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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八零》 第四章 拉大旗作虎皮

最興的,莫過于他弟陸定遠。

他抬頭盯著陸懷安,飯都顧不上吃了:“真的嗎?以后我不用去撿牛糞了?”

陸保國臉一沉,喝道:“有你什麼事,吃你的飯!”

“你罵他作什麼,他才多大。”趙雪蘭心疼護崽。

見不得這樣,陸保國轉臉看向陸懷安:“你怎麼說的?”

“我今天剛好路過,聽到周叔在說事。”陸懷安神輕松,慢慢著紅薯:“等人走了,我就找周叔,他看我聽到了,也就沒瞞我,說上頭有新消息……”

周支書素有名,畢竟他能寫會算的,他說的話,大家基本都信服。

回來的路上陸懷安就想明白了,直接說,他爸媽肯定不能答應,但是反正他們敬畏周支書,也不會找他當面對質,他何不拉大旗作虎皮?

“后面不僅工分會沒了,大隊也會解散。”陸懷安三言兩語說完,作了個總結:“周叔說現在外頭機會多的很,找了個關系,托人把他侄子帶出去,我湊上去討了個巧,他答應捎上我。”

捎上他?

陸保國沉著,飯都顧不上吃了:“他侄子,就是那個讀了完小的……”

一時半會的,他想不起那人名字了。

“哎,對,就他。”陸懷安倒是記得清楚:“白白凈凈的,你們他大學生的那個。”

這名頭,純粹是大家逗他玩的。

喊的久了,反而都不記得他本名了。

陸保國聽了忍不住笑,瞪了他一眼:“這就一混名,可不興跟人前去說。”

“我知道。”陸懷安心下嘆息。

說起周叔這侄子,那可真是個書呆子。

只會讀書,腦袋讀生銹了,就是這年出去,說是要去上學,結果路上被人騙了,杳無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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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去就是數十年,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可憐周叔膝下無子,就這麼一個侄子,又悔又痛,逢人便嘆息,他印象特別深刻。

“這倒是可以……”

陸保國話沒落音,趙雪蘭重重一咳。

“怎麼了?”陸懷安下意識地放下飯碗,扭頭去端水。

的瞬間,卻看到他媽面煞白,死死盯著他爸。

這是?

不等他反應過來,陸保國已經嘆了口氣:“懷安吶,按理說呢,你年輕,你想出去闖是應當的,咱不該攔你,但你也看到了,咱家這上有老,下有小,你又是老大……”

陸懷安早就想過了,當下利索地道:“我賺了錢,到時把你們的工分也一起抵了,都輕松些。”

他們家是真的窮,這日子過的,一頓飯盡是紅薯,還不是后面那種糯的,他實在不了。

本以為十拿九穩,結果他媽厲聲喝道:“不行!”

“為什麼?”陸懷安不解地看向,很奇怪:“你不是一直想要我賺錢?”

念叨了一輩子,說他沒用,怨他不會賺錢。

“我沒有!”趙雪蘭氣得臉通紅,糾結半晌,咬著牙道:“反正你不能出去!”

飯都不吃了,起就走。

這氣真是生的莫名其妙,陸懷安一頭霧水,扭臉看向他爸:“爸,媽這咋了?”

“沒事。”

陸保國也吃不下飯了,擱了碗拈起煙:“你這事……你要想賺錢,跟著我學篾活吧。”

以前陸懷安總纏著他想學,他一直沒教過。

“啊?”陸懷安笑了,剛想說他早會了,忽然頓住。

是了,眼下他確實沒學過。

當初學,也是因為分家的時候啥都沒有,生孩子的錢都沒有,他爸才答應教他這活計,砍竹子做籮筐,賺點錢勉強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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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會提前了呢?

他也說不出自己已經會做了的話,索拒絕了:“不用了,這能賺幾個錢,這次是難得的機會,剛好有人在,你們也不用擔心我。”

“誰擔心你了!”趙雪蘭從門后沖進來,指著他鼻子罵道:“我看你是結了婚,翅膀就了!”

氣白了臉,指著沈如蕓喝道:“就是你這個喪門星!倒霉貨!娶了你就沒一件好事!都是你攛掇他干的吧!?”

這話實在沒道理。

沈如蕓又氣又委屈,眼眶紅了,卻直脊背,咬著牙不肯服輸。

微微抖,聲音又細又輕,卻格外堅定:“我沒有!”

“不關的事。”陸懷安皺著眉,一臉疑:“媽,我肯出去賺錢,肯上進,這不是好事嗎?”

“是,是好事!”陸保國打斷了趙雪蘭,盯了一眼,笑著看向陸懷安:“你媽呀,就是舍不得你,你知道的,一向看重你,這是心疼了。”

他在桌沿磕了磕煙桿,瞇起眼睛:“出趟遠門不是小事,路費就是一個檻,也不是爸不幫你,實在是剛給你辦完親事,掏不出錢來,你也不能讓人家掏錢是不是?”

到底是夫妻,趙雪蘭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告訴你,你要拿錢抵工分,可以,但我不會出一分錢!”

陸懷安怔住。

看他被唬住,趙雪蘭得意地昂起下:“而且你媳婦得去上工,不上工哪有飯吃!”

讓沈如蕓去上工?陸懷安皺了皺眉。

才這麼點大……

“你就是不經事,腦殼子不過想。”趙雪蘭滔滔不絕,越說越帶勁:“哦,你以為出門皮子一就出門啦?你服要不要備一套?鞋子要不要?吃的喝的這都得帶吧?別給我說外邊買,供銷社只收票,你有啥?”

說得他們啞口無言,總算心舒暢了,斜他一眼:“出去出去,就長了張,你去啊,你倒是去,你有錢嗎,有票嗎,去哪不要錢吶,車票錢你都沒有吧!UU看書www.uukanshu.com”

陸懷安已經整理過自己的家底,這幾年跟著他爸做事,砍竹子什麼的打打下手,做十個籮筐他爸給他一角錢,減掉平時花掉的,到如今剛好存了一塊三錢。

一塊三錢,擱以后買兩棒棒糖都不夠,現在卻能頂大事。

陸懷安也沒頂,只是笑了笑:“我攢點錢,就去。”

“哎,那你趕的,可別說我擋了你發財。”

怪氣。

陸懷安簡直無語,懶得吵吵了,看了眼沈如蕓:“吃完了過來給我收服。”

沈如蕓如臨大赦,趕放了碗起

出去果然去收服,實誠得跟個小傻子似的。

“不用收。”陸懷安指了指屋檐:“我的都掛這了,那是我爸的。”

“啊。”沈如蕓連忙回手,跟著他進了屋。

關上門,沈如蕓言又止。

陸懷安看得想笑,嘆道:“想說什麼就說吧,我又不吃人。”

“啊,不是。”沈如蕓小心地看了他一眼,有點猶豫:“你要去哪里呀?”

“去縣里。”陸懷安早想清楚了,眼下況不知道怎麼樣,市里太遠,過幾月就過年了,不跑遠了,先去縣城里賺點錢,把這年過了再說:“怎麼了?”

沈如蕓想了想,低頭笑了一下:“沒,你說的對,上進是好事。”

得到了家里的準確答復后,第二天陸懷安就去找周支書。

“什麼?”周支書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你說,你爸媽答應抵工分,讓你出去賺錢?”

這不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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