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是想說,讓鄭心出去的,又有點怕得罪了鄭重明,忍了又忍,見盛兮并沒有出言,才松了一口氣,只當不知道。
京兆尹一敲驚堂木,說道:“衛修,你告汪清河可有人證證。”
衛修有秀才的功名,在公堂上是可以不跪的,他拱了拱手,說道:“學生就是人證。至于證。”
他從懷里拿出一封信,雙手捧著,面無表地說道:“這就是證!”
“這信上,有一枚手印,是汪清河的,大人一比對就知。”
就連楚元辰都沒有想到,衛修會拿出這件東西來,在心里暗暗贊了一聲。
這小子,不但理智,知分寸,還心細如發。
他當年不但保下了自己的命,還拿到了一樣證據。
這指印的確不能當作是關鍵的證,也足夠了。
有他在,還真不需要人證證“俱全”。
鄭心臉微妙,同樣想到了這一點,若非地點不對,真想上去,把這封信搶下來。
衛修并沒有把書信給差衙,而是親自上前,遞到了京兆尹的面前,雖說這很不合規矩,但是,盛兮正笑瞇瞇地看著他,他也沒敢說什麼,只覺得自己這個京兆尹真是太不容易了。
他拿過信,一眼就看到了在信紙右上角的一個指印,準確的來說是半枚,這顯然已是有些年頭了,呈現出了暗紅,不但如此,整封信都是用鮮書寫的。
京兆尹看得暗暗心驚。
衛修等他看完后,又把信收了回去,然后回到堂下站著。
京兆尹怔了怔,說道:“這指印是不是汪清河的,還當比對了才知。”
“來人。”京兆尹說道,“宣汪清河上堂。”
差衙領命出去了。
其他人暫且就先留在了公堂,鄭心向著丫鬟使了個眼,讓去看看鄭重明來了沒。
盛兮含笑看著,沒有出聲。
鄭心說道:“衛修,你被人利用了。他們就在利用你打我們鄭家,你以為他們真心為你好嗎?”
鄭心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盛兮,嘆道:“衛修,你別被一時仇恨蒙蔽了眼睛,當年之事,你父母死了,我大舅父也死了,我們互不相欠。”
“他們利用完了你,就會把你一腳踹開,到時候,你以為你們還能有命活?”
兼施,這番話里,既帶著勸,又帶著威脅。
如若衛修不肯收手,就算他得逞了,待日后,鄭家也是不會放過他的。
“呵。”盛兮一聲輕笑,饒有興致地說道,“鄭二姑娘,你大舅父是犯了朝廷律例而死的,汪家是因為你大舅父的罪而被流放的。而衛家伯父伯母卻是被人惡意殺害,這能互不相欠?”
鄭心的眼中含著慍怒:“盛大姑娘,你非要與我做對是不是?”
盛兮搖了搖手指說道:“你要是不懂《大榮律》,我出銀子給你買一本,再請位夫子好好教教你。”
鄭心:“……”
話不投機半句多,鄭心不再理。
公堂里,靜得不可思議。
不多時,差衙回來了,稟道:“大人,汪大人不在京中,汪大人領了命了,出京剿匪。如今不知人在何地。”
鄭心暗松一口氣,只要人暫時不在就行。
只要再有一些時間,就足夠布局了。
鄭心略帶傲氣地說道:“我舅父為了大榮百姓平安,正在冒死剿匪,換來的,卻是要把他當作犯人,隨意審問,天理何在?”
楚元辰輕描淡寫地說道:“既如此,為了天理,本王就去把他抓回來吧。”
鄭心怔了怔,沒反應過來,就見楚元辰對著衛修說道:“小子,會不會騎馬?”
君子六藝就有“”,衛修從小也在衛臨的教導下學過。
“我會。”他答道。
楚元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跟我一起去,我們去抓人。“
盛琰目灼灼地主道:“我也想去。”可不可以?
楚元辰笑道:“去。”
他說完,還不忘對著傻掉的京兆尹道:“陳大人請稍待些時日,我們去去就來。”
這一次,楚元辰沒有帶上盛兮,更沒有帶上池喻。
他前腳剛出了公堂,后者就有人匆匆奔了進來,一臉驚慌地向著鄭心稟道:“姑娘,汪府被東廠圍了。”
“什麼?!”
鄭心猛地站起,明艷的臉龐上難掩震驚。
京兆尹更是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這就……抄了?
這麼快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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