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朱將軍打開看看。”
朱軍掀開蓋布出一個小窗口,借著帳外投的燈打開了書卷。
他快速看了一遍,猶不敢相信,從頭到尾再看一遍,才意識到這是一道赦免書。
一道由皇后與永平長公主聯名發出的赦免書。
朱軍把蓋布放下來,帳重新陷了黑暗。
待眼睛適應后,年的臉清晰起來。
“朱將軍,你還有回頭的路。”
朱軍眼神掙扎,手攥又松開。
“你可能不了解皇后,但應該知道永平長公主是言而有信之人。”陸玄看著他,聲音低沉,“你走到這一步,是為了替報仇,可若是連仇人都搞錯了,反幫著仇人殺害自己人,不是太荒唐了?”
朱軍依然沉默著。
陸玄知道不能得太,以輕松的語氣道:“這道赦免書就留在朱將軍手里,我先回去了,明晚我會再來,希等到朱將軍的好消息。”
朱軍深深看著陸玄,眼神晦暗不明:“如果等不到好消息呢?你要知道,那你再來就回不去了。”
陸玄笑了一下:“賭一個朱將軍回頭挽救大魏百姓于水火之中的機會,我覺得這個險值得冒,即便賭輸也值得。”
朱軍的心被這話了一下,面上卻沒有什麼表:“我要想一想,陸大公子回去吧。”
他指了指帳門附近的視線盲區,示意陸玄躲在那里,揚聲喊道:“阿龍,阿虎。”
守住帳外的兩名守衛走進來,齊聲問:“將軍有何吩咐?”
“帳外怎麼有靜?”
“回稟將軍,趙將軍營帳外的守衛嚷著有人襲……”
陸玄趁著這機會溜出營帳,小心翼翼回返。
深虎,朱軍沒有直接翻臉就是不錯的結果,而明日才是最關鍵也最難測的。
這世上,最不可估量的是人心。
敵營漸漸被甩到了后,四周漆黑一片,遠遠能見掛著燈籠的城墻上巡視的人影。
忽然有勁風襲來。
陸玄迅速往旁邊一避,轉過去。
那雙悉到刻在心上的眸子令他一愣,下意識收起攻擊的作。
馮橙沖過去,把發愣的年撲到了地上。
的青草被倒,青草與泥土織的芬芳直往鼻中鉆。
二人面上都罩著黑巾,鼻尖卻撞到了一起。
馮橙鼻尖發麻,明明不想哭,一滴淚卻不控制滾落,砸在陸玄臉頰上。
那顆淚珠又燙又重,砸得陸玄心尖疼。
“陸玄……”喊了一聲,把他抱得死。
陸玄真真切切到對方的溫,而不是每次午夜夢醒,懷中空空。
他如夢初醒,扯下他的面巾,再扯下的,一手扣住后腦勺,用力親了上去。
那個吻急切凌,沒有章法,沒有旖旎,只是為了確認這不是夢,確認他們的重逢。
馮橙無聲哭著,簌簌落下的淚珠全都砸在陸玄的臉上,把彼此的臉打。
陸玄下急促的呼吸,輕輕馮橙的臉頰。
的臉漉漉的,有些涼。
“還以為是夢。”年眼里有了笑意,“怎麼變得哭了?”
馮橙一抹眼淚,不眨眼盯著他:“在太華山的時候,我很怕你出事了……”
雖然理智告訴,陸玄不會輕易被難住,可還是忍不住胡思想。
“你認出來了啊。”陸玄眼中笑意更濃。
馮橙有些詫異:“你知道陸墨假冒你去了太華山?”
“猜到了。”陸玄講起春生的事。
馮橙聽得神數變:“你是說,一開始你是跟蹤韓首輔家那個失蹤的管事?”
蘇貴妃的兄長當年四送人,送給韓首輔的人被韓首輔賞給了府上一個管事。
這些往事因為馮錦西被翻出來后,慶春帝就吩咐錦鱗衛把在韓府的那名人連同子暗暗除掉。
那名管事不知去向。
“還記得韓首輔的小舅子謝志平死前,我們從他口中問出的話嗎?”
突然提到死了許久的謝志平,馮橙想了想才道:“我記得他死前,你一直追問陸墨的下落。你的意思是……那名管事與陸墨當年失蹤有關?”
陸玄贊許點頭:“謝志平說對我二弟手的是韓首輔邊的人,是位武功高手,我后來的調查就一直圍繞著這個方向。通過盯梢與排除,這個得了人賞賜的管事很可能就是那個人。”
馮橙皺眉:“從我三叔生母的事來看,韓府那個人十之八九是齊,那他很可能了齊蠱,沒有聽韓首輔的命令殺害陸墨,而是悄悄把陸墨到了曉夢夫人手里。”
“應該是了。皇上吩咐錦鱗衛手后,他察覺危險逃了,落腳在一民宅,到這里還在我視線中。他在民宅蟄伏數月,那日終于出門,我得到消息跟上去,不料——”
“不料什麼啊?”見陸玄停下,馮橙好奇問。
怎麼還學會賣關子了?
“不料跟得太,被發現了。”在心上人面前承認失誤,陸玄難得有些臉熱。
馮橙眼睛睜得溜圓:“然后你就落到齊人手里了?”
陸玄忍不住了一下的臉頰,沒好氣道:“我那是將計就計,打敵人部。你呢,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太華山那邊到底什麼況?”
“皇上被雷劈了。”
“這個我知道。”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馮橙有太多話要告訴陸玄:“但皇上被雷劈,是北齊干的。”
這下陸玄無法淡定了:“什麼意思?”
“北齊有一個巫……”
聽馮橙說完,陸玄有些吃驚:“北齊乃游牧民族,從來都是靠武力解決問題,竟然會有這樣一個存在?”
“你忘了,北齊太后曾是大周公主,說不定就是在統治下改變了呢。”說到這里,馮橙用力握了一下陸玄的手,“陸玄,一定要找到曉夢夫人,也是大周公主!還有那個巫,他很可能還在京城!”
曉夢夫人還好說,那個神通莫測的巫在馮橙心里太可怕了,如果不能早早除去,不敢想象以后大魏會面對什麼樣的困難。
“我知道了。”陸玄點點頭,終于問出那個在心頭許久的問題,“我二弟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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