 “再給我一點時間吧。”

 “為何?”崔奕眉頭微皺。

 “我已經修書讓舅母與堂嬸京,待們來了,便有人替兒打點嫁妝之事。”

 提起“嫁妝”一事,崔奕便想起程家被抄過家,雖然朝廷重新賜了宅邸,將一些店鋪歸還下來,可比起先前肯定大大不如,程云回京不久,家底必定單薄。

 “程將軍,我娶兒憑的是真心,并不在意旁的,若是你信任我,我可以幫助你解決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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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下之意是嫁妝可以他私下準備。

 程云聽出崔奕的意思,著茶杯哼了一聲,薄牽起,

 “崔奕,你是小看程家不是?”

 崔奕神嚴肅搖頭,“非也,我知曉你的心意,你定是準備讓妹妹風風出嫁,但是我等不及了。”

 程云聞言臉立即就黑了,伏案就起,

 “什麼等不及了?你小妾剛死,你就急著娶親,還有蘇家的事呢,我看蘇夔還盯著不放,是沒打算袖手,你不把這些事給我捋清楚了,別上門提親!”

 崔奕也跟著起,只是這一回神肅然,帶著毫不讓步的語氣,

 “程將軍,天底下盯著我正妻之位的還嗎?我一個個去敲打?蘇家若是還有什麼作,我絕不會輕饒,我也沒有任何可能娶別人,你該信任我才是。”

 “我知道你需要時間攢家底,給兒撐臉面,但是時間不能太長,你如果不想讓我直接幫忙,我倒有個法子。”

 程云扶著腰瞥著他,冷冷問道,

 “什麼法子?”

 “你外祖家在泉州雖是大戶,卻手不進市舶司,他們在泉州的生意還得看市舶司的臉,我派幾個人去泉州,協助你理此事,屆時你拿一些干。”

 程云沉著眉沒吭聲。

 這個法子固然好,只是事事依靠崔奕,程云心里不樂意,他妹妹的嫁妝,他要自己來攢。

 崔奕看出他的顧慮,失笑道,“這些嫁妝最終不都是給了我們崔家麼,就當是我們給瑾兒攢家底,你也別太放在心上。”

 程云白了他一眼,冷言冷語道,“你的建議很好,我自己來理。沒事的話,你可以走了。”

 若是什麼都是崔奕來心,回頭兒在崔家抬不起頭來。

 懶是會付出代價的,程云二十歲前游手好閑,最終導致什麼結果,他依舊歷歷在目,現在不會了。

 崔奕便知他主意已定,雖然心里有些發愁,但也無可奈何。

 站在程云的角度來說,他的顧慮是對的,雖然崔奕覺得自己絕不會讓程兒到那一步,但是他也沒法強行干涉程云的決定。

 “告辭。”他施了一禮轉離開。

 待他離開,程云癱坐在圈椅上,按著眉心尋思。

 他手底下的人都是軍中帶出來的,當初程家的奴仆都被遣散,得知程家翻案后,不人找了回來,可比起崔家高門大戶,那些人手不夠看。

 他還需要栽培一些勢力,經營一些營生才行。

 崔奕能連夜過來跟他商議婚事,誠意是足足的,程云心里的不舒坦去了大半。

 只是他確實需要一點時間給程兒備嫁,那麼這段時間決不能任由崔奕胡來。

 尤其次日清晨,他去探小外甥和妹妹時,聽劉嫂子說程兒還在榻上睡覺,程云角就了。

 崔奕那個禽

 定是把妹妹折騰狠了。

 程云惱怒,待第三日上朝,當即上了奏章彈劾崔奕,決定敲打一番。

 彈劾的理由是崔奕為當朝首輔,懈怠朝政。

 年初崔奕回朝,原先的首輔張閣老致仕,現在崔奕是名正言順閣第一人。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就連皇帝都驚得下差點掉下來。

 “程卿,你彈劾崔相懈怠朝政?”

 彈劾崔奕什麼都可以,彈劾他懈怠朝政絕對是開玩笑。

 就連一向蛋里挑骨頭的史,都對程云不滿了。

 他們這些史整日吃飽了沒事干,專門挑百的刺,崔奕為首輔被彈劾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是彈劾他懈怠朝政還是第一回。

 崔奕自己都狠狠吃了一驚,忍不住扭頭朝殿中那一臉凜然的大舅子看去,

 大舅子又玩什麼花招?

 只見程云羅列了幾樁事,確實是有拖延之嫌,從明面上看,他是首輔,閣的事他有責任,可這些事大都不是崔奕經手的,而且偌大個朝廷,總不能誰出了事都找崔奕背鍋吧?

 在大家看來,程云純屬沒事找事。

 皇帝著下有些哭笑不得。

 一邊是心腹將,一邊是尊敬的帝師。

 很快就有崔奕那派的員跳出來反駁,噼里啪啦陳述了一堆,言下之意是崔奕連媳婦都不要,差點日日睡在皇宮,你彈劾他什麼都可以,絕對不能彈劾他懈怠朝政。

 崔奕便知,程云這是警告他,婚前不許他再找程兒了。

 程兒不知道自己親哥哥在朝堂上跟崔奕掐了起來,私下也反省了自己,今后是斷不能再去尋他。

 連著在家里歇了三日才緩過勁來。

 三月初三這一日,正是惠風和暢,踏春的好時節。

 一張請帖就在這個時候遞到了程府。

 絮兒打開給瞧,程兒瞄了一眼那請帖的容,臉便凝住了。

 請帖來自蘇府,蘇凌霜在城南河附近置辦了一宅地,前不久將它改造了一間子書院,今日便是開學之日,邀請京城所有名門貴參加開學大宴。

 昔日這位京城第一才,曾讓所有人仰不及,如今才雖跌落神壇,可大家依舊很好奇,好奇蘇凌霜到底長得什麼樣,到底有多有才。

 蘇凌霜對外聲稱自己不再婚配,一心一意經營書院,讓姑娘們讀書益智,不局限于后宅。

 此舉得到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深切贊同。

 為了給撐場面,當今太皇太后蘇氏及皇太后楊氏,居然紛紛下旨嘉獎了蘇凌霜一番,皇太后楊氏也曾經是一位才,特地親手賜匾,一時引起京城轟

 這一日紛紛涌嘉楠書院。

 蘇凌霜,小子嘉楠,便取名嘉楠書院。

 平心而論,程兒是不想去的,這種前未婚妻的份,始終讓人尷尬。

 只是也好奇蘇凌霜到底是什麼人,是否真的打算放手?

 三月三清晨,程兒帶著人準備出門。

 崔奕前不久給派來一位老嬤嬤及兩位年輕的侍衛。

 老嬤嬤姓郝,十分干練,不茍言笑,聽說是很早之前伺候過崔奕母親的丫鬟,出嫁后便在莊子上當管事,這麼多年過去了,認出郝嬤嬤的人不多,崔奕便把接回來幫襯程兒。

 郝嬤嬤不僅人能干,還知曉許多崔家的世家關系,幫著程兒講述了許多崔家故,將京城世家的來龍去脈都給說得清清楚楚。

 程兒一下子清楚了京城權貴的底細。

 目送程兒的馬車遠去,劉蔚奔回書房湊到程云跟前,

 “將軍,今日您休沐,怎的不跟著去瞧一瞧?萬一那蘇小姐欺負了咱們大小姐呢?”

 程云擺擺手道,“人家的事得自己去理,我總不能日日跟在后,我還有更重要的事做。”

 程云近來在謀劃一件事。

 他在邊關行軍打仗,曾經救過一支鏢師,他想起自家在京城有兩間店鋪,外祖家在泉州出海,得了不海貨,完全可以借助這些優勢,開辟一條新的商道出來,讓泉州的海貨運送到京城來賣,屆時一定風生水起。

 劉蔚見他忙碌也不好打攪他,他實在無聊,便出門騎馬跟著去了嘉楠書院,他還是有些不放心程兒。

 嘉楠書院依小山而筑,修的典雅闊氣,很有江南水鄉的風格。

 到了書院門口,地坪上停滿了馬車。

 程兒在丫頭婆子攙扶下,下了馬車,一抬眸就看到皇太后親筆題寫的牌匾高高掛在上頭。

 “嘉楠書院。”

 “哇,名字好好聽。”

 “你們可知為何取這個名字?”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個嘉楠二字是蘇大小姐的小字,聽說呀,是當年崔相親自給取的。”

 程兒聽到這,腳步一凝,心底涌上一濃濃的酸味,臉就跟著難看了起來。

 郝嬤嬤見狀在一旁低聲提醒,

 “姑娘別信了旁人的謠言,但凡有什麼事,得侯爺親口說了才信,侯爺是不會騙您的。”

 郝嬤嬤是高門大戶出來的,見慣了這些姑娘們爭奇斗艷的伎倆,生怕程兒著了旁人的道,連忙提醒。

 程兒心里雖然不快,卻還是了下來,跟隨眾人一道門。

 進去才知道,原來今日蘇凌霜特地舉辦了一場小小的拍賣會。

 沿著回廊到了中堂,這里立著一個神傲然的丫頭。

 那丫頭便擲地有聲道,

 “我家姑娘回京后便整理了閨閣和書房,找到不過去的字帖書畫之類,全部列在后面的梨花院,諸位可以去瞧一瞧,若是喜歡什麼便可買下,姑娘說了,得的銀錢全部用于那些貧苦孩子的束脩。”

 “蘇姑娘高明大義!”

 “真是一片仁心!”

 眾人口稱贊。

 程兒聽著這話就覺得有些不對勁,隨后中堂跟著眾人到了梨花院。

 梨花院前面有一碩大的橫廳,院子里有一顆參天蔽日的槐樹,枝繁葉茂將整個梨花院掩在樹下,滿院清涼。

 橫廳之后便是一院梨花,落英繽紛,清香四溢,梨花院因此得名。

 廳是五開大間連著的敞廳,里面擺滿了麻麻的小架子,架子之上陳列著不詩詞畫作,還有些許古籍。

 許多姑娘爺圍上去觀看欣賞,也有三三兩兩的聚在一面架子前,爭相要買下那畫作。

 程兒沿著長廊緩緩往橫廳走去,便聽見里面熱議沸騰。

 “你們瞧一瞧,這幅畫上有題詩,瞧著仿佛是崔相的手筆?”

 “還有這里,這副書法氣勢超絕,署名修筠,哥哥,修筠是誰?”

 “修筠聽說是崔相的小字。”

 “我說呢,這里也有崔相的落款,哇,哥哥,你說當年崔相與蘇大小姐是多麼投意合呀。”

 橫廳這樣的聲音越來越多,程兒倚靠在一柱子旁怎麼都挪不腳了。

 蘇凌霜這麼做是為什麼?

 恰在這時,眾人瞧見后院走來一位氣質凌然一襲白衫的貌子,許多姑娘不由迎了上去。

 “蘇姑娘!”

 “蘇姐姐!”

 “哎哎呀,蘇姐姐,你干嘛把這些字畫都賣掉呀,這不是你跟崔相誼最好的見證嗎?”

 “你怎麼舍得賣呢?”

 程兒被回廊擋住,并看不到另一側的蘇凌霜,只聽見那子聲音清清朗朗的,如山間清泉般回道,

 “我與修筠緣分已盡,所以才把過往那些書畫字跡拿出來拍賣,目的便是捐給窮苦人家的孩子讀書,我想修筠知道了,也不會怪我的。”

 “那肯定不會怪姐姐您啦,定是夸贊您有善心的。”

 “好呀,好可惜呀,蘇姐姐,您與崔相真的是郎才貌,不在一起太可惜了。”

 “我也替姐姐難過呢。”

 蘇凌霜含笑道,“別誤會,那都是過去的事了,過去的事只是好的記憶而已,做不得數的,只要修筠日子過得好,不被我拖累,我就心滿意足了。”

 蘇凌霜一派高潔如雪,云淡風輕,反而讓大家越發惋惜。

 修筠,修筠....

 程兒聽到這兩個字,腦子里轟然作響,心里跟吃了只蒼蠅般難

 拼命下怒火,一遍遍告訴自己,他的過去左右不了,但是他的未來可以描寫。

 不能被蘇凌霜給氣到。

 原本一刻都待不下去,可最終說服自己留下來,要看看蘇凌霜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作者有話要說:崔相磨刀霍霍:快,快讓我去打臉!

 ps:今天還要去按,扭到經脈了,先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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